第466章 雞同鴨講
等蘇珊娜走到聽不見說話聲音的距離，阿塞斯擋在斯內普面前，伸出手想牽他。
“西弗，我們找個時間談談？或者就在這裏給我一點時間。”
沒有蘇珊娜在場，斯內普臉色更難看，面沉得好像要滴出水來。
這要是放在魔藥課課堂，不知道要嚇死多少小巫師。
“沒什麼好談的，滾開。”他說。
旋即直接側身避開阿塞斯伸來的手，也沒給阿塞斯繼續說話的機會，繞開擋在面前的人往外走，黑袍隨着他的動作毫不留情甩過去。
黑袍從眼中沒有留戀地流走，阿塞斯內心忽然抽痛了下，混雜身體的疼痛，分不出來到底是哪裏在痛。
他無暇細細體會分辨，上前兩步攔下斯內普，不退不避，任由黑袍結結實實抽在他小腿，發出微弱的鞭打聲。
聽到類似抽打的聲音，斯內普腳步一頓，牙齒無聲咬緊，但還是沒回頭。
斯內普的停頓給了阿塞斯機會，他伸出手拉住黑袍，指尖因爲用力泛白。
“告訴我，是因爲昨晚的事生氣嗎？如果覺得不能接受……我向你道歉，以後不會再發生了，還是不解氣的話，告訴我，怎麼做才能原諒我？”
阿塞斯執拗地注視着斯內普，靜靜等待他的審判。
昨晚的事，他在等蘇珊娜挑武器的時候反反覆覆回憶好幾遍，每一處細節都沒有放過。
不管怎麼看，斯內普突如其來的怒氣都像是不能接受昨晚他親密的行爲。
有且僅有這一種可能了。
不過沒關係。
他不在乎身體需求，不在乎性，他只在乎斯內普，也只要他，如果斯內普不能接受，那不要就是了。
只一點，他絕對不可能放手。
想到這，阿塞斯無聲握緊拳頭，可掌心的刺痛遠遠比不上心臟因爲斯內普的決絕勾起的鈍痛。
斯內普睫毛顫了顫，內心的諷刺幾乎要從眼底溢出來。
明知故犯，明知故問。
何其愚蠢，何其可笑。
他冷下臉甩開阿塞斯的手，從袖子裏抽出魔杖，再一次擡起。“你拉住我只是爲了說這些廢話？”
“讓開！我不想說第二遍。”
“不是廢話。”阿塞斯無力地扯出一個溫柔的笑容，“是我不捨得你而作出的掙扎，所以……能告訴我答案嗎？”
常年帶笑的桃花眼此時看不出一點笑意，疲倦和悲傷灌滿了它，裏面還有熬夜留下的紅血絲，分外狼狽。
斯內普黑眸接連閃動幾下，即便努力忽視，心還是止不住地酸澀。
他從來沒有見過阿塞斯那麼難過。
記憶中無論發生了什麼，阿塞斯好像都是笑的，溫柔的笑、平靜的笑，就連氣頭上嘴角也帶着笑。
可是他真的不能。
他不能忍受自己變成淪爲艾琳那樣可悲又可恨、失去自我的樣子，更不能接受阿塞斯踐踏他的信任和背叛他。
一想到自己可能重蹈艾琳覆轍，斯內普就控制不住熊熊燃燒的怒火。
他覺得自己像一個可笑的喪家之犬，一無所有，只能揮舞爪牙拼命守住那點可憐的自尊，多可笑又多可悲。
狠下心掐斷那點柔軟，魔杖堅定指着阿塞斯，“滾開。”
阿塞斯不退不讓，腦子爭分奪秒梳理斯內普的表情和昨晚的記憶，試圖尋找到他們之間的矛盾點。
他放緩語氣，認真地看着斯內普。
“我總覺得我們之間有什麼誤會，西弗，告訴我，你在爲什麼而生氣。”
斯內普眉頭緊蹙，移開視線。
不願受到阿塞斯的干擾，他歪了下魔杖，“神鋒無影。”
透明的刀刃擦着阿塞斯打到地上。
“你問我你要怎麼做，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消失在我面前。”
可能是情緒不穩，斯內普的神鋒無影準頭有點不對，飛歪幾釐米，在阿塞斯右手手背刮出一道口子。
傷口有袖子遮住，斯內普也沒發現，只有感受到疼痛的阿塞斯發現斯內普的失誤，但他什麼都沒說。
怔愣看着神鋒無影擦過手背打到地上，耳邊是斯內普冷漠的話語。
一時間他只覺得身心俱疲，刻意維持的笑容也堅持不下去了。
他是人，不是神，哪怕是神也會疲倦，更何況是他。
一連三天了。
伏地魔復活多久，他就多久沒休息好，除了第一天在安全屋睡過一覺，後面就沒再睡過，包括昨晚。
昨晚……
阿塞斯心中一動，混亂的大腦裏突然涌現第二個猜測——記憶有問題。
他垂眸斂去眼中的異色。
但如果真的是這個猜測，也許兩人就這樣保持一點距離也不錯。
畢竟那個計劃已經開始準備，他能留在霍格沃茨的時間有限，再加上……這個誤會保持下去纔是最有利的。
阿塞斯垂下的眼睫掩住了謀算，再擡眼，眼神不復剛纔的痛苦。
“既然你現在不想聽這個，那等你什麼時候願意聽，我再來找你。”
站在窗邊的蘇珊娜擔心兩人氣頭上出什麼事，時不時會看一眼，正好將斯內普揮動魔杖的動作收入眼簾。
等反應過來，地板裂了一塊，她嚇了一跳，連忙跑過來勸架，“怎麼了這是，怎麼突然用上魔杖。”
斯內普默不作聲越過兩人離開。
這次，阿塞斯沒有出口阻攔，只是靜靜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陰影。
“你們吵架了？”
蘇珊娜小心扯了扯阿塞斯的衣服。
“不是吵架。”
阿塞斯把視線收回來，順便用左手往下拉拉右手的袖子，遮住手背剛纔被神鋒無影擦到的傷口。
“走吧，去找一下我們的好朋友。”
他隔着襯衫袖子，抓住蘇珊娜的手腕，魔力涌至兩人全身，帶着兩人來到華麗馬爾福莊園。
只是阿塞斯沒發現。
他離開的時候，手背稍稍用的力，不小心擠出幾滴鮮血滴落地上。
血液很快凝結成一點褐色痕跡，安靜待在無人關注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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