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甘願遷就(5)
“喂,你在哪?”
對面似乎有冷笑聲,“他在迷性,你過來接他吧。”
說完,電話被掛斷,幾乎不給傅染再開口的機會。
她收拾好東西大步衝出辦公室。
傅染來到迷性的天字VIP包廂,她推門人還未進去,一股很濃的煙味驟然撲面而來,偌大的包廂內酒足飯飽後人都已各自散去,況子站在沙發前,聽到動靜扭過頭。
傅染走到他身後,目光錯開況子的臉這纔看到躺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明成佑。
“他喝多了。”況子面無神色。
明成佑的手機和幾樣東西凌亂地散在茶几上,況子見傅染還站着,“全都是爲了你的事,今天他宴請的人哪個不是迎安市有頭有臉的,我看,面子最大的不是他們而是你!”
明成佑難受地擰起眉頭,眼睛緊闔,似乎有醒來的意思,“況子,你他媽還給不給人好好睡覺,欠收拾。”
這般語氣,竟同兩年前的明三少並無不同。
況子也沒有絲毫的惱怒,他看也不看傅染,“我走了。”
“給我倒杯水。”明成佑發令。
況子懶得理睬,自顧往門口方向走。
傅染用玻璃杯接了溫開水,她走到明成佑跟前,“喝吧。”
男人眼睛仍然緊閉,只把嘴脣微微啓開,等着別人餵給他。
傅染壓低杯沿,明成佑也真渴得要命,他幾大口喝光杯子裏的水,傅染提醒句,“當心嗆着。”
“咳咳——”
話未落定,明成佑猛地坐起身劇烈咳嗽,傅染見他這幅難受的樣子,趕緊伸出手在他後背輕拍。
待緩過來些後,明成佑才睜開眼睛,他似乎還未搞清楚此時的狀況,望向四側見哪裏還有半個人影,“你怎麼會在這?”
“況子打電話給我的。”傅染把水杯放回茶几。
他就勢往後躺,腦袋舒適地枕着傅染的腿,這樣親暱也只能以前纔有,傅染侷促,用手去推他的肩膀,“還渴嗎?我再給你倒一杯。”
明成佑哪裏肯放過,他握住傅染的一隻手,“不渴了,就是頭有點暈,陪我坐會。”
他睜開的眼睛往上看到傅染尖細的下巴,看不清她的神色,明成佑輕捏着她的手,“傅染。”
“嗯。”她低頭,整張臉融入明成佑眼裏,一如往昔,兩年時間不曾令它改變多少。
況子出去時門並沒有關上,這會煙味也散去不少。
明成佑握住傅染的手,讓她的掌心貼緊他的側臉,“你爸的事,可能真有些棘手。”
傅染心驚,臉色微變,“是嗎?”
“嗯,”明成佑身上的酒味未散,“匿名信的事儘管是誇大了,但有些事卻是真的,比如他利用手裏的關係爲某些企業牽線搭橋,原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只不過你爸身份特殊,要擺在旁人倒是可有可無的。”
傅染沒有開口,眉心聚攏起擔憂。
“匿名信只是根引線而已,”明成佑對上傅染的視線,看到她眼裏的擔憂,他拍拍傅染的手沒再繼續往下說,“別擔心,事情不大,除了有些棘手外不難解決。”
傅染聞言,點點頭。
傅家需要明成佑的幫忙,這種情況下推脫或者拒絕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謝謝。”
明成佑執起傅染的手放到脣邊,“在家等我的消息,也別亂跑讓我擔心。”
二人在包廂坐了會,待明成佑酒意微散至少能站起來後才走出包廂。
但畢竟是喝了不少酒,腳步難免趔趄,明成佑撐着牆壁,朝身後的傅染道,“過來扶着我。”
迷性內來往的人諸多,大半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明成佑伸出手臂掛上傅染的肩膀,半邊身子的力量全部交付給她。
傅染第一步邁出去差點栽倒。
打扮妖嬈身材勁爆的陪酒女郎扭着勾翹的臀部經過,火熱的紅色超短裙稍一彎腰就能看到裏面性感的底褲,她從包廂正好出來,上身內衣被裏頭的男人給扯歪。她站在門口整理,迎面見到明成佑和傅染。
“呦,這不是三少嗎?”陪酒女郎搖曳着身姿上前,“三少這是去哪啊?”目光自然地落向傅染,她手臂搭住明成佑另一側肩頭,“三少改天來迷性可一定要捧我的場,之前你們的包廂都點名叫我,現在難道是嫌棄我了嗎?還是……”
陪酒女郎嘟起嘴,“你口味變了,看上素顏扮嫩的了?”
傅染睨着她嘴角的挑釁,明豔的脣彩暈開,文胸的帶子跑出了肩膀也未自知,由於穿的上衣比較透,一眼能看出被外力扯拉後的文胸擠着胸部變了形,不用想都能猜到在包廂內發生過什麼。
也是,迷性本就是個銷金窟,玩樂子縱慾是常事。
傅染仰望近在咫尺的這張臉,明成佑醉意薰然,眼底的瀲灩之色於女人來說是淬毒的罌粟,舉手投足間把人迷得團團轉。
傅染心想,這種遊戲明成佑肯定也不少玩,萬花叢中過,哪有片葉不沾身的道理?
扶着他腰際的手掌鬆了鬆,避開的眼睛已見黯淡。
明成佑聰明的沒開口,任由傅染架着他往外走。
他喝成這樣肯定不能再開車,傅染把他扶進車內,繫好安全帶,“回依雲首府嗎?”
