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此時，夢西洲已經撞到了突然出現的南思勖。
南思勖問道：“怎麼了？吵架了？”
夢西洲連忙否認，“哪有？！南叔，今晚我得回家一趟，五叔淡茜很久都沒見我了！”
南思勖說道：“也是，該回去看看他們，替我代好！”
夢西洲開心地說道：“好咧！”南風意正要攔着，“小啾！”
南思勖攔着南風意，“攔什麼？人難得回家一趟，你這個師父當的，也太不近人情了！讓人家走！有什麼嘛？”
南思勖各種數落南風意，南風意嘆了口氣，只得眼睜睜看着夢西洲遠去。
南思勖這才轉身離開。南風意施法小紙人。“跟着她，有什麼危險，回來稟報！”
小紙人點頭，隨後跟上。
夢西洲的聲音傳來：“那若是南叔、五叔、淡茜也變成了海蠻妖，你還能說只有我是例外嗎？……我不想被當做例外！如果有，那我希望所有善良的人和妖，都可以被當做例外！”
南風意心中暗道：“難道海蠻妖真的是人變的嗎？我怎麼能這麼想，若是如此……未免也太荒唐了！”
南風意情緒焦灼，夢西洲的話，不斷地挑戰着他作爲捉妖師的職業底線。
夜晚，白澤府外顯得格外安靜。
夢西洲賭氣地走到了家門口。“就算是師父，對妖的成見也幾乎是不可撼動的。”
夢西洲發現家門虛掩，愣了一下，推門而入。
院落中，空無一人。
夢西洲喊道：“五叔？淡茜？咦？人呢？”
夢西洲看了看桌上東倒西歪的碗筷，頓時心中一驚。“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突然，一份盥宅協議出現在她眼前。“盥宅協議？就是這幾日的……他們應該是去給凶宅洗宅去了？那就好，虛驚一場。”
夢西洲鬆了口氣，坐在院子的椅子上。
突然，夢西洲發現草叢裏趴着兩個小紙人，放下了臉。
夢西洲施御紙術，兩個藏在草叢中的小紙人無奈地被拎到空中。
“你們來做什麼？是不是師父派你們來監視我的？”
小紙人緊張地抱在了一起，拼命搖頭。
兩個小紙人比劃着打架，拌嘴的樣子。
夢西洲繼續說道：“吵架？沒有，我不是和他吵架了。是我聽不得他說捉妖捉妖什麼的了。我真的變了，自從發現自己是妖之後，我就沒有辦法再淡定面對人妖之間的紛爭了。他們越是一臉正氣地除妖維護世間和平，我就越反感。憑什麼人犯了錯，可有律法定罪，而妖只要暴露身份，就一定要死呢？”
兩個小紙人坐在那裏聽着。
夢西洲繼續說道：“別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你們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妖！紙妖！”
兩個小紙人慌忙擺手否認。
夢西洲說道：“那也是異類，怪物，反正，我們都一樣。”
兩個小紙人抱住夢西洲，拍拍她的頭。
夢西洲繼續說道：“不論是人還是妖，總之他們罪不至死！一定要在天師府除掉他們之前，找到辦法，讓他們變回原樣！可……我既不是天師府的人，也並非大理寺的人，該怎麼查呢？”
夢西洲心生一計，嘟囔了一句，有了。
夢西洲來到皇宮外，兩個守衛將她攔住。
夢西洲掏出太子給自己的貼身令牌。“我找太子，麻煩二位通融一下。”
守衛疑惑道：“你怎會有東宮的太子令牌？”
夢西洲解釋道：“我與太子是故交摯友，這令牌算是他給我的。”
守衛打量着她，不相信地說道：“太子給你的？”
守衛接着說道：“姑娘，昨夜長樂城出現大量妖患，皇城內加派了守衛，若沒公函文書，單憑這令牌，抱歉我們沒辦法讓你進。”
夢西洲着急地說道：“那……那怎麼辦？我找他有急事。”
南風意的聲音傳來：“她是跟我一起的。”
夢西洲回頭看了一眼南風意，深吸了口氣，不說話。
南風意上前作揖，隨後從兜裏拿出公函。
守衛疑惑道：“一起的？”
南風意說道：“今日我們都要進宮面見太子，商議長樂城捉妖一事。”
守衛說道：“原來如此，請在此稍作等候。”
