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莫莉病了
莫莉用力搖頭，臉上全是淚水：“不是幻覺······不是······”
楊瑋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纔好，堅強如他，在看到數以萬計的太空戰艦對決的場面以及一顆顆小行星連同上面的要塞一起被轟成碎片的時候，也是一陣發自靈魂的震顫，何況是莫莉！要知道，她現在的心智跟小學生差不多，看到如此慘烈的場面，還不得嚇壞啊！
周圍的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看到莫莉哭得跟個孩子似的，都詫異萬分。安德烈波夫總統望着那團越來越黯淡的光球，直覺告訴他，問題就出在這團光球上！等莫莉停止哭泣了，他問：“楊工程師，剛纔發生了什麼事？”
楊瑋說：“這團光球有古怪，它會放射出一種特殊的電波，讓人產生幻覺！總統先生，能否讓我將它帶回去研究？”
安德烈波夫總統說：“按照中俄兩國的協議，俄羅斯將把這裏的一切拿出來與中國共同研究，所以楊工程師不必客氣，看中什麼只管開口，我們馬上派軍機將它運送到你們的第九區去。”
楊瑋感激的說：“那就多謝總統先生了。我相信，在中俄科學家的努力下，我們一定能破解這些不解之謎，使之成爲我們的科技進步的階梯！”
安德烈波夫總統說：“這話聽着提氣，希望在我有生之年能看到它變爲現實吧！”
由於莫莉情緒失控，楊瑋也就沒有心情再參觀下去了，反正這裏面很大一部份前蘇聯和俄羅斯花了上百年時間收集到的寶貝將會運到第九區去，回國之後再慢慢研究也不遲，他主動提出今天先到此爲止，帶着莫莉走了出去。
安德烈波夫總統和俄羅斯國家安全局局長落在最後面，安全局局長小聲問：“總統，你真的要將如此寶貴的東西交給中國人麼？要知道，即使是在上個世紀九十年代，我們被迫以銷燬洲際導彈爲代價換取西方國家微薄的援助的時候，我們政府也不曾考慮過要從這裏面拿出一星半點東西與西方國家交換啊！”
安德烈波夫總統萬分不捨的看着那團黯淡的光球，嘆了一口氣：“你以爲我願意把一個國家花了一百年才積累起來的最寶貴的財富拿出來跟外國分享？但是俄羅斯的情況也比我清楚，單一的、僵化的經濟體系，逐步衰減的人口基數，還有咄咄逼人的北約，這些都成了俄羅斯的絆腳石，在這種情況下，你認爲我們能拿得出像前蘇聯那樣的人力物力和數十年時間來進行這些也許到頭來一無所獲的研究嗎？中國人不一樣，他們擁有龐大的科研隊伍和充足的經費，還有使不完的精力，跟他們一起合作，是我們最好的選擇。”他拍了拍安全局局長的肩膀，說：“老夥計，知足吧，星際大航海時代已經開始，中國人給了我們一張船票！這是到目前爲止，他們開出的唯一一張船票！”
安全局局長有些矛盾的說：“是的，這是他們開出的唯一一張船票，北約在哈薩克斯坦問題上作出如此大的讓步，固然是因爲實力不濟，但更深層次的原因是他們不敢得罪中國，他們也想要一張船票。”他的目光逐一從那些毫無美感可言的金屬碎片和屍體身上掃過，依依不捨。爲了保護這些東西，他付出的心血是常人無法想像的，而用不了多久，這個基地就不必繼續存在了，他算是放下了一塊心頭大石，渾身輕鬆之餘卻又感到不捨，真是矛盾。他苦笑：“這也是票價的一部份。”
安德烈波夫總統言簡意賅：“物超所值。”
參觀這個祕密基地，可算是讓楊瑋開了眼界，見識了前蘇聯和俄羅斯窮百年之力收集到的“藏品”，種類之多，令他眼花繚亂————這真是一大筆寶貴的遺產！他興奮地跟國內聯繫，向上頭報告了自己的所見所聞，上頭也非常感興趣，要求他儘快拿出個研究計劃來，錢嘛，不是問題。楊瑋也不客氣，幾個小時之內就拿出了計劃：把基地裏保存着的一共十二具屍體運到第九區，用最先進的儀器和技術進行dna鑑定分析；把那架長尾蝙蝠狀飛行器運到第九區進行分析研究；把那團光球也運回去！首批研究對象就這麼多，貪多嚼不爛嘛。他在郵件中興奮的寫道：“一直以來，人們對外星是否存在跟地球一樣甚至比地球更高級的文明爭吵不休，現在看來，這樣的爭吵純粹就是在浪費時間！前蘇聯的祕密基地裏面珍藏的東西告訴我們，宇宙中不僅存在着高級文明，而且不止一個，就連我們居住的地球，也可能隱藏着比我們還要高級的文明，只是我們還沒有發現罷了······”
