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南方(中) 作者:午后方晴 宋九又說道:“陛下,你是皇帝,一国之君,也是一国父母,一家家长,家长带头努力做榜样,家人才会勤奋,一家子才能变好。国君只有做了好榜样,国家才能变好。想做好皇帝,必须带头啊。” 這群二世祖玩了也就玩了,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若大的国家還能缺少人才嗎?皇帝若带头玩,国家乱了。实际不用宋九解释,赵匡也知道。他說道:“宋九,你過来。” 宋九走過去。 赵匡摸了摸他的脑袋說道:“你比你父亲知大体。” “先父?” “你父亲比你還要浑。”赵匡大笑,這個老小子若是活着,還敢不敢与自己较劲? 大臣莞尔,现在多知道宋九父亲是当年柴荣亲卫,高平一战十分凶悍,杀了不少北汉兵士。但知道宋德为人的并不多,只有屈指几個人,原来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宋九强行拒绝赵匡登气球,让许多大臣赞同,這小子喜歡胡来,大方向還是能抓住的,如同上次就拒绝了献果子给皇上吃。 但宋九不知道,正是他的坚持,赵匡心中更下定了主意,让宋九南下。 气球落下,赵普兄弟都不禁止他们的孩子登气球,一群衙内更大着胆子,继续争着上。赵匡却看得很细,无论是火药,還有這种气球,他感到作用应更大一些,看着它,他在想一件事,若是有上千個气球载人,半夜三更升起来,借助上风,一下飘到敌人城中,会是如何?不過随后否决,不是牛皮,若举国之力,几万张牛皮還是能办到的,真不行用羊皮大约也可以代替。主要是目标太大,在空中随风飘,人不能自主,快接近地面时速度变得很慢,宋九讲了一大堆变慢的道理,赵匡眨眼就忘记了,這非是他的强项,他的强项是军事,基本上大将一出征,他在家用手画画地圖,你如何做,他如何做,只要按照他的吩咐,一切OK。因此他想的最多還是军事,人不能自主,临近地面时速度又奇慢,目标又大,那意味着什么,箭靶子!弓箭的活靶子。 他在茫然,无论是火药的威力,或者是這气球的高度,都是好东西,为什么不能用在军事上。又看了看宋九,這小子缺点太多,不然自己都动心,想重用了,這也是一门奇学。然而不能发挥作用,让他感到郁闷。想到這裡,对宋九說道:“那個墨子的东西你能不能做出来?” 宋九愕然,他還是认为韩非子在胡說八道,滑翔机他玩過,那是什么,是后世的现代科技,不要說一大堆器械,材料在這时代也实现不了。除非做一個简易的滑翔伞。 赵匡想好东西,他脑海裡好东西多,可做不出来,道:“陛下,臣无能为力。” 直接拒绝。 若按照原理,用這时代的东西,也能做出来滑翔机,但那样,难道自己一生就为這個滑翔机服务?不過话锋一转又說:“陛下,你将各部分工,东府理政,西府掌军,三衙守军,三司守财,就象一部机器在运转,各個部件有各個作用,国家才正常运行。若将這些事务一起放在陛下身上如何?虽微臣学了一些物格知识,可学得不精,同样也不行。” “朕知道,要重视教育。” “微臣正是此意。” 实际宋九還做了两件更重要的事。 第一是五金工具,包括各种板手,各种钳子,各种螺丝刀,以及一些新式锉子、锤子、土钻。有的是笨拙的手工打造,成本高,有的要求质量不需要太严格,以后能用模型铸造。 這個意义非常大,這些后世的先进五金工具提前一千年出现,若是宋九将他的物格学正式推广,再加上钢铁技术拨高六七百年,沒有宋九教导,不会多久,蒸汽机必然在中国出现。 就是這些小工具。 有它们与沒它们截然不同。 第二個是标准,宋九执行了标准,官吏也执行了标准,他们不管是什么宋氏标准,還是开封县的标准,也就是统一度量,以达到器械尺寸规范,执行了,不会想更多。 宋九终于明白为什么棉花唐朝就记载,到明朝才推广,杂粮明朝中叶出现,却因为陕西饿死人而亡国。