“嗯。”
車內靜默如斯,連呼吸調息的聲音都很輕,舒緩而略帶哀怨的《雨碎江南》是傅染最近才換的曲子,明成佑向後仰,腦袋貼向椅背,眼睛還是微微閉着的。傅染眼裏那道烈焰紅脣揮之不去,有種莫名的煩躁,以至於明成佑握住她的手時被她用力給揮開。
明成佑眼簾微擡起,餘光盯着傅染的側臉,“怎麼了?”
“我在開車。”
他身子傾斜,把腦袋枕上傅染的肩膀,“我知道你在開車,我頭疼。”
“誰讓你喝那麼多酒?”
“你以爲我真愛把酒當成白開水往嘴裏灌嗎?”他語氣中夾雜分辨不清的含糊和委屈,再加上醉酒後不適,傅染眼角無意識軟下,“待會回去好好睡一覺。”
車子很快來到依雲首府,傅染解開安全帶,“到了。”
明成佑擡眼望去,“不是這兒。”
“怎麼不是?”傅染對曾經生活過的地方還不至於會認錯。
明成佑挺起的上半身靠回去,“我不住在這。”
“那你住哪兒?”
“中景濠庭。”
離這還有很遠一段路,“方纔出迷性你爲什麼不說?”
等於繞了個圈子。
“我喝醉了不能怪我。”明成佑有正當理由。
傅染看下時間,“依雲首府同樣能住,上次我見收拾的很乾淨,你今晚住在這吧。”
“我只在你生日那天帶你回來才住過依雲首府,”明成佑透過擋風玻璃望向空曠的別墅羣,“我自己一個人住在這會失眠。”
“中景濠庭難道不是你一個人嗎?”
“不一樣,”明成佑再度把腦袋枕向傅染,“依雲首府有你生活過的影子,別的地方都沒有,我只要呆在這,就會想起你,我也沒辦法。”
傅染手指圈緊方向盤,在沉默中一點點鬆開指關節,她發動引擎,把車往中景濠庭方向開去。
這兒不若依雲首府張揚,但格調及設計品味照樣都是拔尖,傅染把車停穩在明成佑所說的目的地前,“到了。”
“你不扶我進去嗎?”
傅染搖頭,“我怕我進去後你又會在中景濠庭失眠。”
明成佑失笑,“去坐坐吧。”
傅染還是把他扶到大門口,但並沒有進去,明成佑酒醒過半,傅染見他走入客廳這才駕車離開。
明成佑來至二樓陽臺,扶風望去,遠遠能將迎安市蜿蜒向前的夜景收入眼中,傅染的車子早已沒了蹤影,他目光漸沉,滿身疲倦。
塹堃。
羅聞櫻咬着簽字筆出神地盯着電腦,誰說金領走出去都是光鮮亮麗被人膜拜的,在她眼裏,金領和苦逼是密不可分的。
23點整。
她卻還在公司爲趕一個計劃案而耗費青春,整層辦公樓只有她的辦公室內還亮着燈。
明錚手臂搭了件外套,經過她門口看到裏面有燈光,他沒有敲門,直接推開走進去,“Eve,還在忙?”
羅聞櫻頭也不擡,“你不也才走?”
MR來勢洶洶,明錚也是個不容小覷的主,最近一段時間公司高層經常被強迫開會,明錚在羅聞櫻對面坐定,“走吧,黑眼圈都熬出來了。”
“是麼?”女人對於自己的容貌總是比什麼都在乎,羅聞櫻用食指輕按眼圈,“被資本家給敲詐的。”
明錚幾不可聞淺笑,眼裏也有濃烈的倦意,羅聞櫻擡起頭,眼前的男人論長相論條件都是上等,只不過這些光鮮都掩不住他的寂寞,“聽說,最近傅染家裏有麻煩?”
明錚窩進椅背,“我這幾天都在找關係,傅家的事來得太急。”拂不去的煩躁籠罩在心間,“你怎麼知道的?”
“我爸說的,”羅聞櫻把簽字筆丟進筆筒,“嗨,這種事見怪不怪,我爸也碰到過,所幸是化險爲夷了。”
“噢?”明錚雙手壓向羅聞櫻的辦公桌,“怎麼解決的?”
羅聞櫻聳聳肩,“關係唄,找準路子,一擊即中要害!”
明錚若有所思,“能麻煩你爸從中牽下線麼?這種事實在頭疼。”
羅聞櫻收拾桌面上的文件,“還記得你來羅家,說要退婚時我爸說的話嗎?”
“怎麼不記得,”明錚苦笑連連,“說我再敢去你家就要打斷我的腿。”
“所以,”羅聞櫻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除非你不怕被揍,我跟你說,我爸練過跆拳道。”
明錚伸直兩腿,“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這裏頭關係很複雜,不是我不幫忙,就算我說也是白說,現在誰都想明哲保身,你哪怕把塹堃給我老爹他都不一定肯幫忙。”
明錚站起身,幫她把文件收拾好,“我知道,”他拿起外套穿上身,“但我的塹堃這樣不值錢嗎?”
“NO,”羅聞櫻皺皺眉頭,模樣竟是難得的俏皮,“個人追求的東西不一樣,他把自個官位看得比命還重呢。”
“倒是難道,”明錚望了眼窗外的天,“去喫宵夜吧。”
“不去,”羅聞櫻想也不想拒絕,“我情願餓着肚子睡覺也不要體重上去。”
有句話說得好,減肥是女人一輩子的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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