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0章
趙開來道:“當初沒有消滅他們,不是不能,而是忙不過來。那時候需要打擊得太多,相一貫、三理教這種龐然大物比起來,拍花幫不過是些毫不起眼的小蝦米,根本上不得檯面。可真要專門應對,只要全力深挖,有我做背後保證,沒可能挖不出根來!”
我曲指輕彈酒杯。
藍幽幽的火焰同時從兩個杯口冒出來,微微晃動不休。
“在金城的時候,我跟打拐的專案組打過些交道,對我這種江湖術士不是很信任。”
趙開來端起一杯酒瞧了瞧,說:“你這倒底是障眼法,還是真有法術?這點着了,還能喝嗎?”
我端起自己那一杯,仰頭連着酒焰一併吞下,然後低頭對着手掌一噴,便噴出一團火焰。
火焰落到掌心裏,化爲一個球形,滾動了幾下,才慢慢消散。
掌心上滿是酒液。
“這是障眼法,但真需要的時候,可以用這招引發火頭。江湖技都帶着三分殺意,能騙人,也能殺人。而且些故老相傳的法門,更是詭異莫測,誰都不敢說全都清楚。
跟這行打交道,最要緊的就是不能剛愎自用,自以爲是,不然活不了幾天。你或許信我,但換一個人,你未必會信,同樣的,你以後不管了,再換一個人也未必像你一樣信我。相互之間一旦沒了信任,大禍就在眼前。
而且我們這些江湖術士,野性難馴不說,多數底子都不乾淨,也不敢跟公家牽扯太深。”
趙開來點了點頭,說:“之前去靈吉寺抓捕的時候,有幾個武警戰士不知中了什麼招法,到現在一直昏迷不醒,醫院方面不能確認具體原因,也不太敢用藥,能去幫看看嗎?”
“武警是公家殺伐之器,又是出的公差,外道小術在他們面前不好使,只能是用了迷藥,江湖上的迷魂藥物不外就那麼幾種,醫院不能確定,是因爲迷藥裏有用來迷惑外人的成份,治療不對症,反而會因爲藥性起衝突引發新的問題,倒是看起來好像是被施了法術一樣。”
我掏出一張黃裱紙,就着桌子寫了兩個藥方,道:“這是《仿寓意草》中蘭如弟鬼病治效的兩道驗方,可總解一切迷藥,一道燻蒸口鼻,一道用來擦拭穴位,即時見效。”
趙開來接過來看了看,仔細疊起來揣好,道:“不來任職或者僱傭,合作共事也行,到時候你可以用高天觀的名義,算是官民共建。”
我說:“先做好眼前事吧,將來的事情我不了現在應承,你要是需要幫忙,就拿花錢去高天觀找我或者我師弟。只是,花錢只能用一次,找了高天觀,就不能找三脈堂,你要考慮清楚。”
這是個真正的人精。
只從金城短暫的接觸,就判斷出我對拍花柺子有特殊惡感,試圖拿這個來引誘我來爲他做事。
越是這樣,我便越不能輕易鬆口。
求不得,纔是最重視的。
他應該也明白這個道理。
所以我沒有直白接他這個話頭,卻把花錢的事情擺了出來。
找三脈堂爲私,找高天觀爲公,算是我答覆了他。
趙開來點了點頭,說:“這份報告,幫我帶給黃仙姑看看,她要是沒意見,我會在年底完成金城試點後遞上去,到時候你在試點中發揮的作用,我也會添在裏面做爲佐證。”
我搖頭說:“我這種江湖術士,上達天聽,不是好事。”
趙開來道:“這是內部報告,看到的人不會很多,不說細了不好。這事對你也不見得是壞事。你師弟在香港引雷御劍搞得上了電視雜誌,已經引起注意,很有些人向我打聽你在金城時的情況。有些人家全靠老爺子才能維持住威風,巴不得自家老爺子長生不死萬萬歲,就算不能真的延壽,能吊住一口氣不死也行!”
我說:“我不會進京給人唱戲看,外道小術登不得龍臺見不得皇氣,把戲要是戳破了,以後就不好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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