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我們一起死
鳳梧仙君：“……”
風不厭看着他，目光中帶着一些讓人無法忽視的東西。
相對無言。
鳳梧仙君突然嘆了口氣，其中似是有無限的無奈：“風不厭，你是魔君，我是歸元宗的掌門人。”
“你不可能再回到這裏，我也不可能如同曾經那樣，可以不問緣由的跟着你，遊玩也好，做任務也罷，那都是曾經了。”
“過去了。”
風不厭垂在身側的手，驟然握緊，心跳就漏了一下。
鳳梧仙君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我知道你要說什麼，那天的事情，就算我忘了，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也能猜出一個一二。”
風不厭的眸光閃動，緊握的手骨節泛白，微微顫抖。
他同樣猜到了對面的人要說什麼，但是他卻無法阻止他。
鳳梧仙君繼續說道：“風不厭，你回去吧，莫要再來了。”
“如果某一天，仙魔大戰再次來臨，你我在戰場兵戎相見……”
他說到裏，腳下一動，竟然向着風不厭走了過去。
自從兩人再次相見，還是第一次像現在這樣，沒有任何防備，真正的平平靜靜地說話。
鳳梧仙君看着他，目光平和，嘴角竟然還帶上了絲笑意。
他喚他：“師兄。”
“這是我最後一次喚你了。”
說完，他嘴角上揚，當真笑了出來。
“風不厭，如若真的在戰場上相見，我們一起死，可好？”
風不厭看着眼前的人，眼底泛起可怕的紅意。
他看着他的笑。
擡起緊握的手，在半空中微微鬆開。
他想碰一碰他臉上的笑。
鳳梧仙君站着未動，臉上的笑意並未減去半分。
風不厭的指尖，帶着輕輕的顫抖，努力了許久，終於碰到了他的嘴角。
他聲音沙啞得厲害，“好。”
鳳梧仙君後退了一步，雙手抱拳，對他行了一禮：“魔君慢走。”
風不厭的手猛然緊握，雙手抱拳回了一禮：“仙君留步。”
風起，衣襬翻動。
兩人頓了好一會兒，同時起身。
視線偏離，轉身相背而馳……
不遠處，有兩道白色的身影注視着這裏。
鏡千夜的移開目光，心頭不忍。
穆雲卿擡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輕嘆息了一聲。
等兩人找到鳳梧仙君的時候，鳳梧仙君就站在梧桐峯的峯頂上。
他就坐在一堆的梧桐葉上，腳邊開着一罈‘青葉酒’，看着遠處，不知道在想什麼。
察覺到兩人的到來，對着他們倆擺了擺手，示意他們隨便坐。
鏡千夜看了看，在他旁邊還有一堆枯葉，枯葉旁邊還有兩塊青石。
穆雲卿拉着鏡千夜在青石上坐下來。
鳳梧仙君的目光收了回來，輕“嘖”了一聲，“你們都看到了？”
鏡千夜與穆雲卿兩人同時點了下頭。
鳳梧仙君長嘆一聲，提起腳邊的酒，喝了一口：“有些事情，時間越久就會越淡。”
“有些事情，就如同這酒一樣，越久反而越濃烈。”
“我和風不厭的事情，其實本沒什麼，一個年少輕狂，一個懵懵懂懂。”
“學了一點皮毛，就覺得到在這世上，天下無敵了。”
“師尊他老人家，爲此不知道教訓過我們多少回。”
說到這裏，他看向穆雲卿，輕笑道：“靈璽可是我們三師兄弟中，最讓師尊省心的人了。”
“而我，上山下水，什麼都幹，是師尊最不省心的那個，後來又發生了一些事情，風不厭走了，靈璽進了宗門，師尊他老人家也離開了我們。”
“歸元宗落在我肩上……”
他想起來什麼說什麼，顛三倒四，多是懷念和感慨。
懷念曾經，感慨現在。
未來，他卻從未提起。
夕陽西下，把他們的周圍都鍍上了一層橘色的光芒。
鳳梧仙君的酒見了底，話頭也止住了。
他轉頭向他們兩個，看了好一會兒，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錯啊。”
“你們兩個準備什麼時候去虛界？”
鏡千夜驚訝：“掌門師兄知道虛界？”
鳳梧仙君動了動身體，站了起來，對她說道：“你也太小看你師兄我了。”
“好歹我也是一宗的掌門，一些你們不知道的祕事，我還是知道一些的。”
鏡千夜“哎呀”了一聲，也站了起來，“那師兄可知道老仙君也去了虛界啊？”
鳳梧仙君一怔：“什麼？”
他轉頭看向也跟着站了起來的穆雲卿，“這丫頭說的是真的？”
穆雲卿點頭：“我也是才得知此事。”
鳳梧仙君垂眸思索了片刻：“師尊他老人家一定是出什麼事了，不然，怎麼會用這樣的方式來選擇離開我們呢？”
穆雲卿：“是啊，我與千夜也這麼想。”
“所以，我們準備這幾天就去往虛界。”
鳳梧仙君看了他們兩人片刻，點頭：“你們隨我來。”
說着，就在前面帶起了路，“師尊他老人家，曾經也留下一些東西，說不定有些線索在。”
鏡千夜與穆雲卿對視一眼，跟着鳳梧仙君來到他的小院中。
今天辛喜沒在門口掃落葉。
鏡千夜瞅了瞅，沒瞅到。
鳳梧仙君笑道：“我讓他下山去歷練了，總不能讓他真的天天在這裏掃葉子吧。”
鏡千夜也笑了：“辛喜，方墨，陸任，還有那個新來的烏庭，他們四個都挺努力，默契也不錯。”
鳳梧仙君打開門，“在那‘小境天’裏的發生的事情，我也聽辛喜他們與我講了。”
“你這丫頭可算佔盡了風頭了。”
鏡千夜樂：“那師兄覺得我做錯了嗎？”
鳳梧仙君“唔”了一聲：“不錯。”
“就是這樣，讓他們那些宗門瞧瞧，我們歸元宗是他們想招惹就能招惹的嗎？”
鏡千夜與穆雲卿兩人，跟着他進了屋子。
只見他直接進了內室，從裏面抱出來一個大大的匣子，放到桌子。
“師尊他老人家離開後，我就把他留下的一些東西都收了起來，偶爾纔會拿出來緬懷一下。”
他說着，打開了匣子。
鏡千夜與穆雲卿走過去，看了看了，裏面其實並沒有多少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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