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我們不喫人
端木感覺手背一緊，他看到了簡略帶緊張的目光。端木不知道自己的目光是不是也帶着緊張，他能做的就只有反手握住她的手。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停住，屋內的空氣似乎已經凝固。
直到，傑克怯生生的說道：“那個，人肉好喫嗎？”
靠，端木一聽就知道傑克的聲音是故意裝出來，雖然是好意，但那個聲音裝的真的很爛。
“我們不喫人。”
“不喫人，不喫人那有什麼可怕的。”傑克馬上取消鵪鶉姿態，很爺們的恢復了原本沒有骨頭的樣子。傑克的演技很不怎麼樣，但他成功的打破了僵持的氣氛。很多時候缺少的只是一個開始。
交流永遠都是消除隔閡最好的手段。有了一個開始那一切就都自然了，在某人有意的帶動下，聊天的氣氛越來越輕鬆，漢斯竟然以前就聽說過簡，據說簡以前很出名。託尼的爺爺奶奶曾經在中國生活過，按中國的傳統給託尼取了個小名“壯壯”；大象保留了他和“壯壯”幾乎所有的嘿咻錄像，長達幾十個小時。
伊莎貝拉和託尼是曾經的校友，據說託尼在學校時很出名，當時他還是喜歡女人的，有很多女友。BIG曾經在路上遇到了喝醉的某女星，併發生了一夜情，還有照片爲證。瞬間引發了一衆狼嚎。
最後竟然演變成了一次小型的PARTY。
端木其實隱藏了一個祕密，關於他的酒量。於是，包括簡在內所有人都被灌醉，這裏的沙發很舒服，屋子也暖和。站在屋頂抽着煙，端木的心情和雪茄的菸頭一樣，忽明忽暗。
今天發生了許多事，芯片，病毒，真相，坦白。端木的腦子裏有點亂，在末日的背後，在普通人無法接觸的世界中，還有一個龐然大物。是宙斯集團一手造就了末日。讓無數生命喪生。而諷刺的是，T病毒是以延長生命爲目的進行的研究中所產生的副產品。
端木確信布萊恩特博士搞錯了，他和簡併不是G1。他們和G1之間有着本質的卻別，雖然G1也擁有類似於異能的能力，雖然G1比T3更加穩定，外形更像人，但是他們是喪屍，100%的喪屍。而端木和簡不是，他們更加特殊。他們不是完全的喪屍，也不是完全的人類。
布萊恩特口中的完美G1，應該是他的推測。根據T1>T2>T3的進化特徵，越是高級，越是強大的喪屍，外形就越接近正常人類。而低級喪屍對高級喪屍有着本能的敬畏，而同等級個體之間關係複雜，可能是夥伴也可能是互相的獵物。吞噬進化，這是資料中的一個名詞。
T病毒式通過吞噬其他更優秀的基因得以進化的。而端木覺得自己和簡似乎更加吸引喪屍的注意，超市中的喪屍狗，之後的T2們，還有這頭T3似乎都迫切的想喫掉自己，就好像自己就是末日版的唐僧。結論就是：自己和簡擁有比喪屍更優秀的基因。這個結論讓端木有些欣慰，但有一個詞始終在他的心裏堵着。
異類，無論是喪屍還是對人類，自己都死異類。喪屍想喫它，至於人類？人類是最無法容忍異類的，膚色、種族、語言、信仰、外貌、收入、地位、性取向，人類早就習慣了把人區分三六九等。劃分出各種圈子，任何試圖融入其他圈子的嘗試，都會引起劇烈的反應。
對待異類，嘲諷，謾罵，羞辱，排斥，打壓，還有最徹底的方式，毀滅。對人類自己都是如此，更何況端木根本就不算人類。就算是這些同生共死的朋友，終歸還是要分開的。
沮喪？自卑？端木從來沒有，無論是做人還是做喪屍，他靠的都是自己，做人努力學習工作，做喪屍流自己的血，拼自己的命。其實端木內心最擔心的是簡，這個姑娘不知道能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對這個姑娘，端木有種發自血脈的保護欲，沒有情慾摻雜，就如同親人。無論她的身還是心，都在他的保護之列。
端木是孤兒，沒父母，沒親戚，沒兄弟，沒老婆，沒孩子。他不知道這種感情是否就是親情，但他知道任何企圖，或已經傷害簡的想法，做法他都絕對無法容忍。
春天的晚風吹過端木的手掌，從指間帶走一串白色的霜花。
第二天清晨，一夜未睡的端木做在頂樓上叼着雪茄看日出。樓下的酒鬼中，竟然有人醒了過來，還不止一個。
“看日出啊！”
“是啊，一起啊。”
“好啊。”
“簡~”
“嗯？”
“一大早就喫薯片會上火的。”
“上火？什麼意思？”
“拜託你們兩個不要無視我好不好！”
“死開，想要去找壯壯和大象。”
晨光中，三條人影拉的很長。雖然很狗血，在未來的很多年裏，這三個人影響了整個世界。
自從末日突然降臨之後，這個晚上是他們睡的最香的一個晚上。溫暖，安全的居所是末日中無數倖存者的夢想。當幾個酒鬼陸陸續續從舒適的沙發上爬起來，太陽早已經爬上到了頭頂。在這個早上發生了許多事，事情不大。但所帶來的影響在未來的幾年中牽動了整個世界。
