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情敌哥哥(3)
“蕊蕊现在過成這样一时适应不了……”
“等她适应完我們就要上街讨饭去了!”
眼前的大门被用力打开,尤应蕊冷着脸往外冲,见到傅染愣了下,眼角讽刺尽显,朝屋内正争吵的两人不冷不热說道,“有客人来了。”
沈素芬率先停了嘴,一双布满鱼尾纹的眼睛笑成花,“小染!”她上前握住傅染的手腕把她往屋裡带,站在旁边的尤应蕊几不可闻地浅笑了声,大步下楼。
尤招福见到傅染并未表现出沈素芬那样的激动,他铁青着脸杵在门口,看来是气得不轻,胸膛這会還在剧烈起伏。
“小染,你来就来了還带這么多东西做什么?”
客厅内摆设变了,原本拥挤的地方被硬塞进一個双开门的高档冰箱,傅染生活過的气息很难再找到,屋子收拾得很干净,由于是两室一厅,尤应蕊现在住着的正是她先前的房间。
“妈,這是我给你买的羽绒服,你试穿看看。”
沈素芬拉了傅染走进房间,那件羽绒服沒试,被她小心翼翼挂在衣柜内,傅染不是第一次给她买衣服,尺寸不会看不准的。
“小染,对不起,妈妈沒能将你的房间保留下来。”
“妈,家裡地方小,再說我也不会再回来住的。”
房间重新装修過,写字台上一台苹果手提還在播放某部大片,沈素芬把傅染的手放到腿上,“小染,你還在怪我們吧?”
“沒有。”
“哎……当时是我們私心……”沈素芬连声叹气,为亲生女儿偷来的這近二十年幸福,也不知是福是祸。
傅染抬眼,看到尤招福像尊雕像似的站在门口正抽烟,他同上次见面相比好像老了不少,透過烟雾朦胧仍能见他眉宇间的忧愁。
其实她挺羡慕尤应蕊的,真相大白前,傅家拿她当公主般地疼爱,哪怕现在回到原点,但为弥补,尤家夫妇仍不惜一切满足她的需求。而傅染呢,虽然沈素芬对她不错,但尤招福与她向来冷淡,這会在傅家又沒得到妥善安放的待遇,她真正是陷入了囫囵之境。
傅染临走时,尤招福单独把沈素芬拉到旁边商量,后者似是不肯,眼见又要再起冲突。
“妈,有事嗎?”
“噢,小染,沒事。”
“小染,”尤招福拉住妻子的手后唤住她,“你妈想向你借些钱。”
“借钱做什么?”
眼见事情开了口,沈素芬也不好当面和尤招福吵,“蕊蕊看中款新手机……”
“妈,她不是孩子了,看中什么自己去买,我還有事,先回去了,”她拉开门走到外面,“妈,你陪我走走吧。”
并未感觉待了多久,但出来时确实天色已黑,一排简化路灯蔓延至路口,中间有几盏空缺,傅染停住脚步从包裡掏出张银行卡递给沈素芬,“這裡面有两万块钱,您留着,等需要的时候再用。”
“不行小染,我不能拿你的钱……”
“妈,我這钱是给你的,不是让你去给她挥霍的。”
傅染把银行卡塞入沈素芬手裡,她快步向路口走去,沈素芬站在原地眼见她走远了還是沒离开。傅染两手插兜,灯光泄了半头青丝,她抬头时竟发现個男人站在她车旁,而凭着他的身份,他是绝不可能出现在這种地方。
等等……
傅染脚步渐缓,明成佑仿佛是在和谁說话,傅染定睛细看,這才发现隐在黑暗角落裡的尤应蕊。
傅染站在弄堂口,她若迟回傅家那么一步,這会站在明成佑身边的不就该是尤应蕊么?
她两手插入大衣兜内,在弄堂口站了会,明成佑背身而立,傅染看不清他此时的神色,两人依稀搭了几句话,還是尤应蕊先发现不远处的傅染,她招招手,面色在黑夜中绽放如暮,“嗨,小染。”
明成佑丢掉指间的烟,顺着她的视线望到傅染。
眼角稍稍刺痛了下,傅染站在高高的路灯底下,光线晦暗狭窄,只容得她一個小小的身影,细看還能发现薄雾似的萧瑟。傅染几步走到车跟前,拉开车门,人并未立马坐进去,“你怎么過来的?”
“车我让况子开回家了。”
傅染将脸别向尤应蕊,“妈见你一声不吭跑出来,她很担心。”
“担心我跑到傅家去嗎?你让她放心,我有自知之明。”
這些伤人的话說起来总不会顾及轻重,傅染庆幸沈素芬這会沒听到,“你既然知道那便最好。”
尤应蕊眼见二人坐进车内,红色奥迪车即使在光线不足的夜晚仍能彰显张扬犀利之本性,她眼见车尾缓缓在眼中驱动向前,尤应蕊想起在傅家时傅颂庭曾說過,会在她结婚时送她辆最喜歡的奥迪。
可這会,都不一样了。
明成佑眼睛盯着后视镜中的身影,“啧啧,公主变成了灰姑娘。”
“不正好嗎?灰姑娘才能等到王子来救赎。”
“你的意思,我不是你的王子?”傅染把车开到大路上,她回头揶揄了句,“你情愿吊死在我一棵树上?”
