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遠處,優美胡樂響起,隨後鼓舞人心的樂鼓聲振聾發聵!衆人的眼光全部都被吸引到了樂鼓聲的遠方。
玄虛嬌娘的聲音在人羣中響起:“凡是用烏膏口脂的,都可觀看千年一遇的百戲班眩術表演!”
劉郎君疑惑地問道:“不抹口脂,便看不得嘛?”
玄虛嬌娘迴應道:“那看的效果可是大打折扣呢!”
南風意好奇地問夢西洲:“西洲眩術?是什麼東西?”
夢西洲眼中閃過一絲懷念:“好像似乎聽說過,大概就是一些搞障眼法的戲法把戲!師父,我7歲被五叔帶到長樂,再也沒看過家鄉表演,帶我去看看啊……”
買口脂的人越發踊躍了。南風意卻有些無奈:“那也要擠得過去,你自己看看,前面人山人海的。”
遠處,一座巨大的百戲班戲臺佇立在人山人海的朱雀大街盡頭。
麗正城牆上,明宗在渺雲指引下,轉頭看向百戲班舞臺。
明宗問道:“太遠了,我聽不清。這故事說的是什麼?”
渺雲皇后溫柔地講述道:“鮫人族公主因族人被屠盡而藏匿於碧雲縣,成了一名普普通通的漁家女,她那青梅竹馬的鮫人護衛爲了默默守護她,留在當地,成了碧雲縣首富。可護衛萬萬沒有想到,這漁家女竟然愛上了屠盡族人的人族大將軍……”
明宗感慨道:“這段故事,不知爲何,讓朕想起了你的過往。”
渺雲皇后紅了眼睛,聲音有些哽咽:“當年妾的家人被妖族屠戮而流離失所,逃難路上幸得四郎垂愛,妾才得救,否則就跟他們一樣屍骨無存了……”
翟月急忙爲渺雲撫背,關切地說道:“娘娘近來身子不大好,還是別回想過去的傷心事了。保重身體要緊!”
渺雲與翟月對視,輕拍翟月放在自己肩頭的手,微微點頭。
明宗深情地看着渺雲:“渺雲,你雖然沒有了家人,但你有朕。”
渺雲露出幸福的笑容:“四郎,你就是我唯一的家人。”
明宗看着天空烏雲密佈,疑惑道:“這雷啊,打了一天,不見下雨,真是奇了怪了。”
渺雲溫柔地說道:“我給四郎備好了貢傘,四郎只管安心看戲就好。”明宗點頭。
南家傘坊的院子裏,南思勖推門而入,走到牆邊,對着鄰居喊。“幺娘!幺娘?”
王娘子翻身從隔壁而來,手持大刀,坐在牆頭。“怎麼了?”
南思勖從懷裏掏出一盒口脂,不太好意思地遞給王娘子。“我排隊去給你買的口脂,喜不喜歡?”王娘子也有些不好意思,跳下牆來,接過。
“你知道我……我不喜歡搞這些!”南思勖溫柔地說道:“偶爾一次,沒關係的!”
王娘子打開口脂,瞧着顏色正是風靡長樂的烏膏,臉上露出一絲喜色。“天吶!這是現在長樂城最流行的烏膏口脂!”
南思勖期待地看着她:“擦上,看看如何?”
王娘子忙不迭地將口脂朝嘴上擦了起來。南思勖真誠地說道:“你總幫我和小意做飯,我想着可以對你更好,比如……”
王娘子認真地看着南思勖:“你有話就說,咱們鄰居之間,不用這麼見外。”
南思勖鼓起勇氣:“我也沒個媳婦,你也沒個郎君。我想着,這傘坊掙的錢,以後都給你花的。”
王娘子連忙拒絕:“那怎麼行?我不花男人的錢。”
王娘子推了南思勖肩膀一下,就將南思勖推倒在地。王娘子嚇得直接將他扶了起來。“你怎麼渾身酒氣?”
