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29.
這些其實顧相都知道,他早就知道現在陸遙不再需要自己了,她以前習慣對他依賴,而自己好像也習慣了去照顧和保護陸遙。
現在他們的關係,別人怎麼說,或是陸遙怎麼拒絕其實都沒有任何改變。
顧相只是非常單純的想要對她好,希望有一天,陸遙會回頭看他一眼,再一眼就好。
但是他知道這些事情的時候還是覺得心口絞痛,他曾經沒有意識到自己對陸遙那麼重要,他真的以爲自己只是一個比較重要,也不是無可替代的人。
現在他一點點了解到自己不在的那段時間裏,陸遙到底經歷了一些什麼樣的改變是事情。
他感覺到自己一次次的心痛,一次次愧疚,一次次想要伸手擁抱她說對不起。
或許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一個彌補,一個被動接受。
就算艾琳這麼說,顧相也不可能放棄陸遙,這一點艾琳也知道,而且她知道陸遙現在又把自己陷了進去,他們誰都沒有退路。
自己說得再多也沒有任何意義,因爲這是他們倆的事情。
“顧總,我對你確實有些多多少少的意見,但我作爲陸遙的朋友,我也知道你對她到底是什麼意義,是別人都比不上的,無法替代的存在。”
“剛纔說那些也只是想看看你到底有沒有想要堅持下去。”
“她的所有成長,和後來受到的傷害都是來源於你,但還是那個老道理,解鈴還需繫鈴人,作爲朋友,我當然是希望你能夠再一次,再一次…”
“擁抱她。”
顧相想起上次錢若霖她們說的,希望他再拯救陸遙一次。
她們都是很爲陸遙考慮的人,雖然對他有意見,也無法原諒當年顧相的所作所爲,但她們都爲了陸遙,選擇讓顧相繼續下去。
只是爲了讓顧相保證,這次不要再跟上次一樣了。
艾琳走之前給顧相聽了一首歌,歌詞其實很簡單,但艾琳說那首歌就是陸遙的心境,有一段時間她反反覆覆聽了很多遍,以前艾琳不懂,後來她才知道了陸遙和顧相之間的故事。
-可以嗎,讓我和你對調,希望換成你,愛我愛得快要瘋掉
-知道嗎,你對我多重要,只是現在的我們並不適合擁抱
-愛隨着風飄蕩,飄過了你嘴角,飄到天涯海角,把我困在這城堡哪裏也逃不了
-我不要別人溫柔的懷抱,聽不見你的心跳,連我熟悉的味道,再也聞不到
-我只要你喊我一次就好,從前親暱的暗號,多想再次親耳聽到
辦公室再一次陷入沉寂,顧相告訴易安暫時不要進來,他關了門,也拉上了窗簾,在這個烈日照耀的白日裏,他關上了窗,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裏好幾個小時。
陸遙曾經愛他到快要瘋掉,所以她渴望他們角色對調互換。
她也想要別人那樣,幾近瘋狂地來愛自己。
顧相忽然明白了一些事情,也突然懂了爲什麼艾琳並沒有對陸遙和聞池分手這件事感到很詫異,原來在陸遙的內心世界裏,她其實從始至終都沒有渴求過別人的擁抱。
因爲她想要的東西很簡單,陸遙只是想要以前的那個人。
只是對於現在的她來說,又是極其複雜的感情糾葛。
七月正值盛夏,這個天氣出門不抹防曬霜的話,可能回家就已經被曬掉了一層皮,陸遙站在鏡子面前塗抹防曬霜。
準備出門的時候,陸遙接到顧相的電話。
“我在樓下等你。”
“嗯。”
最近每天顧相都會接送她上下班,閒得根本不像個公司總裁,之前陸遙也說過,不過顧相說這也是婚後應該做的一件事。
她現在沒有那麼抗拒顧相對她好,只是自己很難再動搖。
但也可以這樣接受着他一切的好意。
陸遙把防曬霜扔進包裏,她下樓之前看到羣裏的消息,陸遙昨晚一直在忙工作上的事情,沒時間去看羣聊,這時候才終於抽空看了眼。
【程梔】:閃婚的後果就是,感覺怎麼青春有點浪費?
【白離】:…嗯,你跟祁紀陽動作確實真夠快的。
【錢若霖】:你們幾個結婚一個比一個快,就不能稍微多觀察一下嗎?
