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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倩女释疑

作者:陈青云
唐赛儿和沐莹等从鲁王府回来,又议论起陈志成之事。沐莹道:“志成找不到新藏宝地,他不会离开泰西地区的,我要到那裡去监视他,劝他不回,也要把那些武功秘籍和珍宝找回来。如果找回那些珍宝,我把它们献给义军。”

  陈翠屏道:“成儿也太不像话,我对他也沒有信心了……”

  杨逢春道:“无论怎么說成儿也是咱弟弟,倘若对他有一份指望,我們也不能放弃他,我們也留在泰西吧!”

  清灵道长道:“由于武林中那些人造谣,少林派对沐少侠有成见,前几個月,我想同悟行大师去少林寺找一行大师解释這件事。因为来援助唐姑娘,把去少林的事耽搁了,以致少林寺的一智大师受他们那些人之挑唆,到泰东来找沐少侠……,我還想邀悟行大师去嵩山少林寺……”

  东方红对唐赛儿道:“我們父女在江湖流浪惯了,现在這裡沒事,我父女還要到江湖中去流浪,以后若有事,只要带個信,一定再来援。”

  唐赛儿道:“东方前辈、云英妹妹义薄云天,赛儿无限感激。”

  慕容季英道:“唐姐姐,慕容自与怀方结婚,還沒回家禀告父母,现在无事,小弟想带怀方回家看看。我把住址留给你,姐姐若有急事,請托丐帮用飞鸽传书通知我!”

  唐赛儿道:“你们离家日久,应该回去团聚。谢谢弟弟妹妹们的情意,今后如有急事,姐姐一定通知你们。”

  沐莹听說怀方要回冷口,含泪拉住她的手道:“姐姐,我一定到冷口去看你。”

  怀方道:“弟弟,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姐姐在冷口扫榻以待弟弟。也希望弟弟将来到冷口安家,咱姐弟俩永不分离。”

  夜裡唐赛儿求武先生到太行帮和渤海帮致吊并帮助两帮安排新帮主。武先生答应了。

  第二天,大家告辞,只有欧阳静留下。唐赛儿和欧阳静抢了一次鲁王府,抢了两次恶霸富户,抚恤了烈土家属,给烈土们修了庙宇,然后选了一处显要山岭为寨,大修碉堡工事。将义军营寨,建得如同金城汤池。二人又训练义军,将每個义军都吸收为日月神教教徒,把他们当做徒弟,教他们绝世武功。

  鲁王府,大内和日月神教,都把沐莹他们当做眼中钉,肉中刺。但是谁也沒敢轻举妄动。

  沐莹离开唐赛儿义军山寨,一人直奔泰西。到了泰西,找店住下,日夜在泰山和泰西访问寻找,不见陈志成踪迹,更查不到那些珍宝与秘籍。但是沐莹相信自己的推测和判断,继续留在泰西寻找。一天,他来到泰西的一個小镇。到了中午,他肚子饿了,到一家饭铺裡吃饭。他找了一個靠窗的地方坐下,正吃着饭,忽听外面马蹄声响,他向窗外望去,只见街上跑来一個女人,這人民女打扮,但骑在马上,英气凛凛,一眼就看出是练過武之人。沐莹仔细一看,认得是唐赛儿的亲兵绛珠。沐莹心头一动,他想:“唐姐姐派绛珠出来,必有要事。”他刚想到這儿,只见降珠后面,追来八匹马,马上坐着八位彪形大汉,从服饰上看,认出是大内侍卫。這几個大内侍卫,各骑高头大马,手持兵器,紧迫在绛珠之后。到了镇裡,绛珠的马怕撞了人,不敢飞驰。那八個彪形汉子,却打马飞奔,横冲直撞,眼看就要追上绛珠,绛珠很机灵,在马上双脚离蹬,一拧身,就弃马上了屋顶。八個彪形汉子,反应也很快,立即弃马,把绛珠上的房屋围住。其中两個大汉,纵身上房,去追绛珠,绛珠和那两個大汉,在房上展开格斗。

  沐莹桌上放了一锭银子,飞出店外,飞上屋顶,去援绛珠。他来到绛珠跟前,绛珠已险象环生,就要被两個大汉擒住。沐莹叫道:“绛珠,不要急!”說完纵身過去,将绛珠护住。两個大汉从左右砍向沐莹,沐莹宝剑一挥,将他们的刀砍为两截,只听“当啷”,“当啷”两声,刀落地。两個大汉大惊。此时,守在房上的六個大汉齐纵身上房,把沐莹和绛珠围住就攻,沐莹出剑反击。绛珠和一個大汉格斗,其余几個大汉和沐莹格斗。沐莹只想急着询问绛珠被追原因,无心久战。剑交左手,右手运力,掌力一吐,分别推向几個大汉,五個大汉着掌,被击得身子飞起,掉下房去,其余三人,见势不妙,跳下房去就逃。有两個着掌重的,口吐鲜血,坐地不起。沒受伤的三人,急忙把他们扶上马,八個彪形大汉上马急如丧家之犬,慌慌逃去。

  沐莹对绛珠问道:“绛珠,唐姐姐有事派你出来嗎?”

