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他名爲霜岫
廖瞎子輕輕推了一下椅子,椅子便“咯吱、咯吱”地動了幾下。
隨後廖瞎子便回到了我這邊。
老李不信邪過去再挪動椅子,也是極其輕便,毫無阻力。
我笑了笑說:“現在你應該相信我們說的話了吧?”
老李這才點頭。
等他和妻子去加衣服的時候,催命就問我:“往常這個時候,你不是一般都用咒術讓他們直接相信的嗎,爲什麼這次不用在那夫妻倆的身上?”
我說:“他們福緣不夠,只能用些費力的法子。”
催命點頭,然後走到一邊去自己領悟了。
廖瞎子問我:“你剛纔讓我露一手,是有什麼用意嗎?”
我說:“你這老胳膊老腿的,一直不用,我怕給壞了。”
廖瞎子不再理我。
很快老李就出來了,還拿了一個一尺多長的手電筒。
出門之後老李夫婦就帶着我們往村西頭走,相比於村東面,這西頭的房子普遍老舊很多,能看出來,有很多的房子已經很久沒有住人了,半點的人氣也沒有。
很快我們便到了一棟老舊的石頭房子前。
老李掏出一串鑰匙開門,同時嘴裏說道:“這是我家的老宅,我們村子以前都是在西頭,比較靠山崖下的地方,後來村子的新房子都選擇在往村口的方向蓋,加上老村子的街道狹窄,難以進車,翻蓋也比較費勁,大家基本也都捨棄了這裏,這裏也沒住着幾戶人了。”
等開了門,我們一行人往裏走,老李還要帶頭,就被我給攔住了。
我瞅了瞅催命說:“你走前面。”
催命點頭走在前面,老李夫妻倆緊隨其後。
這宅子裏的陰氣很重,而且這裏的陰氣新鮮的很,和兩把太師椅,還有村口石碑前的陰氣也是完全相同。
很顯然,正主就在這宅子裏。
一邊走,老李一邊又說:“我老宅的事兒,你們可別隨便跟其他人說,我們村兒還沒有人知道這裏的事兒呢。”
我們點頭。
老李繼續說:“前些天我們這兒不是下過一場大雨嗎,我老家有間房子裏存放了一些物件,雖然不值錢,可也害怕淋雨,所以過來簡單收拾了一下。”
“在收拾的時候,我就發現地上出現了一個手臂粗細的洞,我輕輕敲打了幾下,那洞口就開始向下塌陷,口子越來越大,我趕緊跑開,好在它沒有無限制地變大,差不多一米左右大小的時候就停下了。”
“我順着洞口往下看,就發現西面是一個密室,不過裏面並沒有什麼財寶,就只有一些老舊的傢俱,可能是常年密封的緣故,那些傢俱保存的還算不錯。”
“我原本也沒覺得那些舊傢俱能賣多少錢,直到老吳來我們村兒,說來收舊傢俱,一番討價還價之後,他給了我好幾萬的價格,我就從這裏搬出去一個給他,他把常老闆夫妻倆叫過來,真給了我錢。”
“我當時就想着,不能一下給你們,不然目標太大了,我就想着十天半個月的賣一件,目標還能小點。”
說話的時候,他就用手電照在一個房間的木門上。
我摁住老李的手電說:“關了。”
老李趕緊關了手電問我:“怎麼了。”
我說:“髒東西就在裏面。”
說罷,我便看向催命那邊。
催命也是立刻會意,放下箱子,便向着木門摸了過去。
我再看向廖瞎子和雲霄說:“你倆負責保護這些人,我過去幫催命。”
他們也是點頭。
徐青跟在身後問:“老大,我做啥,我胎息法小成,是不是能暴走這裏的髒東西了?”
我對徐青說:“你去守住大門口,不準外人進,也不許這裏的髒東西逃出去。”
徐青點頭,一臉認真。
她完全感覺不到我這是在把她往遠處打發。
等徐青走了,我便往催命的身後走。
在路過放在地上的箱子時,我又輕聲敲了敲。
箱子裏的小傢伙們瞬間竄出來,然後化爲一道殘影,向着房頂上跳去。
見狀,老李就問:“你們剛纔看到沒,箱子裏好像有啥東西跑出來了?”
