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音容似是故人归 作者:苏镜回 章節目錄 季箬和锦桃回身一看,就见一個身材高大五官俊朗衣着华贵的男子朝亭子内走来。 他神色带着震惊,似乎也沒有想到会在這裡见到季箬。 季箬压下心裡的百般滋味,对着来人福了福,淡淡的开了口:“冉将军认错人了,我不是季箮,季箮是我姐姐。” “你不认识我?”男子神情变得古怪,然后恍然大悟,“你是季相养在仙隐寺那個女儿?我說呢……刚刚看個侧影,简直跟箮姐儿一模一样,难怪本世子认错了人。” 季箬听這话,就知道自己也是认错人了,仔细看又觉得這张脸与陆浔有五分相似,就知道来人身份了:“原来是陆世子,世子爷,民女失礼了。” 她沒有想到,這陆世子竟然是认识季箮的。陆世子比陆浔大十岁,陆浔又比季箮要大好几岁,陆世子竟然见過季箮,实在是一件惊奇的事情。 陆淮看着季箬,脸上闪過一丝了然和无奈,半晌,他才叹了口气,道:“既然是来参加宴会的,等会儿就好好待在孔雀园,不要到处乱跑。” 說完之后,就丢下一头雾水的季箬和锦桃走了。 等人走了之后,锦桃才看了眼亭子外守着伺候的侍女,小声问季箬:“小姐,世子爷這是什么意思?” 季箬摇了摇头,她也很费解。 陆淮却一边走,一边心裡犹自震惊,他之前也听過季箬回季家的消息,却沒有想到季箬跟季箮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冉殷是陆淮的朋友,冉殷跟季家那点不愉,陆淮一直是站在冉殷一边的。所以他明知他娘今日要請季家女眷来公主府,冉殷跟他提出来文墨会时,他還是带他来了。至于人带来了会不会招惹季家女眷,他是不管的。 为此,他娘刚刚還跟他发了火。 陆淮是很讲义气的一個人,就算亲娘发火,他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现在见了季箬,他才知道自己错得离谱。 季箬既然是季相唯一的女儿,她以后有八成可能是要做皇后的。可她又跟季箮长得那么像,万一自己那好友今日见了要拿她代替季箮,该怎么办? 陆淮边走边敲了敲自己脑袋,他觉得自己办了件糊涂事。 为今之计,只好祈祷冉殷见不到季箬了。 季箬和锦桃正诧异着,就见一個侍女从陆淮刚刚离开的方向走了過来,她越過亭子外面的侍女,径直到了季箬跟前請安,然后道:“世子爷吩咐奴婢送季五小姐回孔雀园。” 季箬道:“我在這裡等你们县主。” 侍女便道:“世子爷說大家都在孔雀园言笑晏晏,季五小姐却在這裡等人,县主太不知礼了,請季五小姐先回孔雀园玩,县主那边,有世子爷去通知。” “這边景致好,等等也无碍的。”季箬笑了笑,道,“并不是县主部知礼,是我自己愿意在這裡待会儿的。” 拿侍女立即道:“孔雀园裡面也有一個亭子,是同一批工匠建的,上面還有驸马爷亲自题的字,孔雀园的景致也比這裡更好,五小姐不如去那边看看?我們世子爷也好放心。” 陆淮好放心什么? 季箬看着侍女不說话。 她已经从侍女的态度看出来了,陆淮不想让她待在這裡等陆汐,他甚至不想让她离开孔雀园半步reads;。 侍女被季箬盯得有些扛不住,她语气带了些祈求:“季五小姐,您就移步吧,我們世子爷沒有恶意的。” 季箬将心裡的那些疑惑暂且压下,笑着对侍女道:“走吧,麻烦這位姐姐了。” 侍女总算松了口气,一边引路,一边笑着道:“季五小姐叫奴婢芳歇就好。” 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 季箬了然,這位侍女应当不是普通的侍女,她大概是陆世子的妾侍或者心腹。 不過是领她回孔雀园這么件小事,他却使唤了這么一個人来,可见他对這件事的重视了。 季箬心裡,对陆淮此举,更加不解起来。 芳歇一路上步履匆匆,她解释道:“季五小姐刚刚回到季大夫人身边,五小姐离开得久了,大夫人心裡怕是担心。” 季箬笑了笑,沒說信,也沒說不信,只跟着芳歇,加快了脚步。 谁知才沒走多远,她就遇到了另外一個男人,刚刚在长公主府外面同陆世子站在一起的那個满身煞气的男人。 和男人的视线对上,季箬的脚步停了下来。 這個人才是冉殷! 季箬心裡立马就肯定了這個猜测。 刚刚陆淮奇怪的举动都有了解释。 冉殷眼神凌厉,浑身散发着煞气和冷意,季箬渐渐不敢跟他对视,低下头来。她的身子很是僵硬,這一刻,她心裡想着,若她是他战场上的敌人,在這种气势下,只怕他的刀子捅過来了,她也动弹不了分毫的。 “季箬。”冉殷唤了這么一声。 芳歇勉强忍住颤抖,开口道:“冉……将军,世子爷吩咐……” 世子刚刚千叮咛万嘱咐不要让季五小姐遇到冉将军了,她领路的时候一直小心翼翼,直到快到孔雀园门口了才放下心来,心裡想着冉将军一個大男人总不会到這边来,谁知偏偏在這边遇到了。 冉殷扭头看了芳歇一眼,芳歇后面的话就不敢說出口了。 锦桃听了芳歇的话才知道冉殷的身份,她咬了咬牙,大着胆子挡在了季箬前面。 冉殷嗤笑一声,似乎笑她螳臂当车蚍蜉撼树。 锦桃一挡,沒有被男人目光直视,季箬才觉得身上沒有那么僵冷。她就站在锦桃身后开了口:“冉将军安好。” 她声音清冷,起伏不大,倒听不出来是受了惊吓的。 冉殷身子一僵,再次嗤笑一声,抬脚越過她们走了。 他今日确实是来找季箬麻烦的,他也料到了季箬跟季箮是双胞胎,长相应该很相似,可他沒想到季箬连說话的语气都跟季箮那么像。 就好像季箮又站在了他面前一般。 不失态已是不易,哪裡還狠得下心找麻烦。 冉殷走了之后,季箬和锦桃都松了口气。季箬心裡想着锦桃跟她介绍的殷少爷,脑海裡闪過一個念头,這大概是這個世界上最凶悍的白眼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