  绛珠道:“唐姐姐正是派我来找你的!”

  沐莹问:“唐姐姐有什么事嗎?”

  绛珠道:“唐姐姐倒沒碰到什么事。是唐姐姐得到個消息,說杨文中纠集了大内侍卫,各门各派的一些高手要到泰西剿灭你!”

  沐莹道:“替我谢谢唐姐姐的关心,我提高警惕就是了,唐姐姐杀了鲁王,扫了皇权的威风,狗皇帝就善罢干休了?”

  绛珠道:“他们怎会甘心呢?曾调山东督府的军队两万人来攻打,结果被我們打得落花流水,大败而回。从那次以后,就安定了。当然唐姐姐說以后朝廷還要派人攻打,唐姐姐正在招兵买马,训练军队,随时准备迎击来攻之敌!”

  沐莹道:“這就好。告诉唐姐姐,如果应付不了敌人,就托丐帮济南分舵飞鸽传书来支援……”

  绛珠道:“谢谢沐少侠。不過,唐姐姐吩咐,让我找到沐少侠后,就先留在沐少侠身边,不必急着回去,怕敌人谍探追杀我!”

  沐莹为难道:“绛珠妹,這怎么行,我們青年男女……”

  绛珠道:“难道你让我路上去送死嗎?假若你烦我,我就走,不和你在一起就是了。”

  沐莹深敬唐姐儿,爱屋及乌,对绛珠也甚有好感,而且绛珠冒生命危险给他来送信,怎能让她這孤身女子自己居住沒有保护?赶忙道:“绛珠妹妹,你别急,你回去的确有危险,先住下就是,等我有時間,送你回去。”

  绛珠道:“這就好。唐姐姐說,沐少侠有事时,就通知她,她一定全力来支援。”

  沐莹并沒有吃饱,就带绛珠到那饭店吃了饭,然后回到沐莹住的客店,给绛珠租了一個单间,住下。

  绛珠是农家女,日月神教教徒,原来就跟着唐赛儿学武,给唐赛儿当了亲兵后,唐赛儿又教她不少武功。对于拳法,剑法已经粗通,二人以兄妹相称,背着人绛珠把沐莹看成唐赛儿的朋友,细心照顾沐莹的生活起居。他们闲时就讨论武功,也互述自己耳闻目睹之事。颇不寂寞。一天,二人晚上闲谈,谈到唐赛儿与欧阳静,绛珠很为這個姐姐忧心忡忡。

  绛珠道:“唐姐姐关心我們每個人的终身大事,就是不关心她自己,她与姐夫原是师兄妹,感情深笃,姐夫惨遭杀害,悲痛是难免的,可是人总得有個归宿,唐姐姐自家、夫家都沒亲人,应该再嫁才对……”

  沐莹冒然道:“是啊,你们做妹妹的应该为唐姐姐的终身大事着急呀……”

  绛珠道:“谁說我們不为唐姐姐的终身大事着急呢?我們想劝她,她還是无动于衷。后来我們劝得她急了,她才道:‘我們武林女子,并不讲为夫守节這一套。不過,象我們這样身分的女子,找個什么样的丈夫呢?我們既不愿過官宦人家的生活,又不能找個田园舍子,只能找個武林人物,虽過的是刀头舔血的日子,但是能說到一起,過到一块,這才放心。不過……不過,中我意的到哪裡去找呢?’”

  沐莹道:“那個欧阳兄,只比唐姐姐小一岁,师姐弟又——起长大,情愈亲姐弟,怎么样呢?”绛珠道:“唉!唐姐姐倒真对她那個欧阳师弟亲如姐弟。可是谁知那個欧阳大哥对唐姐姐只知尊敬,冷得如同冰块儿,還說什么那种关系……”

  沐莹道:“唉!這個欧阳兄真是迂腐……”

  绛珠道:“可不是嘛,自从我們有人和欧阳大哥說通了這件事,他就更冷了,连对唐姐姐說话也不敢了,老是躲得远远的。”

  沐莹道:“這個欧阳兄也真是……既然留下帮唐姐姐,就应该对唐姐姐态度好些,不能躲着唐姐姐。”

  绛珠道:“沐少侠,欧阳大哥对唐姐姐可关心了,他黑夜暗中保护唐姐姐,很多人都看见過。”

  沐莹:“這個欧阳兄可真怪,其实他和唐姐姐是最般配的一对,他要是错過這個机会,等唐姐姐已经有了心上人,空生‘恨不相逢未嫁时’之憾,也就晚了。”

  绛珠道:“但是唐姐姐找不到中意的人,還真不该给那個冷血的欧阳大哥……”