幾個人點頭,可沒有人看清楚跑出來的是啥。
畢竟這裏黑漆漆的。
我站到了催命的身後,然後轉身問老李要鑰匙。
他把鑰匙扔給我們,還準備說點什麼,廖瞎子便開口道:“少說點話,別被屋裏的髒東西給盯上了。”
我把鑰匙遞給催命,不等催命拿着鑰匙開門,門內忽然起了一陣陰風。
那陰風很衝,直接將門“嘭”的一聲給吹飛了,門板對着催命砸來。
催命伸手阻攔,我卻一把將催命拽開,單手擡起,將飛來的板門給擋了下來。
陰風消散,我也是把門“嘭”的一聲,扔到了院子裏的空地上。
催命這才跑回來,他看着我說了一聲:“謝謝!”
我則是對催命說:“原本我還準備讓你試一試的,可現在想來還是算了。”
催命一臉懊悔:“是我太弱了。”
我說:“不是你太弱,而是這裏面的髒東西不識擡舉,一上來就想殺人。”
“你興許能和他過兩招,但是你卻不是他的對手。”
說話的時候,我再輕輕推開催命:“去廖瞎子那邊去,我親自去會會那混賬玩意。”
我擡腿進了房間,眼法也是瞬間開啓,我目光所致,周圍一切清晰無比,包括地上的那個一米多寬的大洞。
剛纔的陰氣,就是從那大洞裏冒出來了,現在還有絲絲的陰氣細線在洞口纏繞。
我身上的金光咒,也是驟然啓動,身披金光走到洞口,我沒有絲毫的猶豫,縱身跳了下去。
這是一個六七十平的地下室,洞口下面是洞口塌陷落下的黃土,還有防止梯子下洞的痕跡。
洞壁兩側放着幾口箱子,箱子都是打開的,裏面空蕩蕩的,沒有存放任何的物件。
西邊的牆壁上有壁畫浮雕,是三清畫像。
畫像前還有一個香燭臺子。
那香燭臺子的兩側是空位,應該就是擺放兩個太師椅的位置。
左側的空位旁邊,扔着一具骨架,那人的骨頭都已經爛的不像樣子了,不過在那些骨架之上卻是纏滿了黑烏烏的陰氣。
我所尋的正主,也藏在那骨架之中。
我擡頭看了看洞口的位置說:“老李只說發現了太師椅,並沒有說發現了骸骨,要麼他撒了謊,要麼你施展鬼遮眼,擾亂了他的視覺,說說吧,你做這些事情,是爲何故啊?”
地上的骸骨之中的黑氣慢慢地飄了起來,然後在我面前凝集成了一個穿着黑色道袍的中年道士。
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問我:“你進村的時候,也看過石碑了吧,我在石碑上做了記號,你去過石碑,我會感應到的。”
我說:“去過,你的名字。”
他還是沒有回答我,而是繼續問我:“你覺得石碑上的記述,是真,是假!”
我重複我的問題:“我最後問一遍,你的名字!”
說話的時候,我伸手摸了摸自己葫蘆上的鳳凰雕飾。
一團星火色的火光,便把我的葫蘆給覆蓋了起來。
他這纔看了看我說:“我叫霜岫(xiu),師父給我起這個名字的時候,說,我是門中的大師兄,希望我將來高潔、沉穩,能把峪子觀養成道家福地。”
我點了點頭,這才說:“村口的石碑,我看過了,上面的內容,真假亦有,假多真少。”
霜岫直直看着我:“你如何瞧出來的?”
我說:“一個村形成,縱使經過萬般變化,最初的一些習氣是會刻進這個村子的土地之中,並非一塊石碑就能夠掩飾得了。”
霜岫又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後說:“越是觀察你,我的心境波動就越大,你的來頭很大?”
我說:“不大,不過這一年多闖蕩江湖,倒是有些名氣了。”
說着話,我走到牆邊,將一個開着的箱子蓋上,坐到了箱子上對霜岫說:“把你的故事告訴我,我興許能幫到你,殺人只會害了你。”
霜岫看着我,也學着我的樣子,走到另一邊的牆壁下,將那邊的空箱子蓋合上,也坐了上去說:“你真有耐心聽我講?”
我說:“洗耳恭聽,我若是要殺你,你現在已經魂飛魄散了。”
霜岫一臉不服,正要出言反駁,卻與我對視了一眼,他忽然低下頭,靜靜地說了一句:“我可以給你講我的事情,可等我講完之後,無論你說什麼,我該殺的人,還是要殺的。”
我笑道:“你且先講。”
霜岫忽然仰起頭看向洞室的頂部:“我應該從何說起呢?好多事情我都記得,可好多事情,我又串聯不起來了。”
我對霜岫說:“就從你初到峪子觀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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