【程梔】:都觀察了這麼多年了,這麼多年後好不容易重新遇上,我也捨不得放手呀。
【錢若霖】:的確。
【白離】:沒想到我們都一樣。
陸遙看到這裏,往下翻閱的手頓了頓,確實都一樣,全部都跟高中時候喜歡的人在一起了。
有的是糾纏,有的是重新相處,有的是閃婚,而她的是糾纏。
她繼續往下看,果然話題聊到後面就越來越歪了,三個人在羣裏聊起了一些私密的話題,程梔在羣裏抱怨說祁紀陽竟然是個接吻狂魔。
錢若霖和白離調侃她,說男朋友吻技好那就是享受。
從這個話題,就聊上了關於吻技這件事,不過話題突然戛然而止,也不知道是被誰打斷了,陸遙翻完聊天記錄,很突然地在羣裏回覆了她們。
【陸遙】:我怎麼沒覺得多享受。
顧相吻技倒是真的不錯,從外入內,每一個步驟都充滿着讓人想要繼續下去的欲.念,那天她被顧相抵在車身上深吻的時候,陸遙就覺得顧相在接吻這件事上,確實很會做。
她回完就把手機放回了包裏,打開家門,黑色的路虎穩穩當當地停在門口,車窗沒關,男人的側臉堅毅流暢,高挺的鼻樑十分吸引人的注意力。
陸遙剛上車,就被顧相問,“今天塗防曬霜了嗎?”
“嗯。”
“遮陽傘帶上了嗎?”
“帶了。”
顧相一邊啓動車,一邊叮囑她:“最近天氣熱,你儘量少外出吧,出去一定要記得帶太陽傘,還要記得多補水,身體感覺到缺水才喝水的話也不好。”
陸遙都聽着,就跟以前一模一樣的沉默和乖巧。
這種感覺其實有些奇怪,她好像已經好幾年沒有被這樣對待過了,突然又變成這樣,有些不太適應,之前跟聞池在一起,他也不會這樣像父母一樣嘮叨。
會這樣嘮叨她的人就只有顧相,也只有顧相能真的管到她,陸遙都不知道那是自己骨子裏的習慣,還是因爲懶得再去拒絕。
她沒有心思再繼續細想了。
路上,顧相叮囑完以後,忽然話鋒一轉問了一句:“你想搬家嗎?”
“什麼?”“我們已經結婚了。”顧相的手下意識地握緊了方向盤,“所以現在也沒有必要分居,你不是說,其他的什麼都可以嗎?”
陸遙對其他的好像都無所謂,就連生個孩子都覺得沒關係。
“繼續這樣下去,我們也沒有任何結了婚的實感。”
“哦。”陸遙應了,“最近工作忙,沒什麼時間搬家,而且我也一直沒有離開過這個家。”
她從小就住在這裏,後來父母離婚,她還是住在這裏,沒有跟着任何人去任何地方。
“那我搬過來。”顧相退讓了一步,“我們一起住。”
“……”陸遙看着手機,“隨意。”
陸遙一直沒有太在意顧相說要搬過來,畢竟家裏那麼多個房間,他搬過來也不是不行,並且這件事說了以後,兩個人一直忙着自己的工作,搬家的事情也就放在了後面。
陸遙繼續調查處理案子,而顧相那邊因爲剛上任,其實還有很多生意上的事情要處理。
這麼一來二去,就拖了小半個月,因爲孫峯的事情,許昱偶爾會來問問情況,順便就瞭解了一下陸遙最近在處理這個案子,因爲殷秦手上有更復雜的事情,所以唐興文這件事的證據幾乎是她一個人在找。
只是偶爾會給殷秦彙報一下情況,兩個人再交流一下。
那天許昱來問的案子的時候,陸遙剛跟殷秦打完電話,她正愁眉苦臉地在筆記本上圈圈畫畫,有一個很重要的證據一直找不到,要是能找到那個證據,基本就可以確定了。
根據陸遙的推斷,她感覺張齊盛的嫌疑其實很大,不然他沒有什麼理由吞吞吐吐的,除非他心虛。
只是現在一直沒有什麼證據來證明,凡事都要講證據,雖然有時候一些事情“看起來”和“想起來”都是那麼一回事,所有人都會那樣默認。
唐興文和張齊盛兩個人外露的性格和給人的形象完全不一樣,這就是所謂的“人設”,按照大家的慣性思維,確實會覺得張齊盛一定不是做那種事情的人,但陸遙從來都是覺得這些事情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不可能往往是最有可能的。
許昱進來看到陸遙皺緊眉頭,隨口問了句:“怎麼樣了?看你這樣子好像有什麼困難?”
