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 酒
這是怎麼了？
他疑惑側過頭，視線劃過斯內普空洞的眼神，落到發白的薄脣上，然後表情變得嚴肅。
顧忌這裏還有其他人在，阿塞斯壓低聲音，問：“西弗，你在想什麼。”
“我……”
斯內普喫力地想說出刺傷人以外的話，但耳邊艾琳的聲音猶如附骨之疽，始終陰魂不散。
無邊的恐懼翻滾襲來，他幾乎下意識就想要用尖銳的語言進行反擊。
電光石火間，阿塞斯眸光微動，好像明白了什麼，驀地出聲打斷他，“是想知道我剛纔在想什麼嗎？”
什麼？
被阿塞斯打斷話音，斯內普雖然沒反應過來，但還是猶如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死死攥住阿塞斯衣袖。
指甲隔着布料刺痛掌心，他提醒自己閉嘴，不要說話，什麼都不要說。
往日能冷靜又理智進行權衡利弊，做出正確選擇的大腦現在只有一個想法：不能搞砸一切。
阿塞斯皺眉看向因爲太用力而泛白的指節，強忍着把人摟入懷中的衝動，用巧勁掰開衣袖上的手。
旋即，不由分說牽上去，擡眸望向斯內普空洞的眼睛，一字一頓道：
“我在想，這次你那麼開心，應該是很喜歡，那我們下次不要他們跟着，自己來禁林或者其他地方，就我們兩個，你想做什麼，我都陪你去。”
溫柔的聲音撫平內心的不安，掌心的溫暖驅散恐懼的冰冷。
艾琳充滿憐憫和嘆息的聲音也終於消停下來，留出些許喘息的空間，斯內普急促地深呼吸兩下，垂落眼簾掩飾自己的狼狽，低低地“嗯”了一聲。
似是覺得太敷衍，又欲蓋彌彰補上一句“我沒事”。
阿塞斯不覺得這是沒事的語氣，不過他沒有抓着這個話題不放，而是看向不遠處的小火堆，嗓音帶着點安撫意味問道：“這邊太鬧，我們先回去？”
“……好。”
斯內普知道，他留下來也是和熱鬧的氛圍格格不入，還不如先離開。
只是……他還沒想好怎麼解釋。
斯內普有些焦躁地鬆了鬆繫到最上面的領口。
他曾向阿塞斯坦白過一些過往，但那些過往隱了許多他自己都不想再回憶的片段。
現在呢？要讓阿塞斯知道嗎？
帶着混亂的思緒和糾結，斯內普心情複雜地跟着阿塞斯離開。
圍成一圈的獨角獸們有的注意到兩人的離開，投來了疑惑的視線，但很快又被蘇珊娜烤的果子給吸引走。
而被圍在中間的五個人類，看不見外面的場景，只有對阿塞斯魔力比較敏感的羅伊納，發現他們的離開。
想到兩人可能需要點相處的空間，羅伊納並未聲張，專注地看着蘇珊娜投喂獨角獸。
來到小火堆旁，斯內普愣了愣，小火堆？不是回去？
還沒來得及問出來，就被阿塞斯拉着在剛纔的位置坐下，手裏還被塞進一樣東西。
瓶身細長，像是酒。
“上次的酒，喝嗎？”阿塞斯手握兩個半球形高腳杯，笑着晃了晃。
斯內普微不可察鬆了口氣，“喝。”
懶得醒酒，阿塞斯直接一口氣給兩人倒了將近五分之四杯子的酒。
濃郁撲鼻的葡萄酒酒沿着瓶口倒入高腳杯，盪出醇厚的酒香，還未喝上，就勾起淡淡的醉意。
斯內普毫不猶豫喝了一大口。
因爲喝得太快，吞嚥不夠及時，脣角溢出些許酒液，染紅蒼白的脣瓣，又順着下巴滴落。
這極具衝擊力的一幕，落入阿塞斯眼中，他握着酒杯的手無意識用力，喉結滾動，眸色驟然加深。
真是……要命啊。
他掩飾性低下頭，抿了一口酒。
說喝酒，斯內普還真的只是顧着喝酒，一杯酒下肚，一句話都沒說。
阿塞斯無奈，把還想接着倒酒的斯內普攔下，“喝太快容易醉。”
斯內普默不作聲盯着阿塞斯。
半晌，阿塞斯頂不住他的眼神，給他倒上第二杯，同時加快喝酒速度，爭取先把這瓶酒喝完。
是他想岔，竟然想着用酒精放鬆魔藥大師不知爲什麼緊繃的神經。
斯內普見他加快速度，也跟着加快速度，一杯酒不過幾口就沒了。
阿塞斯那個悔啊，但開弓沒有回頭箭，只能繼續加快速度，悶頭喝酒。
就這樣，兩人莫名其妙開始拼酒，一杯接着一杯地喝。
喝到後面，阿塞斯也忘了一開始要剋制的想法，一瓶喝完就開第二瓶。
不過半小時，他們腳邊就躺了三個空瓶，並且還有持續增加的趨勢。
酒精逐漸發揮作用，熱氣橫生，阿塞斯悶咳兩聲，扯了扯襯衫領子。
清風從領口灌進去，吹散酒意，他終於想起他是爲了不讓斯內普喝太多才拼命喝，而不是爲了喝而喝。
於是他停下拿酒的動作。
已經有些醉的魔藥大師看到他的動作，不滿地扣住他的手，欺身過去，語氣低沉而輕柔地威脅：“拿出來，不然我想我不介意親自動手。”
說着，他伸手去奪阿塞斯的戒指。
“等等！西弗。”
阿塞斯被抓着一邊手，起不了身也躲不開，只能把帶着戒指的手往後縮。
“我沒有不讓你喝，只是現在還在外面，喝多了不方便，等回地窖再喝，好不好？”
斯內普選擇性屏蔽掉阿塞斯的話，不管不顧去夠他的手。
阿塞斯被嚇得立馬背過手。
因爲酒精的緣故，斯內普的動作幅度有點大，也沒有平時的謹慎，幾乎整個人都壓在阿塞斯身上。
並且還有繼續貼近的趨勢。
感受着身上難得炙熱的軀體，阿塞斯心裏叫苦連天，本來喝了酒就容易躁，現在還靠得那麼近。
他苦笑着，卻也拿斯內普沒辦法，擔心他動作太大摔倒，手腕扭動幾下，掙開束縛，單手摟住他的腰。
“那我們現在回地窖？”
阿塞斯暫時制止住斯內普還想從他鍊金戒指拿酒的舉動，溫聲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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