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酒后乱性(2)
散场时,傅染撑得想吐,况子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先离开,明成佑轻呷口红酒,喷灼在她脸庞的呼吸都带有酒的醇香,“看来,這订婚是板上钉钉的事了。這老大真是……什么菜都咽的下去!”
傅染這会听不得吃的东西,她捂住嘴,“你别說了,当心我吐你一身。”
“你试试?”明成佑還以为傅染心裡难受,故意拿话恶心他。
傅染闻言,果真松了手,明成佑脸色微变,手掌在她脑门上轻轻一推,“你敢吐我就拿更恶心的招来治你,走,回家睡觉!”
明成佑虽不是個好人,但总算沒把傅染推出去独自面对。
還未到家,李韵苓的电话就招呼了過来,明成佑只說是他故意让傅染先去酒店,对她和明铮先前认识的事也是三缄其口,“妈,你不是最好老大的事就此黄了嗎?我這是在帮你。”
“說什么胡话?你爸可气的不轻。”
明成佑不以为然,“他有哪天是高高兴兴来着?习惯就好,你跟他說我不過是开個玩笑。”
李韵苓在电话那头叮嘱一番,想来是劝住了明云峰的脾气,要不然随后几天哪来的风平浪静?
李韵苓也向傅染旁敲侧击過,但明成佑甘愿揽了這事,傅染也索性全部推给他,只說当晚是明成佑的意思,与她无关。
两人尽管睡在一张床上,仍然相安无事,傅染甚至以为這样下去挺好,可谁都难以预料,有些事就差個引信,一旦点燃,绝对是天崩地裂之势。
傅染睡得迷迷糊糊间接到個电话,是况子打来的,“喂,嫂子,三少在迷性喝醉了,让你過来接一趟。”
傅染揉了揉眼角,掀开被子半坐起身,都凌晨两点了,“让他自己打车回来。”
“他說你不過来,他回家就把你办了,”况子想着這话实在轻佻,连忙补了句,“這可是三少的原话,我只是转达啊。”
明成佑在洗手间掬把冷水,脸埋入掌心的瞬间浑身一個激灵,冷的酒意消去大半,他出来喘口气,点了根烟抽两口浑身暖意這才回来。
明成佑扶着墙壁往回走,看到一個人影站在普通包厢的门外,明成佑已认出是沈宁,也听到况子提過她在這,眼裡一抹嫌色毫不避讳显露。
他本想离开,但沈宁還是在擦身之际唤住他,“成佑。”
明成佑站住脚,由于酒喝得多,索性靠着墙,“沈宁,你缺钱嗎?”
“你知道我为了什么。”
“你在這陪不同的男人花天酒地,你难道想說你是为了我?”
沈宁缄默,她反复想過李韵苓的话,她想见明成佑,想看自己在他心裡究竟有沒有分量,她想不出别的办法,“我以为,至少你会开口让我离开這,你朋友那么多,也不可能不知道我在這做些什么。”
“沈宁,那是你自甘堕落,与人无关。”明成佑看了時間,傅染应该在過来的路上,他把香烟熄灭在一旁,沈宁见他又要离开,快步挡在了明成佑跟前。
她只穿了件吊带,领口很低,下身一條紧身肉色超短裙,明成佑心有厌烦,挥挥手,“回去吧。”
“成佑,我跟着你到现在,沒狮子大开口问你要過一样东西,你沒订婚前我們都是好好的。那天的事肯定是你未婚妻有意陷害我,那些话我也是气不過才說的,還有那次我收到的短信……我是容易冲动,但是……”
明成佑越過她身侧,不管傅染有意也好无意也罢,他想和沈宁断是他的事。
“成佑,我的事难道你真能无动于衷嗎?”
明成佑酒意袭来,脚步虚晃,依稀听到沈宁哭喊着叫嚣,“我是不是死了你都不会管我?你别走,我真的可以为你去死……”
后面的话明成佑并未听进耳中,他从来不信一個人真能为另一個人付出生命。
傅染走近时正好听到沈宁的喊叫,沈宁余光望到她,切齿将方才的话重复,“我敢为他死,你敢嗎?”
傅染摇头,“我不敢。”
一点不值。
想用死来绊住明成佑的人也多了去,她可不想凑這热闹。
“你能告诉我,那两件事真的和你无关嗎?”
“在咖啡厅,我是看到了对方的微型摄像机,但沒想到事情会弄這么大。”
沈宁红了眼圈,声音趋近咄咄逼人,“你难道不怕我告诉成佑?”
“他信嗎?他若相信的话你還会在這?你要早知道我能承认,带個录音笔不是更好?”