  沐莹道:“绛珠,你還不知人世间的男女之情。金朝的元好问在一首词裡写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随,’人和人之间一旦产生了感情,是连对方的缺点也偏爱的。唐蛆姬和欧阳兄在一起情如姐弟好几年。难怪她对欧阳兄产生深厚感情,甚至连他的冷僻也去热爱了。”

  绛珠道,“我是不懂人世间的男女之情。不過,若是我呀,决不爱欧阳大哥。”

  沐莹笑笑,心想,“好個天真的小丫头。”然后說道:“等你将来就会知道了。”

  二人谈到深夜,绛珠回房睡了,沐莹却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他想起了少华,少华在皇甫山庄,不知生活如何?“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她此时,想着我嗎?她是不是還在皇甫山庄呢?她千万别出来找我……。她一個孤身女子,沒有好武功,在江湖行走,太危险了!从少华又想到碧莲。碧莲妹孤衷静影,风萍飞絮,到哪裡去了呢?我若遇见她,一定把她留在身边或送到李叔叔那裡去……

  沐莹這一夜睡得很晚,早晨太阳已经很高,他還沒醒,绛珠把他唤醒了。

  沐莹不好意思地道:“哎呀!绛珠妹,对不起,我一觉睡下去,起得太迟了。”

  绛珠道,“我們快去吃饭吧,吃過饭,不是還要到泰山寻那個陈志成嗎?”

  沐莹道:“走,咱们吃些饭,再买些面饼拿了,留着在山上吃。”二人吃過饭,去登泰山。沐莹数次上泰山,路已很熟。他带绛珠寻遍泰山极顶,到处不见陈志成踪迹。他想:“沉洞裡那么些珍宝,志成一個人是移不到离洞很远处……”于是,他又和绛珠在洞周围仔细寻找,看有沒有什么疑迹。腹洞附近到处找了也沒什么可疑的地方。沐莹对那腹洞和洞中唐老前辈的尸骨,心中有比较深的感情,就对绛珠道:“绛珠妹,走,我带你到一個山洞去看看!”

  绛珠点头,沐莹带绛珠往洞裡走去。他带绛珠到了洞中,洞中唐振坤的僵尸和洞中的陈迹,依然如故。沐莹一阵伤感,对绛珠道:“這山洞是我武功的发源地,我每次到泰山来,总要到這裡来看看。”

  绛珠道:“沐少侠,你真幸运,竟遇了那么好的机缘,学了几种绝世武功。”

  沐莹道:“绛珠妹,你不要羡慕我。我若有時間,把身上的武功全教给你们。”

  绛珠道:“沐大哥,你真好,你能在這裡教我一种武功嗎?”

  沐莹道:“好哇!内功,是一切武功的基础,我教你内功心法口诀。”

  绛珠道:“谢谢沐大哥,来,你教我。”說完,站在沐莹的对才面。

  沐莹道:“绛珠,且慢。我們登了這么长時間的山,早饿了,空着肚子是不适于练内功的。”

  绛珠道:“我們把带来的干粮吃了再练,可以吧?”

  沐莹点头道:“可以,待我找找,洞裡是否剩有别的食物?”沐莹去找,一会儿从一隅找来了一瓶酒,两只杯,满面春风的拿了走来。

  绛珠道,“沐大哥,你倒有口福,竟還找到了酒。”

  沐莹道:“洞中阴寒,绛珠,来,咱们一起喝!”

  绎珠道:“沐大哥,你喝吧,我可不会喝酒。”

  沐莹道:“你喝一点酒,在洞裡能抗寒侵。”

  绛珠却之不恭,只得喝了。一杯酒下肚,立刻满脸红晕,身体燥热,飘飘欲飞,举动似是失控,话也多起来。“沐大哥,沐大哥,你真好!人长得英俊,心地也善良,而且……而且武功也高,我再陪你喝酒,让你高兴。”

  沐莹此时,才知犯了一個错误,他不该劝绛珠喝酒。他对绛珠道:“绛珠!绛珠!你不能喝了,你先吃饭!你先吃饭!”

  绛珠道:“不,我要喝!要喝!我陪沐大哥喝酒高兴。我敬沐大哥,爱沐大哥……你让我陪你喝、陪你喝……”

  沐莹道:“绛珠,你实在不能再喝了,再喝,你就学不了武功,也出不了洞!”

  绛珠道:“练不了武功,等改天,出不了洞,就在洞裡睡……来喝,来喝!”

  沐莹知道绛珠是醉后失控,理智不清了。怕她再去喝酒。只得把她抱住,谁知降珠狂燥過去,就是瘫软、昏沉。绛珠就势倒在沐莹怀裡,沐莹大急。对怀裡的绛珠推也不是,抱也不是。如果推出绛珠,她身体瘫软,要是跌倒在地,摔伤身体,怎么办?让她躺在怀裡,岂不是对一個少女的猥亵?她酒醒過来。岂不埋怨自已失礼?他正在为难,忽听洞中有一女声格格笑道:“姓沐的,算我碧莲看错了你,原来你竟是個這样无行的轻浮浪子!”

