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逗比鬼
柳瑾萱帶着哭腔抓住我的手腕:“你別丟下我一個人,我害怕。”
我哪能帶着她啊,我繼續安慰她寬心:“這房子被我安裝了陣法,鬼是進不來的,很安全的,你別怕。”
柳瑾萱還是不放心,但我不管她,掙脫了她的手腕,把她關在宿舍裏,獨自出去了。
到外面一看,只見走廊裏還是那一大羣被夢魘鬼用幻術控制住的鬼,不過他們身上的幻術已經隨着夢魘鬼的往生消散了,此時他們正在走廊裏徘徊着,每隻鬼的心中都有着這三個問題。
“我是誰,我爲什麼會在這裏,我他媽到底在做什麼?”
我又有些頭疼了,這幾十只鬼處理起來可不是簡單的事情,就算超度也得一個周纔行。
此時這羣鬼都看到了我,雖然不知道這些鬼接下來想幹什麼,但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防着點兒總是沒錯的。
於是我單手掐訣,唸了一聲“破!”,我身上的陽氣頓時大放,逼得這些道行淺的鬼魂一個個鬼哭狼嚎四處逃竄,離開了宿舍樓,跑回他們的老巢去了。
但是在四散的鬼魂中有一個沒跑,正是一直在敲門的那個噁心死人的鬼。
他將自己那耷拉着的眼珠子塞回了眼眶,用手擋着臉大叫一聲:“是誰在裝逼,好刺眼!”
原來剛纔罵人的就是這貨,我還以爲是那個女夢魘鬼罵的呢。我收回了陽氣,上下打量着這個罵街功夫堪比我們村劉大媽的噁心鬼。只見這個鬼手裏拿着一個啃了一口的雞腿,渾身酒氣,身上滿是黑色的小蟲子,活像是一個酒鬼。
“唉唉,哥們兒。”我忍住噁心點了點他。
那隻鬼鬆開了擋臉的手,醉醺醺的看着我。尼瑪他這一擡手,原本塞進眼眶裏的眼珠子尼瑪又掉出來了,把我給噁心的啊。
“你……你誰啊?”酒鬼醉醺醺的問我。
我拍拍他的肩膀,說:“哥們兒,別裝了,鬼喝陽間的酒是喝不醉的。”
“你管我啊,我就醉了,你別來煩我!”醉鬼一把把我的手撥開,摟着他那根雞腿哭了起來。
唉,有句話怎麼說來着,一個人想要在你面前裝醉,就算是喝白水也能醉倒。
醉鬼哭着說:“想我林越天風流倜儻一代人傑,居然會在擦窗戶的時候失足摔死,可憐我一世英名,死後居然還被誣陷成爲情所困自盡而亡。嗚呼哀哉,悲哉痛哉!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感情這位鬼兄就是趙老師說的跳樓鬼啊,我心想難怪嚇到了那麼多人,就這磕磣樣我見了都想繞道走。
但我還有求於人家,只能強忍住噁心,拍拍肩膀跟這位“林越天”套近乎,指着他手中的雞腿問:
“林兄,你這從哪偷的?帶我去分一根唄!”
林越天聞言頓時瞪大了眼睛,指着我的鼻子罵道:“你怎麼說話呢,你怎麼說話呢?這怎麼能叫偷……讀書人的事,那能叫偷嗎?”
隨後他又說了幾句我聽不明白的話,什麼“不告而取之”、“獨坐空房手作妻”、“停車坐愛楓林晚”之類讓人難以理解的話,我心說這位鬼兄原來生前是古漢語系的,難怪罵起人來跟我們村的劉大媽有的一拼。
“是是是,是小弟的錯。”我連忙道歉,又跟林越天說,“林兄,你想不想喝到真正的酒?”
林越天眼珠子一瞪,差點兒把那另一隻眼珠子也給瞪出來:“什麼是真正的酒?”
我笑着說道:“這世間陽世間的酒陰魂之物是喝不醉的,但是小弟知道有一種陰酒卻能讓林兄酣暢淋漓一醉方休,不知林兄可有興趣品嚐一番?”
林越天猛地一拍巴掌,整個人彷彿直接酒醒了,兩隻眼珠子轉回了眼眶,身上的蟲子隱沒不見,臉上的皮也翻轉回去了,整個人一副精神抖擻的樣子,面露微笑對我說:“不知兄臺如何稱呼?”
“小弟姓齊,單名一個飛字。”我笑着回道。
“原來是齊兄!”林越天一副“久仰久仰”的樣子,迫不及待的問我,“不知齊兄所說的陰酒在何處?”
我說:“那陰酒在一處‘陰陽酒館’之中,一年才釀得一罈,需以真金白銀方可購得。”
林越天的臉色一變:“真金白銀?我去哪弄真金白銀?”
“唉,兄臺不必着急。小弟曾經在那酒館之中做過幾年學徒,曾偷師幾手釀酒之術。雖不敢與那陰陽酒館爭鋒,但所釀之酒足以讓林兄一醉方休!”
林越天一臉喜出望外的樣子:“不知齊兄釀得幾罈美酒?”
“這個……”我臉色一難,搖了搖頭,“一罈都沒有。”
林越天臉色一變,剛要說什麼,我趕忙搶在他之前說:“實不瞞林兄,本來小弟就是要在此地釀酒的,只需一年便可釀出美酒,可是……”
“可是什麼?”林越天急切的問。
我指了指身後的宿舍,說:“有人佔據了那裏,不肯走。”
林越天聞言勃然大怒:“好大的膽子,連我的房子也敢佔。齊兄莫慌,我這就去趕走那狂妄之徒,絕不會讓他耽誤齊兄釀酒的大事!”
他說完就擼起袖子要踹門,我哪能讓他踹啊,我連忙拉住林越天,說:“林兄莫急,實不相瞞,裏面那人與小弟有一些情分,小弟不好見林兄傷害於她而不顧。”
林越天急了:“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倒說如何是好?”
“林兄莫急,只須如此如此……”
我附耳林越天,細細說了我的計劃。林越天的那對鬼眼睛聽着我的計劃,越來越亮,越來越亮。最後他大叫一聲:
“妙妙妙,齊兄果然是無毒不丈夫哉!”
靠,這話說的,我是該高興呢還是該揍他一頓?
過了一會兒,我走回了宿舍,柳瑾萱正雙手握着從我的行李箱裏翻出來的一大把銅錢,警惕的看着四周。見到我進來了,她連忙向我跑過來,問:“齊飛,外面的鬼呢?”
我很輕鬆地回答:“都被我趕跑了。”
柳瑾萱的眼睛一亮,將手裏的銅錢隨手一扔,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說:“說吧,你到底是幹什麼,你是道士還是陰陽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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