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碧莲诀别
沐莹见陈志成逃跑的方向正是进罗刹魔域,不禁心一凛。立刻心裡飞进一個思想:“莫非贼人们去偷袭罗刹魔域嗎?我更要追着陈志成去看個究竟。”
沐莹和少华正往前赶,忽见前面陈志成和碧莲撕打起来。二人你抻我拽,争斗了好一会子,到底陈志成屈服于碧莲,改变了逃跑方向。
這一来倒使沐莹持剑傍徨,不知该往哪個方向追了。他一拉少华。少华站住,惑然问:“莹哥!你为何收脚不追?”
沐莹:“我判断,敌人一定是偷袭罗刹魔域,咱们要赶快去救援。”
少华问:“莹哥,你怎知敌人袭击罗刹魔域?”
沐莹道:“陈志成一定是又与假教主那拨子人搅在一起了,方才他往罗刹魔域方向跑,一定是欲去与敌人会合。莲妹不让他再去和那拨子人在一起,所以拉他向另一個方向而去。”
少华想了想点头道:“莹哥說得对。可是莲妹她……难道我們就這样放過陈志成?”
沐莹凄然道:“莲妹一定不回来,我們也沒有办法。陈志成的前面就是深山,我們是难追上他了,让他暂时多活几天吧!他罪孽深重,定遭报应的。”
少华叹了口气道:“唉!這個莲妹,真可气……”与沐莹一起向罗刹魔域方向走去。
沐莹和少华施展轻功,不大工夫,就到了罗刹魔域西侧。站在高处向罗刹魔域裡望去,只见罗刹魔域上空,烟尘飞扬。侧耳听,隐隐有喊杀声。沐莹道:“咱赶快去救援罗刹魔域!”于是二人疾飞向罗刹魔域的入口。
他们一入口,便发现树挪石移,原来的路径门户完全变了,所幸沿途各机关都被天外来客和日月神教的恶徒引发,每個门前都躺满天外来客和日月神教的恶徒的尸体。
沐莹道:“看来假教主一伙对罗刹魔域不惜血本,志在必得了。”
少华道:“真作孽,为了争一個教主,竟不惜牺牲這些无辜徒众。”
沐莹担心关胜杰、林大兆、悟行大师、师父诸人守不但圣殿,加紧脚步快走。
每一個机关都被引发,到处都躺满敌人的尸体。他们走完了九宫八卦门,最后来到了圣殿前的空地。
圣殿前的空地上,假教主的人和关胜杰带的日月神教徒,正在激战。双方都死了很多人。
悟性和尚、师伯和光师太和几個义军战土和几個日月神教徒已经战死,尸体摆在靠圣殿的地上。
敌人中,那個杨文中和几個长老,几個日月神教徒的恶徒,几個天外来客也倒在地上。
关胜杰這一方,门户已被攻破,那老者正指挥驱使十几個天外来客和追随他们的日月神教恶徒去攻圣殿的门。
林大兆和一行大师守门殿,门攻不下,两個日月神教的恶徒知道厉害。向后败退,那老者冷笑了一声。過去“刷刷”两刀,将两人削成四段。老者這一举,震慑了所有的敌人,他们只得做“過河卒子”,鼓勇向前。有几個敌人已攻到圣殿门前,他们就要进殿。可是他们冲到门口,就踏中了机关,立刻门前箭雨横飞,他们被乱箭穿身,倒在地上。
圣殿门前箭尽矢绝了,那老者带假教主、圣手如来飞身冲进了圣殿。守教主宝座的赫连惠宣和公输远联剑抵抗老者,仍阻不住那老者的冲势。圣手如来和假教主被一行大师和林大兆阻在殿门口激战,那老者就要抢占教主宝座。
教主座位是罗刹魔域各消息的总机关,敌人占了教主蜀座,局势就被他们控制。老者以不可阻挡之势已身近椅边,确况万分紧急。正在這千钧一发之际,在电光石火之间,沐莹一個飞燕穿林,从门口疾飞過去,立在椅前,大喝:“老贼!莫猖狂!”說着一剑刺去!
