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可以加餐
端木興奮地跨上自行車。八百米？六百米？四百米。端木突然看到了一點閃光，端木第一反應是望遠鏡鏡片的反光。下一刻他整個人就倒飛了出去，此時端木才聽到“砰”的聲音。
端木肯定自己的肋骨斷了。反光，聲音只有一個解釋，中槍了，狙擊步槍。震動波及心臟產生的驟停，衝擊力震斷了肋骨，雖然沒有能殺死端木，卻成功的讓端木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通俗的講就是輕度昏迷。
大約過了兩三分鐘，端木漸漸清醒過來。雖然對身體的控`制力有所下降，但起碼意識清醒了。他聽到了汽車聲，很多人下車。髒話，粗口吼叫，一羣人漸漸靠近了端木。
突然人羣中傳出尖叫，有人發現了端木包中的食物。很快端木包裏豐富的食物就引起了混亂，牛肉罐頭的香味讓許多人變得瘋狂。
砰，一聲槍響。一個白人壯漢舉着槍冷冷的掃視着其他人。手中柯爾特大蟒的槍口還在冒着淡淡的青煙。一具屍體的腦袋變成了爛西瓜，其他人都停下了動作，只有屍體還在抽搐。
“按照老規矩，全部帶回去再分。”在他的目光注視下，其他幾個男人不情願的將手中的食物放回布袋。躺在地上的端木被忽視了，他偷偷地觀察着這個男人。
白種人，四十多歲，強壯。眼神很冷，那不是一種看着同類應有的眼，就像是在看家畜。其中一個小個子的黑種人，獻媚的拎過帆布袋，放在白人壯漢面前。
“BOSS，肉罐頭！晚上我們可以加餐了”
白人壯漢冷冷的看着小個子黑人，一字一句的強調：“是我要加餐了，不是我們，小吉米。帶上拜爾兄弟去處理屍體。”說完從腰間拔出一把M9型手槍，上膛之後卸掉了彈夾之後遞給了小吉米。
起初端木不明白爲什麼領頭的BOSS會給小吉米一支只有一顆子彈的手槍。直到那支M9的槍口指向了端木的腦袋。原來，這是爲了防止剛死的屍體變成喪屍，在殺人之後腦袋上補一槍。
端木不能繼續裝了，雖然他知道9mm的手槍射不穿他的顱骨，但那樣會讓他頭疼很久。
“等等小吉米，還是先把衣服脫下來再開槍，腦漿很難洗掉，它們很臭。”
“OK，你們快一點。我要他的褲子，外套留給BOSS。”拜爾兄弟小心的躲避這小吉米手中做着無規律移動的槍口，一邊小心的靠近倒在地上的端木。
其實端木本來還想再躺一會，胸口直接被狙擊槍擊中，哪怕是小口徑狙擊槍直接擊中，端木也受了不輕的內傷，只是還要不了命罷了。斷了幾根肋骨，子彈還嵌在胸肌中，並在表皮上製造出一個漩渦形的褶皺，看起來就像後現代主義的雕塑作品或者麥田怪圈之類。
但這些都不足以讓端木忍受一個黑人小丑拿着已經上膛的手槍衝着自己亂晃。於是端木很果斷擡腳，蹬在小吉米的中心點，也就是骨盆的中下部，那個男人最疼的地方。也許剛剛受傷的後遺症，端木這一腳的力量用的有些大。可憐的小吉米，帶着殺雞一樣的慘叫飛出了很遠，很遠。
“T2！”
“快跑，是T2！”
“快，呼叫狙擊手，射頭！射頭！”
大家這種反應着實讓端木沒有想到，他本來已經初步計劃處攻擊順序和可能發生的意外，卻惟獨沒有想到他們鳥獸四散的情況。似乎他們對端木的身份有了誤解，不過好在端木身旁還有兩個。
倖存者的喊聲提醒了端木，遠處還有一個端着小口徑狙擊步槍的狙擊手正瞄着他。他需要一個掩體，被狙擊槍射中真的很疼。
雙手分別抓住兄弟倆的一條腿，輕輕一掀就讓哥倆摔倒在地。坐直身體的同時順手在兩人的後腦一個來了一下，以保證一會當盾牌的時候不會亂動。兄弟倆都在一百八十公分左右，在歐美人中這樣的身高很平常，但體重就顯得輕了點。估計也就一百斤左右，端木一隻手抓倆都很輕鬆。
右手抽出伯萊塔92砰砰砰？一通連射，直接打光彈夾裏的子彈。幸運的蒙中了兩個人，以端木以往的射擊成績來說，這種程度的命中率還算正常。
躲在人牆之後，端木慢慢的移向路邊的排水溝。狙擊手很冷靜，始終沒有開槍，這讓端木的行動更加小心。
目測四百米以上一槍命中胸口，加上短髮壯漢手中的M9手槍。對面樓頂的槍手，很可能是一名軍隊出身的狙擊手。
兄弟倆看樣子還會昏迷一會，隨手丟到一邊。掀開衣服查看胸口，調皮的銅彈頭還露出一個小尾巴。血沒流多少，已經變成紫黑的血痂。用瑞士軍刀裏的小鉗子拔出彈頭，看大小端木猜測應該是口徑。
伸展了幾下身體令肋骨歸位。又吐了兩口帶着些許碎塊的濃痰之後，積壓在胸口的悶氣也隨之散去。如果是口徑的狙擊槍，那八百米幾乎已經是最大有效射程，所以對面的狙擊手纔會選擇胸口而不是腦袋或者脖子。