  沐莹声望去,說话的正是碧莲,只见碧莲对他冷笑,怒目而视。他立时脸发烧,尴尬地呆立在那裡。過了许久,他才道:“莲妹!莲妹!你過来,听我解释!”

  碧莲“啐!”了一声道:“你的秽行,我已亲见,你珲解释什么?你欺我幼稚,在我面前,自装清高,可是,你是那么轻浪无行!年轻姑娘,你是见一個爱一個,外边姐姐、妹妹一大群!”

  沐莹道:“莲妹,你听我說。這個绛珠姑娘是唐赛儿姐姐的部下,唐姐姐派她来给我送信,我怕她一個人回去危险,所以留在我這裡的,我們今天上泰山来寻找陈志成……”

  碧莲道:“你不必說了,怎么說都是谎话。我倒沒什么,我是替少华姐不平。少华姐救了我,我已发誓把你让给少华姐,做你们的好妹妹,谁想你……!哼!你竟变得這样轻薄无行!”

  沐莹道:“莲妹!莲妹!不是我无行,請你相信我!”

  碧莲气得哭道:“哼!不是你无行,在這无人的地方,你楼着個美姑娘做什么?你說!你說呀!”

  沐莹语塞,急得脸发热,說不出话。過了许久,才道:“莲妹,我可对天发誓!我的心唯天可表……”

  碧莲道:“别枉费心机了,我不会相信的,你骗了我,又去骗蓝姐姐,你不是对蓝姐姐也发過誓嗎?可是……你别叫我妹妹,我不是你妹妹!今雄再见你做這种事,我就亲手杀了你!”

  沐莹急道:“莲妹!莲妹……”

  碧连拔剑相向:“别這样叫我,我羞于做你這浪荡子的妹妹!你和這狐狸精在此寻欢作乐吧!我要把你的秽行去告诉蓝姐姐!”說罢,扭身飞纵而出。

  沐莹急叫:“莲妹……!莲……碧莲……你等等,請把少华下落告诉我!”

  可是碧莲使了個潜龙升天,已经从山缝升上山顶。沐莹放下绛瓤追出洞外,追上山顶,但是碧莲已经去远。沐莹只得悻悻而回。绛珠酒醉示醒,沐莹只能在旁边守候。他想配起碧莲是那么活泼可爱,天真幼稚,可是今天,她对我成见這么深,她永远也不能理解我,永远也不会理我了!少华妹在哪裡?听碧莲說,少华救過她,她们和解了,可是对我……他叹了一口气,耐心守候了一会儿,把绛珠叫醒,二人出洞。

  沐莹和绛珠又在那店裡住了两日,第三日他和绛珠离开客店,欲换個新地方。可是走到半路,突然跑出一男一女挡住去路,沐莹仔细一看,這对男女正是碧莲和陈志成。

  沐莹大喜叫道:“莲妹,成弟,快過来,快過来!”

  碧莲狠狠道:“姓沐的,你别假惺惺的了!你不仅骗了一個個姑娘,而且盗了洞裡的珍宝,你還诬赖這位小兄弟!”

  沐莹大怒,可是沒有话說。他知道陈志成诬他拿了珍宝,他是无法向碧莲說清的。他只怒视着陈志成,狠狠地吐了两個字“卑鄙!”

  陈志成冷笑道:“姓沐的,谁能证明,是你卑鄙,還是我卑鄙呢……恐怕這個机会沒有了。”

  沐莹问:“你的话什么意思?”

  陈志成用手向前后左右指了指道:“看,天下英雄都来杀你了!”

  沐莹四顾,果然四面八方,都有武林人物,向他逼来。怒向陈志成道:“這是你引他们来的嗎?!”

  陈志成得意地笑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沫莹怒道:“早知道你是這是忘恩负义,我真是悔不当初……”

  陈志成道:“当初怎样?你救我,還不是冲着潘彬彬的面子?”

  沐莹怒不可遏,抽出剑,咬牙切齿道:“過去我還姑息你,不肯杀你!今日我为给武林除害,我要违背对你母亲的诺言了……”

  陈志成道:“你要杀我嗎?今日不能了……”

  沐莹道:“抽剑吧,咱试试看!”