便攜式的X光透視儀的顯示器上，端木腦子裏的某個地方完全被一顆核桃大的，正六十四邊形物體取代。傑克撓着下巴感嘆：“腦垂體左上，阿爾貝區啊，竟然會在這裏長東西。理論上講這是不可能的，你知道嗎？”
其實端木也沒想到自己腦袋裏的東西會是這樣，他沒有傑克和簡的眼力。現在他正趴在屏幕上一個一個邊專心的數着。傑克的話被他直接無視了。
端木的無視並沒有影響傑克，他自顧自的解說：“自從X光機CT機面試之後，你知道有多少人檢查過腦袋嗎？”端木數的很專注，繼續無視他，要知道六十四個面體，還是正六十四面體，是很容易數錯的。
傑克繼續道：“有一億多人次，這其中有幾百萬都是患有腦瘤的人。知道長在阿爾貝區的有多少嗎？”
端木總算給了一點反應，頭也沒擡接了一句：“多少？”
傑克聳了聳肩：“一個都沒有，你可能是世界上第一個在阿爾貝區長腫瘤的人。”
啪~端木點上了一顆煙：“好吧，你勾起我的好奇心了，說吧。”
“和你聊天太沒有成就感了！咳咳！對大腦的研究一直就沒有停止，但人類至今對大腦的認識還是很淺薄，七成以上的腦域還是未知領域。一般人類的腦域開發程度還不到百分之十，而根據研究這個阿爾貝區，極有可能就是異能相關的部分。而現在你的腦子裏已經沒有了阿爾貝區，取而代之的是一顆六十四面的寶石。你到底是不是人啊！”
“不完全是，謝謝！”
傑克終於忍不住伸出了兩根中指。
簡的腦袋裏並沒有端木一樣的“寶石”，但她的大腦裏掌管計算的和視力的部分都有一定的不同。畢竟是便攜的儀器，精密度上還不足以讓傑克仔細分辨。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端木和簡的身體上的確有一些器官變異了。最後端木順手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胸口，結果並沒有發現眼睛。不過傑克告訴他，他的胸骨厚度是常人的三倍，肋骨是常人的兩倍。而簡不過纔是常人的倍。
經過了兩天的時間，漢斯和傑克對於八輪裝甲車的基本駕駛，已經學的差不多了。現在主要是障礙，轉彎，四輪、八輪切換運行。託尼現在已經正式改名爲“壯壯”，大家都覺得這個名字很適合他，雖然他們的舌頭念出來的聲音總是很怪，但他們樂此不疲。壯壯，大象還有伊莎貝拉的射擊訓練也在繼續，槍的準頭就是靠子彈喂出來的。在大家都很忙的時候，端木也找出了另一個刀片，準備重新打造一柄大刀。
進入倉庫的第三天，就在這樣有序的氣氛中過去。
第四天開始，所有人都聚到了一起。除了BIG和兩個司機之外，其他人都要開始適應裝甲車上的生活。將來很長的一段時間，他們都要在這車上生活戰鬥。裝甲車內是密封的，在這裏面的感覺絕對和大巴不同。這裏空間更小，更顛簸，而且還很悶。
全部九個人都進了一輛車，BIG坐在車長位置上笑的很邪惡。按照他的要求，除了副駕駛也就是火控手之外，所有人都不能綁安全帶，理由是爲了更貼近實戰。
然後他向大家展示身爲暴走族BOSS的飆車實力。一輛七米長，三米多高，幾噸重的裝甲愣是被開出了，那種像被狗攆的兔子一般的效果。足可見BIG飆車功力之深厚。繞着巨大的倉庫繞了一大圈，一車人包括副駕駛的傑克在內，都被晃的頭暈腦脹。直接導致午餐的省了很多。
中國有句老話“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意思就是說看起來是壞事，也許會在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中起到好的作用。簡單說就是，喫虧也許是福。大家基本上都對午飯失去了興趣，基本都在自己喜歡的地方休息。但大象沒有，帶着他的DV，踩上賽格威在倉庫中亂轉。別說這一轉還真讓他轉出了收獲。
在一個角落裏，他發現了一輛卡車很奇怪，輪胎狀態說明，卡車上的集裝箱裏應該有貨物。和傑克確認了一下發現，這輛車只有放行進入的記錄，並沒有收貨入庫的記錄。也就是說這是一輛還沒有來得及入庫的車，一車貨物都是未知的。
“未知”兩字勾起了所有人的興趣，沒多久所有人就都集中到了那裏。爲以防萬一，傑克帶着一堆儀器對這這臺車一通檢查，結果沒有發現任何問題。沒鑰匙？這不是問題。抽出阿拉斯加捕鯨叉，端木上前一刀劈開了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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