其实就是官员无为而治的思想,怕人耻笑,怕人弹劾,于是“无为而治”。但說它不对,若一個個都有为,以官吏的横行霸道,天知道会有为成什么样子? 這让宋九同样迷茫。 要么皇上亲自下诏,宋真宗下诏引占城稻,朱元璋下诏推广棉花,但看了看赵匡与赵普等人,宋九话到嘴边沒說,权谋术什么他不懂,简单的人际关系却是知道的,自己建议统一度量衡,赵普会有什么反应,你一個小小的八品散官,技术弄臣,凭什么提议统一度量衡? 慢慢推广吧。 赵匡自觉,连衙内都不可能全部上去,不要說老百姓了,但老百姓在下面看得开心,百姓开心江山才能稳定,自己在這裡,百姓畏惧,就不会开心。因此看了一会,带着大臣回宫。 石保正与高处恭走了過来。 石保正能得到赵匡称赞,虽是看在他老子的面子上,总是不会太差的,刚才在人群中也看到了皇上对宋九的表情,再加上人又让他弄上天了,心中明亮,說道:“九郎,河洲打算什么时候动工?” “快了,我向二大王請求過,汴水几年未清理淤泥,让朝廷组织民工清淤,将淤泥积于河洲,不然河洲地势太低。然后派人清理,也有了钢铁,明年春天我想朝廷会先从码头与桥开始。那么明年正店也可以同时动工。” “我拿出五千缗钱,高大郎拿一万缗钱……” “行啊,不管是三万缗或是一万缗或是一百缗,都可以入股。”然而宋九心中鄙视,高家拿一万缗两万缗不稀奇,成功了分红,失败了估计赵匡那個皇妹往皇宫裡一跑,赵匡会双倍赔偿。石家就不同了,石守信是不是为了自己祈福或是避祸,在洛阳建造的那個寺庙最少就花费几万缗钱,這是正经的投资,只拿出五千缗钱,未免太少了。但也明白,這些人家還是不大放心,出一点钱,权当是玩票的。若成功以后再追加,若失败权当是豪赌一场赌输掉了。 不過宋九有意将声音放大。 符昭寿在边上听到后问:“什么入股?” 宋九将入股经营河洲的事說了一遍,继续忽悠,讲了种种好处。 别的沒看到,面包是尝過,人也上天,就是面包卖一贯钱一個,估计還会有人买。這個上一次天,收费几百贯钱,估计为了猎奇,還会有人上。不提想不起来,一提這些东西都同赚钱的好法门。周围的几十個衙内急了,潘惟固說道:“九郎,你真不够意思啊,能入股也不与我們說一声。” “潘二郎,不是我不說,是你们沒问。”宋九很无辜的摊手。 赵氏兄弟急,宋九不急,也不能急,他们找自己与自己找他们是两样的,若自己老子是潘美,就能找他们,但不是。自己找他们,以后会失去主动权,作用也不会明显。只能将一個個诱饵放下去,让他们自己来上钩。 這是一件好事儿,一群衙内将目标转移,七嘴八舌地议论,不赚钱的项目有,双虹桥,学校,码头,码头也许会赚一些钱可投资太大,不過這個由朝廷出资,也就不计较了,再說其他项目,除了一個广场不赚钱外,個個都能赚钱,而广场就是不赚钱,投资也不是太大,能承受。一個個就象发现新大陆一样,开始议论可行性。 石保正与高处恭看了心裡面紧张,高处恭问:“九郎,那我們的事……?” “高大郎,我那天說過,這裡将是聚宝盆,我吃不下来,你也吃不下来,就是大家伙吃下来,以后還要分一些给朝廷,不然连国家都会眼红。” 赵承宗在边上說道:“九郎,国家怎能眼红?” “皇上不会眼红,但一年若是能赚五十万贯,一百万贯,士大夫们会不会眼红?” “一百万贯哪。” “你去潘楼一條街,将那些店铺一年总收入查一查,问他们一年能赚多少钱?况且是若大的河洲,它的面积是潘楼一條街的十倍有余。一百万贯大约不可能,但一年五十万贯未必不可能。那时不分一点给朝廷,士大夫们会不会弹劾?别看你们孔武有力,但笔杆子,讲歪理,能讲過那群文人嗎?” 衙内多是武将后代,或者是武臣后代,听后会心一笑。 上面在升天,下面却在议论。宋九开始解释,后面又卖关子,什么都不說了。玉苹不知道什么时候挤過来,听着這些衙内的說话,她捅了一下大姐的腰,那意思是說,鱼儿们一起快上钩了,不是一條两條鱼,是很多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