“我斗不過你,真的,”沈宁颓然抬起手背拭净眼角,“我也知道纠缠沒用,算了……”他那样决绝地丢开她,就算真死了又能怎样,還不是白死!“回去吧,你不该来這儿。”傅染递了包纸巾给她,這才起身走向明成佑所在的包厢。
沈宁缩在墙角拼命地哭,冷不丁一只手伸向她,她眼裡都是泪看不清对方的脸,单看穿着可知是個男人,而且声音很好听,“为這样的人不值,来,喝杯酒,保管你什么烦恼都沒了,喝吧。”
她接過酒杯,理智完全抛在一边,把整杯酒咽入喉中。
傅染走进包厢,看到明成佑横在沙发上,旁边的况子及其他人显然也喝了不少,她蹲到沙发跟前,手推了推男人肩膀,“明成佑。”
他沒睡,只是闭目养神,手指疲倦地按向眉角,连嗓音都略见沙哑,“你来了。”
傅染架着明成佑趔趄走出迷性,她吃力的将他塞入副驾驶座,倾過身去帮他系安全带的瞬间,男人搂住她肩膀作势要吻,傅染下意识退开,“别动,待会开车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来开。”
“当心酒驾闯祸。”
明成佑失笑,“還說别人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可别应验了你的话,真出车祸。”
由于赶上凌晨,主干道上很少见到车辆往来,黑色婆娑的树影倒映在红色奥迪车身上,如一道道萧瑟鬼魅,傅染目光透過后视镜陡然看到一辆车逼近而来,“后面的人是不是疯了,开這么快。”
明成佑扭头,看清是辆宝蓝色轿车,他心裡咯噔下,隐约涌出剧烈不安,“看车牌好像是沈宁的,不知抽什么疯,避开她。”
傅染才要避让,却见后方轿车仿佛闪电一样劈来,她避闪不及,轮胎摩擦地面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啦声,她不敢踩刹车,生怕侧翻,手忙脚乱之时,一双手握住她的手后稳住了方向盘。
宝蓝色轿车在车道内连连打转,几乎闭眼的瞬间,车子已撞出路牙石砸向绿化带,金属铸就的产物這会却摧之如朽木,一侧车门严重变形,地面看不出一点刹车印。
傅染吓得把车停在旁边,除去击鼓般的心跳声再听不到旁的声音。
原本静谧无声的夜被一阵阵由远及近的警笛及救护车声音给撕裂道口子,肃冷空气弥漫出浓郁沉重的血腥味,幸好撞变形的只是右侧车门,明成佑和傅染被带进警局,出来后赶到医院,沈宁已接受完手术送入了重症监护室。
傅染坐在急救室门外,這会天已大亮,沈宁有幸捡回條命,但伤的很重,左侧肋骨断掉几根,其中一根還差点扎穿肺部。
明成佑醒了酒,他两手手肘撑住膝盖,上半身下压,由于脸垂着,傅染看不清他這会的神色,医院走廊内形形色色的人经過,有在死亡线挣扎一圈后被抢回来的,也有从此闭上眼再看不到翌日阳光的。傅染听主治医生說完一大堆后遗症,她手脚冰冷,脸上最后一点因焦急而泛出的红润都褪去干净,她用手捂住脸,沉沉呼出口气。
“明成佑?”
她轻喊一声,却未听到男人的回应。
傅染知道明成佑听得见。
“我之前在迷性见到沈宁,她问我咖啡厅的事是不是与我有关,她认为你不肯再见她就是为她那次說的话,尽管新闻的事不是我刻意安排,但是……”傅染顿了声,沈宁一句句嘶喊着能为明成佑去死的话犹在耳边,一個人连死都不怕,难道還怕走不出感情漩涡嗎?傅染這会想不通,却不想几年后,沈宁当时的心情竟会在她身上也演绎一遍,“我不想瞒你,被偷拍的事我确实知道,所以沈宁出事,我……”
明成佑抬头,表情未显示出傅染以为的吃惊及愤怒,他抬手松开勒住颈部的钻扣,另一手拉住傅染的手起身,“走吧。”
“沈宁怎么办?”
“我安排了人過来,会很快联系到她家人。”
傅染被明成佑紧握住手来到医院底层,刚走出大门,却被蜂拥而上的记者给堵了個水泄不通,大批闪光灯随之追過来,“明三少,請问出车祸的那名女子是您在外包养的情人嗎?”
“据說,她就是当初在您订婚宴上出席的人是嗎?”
“請问,你们为什么会在這個时候来医院,她的车祸与你们有何关系……”
……
记者们轮番轰炸,几乎令人沒有還嘴能力,明成佑手臂推挡对方传来的话筒,拉了傅染想冲出去。
但他们好不容易堵到当事人,哪肯轻易罢手,推搡间很快将傅染逼到墙角,“這件事您事先知道嗎?請问站在三少未婚妻的立场上,您是否恨她?”
每個問題都带有钩,只待她神经松懈后被套进去。
傅染抿紧菱唇不语,脚底下不知绊住了什么,一個跟头差点栽倒,明成佑手臂改为搂住她肩膀,“沒事吧?”
“沒事。”
她借明成佑的力才站起身,三五個话筒却同时递了過来,“請问……”
“我X!”忍无可忍,那便无须再忍,明成佑出拳之快出乎傅染的意料,堵在正当口的男记者捂住脸惨叫,话筒甩到旁边,某個报社的标签被明成佑踩在脚底下,“谁他妈再敢啰嗦一句,老子明儿让他喝西北风去信不信?”
“傅染,走!”
王叔的车一早侯在医院外,傅染紧随明成佑钻入后车座,直到车窗掩起,仍有大批记者拍打着不肯作罢。
不用說都知道,惹上人命的事最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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