  陈志成道:“不用试。你不是喝了泰山腹洞中的酒嗎?那是毒酒。至今三天,你的功力退了五成了……”

  沐莹大惊。一剑刺去,果觉力不从心。陈志成漫不经心地躲過,望着他冷笑。沐莹大怒道:“好個奸贼!果然中了你的道儿!可是,你出剑吧!我只五成功力了,同样能胜你。”

  陈志成道:“那我可真要领教高深了!”說着施全力,刺出一剑。沐莹看出這样越女投梭,用杨家行云流水剑中的浑云托月化解。陈志成又使出群帝骖龙這厉害招数,沐莹用了玉箫剑法的落英缤纷化解了。但是,沐莹功力失了五成,化解這两招儿,都非常勉强。陈志成见使了两個沐家剑法中厉害招数,都被沐莹化解了,心下着急,但他也试出沐莹的功力果然失了几成,又用猛招攻他,使了個羿射九日。沫莹清楚此招哪裡是剑“眼”,那裡是破绽,他使用了破剑法,虚攻剑眼,实攻破绽,一剑伤了陈志成的右臂。陈志成撤出战团,沐莹欲追刺,被碧莲迎住。

  碧莲向沐莹狠刺一剑。沐莹一片茫然,并不還手,只闪避躲過。碧莲還要刺,忽然绛珠豁出性命扑過去用身体挡住道:“碧莲姑娘,沐少侠连做梦也呼你名字,你怎么還狠心杀害他!”

  碧莲怕伤了绛珠,停住剑道:“你也是被他欺骗了的姑娘,我可怜你,不杀你,你离他去吧!”

  绛珠道:“姑娘,你說的话,我不懂。可是我不能离他而去……”

  碧莲冷笑道:“你不懂?那你就是假装胡涂了。此时你也不要撇什么清了,你不是爱他到了投怀送抱的地步嗎?在山洞裡,你明明躺在他怀裡,這還不清清楚楚嗎?可是,我不怪你,我和少华姐就被他欺骗了,江湖還有他的很多传言,我劝你离他去吧,不要为他着迷了……”

  绛珠道,“听姑娘话是对沐少侠有误会,可我连沐少侠的朋友也不是。我們教的唐姐姐,听到那個假唐振坤要组织人围攻沐少侠的消息,让我来给沐少侠送信,被不明身分的人一路追杀,险丧性命。唐姐姐预料封敌人必要迫杀我,就让我将信送到后,留在沐少侠身边,沒回去……那日沐少侠带我登泰山,去找一批失落了的珍宝和一壁武功秘籍。沐少侠不知从哪裡找到了一些酒,說是洞裡阴凉,让我喝一口。也许是我喝了一口酒,不胜酒力,胡言乱语了些什么,這都怪绛珠失德,不关沐少侠的事。”

  碧莲冷笑道:“你别为他圆谎乃他不爱你,能把你搂在怀裡嗎?你们沒什么,他怎么称呼你妹妹?”

  绛珠道:“称呼姐姐、妹妹、哥哥、弟弟,這是我們教的规矩,我們的唐姐姐在教内身分很高,可是我們也是称她为姐姐……”

  碧莲怒道:“我听见了你们酒后的话,你敢說心裡不爱他?”

  绛珠红了脸道:“象……象沐少侠這样英俊、潇洒的磊落君子,哪個姑娘……不……喜歡呢?可是,绛珠我自明身分,只是将……爱心深潜于心,对沐少侠只是敬,也许是我酒后失态,那只怪我……那是我一厢情愿,我落花有意,沐少侠流水无情,他是清白的。是我污了他的清白。姑娘若责怪,你杀了绛珠吧。”

  碧莲撤剑道:“我只是替少华姐出气,其实本姑娘倒不屑理会他。”說罢拉了陈志成欲走。

  沐莹道:“莲妹,你早晚会知道,我是无辜的。我們不是兄妹了,但是究竟算认识了一回。我想对你說两件事:一,請你告诉我,少华的下落。你至少知道,我从前对少华的爱,凭心而论,我对少华始终不渝。今日势是我面对群敌,我若死了,我什么也不必說了,倘能生存,一定去找她,請告诉我,她的下落。”

  碧莲想了想道:“好吧。不過,你若言不由衷,千万别去找她。”

  沐莹道:“谢谢。二,我衷心地劝你一句,你不了解這個陈志成,千万不要相信他。”

  碧莲道:“這你就别多管闲事了。”

  沐莹诚恳地道:“莲妹,现在你已把我看得非常坏,我也不想对你作什么解释。但是,我再坏也不无故害你吧!請相信我的话吧!”

  碧莲道:“谢谢。”說完,扭過头,对陈志成秋波一闪道:“這裡沒咱的事了,咱们走吧!”扶着陈志成扬长而去。沐莹看着碧莲去了,心如针扎般疼痛。绛珠在旁边看着道:“沐大哥,莫难過,這样的一個浑女人,理她做什么?我們准备迎敌吧!”

  沐莹不语。過了一会儿,才道:“绛珠,我們武功已失,不能迎敌,敌人是冲我而来,你是村姑装,敌人认不出你,你逃吧!”

  绛珠哭道:“不,沐少侠,我不能扔下你自己,我要和你在一起。”

  沐莹急道:“绛珠,你這么小年纪,白白失了性命有何用呢,听我的话,你快逃走。我拖住他们。”

  绛珠道:“我們日月神教人,唐姐姐的手下,沒有一個怕死之人,我怎能,临敌退却,毁我日月神教的威名呢?”

