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反省 作者:桂仁 (周末愉快,晚上看爸爸包子卖萌去。呵呵,大家看完女主卖萌,也丢個推薦,加個收藏好啵?_) 可能真的是吃了饺子补充到了营养,歇了一夜,蕙娘就好多了,次日念福早起时,摸着她已经退下烧来的额头,很是松了口气。不過仍是按着让她再睡一会儿,自己又是熬药又是做饭的去忙活上了。 等洗漱好了,红玉也打着哈欠過来帮忙了。念福先把她拉到厨房,端出一早炕得黄澄澄的饺子,就见小丫头很明显的吞了吞口水。 念福笑得一脸真诚,半点不象诱拐小红帽的狼外婆,“好妹妹,今儿又要辛苦你了,也沒什么好东西,就這点饺子,给你吃吧。” 红玉有点不好意思,“昨儿才吃了你家的包子,怎好又吃你家的饺子?奶奶知道会骂的。” “沒事儿,你不說,我不說,谁会知道?再說我們家昨天都吃過了。”念福硬是塞了一個到她嘴边。 小丫头到底沒抵抗住诱惑,张嘴接了,然后就听念福问,“昨儿我家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红玉吃不下去了,就听沐姐儿道,“他们是不是不让你說?唉,其实我娘昨晚說梦话,全讲出来了,我是怕他们担心,所以才想跟你先通個气儿。” “嗐!”小丫头果然上当,顿时急道,“沐姐儿你别难過,你都是他们家订下来的媳妇了,谁也赖不了账的!” 今儿念福在欧阳家烧火的时候,颇有些心不在焉。 拜饺子开道,她终于从红玉嘴裡套出实话,原来昨日竟是宣城侯家来人了。 要說過小年走亲戚原是常事,但侯家来人不送米,不送油,却是送来二十两银子,就颇有些蹊跷了。 虽說施家遭了灾,正是困难的时候,可但凡做人都要個脸,尤其是這样的未婚亲家之间,大過年的,你送什么不行,干嘛就送雪光放亮的二十两银子?這要真收了,往后又還不出礼来,让人家闺女嫁過去怎么做人? 所以這钱,施家沒收,又让人拿回去了。只是施家二老和蕙娘心裡也都犯起了嘀咕,所以才被念福瞧出端倪来。 唉!念福开始痛恨起万恶的旧社会来。 包办婚姻是不必担心做剩女了,可盲婚哑嫁也不利于构建和谐家庭好不好?眼下虽然民风不算太封闭,可女孩子主动去打听夫家的事,终归是件羞耻之事。况且侯家是在好几個山头外的宣城裡,念福就算能厚下脸皮,她要找谁去问呢? “沐姐儿!沐姐儿,叫你呢!” 直到给人推了一把,沐念福才醒過神来,赶紧先看一眼炉裡的火,见都很好。這才转头去问,“什么事?” “是我找你,在這儿呢,過来說话!”是昨天见過的那個清俊小厮,应是大少爷身边的吧,正喜眉笑眼的冲她招手。 念福呆呆過去,“干嘛?又有贵客来呀?” 小厮噗哧笑了,“你這姐儿說话真逗!放心,今天吴先生沒来,不過他打发人来說,昨儿那個美滋滋初尝虽觉新鲜,但回味起来菜油味儿太重了些,有些犯腻。你能不能想個法子把它消了?” 呃……這是遇到高手了啊! 念福当然知道,做沙拉酱最好的就是用橄榄油,其次是无色无味的色拉油,可問題是她上哪儿去弄這些呀?眼下欧阳家所用的菜籽油已经算是上等货了,但那股子菜油味說实话是挺重的,她也不喜歡。可這個油和芝麻油已经是当今唯二可以選擇的两個素油了,比起芝麻油来,菜油味儿還算轻的。再要弄别的,她也不会呀! 那小厮见女孩半天不說话,便有些不悦,不過瞧她生得好看,语气才和顺了些,“不管怎样,你先想想办法。這先生可是好不容易才請来的,若是因你飞了,主子们肯定要怪罪的。” 尼玛這是强制消费,還不给拒绝啊!念福心中欲哭无泪,只能以吞了苍蝇似的表情道,“那我试试吧。” “那你可快着点。”小厮应了要走,想想又转身指着自己鼻子道,“我叫白宣,是伺候大少爷的书僮,還有個黑的叫墨云。二回见着,你叫我声白宣哥哥就是。” “哦。”念福瞥他一眼,心内却在狂吐。小子,毛都沒长齐,就想学人家调戏小姑娘?由此可见,那大少爷只怕也沒這么好吧? 转過身来,念福赔着笑脸在厨房裡问,“刚才诸位婶子大娘也听到了吧?你们比我见识广,可知道還有什么味道清淡的素油么?” “我們哪儿知道這些呀?虽說我們是下人,可也是大户人家,平常难得出趟门。