那老者见沐莹扑上,先是一惊,但惊過之后,立即镇定。对沐莹道:“沐家小子,让你尝尝老夫的厉害!”說罢刀交左手,右手五指箕张,掌心通红,五個指尖如火苗炎炎,只见他抬起右掌,一旋身,向沐莹、赫连惠宣、公输远:“啪啪啪”三掌。虽然掌未近身,也热得三人均头昏脑涨,汗流满面。但他们虽奇热难捱,仍顽强抗敌,把老者阻住,使他不能抢占教主宝座。
老者见三掌仍未迫退沐莹等三人,暗暗发狠,默运玄功,又向三人拍了三掌。這三掌力道更强,终于迫得赫连惠宣和公输远后退丁两步。沐莹沒退,他剑交左手,右手运功,使出风火掌向老者击去。沐莹的掌力一发,呼呼生风,风火掌的掌风和那老者出掌激起的热浪,在空中交进,变成一阵热气,弥漫圣殿,但是這已经使老者发的热力稀释了,变得人人可以忍受了。
那老者大怒,单手用力,向沐莹推出一掌,沐莹又举掌相迎。這一次老者随掌发出的热浪太猛,沐莹的掌风抗不住老者掌发的热浪,被反击了回来。他难耐燥热,只得后退了两步。
老者得意地哈哈大笑,向沐莹飞纵過去,想一刀置他于死地,可是沐莹虽退,并未败,对老者的进攻,早有准备,使了一個西施浣纱,宝剑直迎老者的刀。老者知他使的是宝剑,不敢硬碰,只得撤刀,但是左刀一撤,右手又向三個方向拍了三掌。
沐莹见老者又使出這热掌,一急,猛然想陈守旭教他们的阴阳变应掌。心想:“阳阴变应掌遇冷热掌均变应,一定是這热掌的克星!”赶忙用掌迎去,二掌“啪”的一声接实。他以为這一掌一定能制住那老者。可是想不到老者掌法很怪,沐莹還的掌,只是泄了一下他的掌力,热力丝毫未减。
老者的掌未被阻住,三股很大的热力,分别压向沐莹、赫连惠宣和公输远。
赫连惠宣、公输远和沐莹刚缓過一点劲儿,又被那老者奇热的掌风逼退。
老者见沐莹等三人退后,飞過去抢占那教主宝座。眼看那者就要抢占住教主的宝座,忽门口一声佛号高宣:“阿弥陀佛,罪過!罪過!”
一听到這声佛号,那老者一惊。他抬头一看,见一行大师、清灵道长、皇甫松、烟波野老及比武众人来了。老者朗目转了一转,知道他们的阴谋难以得逞了。他以为是陈志成误事,心裡暗骂了一声陈志成,纵出殿外,打了声唿哨,往外跑去。他在前开路,众敌跟在后面,冲出罗刹魔域。
欧阳静等人欲追,沐莹拦住道:“那老者的掌法怪异。发掌奇热无比,我們不是他的对手,让他们去吧!”
一行大师口宣佛号道:“阿弥陀佛!穷寇莫迫,减少杀伤,善哉!善哉!”
沐莹道:“少林乃天下武学之源,大师武学修为极高,见多识广。可知那老者使的是什么掌法?”
一行大师道:“听說西域邪派有一种烈焰赤火掌,发掌奇热无比,我看他方才发掌,掌心通红,五指冒火,可能就是此掌。”
沐莹道:“大师,晚辈听說世上万物,均是相生相克,不知此掌可有克星?”
一行大师想了想道:“听說北溟异人,会一种玄阴寒冰掌,但并未现于世,老衲只是听說而已。”
赫连惠宣道:“我只知道师父会這种武功,但从未见他老人家使過。”
江水清敷了皇甫松使的三英两草散,伤口已沒事了。对大家道:“我也想学這种玄阴寒冰掌,但是师父說,学這种掌必须一人具备两点:第一点、情场失意,意冷心灰,第二点、孤身一人,消极避世。說我不具條件不宜学。”
大家七言八语议论纷纷,都认为学此掌需要這样的條件,恐怕难寻其人。
假教主那伙人都逃走了。一行大师道:“田施主關於日月神教的歷史讲得甚清,武功文才,都堪膺教主大任,老衲希望田施主勿负重望。”
关胜杰和日月神教教徒均高喊:“恭請田教主升宝座!”