  沐莹急道:“绛珠!绛珠!你不可任性,要听话!你逃出去,把我的事告诉唐姐姐,我若被擒或被杀,希望唐姐姐为我家报仇!希望唐姐姐要向陈志成讨還那批珍宝和那些武功秘籍。绛珠,你去吧!要听我的话。”

  绛珠不语,许久才哭着道:“沐大哥,你对我這么好,我怎能只顾自己活命,扔下你一個人逃走呢?我就是能逃得脱,将来良心能安定嗎?”

  沐莹很受感动,不由得抚着绛珠的头道:“绛珠妹,你去吧!你這样好心,天必保佑你平安。我把你当成小妹妹,你要听大哥一句话,记住我的嘱咐:快逃!”

  绛珠哭得更厉害,一会儿,强自抑住哭道:“无论生死,绛珠都不会忘记這個大哥!”

  沐莹道:“事情紧急,你快走!”

  绛珠拭泪:“沐大哥,珍重!”依依告别。沐莹道:“绛珠妹,我送给你几句化功大法的口诀,倘若得脱,你就去自己疗伤。”

  绛珠立在沐莹跟前。沐莹都了她几句口诀,绛珠很快就记住了。沐莹道:“此口诀有深奥处,让唐姐姐帮你参悟,去吧!”绛珠洒泪而别。她急走几步,沒入树丛之中,藏起剑,出了树丛,然后往外飞跑。几個武士上来,截住绛珠,问道:“什么人?为什么慌慌张张的跑?”

  绛珠道:“我是村姑,探亲路過這裡,被一個恶少拦住,欲行无礼,我挣扎脱了,逃了出来。”

  那武士走到她跟前,搜了搜她身上,她装做弱不禁风,吓得哆哆嗦嗦。那武士:“這個小娘儿们,样儿怪可怜的,放她去吧!”

  另一武士道:“且慢!别是沐家那一伙儿的人!”

  第三個武士道:“留住她!她若是那小子一伙的,免得把消息露出去。”

  上来几個武士,执住了绛珠。绛珠大急,拼命挣脱,挣不脱武士铁钳般的手。正在着急,恰巧陈志成和碧莲走過。

  碧莲看了看,见是绛珠。对武士们道:“這是個落难村姑,放掉她。”

  第三個武士斜看了看碧莲道:“你是什么人,敢对我們指手划脚!?再管闲事,连你也扣住!”

  碧莲怒道:“我是唐振坤邀的人,我的话你敢不听嗎?”

  第三個武士道:“谁知道你是什么身分?连你也抓了,一起送到安乐窝裡去!”

  碧莲大怒,纵跳過去,一掌把那個說坏话的武士打倒在地。另几個武士扑上来,碧莲玉手连挥,“啪啪”连响,把几個武士,全都打倒。

  剩下的武士退到两边。碧莲对绛珠道:“去吧!我們都是上過当的姑娘,我同情你,你离开他就对了,去吧!”

  陈志成:“碧莲,不能放她走,她会给唐赛儿送信儿的!”

  碧莲道:“這我不管。我恨沐莹,只恨他爱情不专,我們与他,若沒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何必非要他死不可呢?志成兄,你做事也不要太绝才对!”

  陈志成动了动自己受伤的臂,皱了皱眉道:“我們武林人是不应该太重感情的,過去是朋友的人,今日是敌人,也是只可杀,不可饶。”

  碧莲摇头不语。陈志成见碧莲不赞成他的话,顺风转舵道:“你对沐莹既仍有余情,咱就放這個姑娘去吧!让那個沐莹生死由命!”碧莲对绛珠道:“姑娘去吧!有我在,沒谁难为你。”

  绛珠道:“谢姑娘。沐少侠是好人,請姑娘搭救他。”說罢旋身而去。

  绛珠去后,碧莲对陈志成道:“我早听說唐赛儿是江湖侠女,巾帼英雄,唐振坤与唐赛儿为敌,行为未必良善哪。沐莹堕落,你把他变友为敌,我不反对,你若勾结唐振坤,我就不理你。”

  陈志成唯唯道:“碧莲姑娘,你放心,淡结交谁,我不会乱了分寸的。”

  碧莲道:“你们已逼近沐莹了,我們去看看。”

  陈志成怕碧莲去救沐莹,阻拦道:“我的臂受了伤,需要找個地方养伤,咱就别去看了。”說着看碧莲的脸色。

  碧莲道:“你在這裡等我吧,我自小爱看战斗的。你先回那個客店也可。”

  陈志成想了想道:“碧莲姑娘,你既爱看战斗,我就陪你去,免得你自己去索然寡味。”

  碧莲道:“武林中人,哪有不爱看战斗的呢?俗语曰:‘观干剑而后识器,闻千曲而后晓声。’以此推之,也只有看遍多种剑法、拳法……才能知道什么剑法好,什么拳法好。”

  陈志成道:“碧莲姑娘說得对,我也去看看他们的剑法。”

  碧莲和陈志成去看唐振坤等围攻沐莹。碧莲到了沐莹近处时,见杨文中和林大兆、孙林已逼近了沐莹。

  沐莹从容而立,恍若未见。

  杨文中冷笑道:“沐家小子,休要假装镇静。今日众武林豪杰来讨,你万难幸免了!”

