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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忍不住一邊表面淡定的用餘光打量着那個明顯心情不錯的遠去身影一邊在心底裏不斷腹誹着。
--------------------------------我家的分割線哪有那麼可愛
熱氣氤氳的澡堂裏,此時的悠奈正充分享受着泡澡所帶來的舒適與愜意,那種彷彿全身的毛孔都張開了在盡情地呼吸的感覺令她一掃白日裏所積累下來的勞累和疲倦。
“呼——”她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隨即又把自己的小腦袋往溫熱的水底下沉了沉,只露出鼻子來呼吸。被吹皺了的水面微微晃起了淺淺的漣漪,待水面復又平靜之後平滑如鏡面的水中倒映出的是一個小女孩清秀白皙的臉龐。銀色的頭髮細細軟軟的,勉強只能垂到肩膀。粉嫩的面頰,稍顯稀疏卻彎彎的眉,小巧的鼻子,一雙紫紅色的眼眸顯得清澈靈動,猶如剔透的玻璃珠一樣。只不過這麼一張秀色可餐、絕對會令怪蜀黍心臟病突發的臉上此刻卻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只是稍微愣神地盯着自己水中的倒影,眼裏也沒有什麼同齡女孩該有的清亮和天真。
這個……分明就是一個典型的聲嬌體軟易推倒的蘿莉長相啊豈可修!我的目標從來都是要成爲女王攻啊!喵了個咪的,不帶這麼破滅人們美好的希望與夢想的!況且,要蘇就蘇到底啊,至少給我個強大萬能的身體吧!長的好看能當銀行卡、奧特曼變身器用啊!
悠奈忍不住在心裏吶喊道,思緒卻不知不覺間早已飛到了更遠的地方。她黯了黯眼眸,心裏不覺騰起一股複雜而略帶傷感的情緒。
——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準確的來說,她是從21世紀穿越過來的一個靈魂。不知是什麼原因,這個小女孩,也就是這個身體原本的主人,似乎一出生時就悲催地掛了,而機緣巧合之下她也就附身到了這個身體上,代替那個小女孩活了下來。
她本名叫安田芽衣,18歲,是一名中日混血兒。身爲一個普普通通、夢想就是能夠過上平淡卻幸福的日子的人,她從未想過自己會有一天被迫來到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被迫戴上一個完全不同的身份,被迫適應一個完全不同的環境,過上完全不同的生活。
事情發生的那樣突然以至於她有一段時間覺得自己的第二世簡直就像一場夢境,虛幻而不真實。
那是一個看似和諧寧靜的傍晚,她按着母親的吩咐走在去超市買醬油的路上,還沒看到超市的招牌呢,忽然間不遠處的街角就“砰”的傳來了一聲刺耳的槍響,颳得她耳膜生疼。未待她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匆匆的腳步聲倏忽間已經近在咫尺,還伴隨着濁重的喘息聲,令人神經緊繃。
作爲一個平凡的女生,她當時嚇得腿腳發軟,腦海一片空白,整個人都懵了,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而作爲代價,她最後一眼看到的,就是自自己的胸口噴涌而出的鮮紅血液以及舉在她眼前象徵着死亡深淵的黝黑槍口。
不知過了多久,當完全沒有時間概念的自己終於從黑暗中醒過來的時候,第一眼,就瞧見了自己不知道縮水了多少倍的小手。她慌張地試着開口呼喊,張嘴吐出的卻是斷斷續續的單音字節。那種心裏被萬千奔騰的草泥馬踐踏而過的感覺她確信自己一輩子都會忘不了了。
——我只是一個路過的醬油黨罷了啊啊啊啊!!
在心裏小聲地哼唱着自己從表妹口中學來的草泥馬之歌,她嘆了口氣,甩了甩溼漉漉的頭髮,然後“嘩啦“一下自澡盆裏站起來,然後開始擦乾頭髮,穿衣服,準備去填飽自己早已飢腸轆轆的胃。
晚飯向來都很清淡,三菜一湯,兩素一葷,而且就手藝而言,老頭子做的菜實在是令人不敢恭維。但俗話說得好:人是鐵,飯是鋼,不喫米飯餓得慌。一天的魔鬼訓練下來,她哪還有心思顧得上飯菜好不好喫,直接當在自己在前世中國時喫過的稀飯一樣盡數扒到了嘴裏,然後連水都不喝就直接嚥了下去,看的向來注重修養的老頭子終於忍不住出言訓道:
“形象呢?你的形象都被拌飯吃了嗎?我說你啊,這麼不淑女小心以後嫁不出去啊。”
“說到形象的話你可沒資格說我,地中海老頭。先把你自己的頭髮問題解決了再說吧喂。而且在這種戰爭淑女風範能頂個毛線啊,生存纔是一等一的大事好不好。”嚥下自己嘴裏的最後一口飯,悠奈把臉從飯碗裏擡起來,不緊不慢地反駁道,表情依舊淡然。
“飯真難喫,以後還是我來做好了。”她輕飄飄地扔下這一句話,用帕子抹了抹嘴,隨即拉開紙門走到木質的迴廊上隨性地坐了下去,對着庭院內的景色發起呆來,完全無視了身後那個老頭子額頭上暴起的青筋。
“喂,我說悠奈啊,小小年紀的別總是板着個臉,弄得別人以爲你生來就面部神經壞死。女孩子啊,就是要多笑笑。”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老頭子搖了搖頭覺得自己真是敗給自己的孫女了。想自己風光無限的前半生,後半生卻是全栽在了這個小女孩手裏,說出來都會被自己昔日的好友笑話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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