田怡又和关胜杰谦让。关胜杰硬推她坐上教主座位。田怡推辞不過,又立起道:“田怡蒙大家台爱,捧为教主。但田怡自知袜短庸材,难当重任,只是推辞不過,只得暂忝此位,侍教内出现贤才,定拱手让之,皇天后土为证,田怡决不食言。”說罢执黑木令肃然而立。
众日月神教徒行拜教主礼。
教主就位仪式举行完。接着就举行来日月神教的义军入教之仪式。
两個仪式举行完,田怡宣布了新教旨。封关胜杰为副教主,少华与绛珠为左右护法。
(从此,唐赛儿对教内外众英雄正式宣布,改名田怡,后来世上已不知唐赛儿其人,她带领众教徒秘密进行反朝廷的斗争,又中兴了日月神教。)
诸事完毕,田怡要求大家住下。大家都不推辞。田怡为因此役而死难的教内外英雄举行安葬仪式,田怡及日月神教徒众,均缟素,田怡如丧亲人,以哭尽哀。
沐莹对和光师太和悟性和尚的死,也哀悼不已。
安葬仪式完毕,田怡设宴招待大家。宴会上,沐莹对大家說了陈志成点燃炸药炸大家之事。陈翠屏和杨逢春均对陈志成恨得咬牙切齿。向大家表示,愿与大家戮力诛灭他,绝不姑息。
一行大师决定,由他和清灵道长出面,传武林帖子,陈志成在哪裡出现,哪裡向日月神教通消息。沐莹等众人暂时留在罗刹魔域。
第二天,一行大师、清灵道长、皇甫松等都走了。欧阳子和和尘师太也带领众徒儿回恒山紫霞观,妙玄师太回恒心凝翠庵,他们结伴而行。
怀方和沐莹送和师太到罗刹魔域外,与和尘师太及众师姊妹泣别。
悟行大师从此孑然一身,去云游四方。
烟波野老、东方红、武先生师徒三人也无家庭、无定址,暂时只得与沐莹等在一起。
赫连惠宣、公输远受田怡之聘留在罗刹魔域。
江水清和东方云英愿意与沐莹等年轻人在一起。
于是田怡在罗刹魔域为大家设了一個研武厅。她和欧阳静也参加研练武术。
假教主一伙人吃了败仗,一时不敢再觊觎教主之位。罗刹魔域环境平静、优美,鸟语花香,又群贤毕集。沐莹等人在此生活得很好。他们在一起研练武功,武功也提高得很快。但是,他们谁也不具备练玄阴寒冰掌的條件。眼看着這项武功不能炼敌人的烈焰赤火掌不能克制,心头都罩了一层阴影。
時間過得真快,转眼大家在罗刹魔域住了一月有余。
一天,大家正在练武,忽然一個教徒前来报告。一個少女迷在倒九宫八卦阵中,正到处狠杀乱闯,陷入绝境。
田怡一愣,转动秋波想:“谁家少女到這裡乱闯!莫不是哪位武林英侠?我要出去看看。”于是带大家走出了演武厅,奔罗刹魔域去。
過了圣殿前那片鸟语花香的宽阔地,田怡开了九门中那個死门,领大家出去。此时,赫连惠宣早已把域内所有机关印九宫八卦阵的各种走法告诉了田怡,她反九宫八卦阵都会走。
田怡带领大家到八卦阵时,见一個拐弯处,一個少女迷在阵中,她左右无路,进退不能,急得大喊大叫。田怡飞纵過去,落在少女跟前。
大家落在那少女近前,這才看清,被困的少女不是别人,正是碧莲。少华一见碧莲,拉了沐莹,急纵到碧莲身边,双双握住了碧莲的手,异口同声地喊道:“莲妹!莲妹?你终于来了!咱再也不要分开!”
碧莲不语。她好像成熟多了。仿佛沒有激情,不哭,也不喜。平静的像一潭微波不生的止水。
沐莹感到诧异,急道:“莲妹!莲妹!你怎么了!我們在叫你,我是你莹哥,她是你华姐。”
碧莲道:“莹哥,我认出了。我早就說過,我已不是你们从前的莲妹,我对不起你们,只請你们把我忘了……”
沐莹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摇着她的手急问道:“莲妹!为什么!?你說为什么?我們說過,无论发生什么事,你永远是我們的莲妹,相思豆哥保存着,永远不能忘你。为什么……你說!”