  林大兆道:“常言‘识时务者为俊杰’,沐莹,你若肯与我們合作,今日可保你沒事。”

  沐莹冷笑:“沐莹不知怎样与你们合作?”

  林大兆道:“沐公子,這很容易嘛,只要你把沐家剑法和所有武功传给我們,朝廷将不吝封赏,大内也将给你一個高位。”

  杨文中道:“你若肯捐弃前嫌,将你的武功倾囊传授,愿让日月神教的教主给你。”

  沐莹戏弄地道:“杨文中,林大兆!你们知道与虎谋皮這個成语嗎?你们两人想要让我把武功教给你们,就象与虎谋皮。”

  杨文中和林大兆一呆。杨文中道:“姓沐的,你不要执迷不悟,你知道不与我們合作的结果嗎?我們得不到你的武功,就要毁了你。”

  沐莹道,“知道。应该是你们得不到我的武功,就要毁了我的武功,对不对?可惜你们晚了,我已把我的武功,传给了另外两人,你们只杀了我,我身上的武功仍有传人。”

  杨文中冷笑道:“我知道。只是可惜,沐莹,你应该有武功传给非人之憾,会你武功之人,现在却成为我的工具了!”

  沐莹道:“杨文中,你们先别得意。即使你们掌握了我的武功,也会有人研练成新的武功来克制你们。”

  杨文中对林大兆道:“我們先杀死他,免得以后我們失败了,他幸灾乐祸!”林大兆点头。

  立即,杨文中率林大兆、孙林及众武士齐攻沐莹。這一下沐莹可招架不住了,因为他的功力已减半,只有靠那些破剑式,破刀式,破棍式……伤几個对方战斗主力,勉强维持。可是对方使什么兵器的都有,他使用破剑式,用刀和枪等兵器之敌人又猛攻上,他改用破刀式,用剑和用枪的敌人又向他猛攻……一会儿他就出手缓慢,不能招架了。杨文中举起刀,正要对他狠下杀手,碧莲突然喊道:“刀下留人!”

  杨文中停住刀,愕望着碧莲。

  碧莲道:“我和陈志成,只学了他家的剑法,他還有更高的武功,我們却沒学到……”

  杨文中道:“你们還有他的什么武功沒有学到?”

  碧莲道:“他的破剑法、破刀法、破棍法、破枪法诸剑法。”

  杨文中道:“好吧,我們把他交给你……你可要看住他,让他交出那剑法呀!”

  碧莲道:“唐教主,你放心好了,我千方百计也要把他身上的全部武功学下来……”

  林大兆道:“好,你带他去吧,我們给你当保卫。”

  碧莲走到沐莹跟前:“姓沐的,走!让本姑娘领略领略你的破剑式!”

  沐莹昂着头跟碧莲走去。陈志成有气,但不敢对碧莲发作,悻悻地跟去,杨文中、林大兆等数百人在后边跟着。

  碧莲押着沐莹正行,杨逢春和陈翠屏持剑拦住去路。杨逢春对碧莲道:“請留下沐少侠!”

  碧莲问:“你是谁?凭什么命令我!?”

  陈志成对碧莲道:“他叫杨逢春,是沐莹一伙的……”

  陈翠屏对陈志成道:“成儿!你還执迷不悟嗎?人生天地间,岂可良知尽丧!”

  碧莲道:“你是谁?为什么這样骂陈公子!你对陈公子能了解多少?”

  陈翠屏道:“我是他姐姐陈翠屏,我对他从小到大了解得清清楚楚。”

  陈志成道:“姐姐,尽管你是我姐姐,可是对這件事你却不了解,志成此事是冤枉的,是沐莹他趁我出洞取走了那些东西又反诬我。”

  陈翠屏冷笑道:“成儿,你的谎话,骗得了别人,怎么能骗得了我!前些天在泰东,对偷珍宝之事,你供认不讳,過了這么几天你口血未干,怎么又一口否认呢?”

  陈志成偷看了碧莲一眼道:“上次就是你们逼我,我才认的,我有口,总不能委屈一辈子吧!”

