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杜月憐說道：“我無法理解夢西洲的堅持，但你身爲白澤後人，豈能容忍妖族殺人？”
南風意下定決心。“無論如何，我一定會給死者家人交代！”
南風意看着死去的小販，眼中像是做了某種決定。
酒肆裏點滿了蠟燭燈盞，燭光搖曳，營造出一種溫暖而神祕的氛圍。
小二在夢西洲面前開缸，將混着酒糟的酒通過酒篩（壓出，得到清澈的酒液。
夢西洲看着手中的幾盒口脂，陷入沉思。“人能變妖的祕術奧義，很可能就在口脂之中，只是，這是如何做到的呢？不如，我試試看。”
夢西洲拿着手裏的幾盒口脂，正要抹，突然猶豫了片刻。
心中暗道：“我已學會人與妖身切換之法，應該沒事的。”
夢西洲下定了決心，挨個從口脂盒裏挖了烏膏口脂，抹了擦，擦了抹。
她看着水中的自己。“沒有變妖啊……奇怪！”
乾淨的帕子上，留下了幾道紫色的脣印。
此時，霍霄出現,說道：“小啾姑娘，你讓我查的口脂線索，有進展了！那個賣口脂的嬌娘家，在汲塚。”
夢西洲疑惑道：“汲塚？一個賣胭脂水粉的女人，爲何住在那種地方？那可都是賣喪葬物品之處啊！”
霍霄解釋道：“因爲她的真實身份，並非是賣胭脂水粉，而是給死人化妝的。”
夢西洲驚訝地將漉酒吐了出來。“噗？！那她賣的口脂是什麼成分啊……”
漉酒灑在了帕子，帕子上的口脂呈彩色。
霍霄驚訝道：“這……這怎麼變色了？”
霍霄一拍桌子，打翻了桌上的燭臺。
燭臺直衝帕子倒下，二人嚇了一跳，將燭臺扶起。
一層淡紫色煙霧從手帕上泛起，夢西洲愣住了。
夢西洲摸了摸帕子，思忖片刻，然後站起來。“這口脂定有問題！走吧，我們現在就去找那個小嬌娘問個清楚！”
夢西洲起身就走。
霍霄說道：“這漉酒難得啊，不妨喝完再走啊！”
夢西洲說道：“下次一定請你喝個夠！”
霍霄說道：“說好了，可別言而無信啊！”
霍霄慌忙放下銀子跟上去。一雙在暗處的眼睛默默地注視着他們。
夜晚的汲塚，街道如同鬼市一般，店鋪分佈混亂，到處都是喪葬物品，氣氛極其詭異，來往皆是瘦成皮包骨的窮人和穿着詭異的之人。
運屍人的聲音傳來：“魂歸來兮，落葉歸根……”
迎面而來的是運屍隊伍，上面分別寫着：榕城、薊州、九江、運城、西洲。
夢西洲毛骨悚然。“這是什麼？”
霍霄解釋道：“很多來長樂城打拼的外地窮人買不起墳地，想要落葉歸根，就付個路費，請趕屍人將他們送回故里。”
夢西洲嘆了口氣。“還有個西洲的老鄉，這也算是這些長樂打拼人的最後一段人生路了。哎，不知道以後我去西洲，得要多少路費。”
霍霄說道：“有南哥在，你還想這個？走吧！小嬌娘家，就在前面的巷子裏。”
夢西洲應道：“哦！”
夢西洲目送隊伍離開，回過神，跟着霍霄離開。
玄虛嬌娘的店內，氛圍更加恐怖。屋內陳設十分詭異，各類紙紮人擺放整齊。
房屋一個角落有棺材。一個櫃子有上百種用過的不同色號的口脂。
角落還有一個玄虛嬌娘出攤的小推車，上面琳琅滿目全都是各色口脂水粉和首飾
霍霄正要伸手觸摸。“死人還能用這麼多種類的口脂水粉……”
夢西洲小聲說道：“別碰，你不怕有毒變妖了！”
霍霄嚇得不寒而慄，縮回手。“哦對對對！”
霍霄和夢西洲躡手躡腳地各種探查。
夢西洲在屋角落蜘蛛網布滿之處，發現一口破舊的銅鍋。夢西洲比對了一下里面的殘留。“沒錯了，烏膏口脂就是在這裏做的。噦。”
霍霄注意到牆角靠着一堆挖墓穴的工具。“快看！她一個給死人化妝的，居然還有一堆挖墓穴工具！”