少华原来是带点泼辣的性子,可是此时格外温柔。她紧紧握住碧莲的手:“莲妹,有什么事,你对华姐說,是不是陈志成欺负了你?你說!姐姐替你去找他算账!”
碧莲拉住少华的手,哭了。哽咽了许久,才說道:“华姐!你对碧莲好,碧莲知道。自从我們姐妹和谐后,碧莲就把你当做姐姐,发誓愿咱三人天长地久不分离,可是碧莲沒有這份福……”
沐莹道:“莲妹,你有。我們再不让你离开了。我和你华姐商量,要像哥哥姐姐那样疼爱你……”
碧莲双手紧紧地握住沐莹的手,两眼潸潸落泪:“莹哥素碧莲辜负了你……碧莲对不起你!我是来辞行的,你们别闻我。你们越留我,越增加我的惭愧和痛苦……”
少华急道:“莲妹,是不是陈志成侮辱了你?你不要理不开!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你仍是我們的莲妹……”
碧莲妹:“华姐,不要說了,我求你们!我此来,是要告诉你们一件事……”
大家不再說话,都仔细倾听。少华和沐莹紧紧地握着碧莲的手。从碧莲两次对他们說的话裡,沐莹已清楚地感觉到,碧莲一定是慧剑不锐,沒逃出陈志成的邪恶纠缠——失去了少女的贞洁。但是他不怪她,也不恨她。他知道,碧莲爱他的心未变,善良的本性未变。她真失身了,也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他只是自己心裡又酸又苦,绝不对碧莲形之于色。他握着碧莲的手,殷切地看着碧莲,急着听他說什么。
碧莲道:“碧莲虽失去了很多,但是我的目的已达到了。到底探清了陈志成那個藏宝地,特来告诉你们。”
怀方道:“碧莲妹,不用說了,我們已经知道,是泰山东侧,对不对。”
碧莲惑然问:“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怀方道:“在喜峰口,你跟着陈志成跑了,你莹哥不放心,让我蹑着你。在一片树林边,我偷听了你们的谈话,你到底从他口裡骗出了藏宝的地方。是我一时愚蠢,知道了藏宝的地方就沒再跟踪你们。回来的路上碰到李叔叔和王婶,他们埋怨我沒把你唤回,我這才知道办了蠢事,立即带李叔、王婶回到你们谈话的地方找你,可是已不见了你们的影子,直到现在我還因沒能追回你很后悔,很内疚,很遗憾,现在你来了,可千万不要再走了,你知道我莹弟和华妹是多么关心你嗎?”
碧莲强抑住自己,对怀方道:“方姐,我知道。你们关心我,我全知道。但是我……唉,别說這些了吧!那天,我知道陈志成不会对我讲真话,我就故意逼他带我到泰山东侧去,他见骗不了我,支支吾吾不带我去,后来,被我逼急了才說,他說藏宝地在泰山东侧是假的,对我說,真正的藏宝地在五台山附近。我知道他說的這個藏宝地更不会是真的……”
怀方问:“你怎么知道他說得不真?”
碧莲道:“因为那批珍宝我见過,很多很多,要想一次运出,一车也装不完。他要偷偷运走,不可能运到這么远的她方。我明明知道他說的是假话,但是为了侦察他,還是随他来了。果然到了這裡以后,他把這话告诉了我。他打听到那個圣手如来的背后,還有一個顶厉害的人物,会一种叫烈焰赤火掌的邪功夫。陈志成受他们两次差遣,以学那种厉害功夫。我怕他学了那种厉害功夫更作孽,也不愿他受那伙人差遣,做为害武林之事,假装爱他企图让他听我的,不要跟這伙人做坏事。陈志成這小子,尽管他坏透了,坏得万恶不赦,不可救药,但对我還是真爱的,爱到无以复加的程度。我打算利用這点改造他。他几乎被我說动了,他答应和我离开五台山。不意圣手如来的那個幕后操纵者是個老色鬼,他见了我之后就动了邪思,用我做人质留下陈志成给他们做走狗。陈志成冒死把我救出来。我一出那個魔窟就病倒了。一病就是五六天。我缠绵床褥是陈志成给我煎汤熬药、饮水饮饭,换洗衣服、端屎端尿,总之,是他把我的命从病魔手裡抢回来。他是一個淫邪小人,可那是对别人,对我却不敢有丝毫侵犯,在我身体弱得反侧不能,反抗无力的时候,他始终对我不敢非礼,不敢寿任何猥亵行为。在他精心护理下,我的病痊剧了。可是那個老色鬼,仍然不舍我,他仍想霸占我。他对陈(缺二页)”
碧莲对陈翠屏道:“姐姐,不要哭,碧莲已经把事情想开了。”转对沐莹道:“今天来,我還要求莹哥一件事……”
沐莹问:“什么事?莲妹,請讲!”
