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禍水東引 作者:未知 肖致遠雖給長恆縣委書記金榮華做了幾個月的祕書,但嚴格說來,他還是個官場新丁,所以他非常注意觀察如馮寶山這類的老官油子們的言行舉止,以求從他們身上獲得啓發,提高自己。 馮寶山大笑以後,臉上的神色立即變得嚴肅起來,衝着吉軍和陳乾強說道:“這是你們政府的事情,我幫你們請了肖書記坐鎮,你們倆誰願意從旁協助呀?” 陳乾強聽到這話以後,連忙搶先說道:“書記,馮鄉長手頭負責的工作較多,我就來個毛遂自薦吧!” 陳乾強在說這話的時候,衝着馮寶山用力的點了點頭,彷彿下了天大的決心一般。 陳乾強之所以搶着要把這事攬過來,一方面想在馮寶山的面前露一露臉,另一方面也想接近肖致遠,進而報被對方連番羞辱之仇。 馮寶山聽到陳乾強的話並沒有表態,而是擡眼看向肖致遠,那意思是這事你來做主。 肖致遠見此情況,並沒有明確回答,而是開口問道:“之前,鄉里的經濟工作是由誰負責的,我需要一個熟手帶一帶,以免犯錯。” “肖書記,鄉里的經濟工作是由我負責的。”吉軍開口說道。 肖致遠聽後,只是輕嗯了一聲,便不再開口了。吉軍的回答在他的意料之中,對方是鄉政府的二把手,經濟工作理應由其負責。 肖致遠這麼說,就是衝着吉軍去的,他絕不可能要陳乾強那貨做助手的,那豈不等於憑空給自己找一個大麻煩,肖致遠纔不會這麼傻呢! 馮寶山見此情況,大聲說道:“行,從現在開始,鄉里的經濟工作就由肖致遠同志全面負責,吉軍同志協助,相信在二人的通力合作之下,我們鄉今年的經濟一定會有所起色。” 馮寶山召開本次會議的主要目的就是爲了讓肖致遠上鉤,現在目的已經達到了,他那緊繃的神經總算可以放鬆下來了,轉頭對組織科長張家林說道:“家林科長,你把上週縣裏召開組織工作會議的精神向大家傳達一下,我們都是縣管幹部,要及時瞭解縣裏的工作要求,這樣才能更好的開展工作。” 在說這話的時候,馮寶山儘管是一臉的嚴肅,但從他的言語之間,卻能聽出明顯的輕鬆之意。馮寶山自認爲肖致遠掉進了他精心設計的圈套,心裏想不得意都不行,這是說什麼也掩飾不住的。 聽了馮寶山的話以後,張家林輕咳一聲,嚷聲說道:“同志們,根據書記的要求,現在我把上週縣委組織部召開的組織工作會議的請客向大家做一個彙報,本次會議主要分爲三個議程,其中縣委常委、組織部長陳道軍同志的發言是重點,陳部長在會議上強調,黨員幹部一定除了要加強自身的作風建設以外,還得注意提高工作能力和工作水平,這樣才能更好的開展工作,爲黨和人民服務。” 張家林說到這以後,停下了話頭,從筆記本下拿出一份文件來,準備詳細傳達陳道軍在組織工作會議上的講話。 肖致遠見此情況,敏銳的感覺到這是他橫插一腳的好機會,於是果斷的開口說道:“張科長,不好意思,聽了你剛纔傳達的陳部長的話,我很有點感觸。” 如果其他人打斷張家林的話,他一定會很是不爽,不過打斷之人換作肖致遠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 張家林沖着肖致遠點了點頭,然後說道:“肖書記,你請講,陳部長在會上也要求我們回去以後將講話精神傳達下去,然後要求各鄉鎮和縣直單位的黨員幹部聯繫實踐談感受的,肖書記正好爲我們開個頭。” 張家林能當上鄉組織科長,固然和他哥哥有一定的關係,同時他自身也是很有點能力的。剛纔這番話可謂是滴水不漏,不光給了肖致遠開口的機會,還堵住了其他人的嘴。如此高水平的話語,一般人是絕對說不出來的。 張家林的話音剛落,肖致遠立即接着他的話茬說道:“既然這也是縣領導的要求,那我在這就算拋磚引玉,如果有什麼說得不到的地方,請大家批評指正。” 肖致遠在說這話的同時,環視了全場一週,只要是目光對上的,他還衝其輕輕點了點頭。 馮寶山見此情況,心裏犯起了嘀咕,這兩小子一唱一和的,不會有什麼陰謀吧?儘管心裏如此想着,他卻一點辦法也沒有,張家林在這之前已經幫肖致遠鋪好了路。馮寶山就算再怎麼牛叉,也總不至於和縣委常委、組織部長叫板吧! 