莫莉則顯得鬱鬱寡歡，在楊瑋忙活個不停的時候，她躺在牀上望着天花板發呆，問她怎麼了她也不說話。楊瑋只當她被嚇着了，沒怎麼在意，先忙完再說。等他寫完報告，卻發現莫莉已經睡着了，被子被踢到了牀下。他無可奈何的笑了笑，過去撿起被子幫她蓋上，卻聽到莫莉在夢中失聲驚呼：“不要追我！不要追我！”身體微微抽搐，顯然是做惡夢了。楊瑋見她面色蒼白，滿頭冷汗，心一疼，輕聲叫：“莫莉，醒醒，醒醒！”
莫莉沒有醒過來，她喃喃叫：“我不要離開這裏······我不要離開這裏！”也不知道她到底夢到了什麼，嚇成了這樣。楊瑋感覺不對，一摸她的額頭，喲，好燙！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發起高燒來了！打從她失憶以來，稍有個頭疼腦熱楊瑋就會高度緊張，現在燒得不省人事，楊瑋更是緊張不已，抄起房間的電話按下號碼：“喂，捷加廖夫部長嗎？我妹妹病了，正在發高燒，麻煩你趕緊派醫生過來，馬上！”
醫生很快就過來了，正如楊瑋要求的，是最好的醫生。這位難得的身上沒有一絲酒氣的醫生帶着幾個助手風風火火的趕到，打過招呼之後給莫莉測量體溫，測出的結果嚇了大家一跳：三十九度半！這位醫生瞪着楊瑋，不滿的說：“小夥子，雖然你的工作很重要，但是也不能把你妹妹扔在一邊不管啊，連她發高燒發得這麼厲害都不知道！”
楊瑋說：“她剛纔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病得這麼厲害了？”
醫生說：“肯定是患上了急性疾病。加琳娜，馬上給病人敷上冰袋，先把頭部溫度降下來，可別把腦子燒壞了！奧佳，你去讓樓下那幫蠢蛋上來，我們必須把病人送進醫院去！”
兩名漂亮的護士應了一聲，雷厲風行的忙活起來。楊瑋的心懸了起來：“醫生，她的病情很嚴重嗎？”
醫生說：“非常嚴重，如果不能在最短時間之內把體溫降下來，她很有可能會被燒成個傻子！小夥子，她這段時間有沒有患過什麼疾病，沒有好徹底的？”
楊瑋說：“沒有啊，此前她一直很健康的！”
醫生說：“那肯定是急性疾病了。見鬼，到底是什麼病，惡化得這麼厲害？可別是什麼人類還沒有接觸過的新型病毒導致的疾病纔好！”
這句話又讓楊瑋的心揪了一下。好在此時小護士已經在莫莉的額頭敷上了冰袋，另一個小護士也帶着幾名醫護人員擡着擔架上來了，大家小心翼翼的把莫莉擡上了擔架，擡下樓去送上救護車，一路呼嘯送進醫院，隨後馬不停蹄的送進急救室，一邊想方設法控制病情，一邊做各種化驗，試圖找出病因。楊瑋守在外面，內心的焦慮難以描述。
沒過多久，韓戰龍、蕭龍剛、大小李兵也聞訊趕到了，見面就問：“老大，她怎麼樣了？”
楊瑋煩躁的說：“在發高燒！但是醫生卻找不出導致她發高燒的原因！”
韓戰龍說：“哎喲，這可不妙！我聽陳mm說過，莫莉一般沒那麼容易生病，而一旦生病，可就很麻煩了，哪怕是個感冒發燒，都很難治癒，因爲她的體質跟普通人不大一樣！”
大小李兵對這個烏鴉嘴怒目而視，蕭龍剛說：“我拜託你能不能說句好聽的？難道你不知道現在大家都很焦急嗎？”
韓戰龍詫異的看了蕭龍剛一眼，驚奇的叫：“悶葫蘆，你這是怎麼了？我記得你是不會輕易開口說話的，這回怎麼一口氣說了這麼多？難道你也喜歡上莫工程師了？可不能這樣啊，你都有張教官了······”
啪！
