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异瞳
同时朝阳在浏览乔.詹姆的邮箱时,自然也觉察到了国际刑警调查的痕迹。原本他并不把這個当回事,毕竟所有形象都是虚构的,他完全不担心对方查到自己身上,不過与朱迪签下契约后,他意识到這未尝不是個契机,因此才决定将邮件直接发至亚洲分部的邮箱。
综合多個條件来看,朝阳断定调查者一定会咬钩,虽然最后结果和他想的大致一样,過程却出现了偏差——他沒料到自己随手制作的邮件动图和ppt报名表会成为那一隙破绽。
“或许我该真正组建一個乐园后勤部门了。”朝阳思忖道,如今他手头有四百多万美元,而且来源可查、渠道合法,過去一些停留在空想阶段的构思,现在也算有了实施的资本。
当然,他知道這部分事情必须办得小心谨慎。
留存在世间的痕迹越多,自身暴露的风险也越大。
从目前来看,他最大的优势便是隐蔽,恶魔力量說起来不可思议,但正面对抗的话他并不比普通人强多少,因此保持身份神秘性是必要之举。
好消息是,他在這边也有了愿力收获。
从异世界抽身后朝阳意外的发现,第一批参与乐园的游戏者在满足刺激需求后居然也回馈了他些许愿力,用数字来衡量差不多五十左右。尽管跟另一边的收获比起来相当于添头,但這却无疑是個好征兆。要知道過去他在地球折腾了好久也沒赚到這么多愿力,而這次人均都能提供十多点,不得不感叹命运之奇妙。
显然,這绝对跟四人进入過异世界有关。
而五十愿力已足够他制造一個存在半天的替身。
加上地球這边沒有那些诡异莫测的存在,所以总体安全性還是远好過异世界的。
“砰砰砰!”
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朝阳的沉思。
他站起身,望向门厅,而敲门声不仅沒有停止,反而变得更加密集,“野团外卖!老板,你的外卖到了!”
朝阳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他走到门口,打开房门,“来了来了,催得這么急干什么?”
“我還有好几個单要送嘞,不像老板——”他瞥了眼门边堆积成小山的外卖餐盒与生活垃圾,“只要伸個手拿外卖就行。看好了,沒超时——”
他一边结单,一边似乎還想嘟囔两句,忽然话声一僵。
“怎么了?”朝阳皱眉。
這是一個老小区,楼道裡的采光有些阴暗,就在光线与阴影的分界线中,他看到对方脸上赫然露出了一丝惊惧之意。如果不是男子過于突兀的停顿,他都不会注意到這点细微变化。
“害,老板你還玩cos啊,妆化得有点好啊。”外卖员很快恢复了常态,他自嘲的摇摇头,转身走下了楼梯,“下次早点开门哪!”
cos?這又是演的哪出?
朝阳疑惑的关上门,思索片刻后走进了卫生间。
打开灯,他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由得汗毛倒竖。
只见他的右眼不再是原本的晶状球体,而是一团紧紧缠绕的黑线!
啪!
朝阳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视力瞬间变窄一半。
他缓缓挪开手,再次窥视自己的右眼,這一次……他看到了一個朴实无华的肉眼,眸子成黑褐色,眼白边缘略有血丝,可以說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刚刚那是什么?幻觉?
觉醒后的意识裡,可压根沒有關於這部分的內容……
一時間朝阳也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然而既然其他人能看到,說明這绝不是单纯的错觉。好在楼梯间的光线昏暗,才让对方错看成了美瞳一类的玩意。
朝阳又在镜子前耗了半個小时,结果那個古怪的瞳孔都沒有再出现過。
看来刚才的情况只是一次意外。
草,這下真赛博了。
朝阳微微叹口气。
此处显然不适合再住下去,哪怕外卖员根本沒有看清他的模样,但谁能保证对方不会在某时某刻突然想起来,并觉得异样万分呢?
自从找到新的生存方式后,他就很少在同一個地方停留超過两個月,租房已经成了常态。尽管刚从国外回来沒几天,這個房子才刚刚租下,可该走的话還是得走。好在他现在不比当初,手裡的余钱颇为宽裕,不必为预缴出去的那几個月房租而心疼。
只是朝阳不明白,以前也多次使用過能力,为什么现在才突然出现這种情况?难道這也是穿行于两個世界带来的影响?
从保险角度考虑,他应该先弄清楚原因再做下一步打算,但偏偏時間不等人,他不光面临着契约的约束,愿力消耗也不会给他停下来的空隙。
何况他目前根本无法与异世界割离。
悬殊的愿力差距就注定了他必须频繁往返于两地之间。
朝阳拿出手机,打开预先准备好的信件,接着按下了发送键。
一窜窜字符在他的能力控制下攀上主網,如流光般飞向世界各地——
新一轮乐园游戏即将开启。
……
江城,某处高档酒吧中。
闪耀的霓虹灯光将人影映成红蓝两色,快节奏的音乐充斥耳膜,在這变化瑰丽的光影中,男男女女贴合在一起,互相狩猎着各自的目标。比起外面那些平价酒吧,這儿并沒有太多区别,除开酒水更贵、准入制度更高、入场女孩更加年轻漂亮以外。
周知算是這裡的常客,或者說江城的富家子弟都会把這裡当成聚会场所,无论是猎艳還是打发时光都算是個不错的選擇。過去周知也热衷于此道,但今天却不太一样,他第一次觉得动感的音乐有些刺耳,听得让人烦躁,那些受邀而来的網红女子也再难以引起他的兴趣。
“周哥,你看那個紫衣服的女的怎么样?”
“听說是外地来的,網上粉丝不少。”
“那又怎么样,周哥只要出手肯定拿下。”
周围的人纷纷吹捧道。這也是“游戏”的起手式了,大家挑选出一個出众的目标,然后打赌目标落入谁的手中。周知参与過许多次,也有几次成为赢家,对于他来說,结果并不重要,期间的過程才是最有乐趣的。
“我就算了,今天沒兴趣。”不過這一次,他并未接茬。
“怎么了?兴致不高?”
“你不上我可就上了。”另一名同伙朝他挤眼道。
周知摆摆手,示意随他的便。
“我懂了,今天有正事要谈,所以周哥才不动心。”
“喔,是俱乐部那事吧,”边上立刻有人接话道,“听說等下赵公子要来?我是沒资格参与,待会就只能在一边看着了。”
周知对此說法不置可否,但唯有他自己才明白真正的原因。现在只要一闭上眼睛,他的脑海中便会重复浮现出那一幕——
高耸的马匹朝他冲来,两人一起倒在混合着鱼腥味的泥泞当中;匕首划开了他的肚皮,腹部似乎陡然变轻了许多;不過垂死之际也无法让他移开视线的,是与敌人混战在一起的鸣子,举手投足之间都充斥着难以言喻的美感。即使她的颈脖被利剑劈开的那一刻,锋锐的眼神也依旧叫人胆寒。
再回過头来看這些穿着轻薄、搔首弄姿的女人,他只觉得索然无味。
不对,不光是女人们。
過去流连于此的自己,不也是苍白乏味得如嚼蜡一般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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