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交往
从来沒有過的轻松和清醒，随着新鲜的空气灌入胸腔而让他心情变得舒适和愉快。
捏了捏小妮的脸，长长地伸了一個懒腰。就看见周明华笑眯眯地站在一旁：“总算是醒了，要吃饭了。”
“哦。”黄彬抬头看了看天色，发现已经是傍晚了。
透過窗帘，能够看见操作间的马灯已经点亮了，远远地传来肉汤的香气，勾引得肠胃咕噜直响。自己是真的饿了。
看了一眼窗户上挂着的输液的玻璃瓶，黄彬想不起自己睡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看来很有可能是昏迷了一会儿。完全沒有知觉的睡眠，他已经很久沒有遇到過了。
身体并沒有完全恢复，因为肌肉紧张過程中有一些轻微的拉伤，這种伤别人可能只是感觉不是那么舒服，但是黄彬知道，那是真实存在的。同样的伤害還包括了脏器，大量细胞死亡后形成的杂质，短時間内并沒有代谢掉，现在脏器正在加速工作。
到了厕所就发现，自己的排泄物都不正常，尿液非常浑浊，粪便中有沒有消化完全的血块。黄彬只能摇摇头。看来身体的伤害，不在打击，更加可怕的是情绪以及维持生理平衡的能力。
外界的打击只是受伤，内在的失衡是会生病和死人的。
揉了揉自己的脸，回到操作间的餐桌前。发现周明华小媳妇一样地再给大家添饭夹菜。杨瑛再给黄燕洗脸洗脚，沒有半点阻止周明华的意思。
“我来，我来。”黄彬觉得事情有些难办了。
周明华笑道：“已经好了，坐下吃饭吧。”
“别人明华可是照顾了你一下午，你還是客气一点。”杨瑛并沒有瞧不起周明华，哪怕她家裡人确实带有投机成分，千方百计走关系得到了幼儿园老师的位置，說是混进军区也不为過。
但是這孩子勤奋好学，也不是那种大家小姐不做家务的人。至少比杨瑛這么大的时候要强得多了。
“谢谢。”還能說什么，只能道谢。
“我明天就走，现在家裡也不缺钱，你不喜歡住土房子，现在你自己也弄得差不多了。园子裡我看也沒有多少事，你以后要看着小燕和小芳按时睡觉。你要是垮了，小燕和小芳怎么办？”
黄彬的脸上還是有疲倦的神色，所以杨瑛不得不提醒他。
“我知道了。”黄彬也意识到了如果自己一直這么用主意识严格控制身体，也许并不是一件好事。還是要回到以丹田为主，代表身体最基础的本能感知为主。這样也许更加趋近于自然。
周明华好奇地问：“你为什么不住在房子裡？
黄彬笑道：“因为空气。土房子裡的空气不是那么流通。用来保存蔬菜和物品也许還行。人生活在裡面不行。”
“這外面的动植物很多，它们散发出来的气息融合在一起，就有很多活性成分。人呼吸新鲜空气，对人好处比较多。你看小燕和小妮，這些日子人都长得水灵了。”
黄彬捏了捏黄燕的脸。這小家伙越来越调皮，而小妮是走向另外一個极端，越来越文静。
“所以不管是部队建的营房，還是苏联专家设计的房屋，都对身体不那么好，因为它们裡面的空气和外界不流通。”
黄彬笑道：“其实大户人家的房子木头结构的屋顶，空气是能够流通的。三角形的屋顶不仅仅有防水和收集雨水的功能，最重要的是能够在室内形成物外界空气交换的循环。除了奢侈一点，其实蛮科学的。”
“那不是有风？冬天会很冷。”周明华很珍惜這种谈话的机会。
“所以老房子裡面的窗户有些是双层的。屋子裡還有屏风，就是分散和削弱气流。甚至能够规划气流流动的方向。這样在气流的上风口设上火炉和香炉，随着空气的流动，室内的空气就是温暖的。如果是传统的房子，外面流入的冷空气和地面暖气就会形成对流。所以屋子裡虽然有风，但是并不干冷。穷人家自然是做不到這样了。”
黄彬的老师角色让他解释起来十分耐心。
“你懂得真多。”周明华话說出口，才觉得有些不对，不敢看其他人的脸，只是低头吃饭。
杨瑛笑道：“那你的小亭子，冬天可不保暖。”
黄彬点头：“所以這些花窗，就是为了在亭子的外面再加一层。冬天可以在裡面种一些花草什么的。只要不被风吹透了，就不会冷。”
周明华想起来塔西娅提出的問題，就把情况讲了一遍。
杨瑛直点头：“专家說的有道理，园子裡是太乱了。”
黄彬笑着摇头：“塔西娅說那是在西伯利亚的情况。哪裡植物生长期很短，所以想要收获大量的粮食，就只有采用大规模单一化种植的办法。但是在我們這裡就不一样。”
黄彬指了指外面：“這裡的植物，如果只种小麦，无论是什么品种，植物的生长空间不過就是一米四五左右，在西伯利亚，可能只有六七十公分。生产的有小麦和麦草。”
“麦草也算？”周明
华不理解。
“当然算，麦草的用处很多，它的纤维能够做纸板，当然最重要的就是可以做成农家肥還田。补充因为收割导致失去的土壤养分。而我們這裡不同。以這株棵桃树为例子，核桃树大概有十二三米高。除了核桃树本身，還有葫芦和丝瓜。树下种了玉米，长得不算好，玉米的行间种了有土豆，還长了记住豇豆，香瓜藤子也长了一些。”
黄彬笑道：“看起来很杂乱，但是如果不是我們要建房子，這整個空间都会有植物生长，這些植物充分利用了這十二米高的空间，利用光，空气和水，還有土壤中的养分生产碳水化合物。利用效率是小麦地的几十公分能够比的？”
杨瑛笑道：“你這是狡辩，就算是生产的多，但是有用的东西還是占少数。”
黄彬摇头：“不是這样的。沒有无用的东西，只有我們不用的东西。那些无用的秸秆，藤子和叶子枯萎之后，都会变成腐殖质，增加土壤的肥力。有些需要我們人收集堆制，有些根本不需要，它们自己就腐烂了。肥料不是产品嗎？這是自然资源的循环和积累。将来产量只会越来越高。就不要說核桃树的木料，可是非常不错的木料。”
杨瑛想了想，点头：“是這么個道理。不過這院子的劳动强度太高了，你成天都泡在這個园子裡。”
黄彬连這個也不想承认：“如果說劳动强度，我們前后院接近两亩地，我一個人，每天做一点，虽然不停，但是缺失劳动强度也不大。因为我們院子裡几乎沒有成片的农作物，所以這裡不会针对单一农作物出现大规模病虫害，因为這裡的昆虫和生物比较多。单一生物的食物比较少，所以不会成灾。就算是出现了，我只需要调整一下种植种类就行了。”
黄彬认真地对周明华道：“但是如果是单一的小麦，那么所有的劳动都会集中在一年的某几天，這個劳动强度会非常大。所以地理环境不同，生产的方式也不同。如果塔西娅再问，你可以把這個道理讲给她听。”
周明华笑着道：“我還要想一想，不過我觉得你說的有道理。”
黄彬不拒绝自己的亲近，這就表示還有机会。而且周明华也看出来了，至少杨医生是不反对自己与黄彬交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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