小李兵突然出手，一塊強力膠拍過去，韓戰龍的嘴巴頓時被封了個嚴嚴實實，出手之快，手法之帥氣、利索，看得從旁邊走過的小護士崇拜萬分，有幾個當場就想拜他爲師，把這手絕技學到手好對付那些比長舌婦還要要命的家屬病人！
蕭龍剛衝小李兵豎起一根拇指：“厲害，關鍵時刻還得靠你。”
小李兵拱了拱手，謙虛的說：“過獎，過獎啦。”很認真的對楊瑋說：“老大，你別太焦慮了，莫工程師一定會沒事的。毛子們的醫療技術也不賴，只要給他們送個紅包，他們賣力救人，莫工程師肯定很快就能恢復健康的。”
韓戰龍扯掉封嘴的強力膠想說話，大李兵猛一轉身，拳頭“無意間”碰了韓戰龍小腹一下，韓戰龍頓時蜷成個大蝦米，給打得閉了氣，好半天才透過氣來，怒吼：“大李兵，你想謀殺啊？”
大李兵說：“沒辦法，你這張烏鴉嘴太厲害了，我不得不防！”
韓戰龍更加憤怒：“奶奶的腿，老子想安慰一下老大也不行？”
小李兵說：“安慰老大這種小事有我們三個就夠了，不勞煩你老人家啦，你還是閉嘴吧。”
楊瑋說：“好了好了，你們三個別鬧了，這裏是醫院，吵吵鬧鬧的像什麼話？”
韓戰龍悻悻作罷，衝大小李兵揚了一下拳頭：給爺等着！
大小李兵很欠扁的把臉伸了過去：有本事你扇我啊！
這時，急救室的門開了，那位身上沒有病氣的醫生走了出來。楊瑋一個箭步迎上去把他堵住，急切的問：“醫生，她怎麼樣了？”
醫生摘下口罩，說：“體溫已經稍微降下來了，但隨時可能再次升高。”
楊瑋問：“找到病因了嗎？”
醫生搖頭：“沒有，這正是最令我們困惑的地方：她的血液指標一切正常，器官、體液都很健康，我們動用了最先進的技術，卻始終找不到她的病因！你知道，導致人發高燒的原因就那麼幾樣，可是她一樣都不沾，也沒有受到病毒感染······小夥子，她最近有沒有去過一些陰暗的、空氣流通不暢的地方？那種地方是噬齒類動物以及一些討厭的昆蟲最喜歡的地方，老鼠、蝙蝠的糞便還有跳蚤之類的小蟲子都有可能會攜帶一些極其罕見但死亡率極高的病毒······”
楊瑋說：“沒有，幾個月以來她一直跟在我的身邊，可以說是寸步不離。再說，她天生有潔癖，從來不肯去那些骯髒的地方，方向感也差，就更加不敢去那些沒有光線的地方了————把她家的地下室拓寬一倍，再多開幾個進出通道，她馬上就會在裏面迷路。”
大小李兵點頭附和，表示老大說的一點都沒錯。作爲上頭指定給莫莉的貼身警衛，爲了保護這個迷迷糊糊，動不動就迷路的大小姐，他們可以說是傷透了腦筋。
蕭龍剛說：“要說陰暗的、空氣流通不暢的地方，她倒是去過。”
楊瑋問：“什麼時候？”
蕭龍剛說：“就在剛纔啊！我們乘坐地鐵進入一條被禁止通行多年的地道，你忘記了？”
醫生一拍手：“那我可能找到病源了。幾位小夥子，我建議你們也去作一次徹底的檢查，你們也有可能染上了那種病毒！”
楊瑋面色微微一變，轉身大步流星的衝了出去。剩下四個愣了一下，跟着跑，醫生跳着腳叫：“喂，你們不能走！你們身上可能攜帶着病毒，這樣出去會造成非常嚴重的後果的，給我回來！”他並不知道，正是“病毒”這兩個字提醒了楊瑋：在那個祕密基地裏封存着那麼多來自地外文明的飛行器殘骸和屍體，誰敢保證裏面沒有攜帶着一些來自某個星球的病菌？誰敢保證那些病菌不會泄漏出來？還有那個處處透着古怪的光球，這是莫莉觸摸過的唯一一件物體，沒準病源就在上面······必須去找安德烈波夫總統，請他授權他再次進入祕密基地，把病源找出來，否則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莫莉————根本就不知道她得的是什麼病，怎麼救？他對那位醫生的大呼小叫充耳不聞，徑直衝進了院長辦公室，也不管在座的人怎麼看，撥下號碼就叫：“麻煩幫我接克里姆林宮，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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