南風意說道：“有勞了。”
守衛離開，大門緊緊關上。
夢西洲看了一眼南風意，神色複雜。
南風意平靜地說道：“昨晚睡得可好？”
夢西洲賭氣地說道：“特別好。”
南風意說道：“哦？小紙人可不是這麼跟我說的。”
夢西洲不滿地說道：“拜託你不要派小紙人跟蹤我！再者說了，我也會御紙術，到了我這邊，它們就未必聽你的了！”
南風意剛想說什麼，宮門突然打開，瓶瓶出現。
瓶瓶看到夢西洲，驚喜地說道：“夢姑娘？你怎麼來了？”
夢西洲連忙說道：“我……跟他不是一起的，我是來跟太子借樣東西！”
南風意無語地看了她一眼。
瓶瓶一副心領神會的機靈模樣，捂嘴一笑。“沒事，一樣的，二位隨我來。”
三人一同入內，夢西洲得意地白了守衛一眼。
皇宮的御書房內，北宮朔坐於御書房正位上，身後的黃色簾子拉下。
渺雲皇后坐於太子之後，垂簾聽政。北宮朔正在和杜月憐商議。
北宮朔說道：“近日長樂城中，海蠻妖之患頻發，父王得知此事怒急攻心，犯了舊疾。今日，由孤和母后代爲召見你，商議徹底剷除妖患的法子。”
杜月憐稟報道：“啓稟太子，被發現的海蠻妖目前已盡數抓捕，關押於天師府鎖妖塔內，三日後便可煉化。
長樂城內，也安排了天師府的人日夜巡查，若有遺漏，悉數逮捕，請聖人不必太過擔憂。”
渺雲皇后擔憂地說道：“既是妖，收了便是，爲何還要浪費三日時間煉化？數百妖患關你天師府的同一塔下，萬一出了什麼岔子，再跑出來製造大亂，可怎麼辦？”
杜月憐解釋道：“這……這也是因爲，微臣希望進一步查實這些妖的來歷。”
渺雲果斷地說道：“查歸查，不耽誤先殺了這些妖以絕後患！”
杜月憐爲難地說道：“這……”
瓶瓶進門奏報。“啓稟娘娘、殿下，南風意和夢西洲求見。”
北宮朔眼睛一亮。“神女？快讓他們進來！”
南風意、夢西洲進門行禮。
北宮朔起身迎接夢西洲。南風意心中一陣酸楚，卻也不能說什麼。
北宮朔癡情地盯着夢西洲。“神女，你來有什麼事麼？”
夢西洲說道：“殿下，我來是想求您，天師府鎖妖塔裏的妖不能殺！民女的辨妖瞳看到他們全部都是人！”
南風意愣了一下。“小啾……”
杜月憐無奈地看了眼她，嘆了口氣。
渺雲眼神露出一絲緊張，駁斥道：“一派胡言！所有人都看到了他們醜陋的妖形，怎麼可能是人？”
夢西洲據理力爭道：“娘娘容稟，大家都知道，長樂城出現的第一隻海蠻妖就是張三郎變成的，那時我們都以爲張三郎原本就是妖，過去僞裝成人。可其實還有另一種可能，那便是張三郎本來就是人，只是被某種祕術變成了妖的樣子！幾百只海蠻妖也可能都是如此！”
渺雲瞪着夢西洲，死死抓住座椅的扶手。
杜月憐質疑道：“要是依你所言，那爲何在張三郎一案中，你的辨妖瞳並沒看出海蠻妖的屍首是人？”
夢西洲說道：“這個說來話長，我最近修煉，內力逐漸增強，辨妖瞳也許就是在張三郎案子之後，才精進的！”
杜月憐反駁道：“單憑你這個‘也許’，我們就要饒過那些妖，將整個長樂城置於險境？”
太子猶豫不決。
南風意說道：“娘娘，殿下，草民以爲或許可以給夢西洲一個機會，讓她查明此事。也可以防錯殺上百條人命。”
夢西洲看向南風意的眼神燃起一絲感動。
渺雲質問南風意道：“南風意，你是出於私情縱容於她，還是真信她這一番胡言亂語？你敢爲她的話負責嗎？這可是全長樂城百姓的安危！”
夢西洲看着猶豫不決的南風意，眼中堅定。“不必他來負責！請娘娘和太子殿下允許我去查，我自會證明沒有說謊！”
北宮朔堅定地說道：“母后，只要不傷及無辜，不妨就給她這次機會吧！”
渺雲聽了太子的話愣了一下，思量片刻。“好，夢西洲，本宮可以給你一個機會，你只有三天時間，三天後你拿不出海蠻妖是人的證據，本宮就要治你一個擾亂捉妖的罪名，交由大理寺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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