玄虛嬌娘不耐煩的聲音傳來。“誰啊？”
二人嚇了一跳，互相對視一眼。
玄虛嬌娘聽到聲音從屋內走出來，霍霄注意到玄虛嬌娘腳底的泥巴。
玄虛嬌娘皺眉看着他們。“你們這是……”
霍霄說道：“我們是來找您買……”
夢西洲接着說道：“烏膏口脂。”
夢西洲險些撞倒一個兩米多高的紙紮人，玄虛嬌娘及時將紙紮人扶住。
玄虛嬌娘警惕地說道：“那玩意兒？奴已經不賣了。”
夢西洲說道：“那多虧啊，你的烏膏口脂顏色可真是好看！上次冬乞節，我就買了一盒，天天塗，天天塗，都用完了！”
玄虛嬌娘驚訝道：“才幾天啊，你就用完啦？”
夢西洲說道：“啊，是啊，我嘴巴幹，再買一百盒！”
玄虛嬌娘說道：“你等着，奴給你取些！”
玄虛嬌娘微笑轉身，露出一個看破一切的陰狠表情。玄虛嬌娘反轉手掌，手上紅線發出紅光，棺材被掀開，爬出了一隻海蠻妖，紅着眼睛，向夢西洲襲來。
夢西洲操控小傘，左右出擊，打退海蠻妖。
玄虛嬌娘手來回揮動，海蠻妖也隨着她的指揮瘋狂進攻。
霍霄及時出現，替夢西洲解圍，海蠻妖一把勒住霍霄脖子，霍霄一陣咳嗽。
夢西洲驚呼道：“霍霄！”
霍霄艱難地說道：“快……快跑……”
玄虛嬌娘得意地說道：“這麼快就束手就擒了，奴還沒出手呢！”
玄虛嬌娘另一隻手動了動，操控的海蠻妖再次將霍霄提到高空，勒得更緊。
霍霄說道：“別管我，小啾……”
夢西洲喊道：“小嬌娘，你放了他！”
夢西洲與玄虛嬌娘纏鬥，但提着霍霄的海蠻妖勒住他的脖子更緊了。
玄虛嬌娘說道：“放了他？你跟這海蠻妖商量商量唄，跟奴有什麼關係？”
玄虛嬌娘施出紅線將夢西洲緊緊捆住，讓她動彈不得。
霍霄從手臂掏出匕首，朝着玄虛嬌娘方向飛去。
玄虛嬌娘鬆手放開夢西洲，而後轉身離開，轉瞬消失。
西洲渾身捆着紅線，重重摔在地上，口中吐出鮮血。
空中傳來了玄虛嬌娘的聲音。
此時，夢西洲掙扎着卻無法掙脫，眼睜睜地看着海蠻妖將霍霄勒得吐血。
玄虛嬌娘那帶着嘲諷的聲音傳來：“夢西洲，看看你想護着的海蠻妖，究竟有多無辜吧！哈哈哈哈。”
夢西洲眼淚迸發，絕望地喊道：“霍霄！不要！”
霍霄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死死勒住海蠻妖。“看來你們並非無辜，既如此，我們就同歸於盡！”
海蠻妖喫痛，霍霄脖子上的那隻章魚腳瞬間勒緊，咔嚓一聲響，霍霄的脖子被勒斷。
夢西洲悲痛欲絕，嘶聲喊道：“不要——霍霄！啊！！！”
海蠻妖鬆開霍霄，霍霄的屍體掉落在地上。海蠻妖衝向夢西洲。
夢西洲痛哭不已，卻無法動彈，絕望地閉上了雙眼。
就在此時，飛白筆穿牆而入，瞬間將襲擊夢西洲的海蠻妖穿了個窟窿，海蠻妖立刻倒地。
夢西洲身上紅線法術消失，紅色絲線頃刻間全部斷裂，散落漫天。
隨後，南風意破門而入。南風意看到夢西洲，關切地問：“小啾！你沒事吧？霍霄呢？”
夢西洲已經痛苦到無法說話，顫抖地指向角落。
南風意轉頭，看到霍霄已死，飛奔着跪倒在霍霄面前，顫抖地扶起他。南風意難以置信，痛苦地看向霍霄。“霍霄，霍霄！別跟哥開玩笑，快醒醒！醒醒啊！怎麼會這樣？爲什麼會這樣？”
夢西洲愣神在原地，嘴角抽搐。“我……我……對不起……”南風意看着夢西洲，眼神絕望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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