“嗯,之前那個案子的事。”
“怎麼,你說說,我看看能不能給你想個辦法。”
“我現在懷疑張齊盛的嫌疑,但當天晚上確實有監控拍到他把人送到酒店以後就出去了,他在這個案子裏有不在場證明。”陸遙說着,在本子上寫下時間,“很奇怪的是,監控只拍到了他離開,後面那段就消失了。”
“也就是說,那個監控拍到張齊盛送兩個人去了酒店,隨後出去了,但他出去以後的去向成迷。”
許昱點了點頭,“所以你是懷疑這個人可能有返回去的嫌疑?”
“嗯。”
“目前的證據來看,他確實很清白,也沒有證據能指明他會回去,畢竟這樣的情況是很少的。”
一般來說熟人作案的強.奸.案,都是簡單粗暴的,很少有人會精心策劃。
“那麼現在,你需要拿到酒店後面時間段的監控,第二步是去他家附近找一下監控,計算酒店到他家的時間,如果是從監控拍到他離開的時間開始,那麼小區附近的監控就很重要。”
如果是離開後很久纔回去,就會有問題。
“是。”陸遙也是這麼想的,“這個案子很難,因爲他家附近沒有監控,公安機關調查取證的時候當然也去找過這些,詢問了當天的門衛大爺也說是凌晨兩點回去的。”
“口說無憑。”許昱說,“或許你可以考慮一下其他的方式。”
他忽然記起自己曾經在姜月事件裏的做法,許昱的手指點了點桌面,對陸遙說:“行車記錄儀。”
“雖然會很困難,但只要你肯努力,或許是有希望的。”
“現在很多車都有記錄儀,這些車主停車其實是有習慣的,大多都喜歡停在某一個特定的位置。”
陸遙的眼神忽然一亮,站起來說了句:“謝謝許律師!”
她抓起包就打算過去,“那我現在就去查!這個案子馬上就要開庭了,時間不等人。”
“好。”
許昱看着她急忙離開的背影,又看了一眼本子上的記錄。
努力的人一定會有好運的。
陸遙到了張齊盛所居住的小區,她先去旁邊的便利店看了一圈,確認確實都沒有安裝監控。
盛夏七月,正是溫度最高的時候,她站在這個老舊小區門口,盯着過往來的車,一旦有車在旁邊停下,陸遙就會走過去禮貌地詢問。
“您好,我是城南律師事務所的律師助理陸遙,因爲現在在調查一個案子,想請問一下您是不是平時都在這裏停車,您的車上是否有安裝行車記錄儀?”
她就這樣頂着烈日守了幾天,聽起來很簡單,好像只要找到那個車,那個記錄儀就好,但這件事做起來,要完成的機率實在是太小了。
在這樣的炎炎夏日,街邊的行人都不願意多停留,陸遙卻每天這樣守在這裏,幾天後,她一如既往地站着,覺得自己的腦袋有些昏沉。
陸遙感覺自己的呼吸很緊,視線也變得有些模糊,她好像是產生了幻覺,看到街對面有熟悉的身影,隔得很遠,看到陽光下他被照得有些髮量的皮膚。
大概是混血的緣故,顧相真的很白。
她恍恍惚惚,聞到空氣中一陣淡淡的洗衣皁的清香,很久以前顧相身上就是這樣的味道,陸遙會覺得安心的味道,她以前還跟顧相開玩笑,說以後自己的男朋友身上一定要有這樣的味道。
最近顧相好像沒有用那款常用的香水,他變回了高中時候的味道,可是時間回不去了。
他們之間隔着的,不是跨越那麼遠的距離,這些距離都是能看見的,能夠縮短的,只要一張機票就能去到對方的身邊。
可他們之間,是時間的距離。
陸遙暈倒之前,被人穩穩地接住,她的大腦昏沉,意識不清,竟然以爲自己在做夢,以爲自己回到了過去,她聽到顧相急切的關心。
“遙遙,遙遙…”是來自記憶裏的呼喊。
陸遙就這麼靠在他的肩膀上,很久以後,顧相突然聽到一句細若蚊吟的聲音,像是夢中的囈語。
“你終於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前面寫這個案子的時候寫出了兩個BUG,全部進行修改啦。
一個是,黃依心應該是“受害人”而不是“原告”,一個是,唐興文因爲有嫌疑是被羈押在看守所的,所以委託應該是他的父母來的
感覺比起追妻火葬場,這本的定位應該更偏向於陪伴和救贖啦。
能救遙遙的,也就只有顧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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