端木不瞭解頂尖狙擊手能做到何種程度，但和他這個五米距離都能脫靶槍手相比，無疑對面的狙擊手就是一個神槍手。自行車倒在路邊，看起來應該沒有什麼損傷。一堆鐵傢伙顯然沒有帆布袋中的罐頭更有吸引力。
甩出圍巾勾住後排車座，端木順利的將自行車拖到了水溝裏，整個過程中並沒有發生子彈射斷圍巾的經典情節。取出繩子把兄弟倆捆好。兩個中槍的傢伙互相攙扶着已經跑出了將近百米。而可憐的小吉米的人緣不是很堅挺，只能一個人躺在那裏乾嚎，而且嚎的很難聽。
端木注意到自己的鞋底上有一些可疑液體。聯想剛纔的那一腳，端木肯定那個小吉米沒救了。爲他默哀三分之一秒後，端木聚集了兩個水球丟到了兄弟倆的臉上。
簡單清點了一下帆布包，除了散落在路面上以外，只少了一盒子彈和兩盒罐頭以及半塊巧克力。兄弟倆悠悠轉醒，當看清端木之後，兩人立刻驚恐的拼命掙扎。就好像端木是末世中最恐怖的色魔，即將無情的侵犯他們。
“NO，NO，NO”
“不要喫我，不要喫我！”
到後來，他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只是機械的發出了聲音。並拼命地蠕動身體，想要遠離端木。被吵得頭昏腦脹的端木猛一拽繩子，兩兄弟頓時摔倒，臉先着地的那種，於是世界安靜了。
一條士力架丟在兩人面前，棕色的包裝和上面的圖案瞬間剝奪了兩個小夥子嚎叫的能力。在它們猛吞口水的時候，端木適時的抽出伯萊塔92，換上一個滿的彈夾並順手上膛。
槍機上膛的聲音讓兄弟倆抖了一下，驚恐重新佔據兩人的臉部。端木伸出三根手指，在兄弟倆面前晃了晃。
“三個問題，如果答案我滿意，地上堅果夾心香甜美味熱量極高的巧克力士力架就是你們的。相信你們看出來了，我不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所以機會只有一次。”
兩兄弟如小雞喫米般不住點頭。端木鬆開兩人，用槍口將士力架向前推了推。
“第一個問題，你們有多少人？”
“一共十五個人，男人十個，女人五個。”
“不，現在只剩十四個了，小吉米沒有聲音了。”
輕輕地點了點頭，端木又將士力架向前推了推。端木可以明顯的感覺到兄弟倆的呼吸開始急促。
“第二個問題，有多少武器？”
“四支手槍，一支衝鋒槍，一支狙擊槍”
“喫吧”
小心的撕開包裝，兩人小口小口的緩慢道的咀嚼，並且意猶未盡的舔着包裝紙。
“原本在這裏有二十多個人，你能想象嗎，我們曾經都有二百多磅。”
“第三個問題，什麼是T2？”
“廣播裏說的，是一種特殊的喪屍。像熊一樣強壯，很危險。很難殺死，我們從城裏衝出來的時候，遇到過幾個，結果死很多人。”
“廣播？”
“每隔幾天就會有人在廣播裏，講一些關於喪屍的事情，這T2的名字就從廣播裏聽來的。據說還有T3，更加危險。幸好這周圍沒有。”
端木想了想，從包裏拿出一支簽字筆，一把拉過哥哥摁在地上，在他背後寫上了“WOMEN”
“你們走吧。”寫完後端木就放開她，低頭繼續清點着包裏的食物，不再搭理兄弟倆。
小拜爾一臉狐疑對視之後警惕的看着端木，小心的問：“真的放我們走？”
端木沒有說話，只是抓起槍衝着地面砰砰就是兩槍。兩個小夥子立刻變身野兔，瞬間衝上公路。對這兄弟倆，端木並不在意，對他來說這兩個人沒有絲毫威脅。
看着兄弟倆跑遠，端木擡起頭，從衣袋裏掏出一塊東西，一段五號電池大小的長條狀的骨頭，上面已經沒有一絲肉，仔細看上面還佈滿牙印。看着手掌中的骨頭，端木的臉色變得十分陰沉，因爲這段骨頭來自人類。就在拜爾昏迷的時候，它從弟弟的口袋裏掉了出來。起初端木沒太在意，但仔細一看才發現原來這是一節手指。
他們竟然已經開始喫人了！
再聯想剛纔的一槍，說明這羣人襲擊的主要目標就是同類。根本就沒有誤會，狙擊手就是想殺掉經過這裏的倖存者，以佔有他們的東西，還有身體。。
端木從來都不是衛道士，他明白對面的人和他一樣都只爲了活下去，但理解不代表接受。怒火開始在端木的胸中蔓延。也許他已經沒有發怒的資格，他現在已經不是人了。但他就憤怒。爲了那一槍，爲了被他們喫的人，還是爲了道德的淪喪，也許是因爲痛恨自己之前那一瞬間的麻木，他自己也說不清楚，現在只有憤怒。
宣泄憤怒的方法就只有一個。
帶着小吉米的屍體，端木後退了五十米。點上一堆篝火，當火燒旺後端木把小吉米的屍體丟了上去。人類脂肪燃燒的味道十分刺激，尤其是燃燒溫度不夠高的時候，會產生大量黑煙。今天的風向很合適，小吉米屍體燃燒的氣味和黑煙被順利的送向休息區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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