肖致遠將目光收回頭,沉聲說道:“我覺得陳部長的講話真是一語中的,作爲黨員幹部,我們除了狠抓作風建設,保證不犯錯誤,不出問題以外,還得注重提升自身的工作能力,昨天,我就遇見了一件事情,說出來大家看一看,這樣人是不是還適合在現有的位置上幹下去?” 馮寶山聽到肖致遠的話以後,眉頭微微蹙了起來,此時他如果再不透對方的用意的話,那可真是SB了。儘管心裏不爽到了極點,但現在這種情況除了捂住肖致遠的嘴以外,想不讓他說下去,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紀委書記李健和黨委委員、副鄉長陳乾強也意識到情況不對,有心想出言阻攔,但肖致遠的話已說了一半,這時候強行打斷的話,似乎有點太不禮貌了,於是各自擡眼看向一把手馮寶山。 當看到馮寶山一臉的無奈之際,兩人也沒了主意,只得佯裝耐心聽着肖致遠的下文。 陳副鄉長在肖致遠的手上連吃了兩回癟,再也不敢輕舉妄動了,不過他臉上的表情卻異常專注。陳乾強最期待的就是能從肖致遠的話中找出破綻,那樣的話,他將立即予以反擊,既能狠狠打擊對方的氣焰,又能挽回剛纔丟的臉面,一舉兩得,陳乾強自然格外上心了。 肖致遠微微掃了一眼衆人臉上的表情,隨即就把昨天中午發生七橋村村民宋江成家裏的相關情況說了出來。 將整件事情的經過說完以後,肖致遠開口道:“當時家林科長也在場,他和圍觀的村民都可以爲我作證,我剛纔說的絕沒有半點虛假之語。” 張家林聽到這話以後,立即說道:“肖書記說的一點不錯,當時的情況確實如他說的這樣,那三個漁業公司員工的表現確實很不像話,說得不客氣一點,和社會上的地痞流氓無異,根本沒有任何素質可言。” 張家林對於馮寶山和漁業公司之間的關係再清楚不過了,但在開會之前,肖致遠特意找他交流了一番,讓他在會上如此這般的說。 張家林當時聽到肖致遠的要求以後,連連搖手,他認爲不管怎麼說,肖致遠這個做法都太過了一點。要知道馮寶山在沂水鄉經營多年,就算你有再強的靠山,初來乍到,就想動他的話,那無異於癡人說夢。 經過昨天的一番觀察與交流,張家兄弟倆已經決定和肖致遠聯手了,既然如此的話,張家林可不希望看到肖致遠被人踩下去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那樣的話,也等於是他們的損失。 誰知聽了張家林的話後,肖致遠卻說不礙事,他心裏有數,讓張家林只要在開會的時候如此這般的說一下就行了,其他的他來搞定。 張家林再想說什麼的時候,肖致遠已經轉身出了他的辦公室。 儘管對肖致遠的做法很是懷疑,但這會在對方拋出話題以後,張家林還是立即跟了上去。既然合作,而肖致遠在黨委裏的排名又遠高於他,那他只能跟着對方的節奏走了。 肖致遠和張家林兩人說完以後,撇開親宋的衆人不說,就連宋慶強和吉軍二人也用驚詫的目光在兩人的臉上掃來掃去,彷彿看兩隻怪物一般。 張家林在衆人異常關注的目光中下意識的低下了頭,心裏暗想道,你們要看的話別看我,找那位就行了,我只是個跟班而已。 如果說其他人的目光中是驚異的話,那馮寶山的眼睛裏就是憤怒了。他心裏暗想道,你這乳臭未乾的小子到底想幹什麼,難道天真的以爲找了姓黃的做幫手就想和老子掰一掰手腕了,那樣的話,你也太天真了一點吧? 想到這以後,馮寶山臉色往下一沉,怒聲說道:“肖書記和張科長已經把事情說得很清楚,大家議一議,看看這事該怎麼處理?” 馮寶山的話音剛落,副鄉長陳乾強就搶先說道:“書記,我先來說兩句,據我所知,漁業公司徵收的這個漁業稅,只是一個簡稱,這其實是公司向養殖戶們收的服務費,這個情況在座的應該都知道吧?” 說到這以後,陳乾強略作停頓,接着說道:“至於說在徵收的過程出現一些磕碰,個人覺得這也是在所難免的,沂水鄉民風彪悍,那些養殖戶也不是善茬,我們的目光不能只盯在漁業公司的身上呀!” 陳乾強說到這兒以後,端起桌上白瓷茶杯喝了一大口水,喉結猛地一動,然後有意無意的將目光掃向了馮寶山。 儘管在這之前,陳乾強連出昏招,但這兩句話說的還是很在點子上的,馮寶山當然要有所表示,面帶微笑的衝着陳副鄉長點了點頭。李健和陳乾強是馮寶山的左膀右臂,現在右臂搶了頭功,左膀自然不甘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