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藝高人膽大
周如海冷冷一笑,言語格外惡毒,不顧自己手術上的失誤,也要把話說的無比難聽。
“老王,你還真是歲數越大,越犯糊塗。”
“我不過只是在手術過程中出了一點小問題,情況還是可以控制的,你找來的幫手,難道就是這種廢物一樣的實習生嗎?”
他一邊說一邊讓助手幫自己擦汗,還不肯停下手上的動作,妄圖再去嘗試一番。
殊不知,傷者躺在手術檯上,體內生機正在不斷流失。
就是因爲他所謂的失誤,現如今已經有了失血過多才會出現的異常反應,整張臉都沒有了血色。
手術室裏,死一般的寂靜,沒有任何人敢在這種時候發出聲響。
王慕遠根本無心和周如海爭論,直接來到秦翰面前,就讓他抓緊時間。
“別忘了你在外面說的那些話,院方領導已經當了真,你沒有任何的退路。”
對於秦翰,王慕遠一向都是當做醫學界的新星來培養,萬萬沒有想到,他會主動將這件事情大包大攬到自己的身上。
如此一來,真要是出現一點意外狀況,自己就是有心想要替他說情,那也是不切實際,毫無成功的可能。
聽到王慕遠這樣說,周如海眼珠子轉了轉,心裏頭暗暗猜想,很快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別看他在不久前還對秦翰惡語相向,卻也明白這種緊要的關頭,自己已經無法處理好。
秦翰的突然闖入,簡直就是上天恩賜,天選的替罪羔羊。
這一瞬間,他和外面的那些院方領導,想法不謀而合。
對於王慕遠的好心提醒,這份情秦翰當然要領,卻要在動手術之前,先讓一些無關緊要的人退出手術室。
更是當着王慕遠的面,提出了一個過分要求。
“王主任,我需要能對我全力配合的人員,你算一個,再把蘇楠楠叫過來。”
“通知麻醉師,準備進行二次麻醉。”
秦翰的想法並不複雜,手術過程中造成大出血,最爲緊要的先是將血止住。
只有這樣,手術才能繼續進行下去。
在他到來之前,周如海如同酒囊飯袋,哪怕進行了一些應急措施,結果並不能令人感到滿意。
聽到秦翰這樣說,周如海氣不打一處來,卻被王慕遠冷冷的看了一眼,毫不客氣的說道。
“老周,虧你也是醫院的老人,這點規矩都不懂嗎?”
“我現在宣佈,手術室正式交給秦翰接管,你現在就離開。”
作爲急診科室的一.把手,說話的份量肯定是要比周如海重,哪怕他的內心很是不滿,都不敢在這種時候胡來。
乖乖的退了出去,卻在心裏頭暗暗發笑,明眼人都能夠看的出來,秦翰這種時候被推出來,完全就是把他當成了背鍋的。
等到了外面,周如海竟然還能夠笑得出聲,哪怕他的無菌服上沾滿鮮血,也都毫不在乎。
另一邊……
王慕遠充當起秦翰的副手,別看他到了行政崗位,不經常站在手術檯。
實力絲毫沒有退步,至少替秦翰去做配合,綽綽有餘。
蘇楠楠和另外一組人手,也在第一時間集結,以最快的速度往過趕。
等他們趕來之時,秦翰已經在手術檯上大顯威風,成功幫傷者進行止血。
各類器具在他手中不斷交替,王慕遠站在一旁,又是擦汗又是遞東西。
若非親眼目睹,蘇楠楠絕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堂堂急診科室的主任,竟然會給一個實習生打下手。
顧不得喫驚,手術還在進行中,正到了關鍵時刻,所有人都得打起精神。
按照王慕遠的建議,本該是對傷者進行骨牽引,以確保手術的成功可能最大化。
卻被秦翰直接否決掉,根本不往那方面去想,乾脆利落的開口說道。
“就以傷者目前的情況來說,進行骨牽引很容易對他進行二次傷害,這樣的風險誰都不敢來冒。”
“要怪就怪我們科室的某些人,幹啥啥不行,逞強第一名。”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秦翰手上動作不停,集中注意力的同時,還能夠對周如海一通數落。
這麼緊要的關頭,王慕遠急得滿頭大汗,卻又不敢對秦翰大聲催促。
只能是在心裏頭暗暗祈禱,一切能夠順順利利,千萬不要有意外狀況發生。
秦翰拿起手術刀來,心裏頭已經有所決斷,下切復位,纔是最爲可行之法。
這樣去做,對於主刀醫生的臨場能力極爲考驗,就算他上一世有過相似經歷,也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絲毫不敢放鬆。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手術室裏,秦翰在殺菌燈的照射下,額頭上的細汗珠子不斷往外滲。
到了關鍵之時,王慕遠也對他內心的想法有所窺探,不禁開口說道。
“好小子!你還真是藝高人膽大,位置如此精細,這刀下的夠好!”
“想必你是打算通過骨髓針的方式,來把這臺手術做成功,是這樣嗎?”
王慕遠剛把話說出口,另外幾人就都臉色大變,就以國內目前的技術來說,幾乎沒有人敢去做這樣的嘗試。
成功了便是相關醫學史上的奇蹟,如果不成功,那可是要承擔責任,很難挽回的。
與此同時,手術室外也吵得不可開交,院方領導對於周如海手術過程中發生意外,不斷的進行質問。
他卻表現的很是不以爲然,嘴角微微揚起,浮現出淡淡笑意,給人一種不屑一顧之感。
眼見如此,就連和他同臺手術的那些人,也在一旁緊緊咬住牙關。
誰也不是傻子,怎麼可能不明白周如海違規操作,下刀失了分寸,纔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愣是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將其揭露,不管怎麼說,周如海都是他們的頂頭上司。
院方領導要是有意遮護,周如海到最後平安落地,他們這些敢站出來的人,想必會有好果子喫。
於是乎,周如海有恃無恐,面對院方領導的苛責,毫不在意。
更是在言語之中,明裏暗裏的透露出一些信息,彷彿秦翰手術失敗已經成爲必然。
便要讓他當替罪羔羊,承擔下所有的責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