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聲音道：“我是誰不重要，但我既有辦法制衡南風意，就肯定有辦法讓你進大理寺，繼續你夢寐以求的仕途之路。郭籍，你自幼毫無背景人脈，苦苦打拼不是一直渴望有靠山嗎？現在，我就是你的靠山。”
郭籍手中的紙鳶捏得更緊了，這時，他纔看到，一團紫霧朝着天邊飛去。
翌日，大理寺書房裏，南風意正在收拾細軟。夢西洲站在牆上四屏的書畫《山川競秀圖》之前，反覆觸碰畫作之中一葉小舟，但壁畫紋絲不動。隨後夢西洲再去碰牆，牆已然只是牆，不再有什麼機關了。
夢西洲疑惑道：“哎？奇怪，先前的機關密道呢？怎麼沒了？要不再去那個機關密道找聖人談談？他暗中保了你這麼多年，這樣的時候……”
南風意淡定回覆：“馬伕揭發了我的身世，聖人連夜封了密道的所有出入口。”
夢西洲略一思忖，恍然大悟：“我怎麼沒想到呢，朝堂之上，你承認了自己的身世，甚至把那封密信吃了，是因爲，當年保下你的人是聖人！”
南風意點了點頭，感慨萬千：“是聖人當初網開一面，免我一死。”
夢西洲說道：“難怪無論發生任何事，他那麼信任你。”
南風意接着說：“如今身份敗露，我與聖人之間這道暗門，只會牽連到聖人，沒有用了。”
夢西洲又道：“不過師父，你不覺得，郭籍背後，有高人指點麼？”
南風意意味深長地看向窗外：“郭籍一心追求功名利祿，與我何干。既然司徒寒山已死，傀靈案告破，以後，我一心只尋《山海圖》，還有保護好你，就夠了！走吧。”
夢西洲應道：“嗯。”二人抱着兩袋子物品，推門而出。
大理寺公堂內，夢西洲陪着南風意，拿着收拾打包好的昔日辦公雜物，環顧四周。
夢西洲說道：“想一想，這是師父的畢生事業，要離開了，一定捨不得吧？”
夢西洲看着南風意高大瘦削的背影，他卻沒有回覆。夢西洲深吸了口氣，鼓起勇氣說：“要麼咱們再去一次密道吧，找聖人求求情？！只要咱們找到《山海圖》，一樣可以將功補過的！”
南風意淡定回覆：“馬伕揭發了我的身世，聖人連夜封了密道的所有出入口，恐怕此生都不願再見我了。”
夢西洲略一思忖，恍然大悟：“連夜封了密道？！我怎麼沒想到呢，朝堂之上，你承認了自己的身世，甚至把那封密信吃了，是因爲，當年保下你的人是聖人！”
南風意點了點頭，感慨萬千：“如今我身份敗露，與聖人之間這暗道，只會牽連到聖人，沒有用了。”
夢西洲正在感慨，唏噓不已：“這聖人，還真是無情啊。”南風意似笑非笑，並不回答。南風意說道：“走吧。”
此時，霍霄和霍霆出現在門口，依依不捨地看着他。霍霆不捨地說：“南哥！”
南風意說道：“要走了！你們倆要保重！”
霍霄說道：“你永遠都是我心中的大哥！”霍霆說道：“我們捨不得你！”南風意輕輕拍他們的肩膀，正要說什麼，被門外的聲響打斷。
郭籍的聲音傳來：“捨不得，也得走！”衆人回頭，穿着大理寺正衣服的郭籍入內，身後跟着大理寺的弟兄們。
南風意驚訝道：“郭籍？”
夢西洲難以置信：“他……他怎麼穿着大理寺正的衣服？”
夢西洲看向弟兄們和霍霄霍霆，大家都似乎欲言又止，原來他們早就知道郭籍上任一事。
郭籍手拿聖旨，說道：“不好意思，忘了介紹我的新身份了，我是聖人剛剛委任的大理寺正郭籍。”
南風意臉上露出一絲驚訝。
夢西洲難以置信地奪過聖旨，說道：“聖人竟委命你做大理寺正？要不是你搞的那些狗屁證據，南風意就不會辭官！”
郭籍反駁道：“什麼叫做狗屁證據？我所做的一切，對得起自己的良心！聖人這纔將大理寺正的重任交到我手裏！南風意？哼！你纔是那個對全天下老百姓撒謊的小人吧？不治你的欺君之罪，聖人應該已經是網開一面了。”
南風意失落道：“原來，都是聖人的主意。”夢西洲氣憤道：“你……你這人太討厭了！”
郭籍說道：“現在大理寺卿一職空缺，這裏暫時是我的地盤，大理寺不歡迎你們，滾吧？”
夢西洲瞪了郭籍一眼：“哼，誰稀罕來似的！狗眼看人低！”
郭籍怒道：“臭丫頭，你說誰是狗呢？”夢西洲道：“說誰誰急，哼！”
南風意拉着夢西洲轉身離開，消失在大門口。霍霄霍霆想要跟出去，卻被郭籍的一句話給震懾住。
郭籍說道：“誰要敢出我大理寺的門，就別再回來了。”
霍霄和霍霆緊握雙拳，深深嘆了口氣，衆人低頭繼續做事，不敢多言。
郭籍一臉享受地欣賞着自己的一身官府，正得意着，官帽不小心掉落地上，郭籍慌忙撿起，將官帽悉心擦拭，面露恨意。
大街上，南風意和夢西洲手牽着手，漫步在街道的菜市中，彷彿世間的喧囂與他們無關。
夢西洲氣鼓鼓地說道：“你看到郭籍那囂張的樣子了嗎？！”
南風意卻彷彿沒聽到她的話一般，輕聲問道：“晚上想喫什麼？”
夢西洲瞪大了眼睛，滿是不解：“啊？你一點兒都不生氣嗎？”
南風意微微搖頭，眼中閃過一絲睿智：“他那麼說話，不就是想讓你我生氣嗎？想要求得別人的理解，只是徒增自己的痛苦。”
夢西洲滿心憋屈，聲音都提高了幾分：“師父，你不痛苦嗎，不覺得委屈嗎？一心護着聖人，他卻提拔郭籍替了你的位置，辛苦帶出來一批出生入死的兄弟們，最後連句道別都不敢和你說……喂，你聽到我說話了沒有？”
南風意苦澀一笑，應道：“聽到了。”
他壓抑着心中的苦悶，看向一旁的米店，試圖用日常的瑣事掩蓋內心的波瀾。
“店家，這米怎麼賣？”南風意的聲音平靜而沉穩。
米販子頭也沒擡，回道：“六文一斤！”
南風意點頭：“來一斤。”
米販子一邊應承着，一邊開始量米，南風意將幾枚銅板遞給對方。
可當米販子擡眼看到南風意時，突然將米拿回。
“你就是之前被革職的大理寺卿南風意吧？”米販子的語氣中滿是質問。
南風意坦然承認：“是我。”
米販子一把將米灑在他身上，怒喝道：“弄丟《山海圖》的白澤家後人！把錢拿回去，我的米不賣你這個叛徒！”說着，將銅板丟在南風意身上。
夢西洲怒不可遏，正要發作卻被南風意拉住。
“喂！你什麼意思啊？你說誰叛徒？”夢西洲的聲音在空氣中迴盪。
米販子毫不客氣地迴應：“趕緊離開這裏，別耽誤我做生意，呸，真晦氣。”
周圍的人聽見米販子的話，紛紛氣勢洶洶地湊上來，對南風意指指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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