南思勖紅着臉說道:“爲了和你表明心意,我喝了不少酒壯膽。”
南思勖鼓起勇氣,湊到王娘子身邊。“幺娘,說實話,你覺得,我咋樣嘛?咱們是不是可以再進一步?”
南思勖將王娘子的臉轉過來,就奔着人家嘴過去了。
天空中彩色雲霧瀰漫的速度更快了。
百戲舞臺外圍,戲臺上鑼鼓震天,但夢西洲和南風意卻依然在百戲臺極遠的地方擠着。每個人手裏都舉着口脂。二人被人流擠着,推着。
夢西洲抱怨着:“從古至今,凡是過節,到哪兒都只能欣賞人海!”
南風意緊緊將夢西洲擁在懷中。“抓緊了,別丟了。”夢西洲期待地問道:“師父的個頭高,看到百戲表演了嗎?”
南風意無奈地說道:“看是看到了,但是看不懂,也聽不着。”
個頭不夠高的夢西洲根本看不到舞臺。
南風意調侃道:“你這口脂,也算是白買了,連舞臺都看不到,所謂的眩術更是別指望了。”
話音未落,天空中下起了雨。路人驚呼:“下雨了!下雨了!”
人羣更加混亂。玄虛嬌娘大聲說道:“別慌,這就是西洲的眩術!”
突然,李小郎擦了擦雨水,猛然間眼睛睜大,手指着百戲舞臺大呼。“天哪,神女,是神女下凡了!”夢西洲聞言,擡頭看向天空。
半空中,百戲班的女眩人穿着西洲華服,撐着一把油紙傘,從舞臺飛到人羣上空,猶如魔法一般。只見,女眩人優美的揮舞着雙手,一瞬間一把巨大的油紙傘出現在半空中,爲冬乞節的遊客們遮擋雨水。
夢西洲驚歎道:“哇!飛天神女!”
南風意疑惑道:“所謂眩術又在哪裏?”
此時,神女回到百戲舞臺之上。突然,神女一揮雙臂,全場歡呼不已。
百姓們紛紛讚歎:“太美啦!”
“這傘是眩術?”
“什麼呀,這場雨都是眩術!”
“眩術也太逼真了吧?”
夢西洲擡頭看天空,籠罩着一層淡淡的彩色雲霧。
夢西洲心頭一緊:“又是它?師父!”南風意不解地問道:“是啊,怎麼了??”夢西洲猶豫不決地說道:“這雲顏色不對勁!”
南風意安慰道:“是剛纔眩術表演的煙花,把這些烏雲都染成彩色而已,你看,已經漸漸散去了。”
果然,彩色雲霧漸漸淡了。夢西洲閉上眼睛,心中隱隱不安。“不知道怎麼了,我眼睛好疼。”
南風意心疼地看着她:“看來,你得好好休息一陣子了。”
冬乞節的夜晚,城西張三家的臥室內,一片昏暗。曖昧的紅燭即將燃盡,微弱的燭光搖曳着,映照着身着睡衣的王娘子。她對着沙袋,正比劃着拳腳,彷彿在宣泄着內心的某種情緒。
突然,身後的房門被推開,一陣冷風吹進房內。王娘子銅鏡旁的蠟燭火光忽悠地閃爍了一下,那跳動的火苗彷彿在預示着即將到來的不尋常。一聲聲腳步聲靠近王娘子,她聽見聲音,嬌羞地回頭,滿心期待着那個熟悉的身影。
“你怎麼纔來……”王娘子的聲音中帶着嬌嗔。
然而,當她轉身的那一剎那,臉上的嬌羞瞬間轉爲驚恐。她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景象,腿一軟,癱坐在地上,哭喊着後撤。
恐懼如同潮水一般將她淹沒,這個原本寧靜的夜晚,瞬間變得陰森恐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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