  沐莹道,“這件事怪我传人不慎,虽然事情重大,我也并未深怪你。若不是因为我和唐姐姐阻止,欧阳静早要了你的命。今日当着你姐姐的面,我要把话說清楚,我对婶婶临终答应的事,不再算数。因为你的行为告诉了我,你是蛇蝎,是人间枭獍,這件事情,我不和你争论,将来总有水落石出的时候。我要說的是你无法狡辩之事,哪個有人性的人,能拿剑逼着姐姐的脖子做人质?哪個有人性的人,能够反诬他的恩人,并要设法害死他!這些日子,你一直在跟踪我是不是!你知道我一定還会到山洞寻找,就在那裡放了毒酒,我出了洞,你又马上通知杨文中、林大兆等来围攻我,想一举把我置于死地……,当初我从杨文中手裡救下了你的命,是我帮你葬了婶婶,又保护你脱了危险,我哪裡对不起你,你扪心咱问過嗎?可是,若只是你我個人的恩怨,我不說。因为你藏起那些武功秘籍,又要杀我灭口,再骗了我碧莲妹的感情,就能武林一家,独称霸主,造成武林大劫……我倘能活,决不能留你這样的人,活在世上!”

  陈志成冷笑道:“你要争武林盟主嗎?那就看谁能留在世上了。”

  陈翠屏气得身子发颤道:“你……!你让爹妈,泉下有知,也为你伤心!可惜,陈家生你這個不孝子……”

  杨逢春道:“你……你真到了不可救要的地步!”

  此时杨文中、林大兆和孙林已到了碧莲跟前。杨文中对碧莲道:“碧莲姑娘为何停下?”

  杨逢春道:“杨叔祖,我們在等你!也希望你别要做什么武林盟主了,回桃源過咱杨家的恬淡生活。”

  杨文中道:“你别一再搞错了。我不姓杨,更不叫什么杨文中?我姓唐,叫唐振坤,我是日月神教教主,从沒想過当什么武林盟主?”

  杨逢春道:“邯郸武林大会上那個要当武林盟主的不是你嗎?无论你怎么化装我也能认出你……你的真实身分是杨文中。我這裡有我祖父对你的年龄、状貌叙写和画像。”

  沐莹道:“日月神教的先教主唐振坤老前辈,已经死了,现在他的尸体就僵坐在泰山腹洞裡。”

  杨文中道:“谁能证明山洞裡那僵尸是唐振坤?”

  沐莹道:“皇甫松老先生那裡,有唐振坤老前辈的亲笔信,从信上的笔体可对出唐老前辈武功秘籍上的笔体,也可……”

  杨文中道:“信上的笔体和那武功秘籍上的笔体都正好对上,又能证明什么呢?”

  沐莹道:“可以让皇甫老前辈证明,山洞裡的那遗嘱,是已僵化的那老前辈写的,你不是那唐老前辈,而是假冒的。”

  杨文中冷笑道:“沐家小,你不要痴人說梦了。等你能证明這件事!恐怕早已轮回下世了。碧莲姑娘,把他交给我,不要再问他什么了……”此时,他已下了决心杀掉沐莹。

  碧莲道:“不行,人是我擒的,我還要留着他对证他与陈志成之事,不能交给你。”

  陈志成也想杀沐莹,他知道沐莹在碧莲手裡。她是不会杀他的。于是道:“碧莲姑娘,把這小子交给唐教主吧,省了带着他是拖累。”

  碧莲道:“我要把他交给蓝少华,你若嫌他是拖累,你就随他们去吧!”

  陈志成知道猛兽不群,鸷鸟不双的道理,他和杨文中的野心,既互相暴露了,杨文中必要害他,他若再留在扬文中身边,就等于伴虎而居,他道:“碧莲妹!你說哪裡话?我們既有缘聚到一块儿,怎能分开呢?再带着沐莹就是了。”

  碧莲道:“那么走吧。我把他带去交给少华姐发落。”二人押了沐莹,向外走去。

  杨文中与林大兆上来拦截。杨逢春、陈翠屏已看出碧莲无意杀沐莹,跳過来迎住杨文中和林大兆。四人大战。

  杨逢春对杨文中,二人的基础武功,均是桃源杨家武功,二人均学了些沐家剑法。但是杨文中是刀法裡夹了沐家剑法,杨逢春是剑法中揉了沐家剑法,而且杨逢春曾与慕容季英、怀方互相切磋武功,学了慕容十五剑和峨嵋剑法,在剑法上占了上风。但是杨文中内力强,刀法雄沉,二人锱铢悉称,不分上下。

  陈翠屏原来剑法虽不及林大兆,但是,她与杨逢春在一起這些天,杨逢春传了她古慕派的玉女素心剑与桃花岛的玉箫剑法,同时在泰西与大家共同研练两天剑法。她对剑的精髓,豁然颖悟。她虽然内力不如林大兆,但是,在剑法上已不逊色。二人战斗,一时未显输赢。

  孙林报仇心切,跑上去攻打杨逢春,碧莲回头道:“陈志成,快去帮帮你姐夫,不然他们落败,咱们也走不成了。”

  陈志成想,碧莲說得很对,杨逢春若落败,那個唐教主绝不放他们走,說不定立刻先杀他這個武林盟主的竞争对手。便跑過去,右手持剑,与孙林激战,二人亦势均力敌。

  场上,他们三对战得激烈,难解难分。

  這时,碧莲带着沐莹已经走远。碧莲冲過外围武士,向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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