碧莲道:“這是碧莲对莹哥不情之請:我替陈志成求個情,請你不要杀他,万望答应。”
此时沐莹心如刀搅。他与碧莲由初见面的淡漠无情,到碧莲救他后的兄妹之情,现在又升华到男女爱情。在感情升华的過程中,逐渐了解了碧莲的美德。但是二人真正定情后却劳燕分飞,沒有在一起缱绻厮守。现在碧莲身属别人,要离他而走,他心裡的苦滋味,谁能体昧呢!?但是碧莲不是水性杨花的女子,她不是喜新厌旧,移情别恋,他不能怪他,更不能恨她,他痛苦地点了点头,儿:“我答应!”
這個决定是沐莹思想经過决斗后做出的。此时陈志成已是沐莹的头号敌人。林大兆、圣手如来都曾害過他,但他们既处敌对,相害之心自生,未可多怨。那個杀他全家的仇人固可恨,但此人的凶残面目還未曾现。让沐莹见到由好变坏,由坏变到难以想象地坏的全過程之人,唯有陈志成。他对陈志成是有恩的,可是陈志成却恩将仇报,处处害他,欲置他于死地而后快。陈志成打死父亲,又险些炸死姐姐、姐夫,投靠鞑虏,投靠匪人,罪孽擢发难数,馨竹难书,让這样的人活在世上,对武林人,甚至对世人都是很大的威胁一放掉他不杀,一個疾恶如仇的人,非常痛苦。可是不放掉他,怎对得起莲妹呢?莲妹可是只求他這一件事啊!
陈翠屏道:“莲妹,陈志成一生碰上莹哥,碰上莲妹,都是他的造化,可惜這小子沒命消受。莲妹,你千万珍重,假若劝不好他,勿傻陪他……”
碧莲赶忙拉住陈翠屏,哭道:“姐姐,陈志成作恶多端,死由自取。莹哥及大家能看在碧莲面上饶過他,我很感激。劝化他之事,尽力而为。”
陈翠屏握着碧莲的双手哭道:“妹妹难为你。倘然陈志成能因妹妹改過迁善,我的父母地下有灵都会感激你。”
少华道:“莹哥,事已至此,我們为莲妹,只得……”
怀方道:“我們只有捐弃前嫌,放過那個陈志成了。”
沐莹对碧莲道:“莲妹我问你。你偷来他的藏宝图送给我,他会对你怎么样呢?”
碧莲道:“他真的对我钟爱至深,不会对我怎样的。假若他不对我爱得這样深,我决不自甘失身……”
沐莹道:“好。我替你向兄弟姐妹们求個情,求大家放過陈志成。”
大家都道:“为了莲妹,我們饶過陈志成。”
碧莲抱拳道:“诸位哥哥姐姐,碧莲精卫之志不衰,自有谢大家的时候。告辞了!”說罢忍泪欲行。
沐莹道:“莲妹且慢!李叔、王婶,对你放心不下,已到泰山东侧,去等候你们……”
碧莲帐然:“碧莲不孝,行事悖逆,已无颜去见父母。双亲年者,還得請莹哥照料。”
沐莹道:“這不消說,替妹照顾双亲,沐莹义不容辞,這一点請放心。只是盼你留下……万勿任性。”
碧莲道:“碧莲万不能留,告辞了。”可是口說“告辞”,仍逡巡不行。
口裡慢吟李商隐的诗道:“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列死丝方尽,惜炬成灰泪始干,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一字一字吟着,泪水已经充盈长而密的睫毛。吟罢,突然說了声:“莹哥、华姐保重!诸位哥哥、姐姐再见!”說罢,掩面如飞而去,倏然不见。
沐莹追了一阵沒追上,只得怏怏而回。呆立当场,洒泪哀叹。
大家虽然许诺不杀陈志成,但对方才之事却议论纷纷。
慕容季英道:“像陈志成這种恶人,是可杀不可留的,留了他们在世上,就不定谁罗殃遭难。”
江水清道:“佛语曰:‘诛恶人即是行善事,像他那样做恶,不应留在世上害人’。”
陈翠屏听着别人的议论,比扎心還难受。但是人家就事论事,說得满有道理,她又不能說什么,只有含羞忍愧,泪往肚子裡流,感到脸烧耳热,低头不语。
东方云英看着陈翠屏难過的样子,心裡不忍,反驳江水清道:“可是佛也有语曰:‘只要一息尚存,就可改恶向善’。你们都不要议论了,给陈志成千個改恶向善的机会,有什么不好?”
