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人心多險惡
催命略帶不好意思回道：“我小時候師公曾經帶過一個太歲回我們道觀，樣子和這個差不多，就是小了一些，後來我師公受傷，就把一半的太歲入了藥。”
“這次我師父受傷，把剩下的一部分太歲也給入藥喫掉了。”
我“嗯”了一聲說：“你們青霞觀的太歲，應該是那種沒有靈智的肉太歲，可這裏的太歲卻不一樣，它在死之前，應該有些靈氣兒的，要不然它也做不了這裏的山神主位。”
“這個是喫不得的。”
催命點頭表示自己知道。
我們又在這個山洞裏摸索了一會兒，我就在山洞右邊的牆壁上找到了一個用石頭堵住的暗格。
我將石頭扒開，從裏面拿出了一個老式的日記本。
我將其打開，就發現這日記本上記述的都是魏建生平的主要事蹟，類似於他的自述。
在魏建的自述中提到，他和羅莊的李南就是在老青溝外的羅莊村認識的，他們認識的時候都還年輕，魏建那會兒還是遊醫，有一年他來了興致想要出個遠門，於是就一路北上來到了太行山區。
李南那會兒也是剛入圈不久，魏建是四處迅游到了羅莊村，而李南則是在追一個妖物。
兩個人在村口碰面，然後一拍即合，合力去追李南跟了許久的妖物。
他們沒有進村，直接繞過羅莊村進了山。
最後他們到了老青溝，不過他們兩個合力都不是那妖物的對手，他們中了妖物的幻術，被困在老青溝中數十天。
後來那妖物心生憐憫，就主動解開了幻術，要放他們兩個離開。
李南、魏建假意和妖物和解，實則在暗地裏動手將妖物重傷。
可李南、魏建還是低估了妖物的厲害，在妖物被偷襲受傷的情況下，還重傷了二人。
可令他們二人沒想到的是，妖物制服他們之後非但沒有殺他們，還用自己身上的肉給他們治傷，並告訴他們，它修妖只是爲了問道求真，從沒想着要害人，希望他們兩個放了它。
李南、魏建也是被妖物折服，這才和妖物和解。
後來兩個人還在這裏挖了山洞，將妖物封成了老青溝的山神，讓其在這裏修行。
他們兩個在傷好之後就離開了。
多年後，魏建、李南都成了圈內的名人。
不過他們卻從未對外人提過他們之間相互認識。
可李南卻是急流勇退，在自己正當年的時候退休來羅莊村避世不出。
只到多年後，魏建因爲常年和陰穢之物打交道，染了一身的頑疾，他纔想着去找曾經救過自己的妖物，想讓其幫自己治傷。
而後魏建便變賣了家業，想着學李南一起隱世在羅莊不出。
可誰知道魏建到了羅莊之後才知道，被他們封爲山神的那個妖物早早地就死了。
而且還是被李南害死的。
原來在魏建、李南離開老青溝沒多久，李南又返回了這裏，他這次準備充足，加上已經贏得了妖物的信任，終於得手殺死了妖物。
得手後的李南，還吃了妖物半個身體。
這也使得李南道法激增，成了圈內的名人。
可李南也是發現自己的身體好像受到了詛咒，體內內臟開始慢慢地腐爛，在他還活着的情況下腐爛！
後來圈內的一個高僧指點他，讓他信佛，並給了他一本經書讓其研習。
李南這才勉強保住了命，不過本事卻是不能再用了。
而李南在修佛的過程之中，也是幡然醒悟，對自己當初的所作所爲更是悔恨不已。
所以在魏建找上門的時候，李南羞愧難當，便謊稱自己體內有舍利，想讓魏建將其練成丹藥，在給魏建治病的同時，也給自己贖罪。
李南的佛骨入了丹藥，魏建以爲成功了，便隱居在山中不再外出。
而魏建之所以同意李南的建議，一來是想着替妖物出氣、報仇，二來也是一身的頑疾太過煎熬，他極其渴望得到根治。
喫下丹藥的前幾年，魏建的身體還好，可在後幾年的時候，他的身體就開始出現屍變。
就在他身體出現變化的時候，魏建寫下了這麼一段話：“我魏建，一世遊醫，治人千百，身兼術法，除邪幾百，卻在終老之際，染頑疾而不能自醫，食好友，而難心安。”
“心中惶惶，恰逢身體屍變，而又無勇氣結束自之性命。”
“若將來有人，恰逢屍變之吾，且將殺之，吾自發於肺腑之感謝，往後世道者以吾爲鑑，通達道途！”
“罪人魏建——留！”
看完最後一段話，魏建和老青溝，還有李南的關係也就徹底的清楚了。
這裏面藏着太多人性的醜惡了。
催命在旁邊看的也是一臉的錯愕，最後他還不忘悠悠地說了一句：“修道之人怎麼還會不如一隻妖物呢？”
說着催命看了看神位上擺着的乾枯太歲。
我搖了搖頭說：“人之善惡不行於面，且時在心中搖擺不定，歸根到底，還是一個‘貪’字。”
“就比如你我之流，心中存善，卻不敢言無惡。”
催命仔細看了我幾眼說：“你這麼說話有點像我師公！”
我不由笑罵：“別他喵的胡說八道，我可能比你還小呢，我可不是一個老古董。”
催命看着乾枯的太歲問我：“你準備怎麼處理它？”
我想了想說：“如果讓你們圈內的一些人知道，這裏藏着半個乾枯的太歲，怕是不少人會來這裏想要將其佔爲己有。”
“如此一來，那善良的太歲山神怕是就要屍骨難安了。”
“這樣，給你一段善緣，你做一場法事，然後把太歲的身子給燒了，讓其軀體徹底和這個世界告個別吧。”
催命沉默了一會兒說：“原本我以爲你是一個貪財之人，這太歲就算只剩下一半，也能值不少錢，我以爲你會拿去賣了，沒想到你卻將其當做善緣的引子給了我。”
我擺擺手一副高人的模樣：“不足掛齒！”
催命則是堅定的說：“等從這裏出去了，你再考慮下，入圈吧，你入了我們的圈子，肯定會是圈子裏的名人之流，你的收入，名望都會倍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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