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夢西洲爬起，認出撞倒自己的人正是年輕時的李拾遺，愣住。
鐵老的聲音傳來：“記住，你在畫裏是用別人的身份存在的，所以，你只能旁觀，無法改變任何事的結果，也不能說出你們的真實關係，不若，你便永遠找不到真相了。”
夢西洲一把抓住他，情緒激動。“阿.....不能喊……我已經不是我自己了。”
李拾遺瞪了她一眼。“阿什麼阿，阿喜你找到夫人了嘛？”
夢西洲疑惑道：“找到什麼？”
李拾遺說道：“我夫人仁光啊！”
夢西洲瞳孔地震。“仁仁仁光？！是你夫人？”
夢西洲心中暗道：“阿孃和仁光公子竟然重名，這是巧合嗎？”
夢西洲眼神傷感，眼眶泛紅。“好久不見了，真的是你麼？”
李拾遺摸了摸她的額頭。“你莫不是腦子摔壞了吧？”
李拾遺靠近夢西洲，摸着她的額頭。
夢西洲一把抓住他的手，被李拾遺嫌棄地甩開。
李拾遺說道：“你幹嘛？阿喜，夫人她挺個大肚子快生了！不是說好分頭找她的嗎？”
夢西洲驚訝道：“夫人快生了？不見了？”
李拾遺狠狠拍了一下她腦袋。
“還愣着幹什麼？快去找啊！”
李拾遺踢了夢西洲一腳，夢西洲醒悟過來。
李拾遺走，夢西洲心中暗道：“這不是《李拾遺大戰妖王圖》的故事嗎？爲什麼我會來到阿孃生我的時候？阿孃是生我的時候難產而死的，不行，我一定要見到她！阿孃……阿孃！”
夢西洲連滾帶爬地跑着離開。
西洲街市，夢西洲攔住一箇中年女子，焦急詢問。“大姐，有沒有見到一個快要臨盆的女人？”
中年女子搖搖頭離開。夢西洲又接着攔下了前面一個男子，對他比畫着大肚子。“大哥，有沒有見到一個快要生產的女人？”
男子同樣搖搖頭離開。
夢西洲又奔向旁邊的一處小攤，比劃着大肚子。
一個路過小攤的中年女子停下來聽夢西洲跟老闆的對話。
夢西洲着急地說道：“要是看到的話麻煩您給李拾遺家送個信，拜託了！一定有重謝！”
攤主說道：“你是李拾遺家的阿！”
夢西洲說道：“對，大姐有什麼線索麼？”
攤主說道：“沒什麼線索，你家夫人性子溫柔端莊，從不跟李拾遺紅臉。你別擔心，以她的性子，應該不會跑太遠的。”
夢西洲心中暗道：“原來我阿孃是這樣的人。”
夢西洲說道：“是麼？那就好。”
攤主遞了一雙虎頭鞋，一套小衣服。“她早就跟我訂好了未出生孩子的一套小衣服鞋子，一直希望自己懷的是女娃，每天吐也開心，哎，真是個好女人。你看，定做的都是粉衣服，萬一生個小子可怎麼辦？拿着吧，祝她美夢成真。”
夢西洲紅了眼眶，接過。“哦，好，謝謝您。”
夢西洲又繼續走，但是被剛纔在一旁的女人攔住，女人對她指了指遠處。
陌生女人說道：“小兄弟，一大清早，我是有看到一個大肚子女人，顫顫巍巍地朝着洞窟羣落那邊去了。你要不要去找找？”
夢西洲說道：“哦，好！謝謝你，大嬸！”
夢西洲抱着小衣服鞋子，跑着離開。
洞窟內，夢西洲的母親正在痛苦地生產，她的身上已經不能控制地出現了羽毛。
夢西洲急匆匆地跑進洞穴察看，她瞬間就感覺到這就是自己的母親。
夢西洲心中暗道：“阿孃……她一定是我的阿孃！連翅膀都一樣的！”
夢西洲母親十分警惕，她朝夢西洲一揮翅膀，夢西洲被打在石壁上。
夢西洲母親說道：“別過來！”
夢西洲說道：“夫人，我不會傷害你，我是……阿喜！”
母親放下戒備。“阿喜，你……快幫我看住洞口，別讓任何人進來！”
夢西洲說道：“我去喊老爺，你這樣肯定不行的！”
“千萬別去，老爺他不知道我的真身。我現在身體太弱，快要顯出原形了。”
夢西洲說道：“那怎麼辦？我不會接生阿！夫人，你這個……”
母親說道：“女子本弱，爲母則剛，我可以的！”
夢西洲說道：“那我去外面給你守着！你有什麼需要，隨時喊我！”
夢西洲走出洞窟，焦慮不安。
母親在裏面哭喊着，夢西洲在外守着，焦急慌亂。
夢西洲說道：“要麼，夫人，我給你念詩吧！給你鼓鼓勁！
行路難！行路難！多歧路，今安在？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
那我換一個！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
這個不好嗎？那我再換一個，有志者，事竟成！”
洞內傳來了哇哇哭聲。
夢西洲感動快哭。“我……我生出來了？……看來我阿孃並非難產而死？”
母親虛弱地說道：“阿喜，快進來……幫我抱一下孩子！”
夢西洲說道：“我來了！這……這是村口大娘給的小衣服！”
母親喜極而泣。“女娃娃，她真的是個女娃娃。”
夢西洲說道：“我給她穿上小衣服！”
母親說道：“你……你小心點，她太小了。”
夢西洲說道：“哎！”夢西洲看了看自己手邊的小鞋子，小衣服，興奮地幫小夢西洲穿上了可愛的小衣服，小鞋子。
夢西洲將小女娃遞給了母親。
母親說道：“你真是世界上，最可愛的小娃娃。”
她的眼神裏，充滿了母愛與幸福，哽咽。
洞窟內，夢西洲母親生出了巨大的翅膀，牆上，鯤鵬的影子隱約閃爍。
夢西洲並未注意到這些細節，她輕輕地將孩子抱起來，看着剛出生的自己，激動又心情複雜。
夢西洲說道：“夫人，你們母女平安，真是太好了！你都不知道，這孩子長大了得有多高興。”
她母親說道：“她哪裏會知道，自己降生的日子，是母親的受難日呢？也罷，只要陪她長大，現在受苦，都是值得的！”
夢西洲這才發現夢西洲母親的大翅膀。“夫人，你……你快要顯出原形了。”
她母親說道：“我現在太虛弱，維持不住人形，你快帶孩子回去，幫我穩住老爺，別讓他找到我。”
夢西洲說道：“那你一個人在這洞裏，喫什麼喝什麼啊？”
她母親說道：“哎呀，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趕緊走！答應我，你一定要幫我保護這孩子的安全，能嗎？”
夢西洲說道：“我答應您，我一定會永遠護她周全！我在她在，她亡……我也夠嗆！”
她母親眼神有光。“我不是個合格的妖王，但我願意成爲一個好母親。”
夢西洲驚訝道：“等等？你是什麼？妖王？你是妖王？”
夢西洲看到母親逐漸化作鯤鵬的樣子，瞳孔地震，難以置信。
突然，洞門外晃動一個影子。
母親看到李拾遺，掙扎着要飛出洞窟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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