哪裡比得上你家在外卖豆腐见识广?” 邹嫂這样的尖酸刻薄,念福并沒有放在心上,可在厨房又问了一圈,见大家对她或多或少都有些敷衍之意,心下觉得不太妙了。 昨天分钱的时候不還好好的嗎?怎么今天风向就变了?是余大娘背后策反,還是怎地? 本想找素来爽直的陈嫂问问,可她目标太明显,念福想了想,趁個空档假装小解,追着小丫头春桃一起出去了。 “姐姐且等等,跟我說句话好么?” “你有什么话?”春桃警惕的看她一眼,還往后退了半步。 我身上這是有病毒還是怎么嗎?念福心裡有气,脸上却不得不继续赔笑道,“我实在不知,自己是哪裡做错了,惹得大家這样对我,姐姐好歹告我一声,让我明白,行么?” 春桃轻哼一声,“你沒做错什么,只是太聪明了!连我娘都說,你這样的不好惹,让我离你远些。省得哪天给你卖了,還替你数钱呢!” 她自走了,留下念福在那裡似是给雷劈了一样。 自己這是脑子给驴踢了嗎?怎么忘了职场大忌,還沒站稳脚跟,就想着拉拢人心?表面上看昨天主动把赏银分了是大方之举,可等人家回過味来,不觉得你包藏祸心才怪!你跟人家很熟嗎?示好也不用這么大方吧?再說了,人家都是体制内的长期员工,跟你一才来的临时工打得火热又有什么用?亏你還是搞人事的,怎么就犯了這样的低级错误? 且不提念福天雷滚滚的自我反省,那白宣把难题丢下,从厨房出来,绕過后院,過一道夹墙,便回了自家公子的小院。 這是個名副其实的小院,一共只有三间房,两明一暗,本就小了些,偏還塞着七八個人,越发显得局促了。 见白宣进来,一個面貌和他有五分相似的忠厚男子先不悦的横過来,“你又乱跑到哪儿去了?” 白宣顿时嘟着嘴反驳,“我才沒有乱跑,是去干正经事了,大少爷呢?” “大少爷到老太太那裡去了。你爹不過问上一句,你好好說话不行么?”一位中年妇人慈和的走了出来,“這么冷的天,快进屋烤烤吧。才青竹她们烤了板栗,我特意给你留了。” 白宣顿时喜道,“那你去把大少爷屋的那瓶蜂蜜拿来,涮了那個才更香甜呢!” 妇人才答应下来,忠厚男子,也就是白宣他爹白祥不悦道,“有你這么惯孩子的么?這在主子院子裡就這样放肆,让人怎么說?” 白祥媳妇却无所谓的道,“這有什么?平时大少爷在咱们也是這么着,都多少年主仆了,偏你总這样计较。” 她话音未落,旁边一扇窗户推开,一個面容端肃,年轻不轻仍梳着未婚发髻的女子道,“任他多少年,主子总是主子。再和气,心裡也得记得分寸。那蜂蜜是老太太舍不得吃,特意留给大少爷晚上读书兑茶食宵夜的,你们倒是拿来烤板栗,這若是给老太太知道了,不說咱们沒规矩,岂不显得大少爷也不懂事,胡乱糟蹋长辈的一番心意?” 白祥媳妇听了未免讪讪的,有個头发花白的老妪掀起门帘道,“行啦行啦,都少說一句吧。反正也沒拿,大家记着就是了。” 白祥媳妇有了台阶,带了儿子进屋吃板栗了,白祥扶着老妪进屋,对那女子致歉,“兰姑,是我們家那口子不好,你别跟她计较。” 兰姑停下手中正赶制的新鞋叹道,“我跟她从小一块儿服侍小姐,還不了解她的性子么?你能管好你儿子就不错了。若在屋裡闹闹倒也罢了,回头到外面也带出形迹来,让人怎么說?尤其眼下大少爷好不容易才請了吴先生肯来指点,若是让人看着他身边的人這样沒规矩,岂不连他也小瞧了?” 白祥听得更加羞惭,老妪沈嬷嬷忙解围道,“其实白宣也是個懂事的,就是年轻。小孩子家嘛,馋一点也是有的,兰姑你也不要太较真了。” “可……”兰姑還想說点什么,却被沈嬷嬷强制压了下来,只得低头继续做针线。 白祥出来,心下觉得怪沒意思的。大少爷好不容易請了名师,兰姑立即动手给他缝制新鞋,让他见人有面子。可自家的婆娘却是什么也不肯多干,满心就是她儿子。 白祥心中郁闷,却又无法言說,只好到马厩去给大少爷的坐骑梳毛。想自己多干点活,来弥补妻儿的不足。沒想到那儿已经有人了,墨云正梳得不亦乐乎。這孩子沒自己儿子精明,可干活却实在多了。白祥再次叹气,得,擦马蹬吧。 而此时,他们的大少爷,跟沐姐儿一样,都在悲催的自我反省。[bookid2403377,bookname《庆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