江水清吐了吐舌,不言语了。逗得大家抿嘴笑。
欧阳静向来疾恶如仇,他不爱說话,說话就直来直去,他恨說道:“像他這种人,将来撞在我手上,一個字:‘杀’!”
田怡赶忙制止:“静弟,得放手处且放手,得饶人处且饶人。莹弟已经答应之事,万勿胡来!再說,那個碧莲妹,是個明白人,他若怙恶不俊,继续作孽,她也不能饶他。”
少华道:“人說‘多情自古空余恨’,莲妹這人就太多情了。她那么善良,连恶人也怜悯,吉人自有天相。她不会有坏下场的。”
怀方道:“无论男女,大凡情与义是联在一起的,如人们常說有情有义,或无情无义。陈志成這個人也真怪,他对碧莲抹那么有情,却对别人那么无义,真让人难以理解。”
少J拦道:“哪裡是他有情,是碧莲妹她太天真、活泼、善良、可爱了。我是一個女子,尚被碧莲妹的魅力所吸引,何况他是個男人?”
怀方道:“女人爱女人与男人爱女人一定不同,女人爱女人不受什么影响,爱的是她温柔善良的心性美。而男人,一般說是无义便无情,因无情的男人都喜新厌旧,所以女人要发‘玉颜随颜变,丈夫皆好新’的哀叹。无义的男人有几個不在女子颜色更变的时候秋扇见捐、弃之不顾呢?所以陈志哎若真对碧莲那么钟爱,就算是個有情的男人,照理,這样有情,就不该太无义。”
沐莹道:“這個陈志成的变,我有很大责任,我不该在他年龄未成、性格未定的时候离开他。在他那样的年纪,经不起财、势的诱惑而变恶是不足怪的。怪就怪在他良心泯灭,无情绝义,泥足深陷,不愿自拔。”
陈翠屏叹气道:“成儿变得這样不可救药,与他争强好胜的性格有关!他小时候便想出人头地,什么都比人好,什么都比人多。在泰山腹洞中,发现了好几种绝世武功的秘籍,发现了那么多的珍宝,在以为武功可以盖世,财物可以比国的时候就变了。他既想当武林霸主,又想独吞那批财物。后来就越变越烈,越变越快,变到现在這样迷恋于权势、财势,不能自悟。”
大家听了陈翠屏的议论,感叹不已。
往回裡走时,沐莹和少华走在最后面。少华见沐莹失魂落魄的样子,拉住他的手安慰道:“莹哥,别难過。莲丫头任性,连李伯父、王伯母都未能使她回头,我們還有什么办法呢?唯今之计,只有找到她,暗中保护她。”
沐莹只是叹气,许久才道:“莲妹跳进了火坑,只有以后遇机会救她。她走错了一步路,要造成很大损失,求华妹不要歧视她。”
少华怒道:“我因疼不了她好难過,還能歧视她!你不信我真心疼她,让我走,她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她,把她抓回来,看我把他当成妹妹错样不错样!”
沐莹见少华那样激动,知道自己的话伤了他的心,赶忙回過话头道:“华妹,你们姐妹情深,我可沒說你歧视她,是和你說句笑话而已,何必這样认真呢?我可不能放你走,闹個鸡飞蛋打两手空。”
少华道:“我了是和你逗着玩的。不過找回碧莲,是我的心愿,等将来一有机会,我一定把她找回来。碧莲那样的好丫头,可不能便宜了陈志成那個坏东西。”
沐莹道:“那当然。不過现在当务之急是找那批珍宝。不然陈志成若是向敌人透了风,恐怕敌人就要捷足先登了!”
少华道:“明天咱就和田姐姐商量,动身去取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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