“够毒的啊,等我把整片森林砍光了就来拔掉你這棵歪脖子树。”
傅染只是笑了笑,不和明成佑当真。
“吃過晚饭了嗎?”
傅染摇头。
“走,我带你去個好地儿。”
“不想去。”
傅染才拒绝,一只手随之落到她腿上,她心裡一惊,嘴裡已做出反应,“在哪?”
明成佑去的地方绝对得是迎安市最好最体面的,迷性,顾名思义,因贪迷一时欢愉而铸就的性确实每天都在不厌其烦上演。
坐在能容近二十来人的圆台前,傅染推开明成佑递来的酒杯,“我酒品很差。”
“有多差?我不怕!”
兑過的威士忌仍然很烈,舌尖像烫到般蜷缩起来,傅染轻眯起眼睛,神情难得地展露,“你怎么会到尤家去?”
“想你了,是去接你,”明成佑回头对上她的视线,“别拿這种眼神瞅我,我正经起来比谁都君子。”
傅染心裡确实很烦,跟着明成佑把酒当水一杯杯地灌下去,她酒品确实不怎么样,酒過三巡,嘴裡一個劲嚷嚷着热,听到手机铃声响起,按了几次才把电话接通。
“你個死女人在哪鬼混呢?老娘打你多少电话不接,喂喂喂——”
傅染把电话从耳旁挪开,“吱吱,我在迷性。”
“什么?有這么好的事不知道叫上姐们,你有良心嗎?快告诉我哪個包厢,我這就杀過去——”
得,這会来了個更加沒酒品的。
明成佑走出包厢时傅染喝得差不多了,他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那头传来,明成佑推开一间并不起眼的包厢大门走进去,反手又将门掩起。
“况子。”
“三少,安全嗎?”
男人箭步走去,每個动作绝不拖泥带水同平日裡放荡不羁的模样判若两人,這是间定为中等消费的包厢,明成佑单手插入兜内,站定在窗前,“我是带着傅染来的,不会有人怀疑。”
“前两天的进货出了些問題,我出面找過王局吃了顿饭,他倒是好說话,表示会帮忙去查,只不過這事发生的蹊跷,明显是有人想跻身进来分杯羹,本来這事用不着惊动你,但涉及的数额巨大,我恐怕拿不下来。”
明成佑今日穿了身纯黑色的西装,极致的颜色,又像是黑暗的天使,魔魅而妖娆性感,他点根烟慢條斯理坐到沙发上。黑色西装裤包裹着两條修长的腿,他薄唇轻抿出個烟圈,“王局這人是有名的老狐狸,所幸他命根子捏在我們手裡,這样,你晚上回去后打個电话逼逼他,但要适可而止,我就不信他嘴裡吐不出来個字,真到那时候,我把他牙齿拔光了都要撬开看看他的舌头是用什么做的!”
“真他妈血腥!”
“老子喜歡血腥!”明成佑手臂伸過去把烟掐灭,“這事我不出面,老规矩,交给你。”
明成佑在包厢只坐了一会,他先离开,個把小时后况易才走。
天字VIP包厢内,宋织才来一個钟头沒到,這会却已醉的沒型,傅染也好不到哪裡去,只搂着对方肩膀正高声唱,“错错错,是我的错……”
宋织跟着接唱,“你总說是我的错,可你自己总太過自我……”
明成佑听得头疼,這都什么和什么?
宋织抱住话筒正在飙高音,眼见美男出现,当即音都破了,一條手臂抱住傅染脖子,另一手拿着话筒在她脑袋上直敲,“你男人长這么妖孽,比电视上好看多了,老实交代,那方面行不行,說說說——”
傅染被勒的直喘气,睁着眼不知道說什么,看来醉的不轻。宋织酒喝多后话就是多,“高潮美男,美男高潮,哇咔咔——”
明成佑站在门口,脸色不好,傅染头重脚轻地乱晃,“走走走,我要回家,回家——”
“回毛家啊?陪我喝到爽再說!”宋织仰脖一杯酒灌进去,“老娘把青春都赔进去了,他凭什么這么糟蹋我,凭什么啊?”
明成佑走到组合沙发前,手掌握住傅染摇晃的肩膀,“走,回去。”
“哎!美男,”宋织伸出根手指在明成佑眼前摆动,“這是几?”
“毛病。”沒說她脑残都是给面子了。
宋织打個响嗝,前一刻還搞得跟個疯婆子似的,這会却眼泪急急流了下来,她两手抱住傅染开始恸哭,“男人都他妈不是东西,可你老公是好人,他不计较你和哥哥的事,你不是处女他也能接受,为什么我就不行?凭什么男人在上女人的时候都是阅人无数,凭什么女人就得守身如玉啊?”
傅染其实沒醉死,听到這话,难得的酒意就被兜头给浇醒。
傅染這时候還能做什么?
只能装醉,且一醉不醒那种。
宋织酒品向来差,若不是知道她最近心情不好,傅染哪裡敢再和她聚在這种地儿,這下好了,她嘴巴跟個机关枪似的,明天一觉醒来倒能拍拍屁股說啥都记不清了。
宋织把那男人姥姥爷爷都给问候到了,她袖子在脸上胡乱抹,转而手臂抱住明成佑,“我要也能找到這么個老公就好了,神那,赐我個男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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