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停!”柴荊跳着去捂柳風煙的嘴,“我知道了!我不去了,您別說了……”
柳風煙一臉得逞的笑容,目光直勾勾地看着柴荊,將他的手握住放在嘴邊親了一下,說:“你想要逛校園,以後有的是機會。”
“哪來的機會啊。我要上課,您也要上課,哪來這麼多時間嘛。”
“我說過,你忘了?”柳風煙嘆口氣,“是不是關於學習的事情,你都能忘得一乾二淨?”
柴荊知道,柳風煙說的是考上Z大。可這個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別說現在只有一年的學習時間,就算再讓他重新從高一開始讀,這也是沒有任何希望的事情。
見他不搭腔,柳風煙就知道小朋友又開始了逃避技能。
“柴荊,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事情的。”柳風煙說,“總有一天,你會因爲你的努力,站在這個學校裏,作爲一名學生,和我站在一起。”
柴荊還是不吭聲,他不敢答應柳風煙這件事。要是柳風煙說的是要愛他一輩子,柴荊絕對不會猶豫。
柳風煙無奈道:“好歹吱個聲啊,老師和你說話呢。”
“……您不準叫我大名。”柴荊避重就輕,“好凶哦。”
柳風煙也不說話了,接着牽上柴荊的手,拉着他向前走。
三天後,柴荊回學校上課。他有些恍惚,這一年,他已經因爲各種奇怪的原因缺了不少課,每次回到教室,同學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樣。
這次也不例外,只是同學全體都不說話了,氣氛沉悶到窒息,上完兩節課柴荊拿着手機給柳風煙發端短信。
——爸爸,中午我能回家喫飯嗎?我在班裏覺得有些難受。
可他到了中午放學,也沒有收到柳風煙的回信。
陳振義等着他一起去喫飯,見他趴在桌子上發呆,問道:“你怎麼啦,是肚子痛嗎?”
“沒有。我不想喫飯了。”柴荊說,“不好意思,又要你一個人去喫飯了。”
“誒,你還不知道吧。”陳振義有些不好意思,“這幾天你不在,都是蔡智好和我一起喫午飯的。老師說這幾天有些危險,讓我們結伴走。”
“那最好了。”柴荊說,“我就在教室裏坐着。我……想看會書,今天林老師說的那道題,我還沒有看懂。”
陳振義沒想到柴荊會這麼說,有些不可置信地跑去找蔡智好了。
教室裏沒人後,柴荊看着袖子裏的手機界面,委屈地不行。柳風煙從來沒有超過三個小時不回他的微信,從來沒有。
他撥了微信電話過去,顯示着手機可能不在對方身邊。
柴荊漸漸害怕了,擔心他會不會遇到了額什麼意外,急得直接抓上校服就往外跑。
可是出了校門,柴荊根本不知道要去哪裏找柳風煙。今天沒有課,理應在家的柳風煙要睡覺的話也該睡醒了。
在校門口看着人來人往的校服浪潮,柴荊心生無助,踢了踢腳邊的小石子準備回教室。
“你好,同學,你是柴荊嗎?”
被叫住的柴荊回頭看,是一位發福中年男人,穿着黑西裝,看起來不像是學校的人。
柳風煙那頭終於忙完了,脫了無菌服出了實驗室,第一時間去摸掛在衣櫥裏的外套裏的手機。
“我就說柳公子剛纔心不在焉的吧,你看看,一出來就去看手機,有對象實錘了吧。”
“嗯。”柳風煙一邊回答一邊解鎖,看見幾條小朋友的微信和電話,趕緊播了個電話過去。
“柳公子剛纔是承認了嗎?是承認了吧!”
“是!你看,馬上走出去打電話!”
把學生的八卦聲音當背景,撥號的嘟嘟聲響至停止,柴荊都沒有接聽。
柳風煙看了眼時間,現在去接人,可以帶他在外面喫個飯,雖無法回家,但也可以見上一面。
等他到柴荊學校門口,已經是一點了。校門口已經沒有多少學生,小攤小販也收攤回家。再給柴荊撥電話,也是一樣沒有人接聽。
正想向保安大叔申請進校資格,柳風煙就接到了馮青的電話:“柴荊爸爸,剛纔有學生向我反映,柴荊跟着一位黑色西裝男人走了,大概是在往學校小喫街那個方向,您方便過來一下嗎,我懷疑……是王藝冰家長。”
聽得全身血液冰涼的柳風煙抖着聲兒說:“我就在校門口……他們去了哪,我馬上去找!”
“聽學生說,他們好像進了一家叫好客來的小牛排學生餐館……喂,柴荊爸爸,您有在聽嗎?”
柳風煙拉手剎的手都在顫抖,一腳油門下去就是一張罰單。
他一家家看過去,最終在小喫店的盡頭停了下來。這條路上已經沒有學生了,空蕩蕩一片,柳風煙幾乎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學生餐館是兩層的,柳風煙進去後直接去找前臺詢問是否還有客人,是否是一個學生一位大人。
得到肯定的消息後,柳風煙這才稍稍鬆懈了一些。能來到公共場合,說明對方並沒有想要對他做什麼。但柳風煙還是沒有完全放下心。一是此人怕不是柴荊,二是怕柴荊更難從這件事情裏走出來。
他輕手輕腳上了樓,一眼就看見背對着自己的柴荊。柴荊對面是一個穿黑色西裝的男人,雙眼紅腫,正拿着紙巾給自己擦眼淚。
男人沒有看到柳風煙向這邊走來,只是一直低聲哭泣着,一邊和柴荊說話:“冰冰的日記……最近這幾頁都是關於你的。說你這幾個月很不容易,一直在受傷……後來聽了你唱歌,就想說通過找你參加唱歌比賽……好讓你更加融入學校的生活。冰冰還拜託了葛憲,說可以找你打球。”
柴荊翻看着一頁頁日記,右手捏着一大坨紙巾在擦眼淚。
“你看,她之後還說,‘柴荊是個很可愛的男孩子,希望他可以一直快樂下去’。所以,柴荊同學,你不必爲冰冰的離去自責,她很喜歡你,她把你當作了互相幫助的好朋友。”
柴荊關上日記,啞着嗓子說:“互相幫助?我……沒有幫到過她。”
“有。之前有一天冰冰回來和她媽媽說,她來了那個,弄到校褲上了,只有你把校服借給她了,是不是?”
柴荊愣了,點了點頭。
他想起了第二天王藝冰把洗好的校服還給他的時候,帶着笑容說的那句話。
“你肯定會一直平安快樂的,柴荊。”
什麼意思呢,柴荊還是不明白。
可柴荊明白,平安幸福,再也不可能與她有關了。
男人走後,柳風煙坐到柴荊身邊摟住他說:“柴荊!以後你再敢不接我電話!我他媽就操得你三天下不了牀!”
被男人突如其來的溫柔擁抱和與之相反的恐怖發言嚇到了的柴荊,吸了吸鼻子委屈道:“我手機剛纔掉馬桶裏了……我不敢拿,它泡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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