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沒有蹦噠幾步,他又轉頭朝車裏的柳風煙喊:“再見,爸爸!”
柳風煙一愣,見他又朝自己拼命揮手,不管不顧身邊同學的眼光,忍不住笑了,也朝他揮揮手。
他的小愛人,實在是太可愛了。
看着他走進教學樓,柳風煙才發動了汽車,往自己學校開去。
見柴荊進來,陳振義趕緊從廁所跑回教室,扯過他問道:“你理頭髮了?”
前天晚上柳風煙把他按在椅子上,拿着剪刀和推子給他理了頭髮。柴荊本想去理髮店,但柳風煙在腦海裏把理髮過程過了一遍之後,馬上把正在穿鞋的柴荊拽了回來。
摸頭摸脖子摸耳朵,不管是男是女,柳風煙想想都生氣。
雖是第一次,柳風煙的動手能力明顯超出了戰戰兢兢的柴荊的預期。對着鏡子照了很久的柴荊半天才說出一句:“老師,您還有什麼不會的嗎?”
柳風煙很受用這樣的誇獎,一邊收拾地上的碎髮一邊回答:“我不會不愛你。”
兩人算是確定關係快兩個月了,除了牀上互相表達了愛意之外,再也沒有在日常生活中用到這樣濃烈的字眼。
柴荊瞬間紅了眼眶,撲向蹲在地上的柳風煙,騎到他的背上:“我也愛您。”
柳風煙被快要一米八的小男人熱烈的一撲,差點閃了腰。他顛顛賴在身上撒嬌的小東西說:“你這麼一下,腰都要讓你折了。”
“嗯,不會的。”柴荊把臉貼在男人背上,自顧自地說,“您老當益壯,老驥伏櫪,寶刀未老,老馬識途,長生不老。”
被一串老字襲擊,柳風煙不氣反笑:“你再說一句,要打屁股了。”
“您打吧,我喜歡被您打屁股。”說完便紅了臉,“您輕點兒……就行。”
柳風煙起身,連帶着把背上的小朋友也背了起來:“圓圓,你早上刮鬍子了沒有?”
“沒有。”
“扎着我了。”柳風煙摟過他鉤上來的雙腿往洗手間走,“你這幾天是不是一直沒有刮?”
“我忘了嘛。但是哪有那麼誇張,就一點點,扎不到人的。”柴荊去捏他的肩膀,“再說了,您皮糙肉厚的,就算扎到了也不會疼的。”
“柴荊。”柳風煙停住了腳步,“我是該和你語文老師聯繫聯繫了。”
“哎呀,我開玩笑呢。”柴荊去吻柳風煙的後頸,“我的男朋友最好看最年輕了。”
近乎於悄悄話和耳語的一句話,飄飄忽忽地進了男朋友的耳朵裏。男朋友拿他沒辦法,把他放在了洗漱臺上,扯了毛巾給他擦臉,抹了一下巴的剃鬍泡沫,換了新刀片給他刮臉。
柴荊對於刮鬍子這件事情,是高一的時候從陳振義那裏得知的。在姑姑家,沒有人告訴他要買些什麼東西,要怎麼刮,要多久刮一次。甚至第一次夢遺,小柴荊都以爲自己是尿牀,在被窩哭了很久,怕姑姑罵他。
而現在,這次遲到的刮鬍子教學,柴荊把它交給了柳風煙。
刀片很涼,一下下輕輕刮在臉上。柳風煙一隻手捏着他的下顎,有力的手指輕觸皮膚,留下標記。
“爸爸……”柴荊看他認真的樣子,鼻子一酸,這兩個字裏全是晃盪的淚水。
柳風煙手一抖,險些失了分寸。
“嗯,我在呢。”柳風煙去刮他另一邊的臉,“乖乖,很快就好了。”
另一邊的臉上,有兩道湊近了就會看到的粉色疤痕。每次柳風煙看到這兩道痕跡,心裏都會難受很久。
這麼漂亮的孩子,臉上就這麼多了這麼兩道疤。
他刮完鬍子,又給柴荊抹了一把熱乎乎的臉,低頭吻了他。
柴荊知道柳風煙吻的是他的傷疤,伸手去抱他:“我是不是變醜了?”
“沒有,別胡說。”柳風煙把他從洗漱臺上抱下來,“我家圓圓最好看了。”
“你家圓圓。”柴荊重複道。
“嗯,我家圓圓。”在他嘴角啄了一下,柳風煙說,“我不會讓你再受傷了,寶寶。”
柴荊想起當初自己是爲了確定自己的性取向,才機緣巧合地遇上了柳風煙。當時他無所畏懼,跟着一個剛認識的人就去了酒店開房上牀。
“爸爸。”柴荊撲在他懷裏,小心翼翼地說,“我當初是因爲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同性戀,纔去那個酒吧的。”
“嗯。結果呢?”
“結果您不是知道了嗎?”柴荊在他身上扭了扭,“我好喜歡您啊。”
“嗯,我知道了。”柳風煙笑,“怎麼剪了頭,刮個鬍子,嘴就甜了?”
“不對,這時候您也要說我喜歡你,這纔是標準答案。”
“嗯,好。”柳風煙從善如流,“我也喜歡你。”
“這纔對嘛,柳風煙。”
看着懷裏沒大沒小的小東西,柳風煙笑得眼紋都出來了:“膽子是越來越大了你。”
“那也是您慣的。”
“是,是我慣的。”柳風煙擡手抹去了他頭髮上的泡沫,將人擁入懷裏。
在我的世界裏,你可以呼風喚雨。
圓寶。
就這麼回憶到了上課,陳振義還是沒有得到同桌的迴應。蔡智好在往後傳英語講義的時候,對柴荊說了一句:“你剪頭髮了呀,看起來好清爽。”
回過神來的柴荊點點頭:“嗯。”
陳振義趕緊接話:“是吧,我也覺得。”
柴智好笑笑:“你好像黑了很多呢。”
“啊,是。我這次暑假去了趟靈隱寺。應該曬黑了。”
陳振義一個人去靈隱寺,替自己和蔡智好求了學業和姻緣,趁下課的時候偷偷把求來的護身符送給了她。
可過了不到三天,陳振義就在柴荊的筆袋裏發現了那個粉色的護身符。
第35章信仰
柳風煙也看見了柴荊筆袋裏的護身符。粉紅色的,在他黑色筆袋裏十分扎眼。
他在檢查柴荊的數學作業,想拿支鉛筆把錯誤的地方圈出來,一隻手就把那個護身符拎了出來。看了會兒,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干涉小朋友的隱私,把東西放回了原處。
於是這個護身符又被它原本的主人陳振義看到了。陳振義仔細地看了半天,偷偷地對柴荊說:“那個護身符,不是你的吧?”
柴荊看了眼,說:“昨天蔡智好給我的。”
陳振義心碎了:“可……這是我給她的啊。”
柴荊算是明白了怎麼回事,把護身符拿了出來遞給他:“她昨天掉在了地上,我給她撿了,就忘記還給她了。”
“可你剛纔說不是,是她送給你的嘛?”
“你要不要?”
陳振義心不舒服,嘴硬道:“我仔細看了看,好像和我送她的不一樣。”
這件事情就這麼蟄伏了一個星期,柴荊還是收着這個護身符,想找一天還給蔡智好。剛好週六是蔡智好的生日,他準備了一個娃娃熊,順便把護身符塞進了小熊肚子上口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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