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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時默不作聲地接過帕子然後抹了抹自己血流如注的鼻子,在心底裏牢牢記住:平胸神馬的是能夠讓向來淡定安然、動嘴不動手的悠奈發飆的唯一死穴。
與此同時,松陽結束了講程讓全班同學在接下來的時間裏自己好好練習,自己則時不時地一邊巡迴教室一邊對個別人給予一些指點。
好不容易處理完鼻血的銀時搔了搔自己亂蓬蓬的捲髮然後輕輕地“切~”了一聲,之後也和身邊的悠奈一樣拿起了之前睡覺時一直抱在懷中的三味線,擺好姿勢,拿起撥子,也有模有樣地撥弄起琴絃來。
和室裏一時充斥着各種撥擊三味線的絃聲,“錚錚”的聲音不絕於耳,其中根據個人的水平高低彈奏出來的曲調也各不相同,或不成調樂聲嘈雜無章,或嫺熟自如樂聲如流水,其中一人的演奏水平明顯比其他人精湛得多——高杉此時坐在教室的第一排,琴身靠在右大腿上,左手按弦,右手拿着撥子正以極快的速度撥鉤着琴絃,壯闊激昂的琴聲如澎湃的河水一般奔騰而來,瞬間蓋過了所有人的琴聲,充溢了整個和室。
修長白皙的左手手指在琴絃上急速地輕顫挑撥,不時變換着位置和手型,右手握着撥子的快速而精準地或撥或鉤或反撥着琴絃,整體上看來沒有絲毫的生澀凝滯之感,動作之間的銜接也流暢無比,靈巧的手指仿若已經和樂器本身融爲了一體。
猶如隆隆雷聲般低沉,宛如戰鼓般氣壯山河,仿若敲擊河面的暴雨般密集無間隙,自高杉手中彈奏出的曲聲奪取了所有人的目光,每人手中的動作都和漸漸屏住的呼吸呼吸一樣停了下來——不得不承認,高杉在三味線這方面確實天賦異稟。
白皙細膩的皮膚在暖陽中蘊着近乎透明的流光,深邃俊秀的面龐上薄脣緊抿透出幾分異於同齡人的成熟穩重,微垂的澄澈碧眸中斂着認真的神色,紫色的碎髮散落在額際,更添幾絲不羈的氣質——班裏除了悠奈以外的女生們都情不自禁地向正在彈奏三味線的高杉投去花癡的目光,面帶可疑的紅暈,一臉陶醉。
“嘖嘖,真是少女殺手啊,矮杉。想不到師控的你不止連個頭都很“出衆”,連顯擺出風頭的手法都不一般。”懶懶挖着鼻孔、不爲所動的銀時語氣漫不經心地評價道,同時也說出了悠奈內心的想法。
“啪”,不和諧的琴音突兀響起,高杉忽然中止了演奏,太陽穴隱隱有青筋暴起。他“唰”地擡起頭來,冷冷斜睨着銀時咬牙切齒道:“你這個死天然卷有種把剛纔的話重複一次……”
“說就說,”銀時滿不在乎地迴應,小手指一彈,之前挖出來的鼻【嗶~】就“咻”地朝前方的高杉砸去,無視周圍譴責的目光,慢慢地重複道:“真是少女殺手啊,矮……咦咦咦,矮杉你突然衝過來是像投懷送抱還是怎樣?告訴你,銀桑喜歡的可是女人啊啊啊,混蛋!”
“銀時你這個白癡天然卷就乖乖閉上嘴去死好了!”
“纔不要!要死銀桑我也要是喫甜品喫到撐死的纔行!”
喂喂,結果還不是翹辮子,根本沒有區別吧!話說現在課堂已經亂得沒法繼續了啊,口胡!爲什麼過了這麼些年了你們倆都十三歲了還動不動就幹架啊!喂,別互戳對方鼻孔啊!待會兒不洗手不許喫飯啊,喵了個咪的!不對,重點錯了,你們兩個快分開來啊啊!松陽喊你們回家喫飯啊,聽到沒有!話說松陽你別站在旁邊光笑而不語啊啊!
悠奈看着教室裏亂糟糟的情況一邊扶額一邊在心裏激動地吐槽。
說起來,銀時平常也不會平白無故地去挑釁高杉啊?今天是腦子睡出問題來了麼?啊,仔細想想的話,高杉也不太對勁呢……雖然說彈三味線的時候一如既往地展示出了高超嫺熟的技術,但總覺得他好象沒有發揮全力,似乎有什麼無形的屏障在阻礙他的發揮,手指有時會不自然地輕顫瑟縮一下……啊啊,管他那麼多啊!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把兩人分開來纔對!
悠奈抓狂地在心裏想道。好在此時松陽終於不站在旁邊當無辜的圍觀羣衆了,而是嘴角依然含着無奈柔和的微笑,走到正糾纏在一起的兩人身側不費什麼力氣地動手將他們拉開來,正準備出言勸和,誰知坐在不遠處的班長:桂,卻忽然間異軍突起!
只見他“嗖”地一下從坐位上彈起來,懷裏把三味線當吉他一樣抱着,開始搖頭晃腦地引吭高歌,雙眼緊閉,神情忘我專注,手指發瘋般地在琴絃上急速地亂撥一通,曲調歪曲沒有章法,嘴裏還胡亂地大聲唱着:
“哦,肉球,豐滿的肉,小巧的肉球,圓乎乎的肉球,充滿彈、彈、彈性的肉、肉、肉球~從第一眼見起便永生難忘的美麗肉球……啦啦啦,肉球之歌~桂的肉球之歌,獨一無二的肉球之歌……嗚呼,呼嗯,嗯哼,哼哈,哈嗚,桂、桂、桂的肉球之歌……肉球就是愛、愛、愛!肉球就是LOVE!跟我一起來,肉球、就是愛!OHYEAH~”末了還不忘發出一聲陶醉的尖叫,手裏自以爲帥氣地做了幾個搖滾樂手演唱結束時常見的大力撥絃的動作,烏黑柔順的長髮隨着他狂野的動作在空中盪出不羈的弧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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