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3章 不過如此
穿透楚南身體的血浪並非實質，也就是說楚南的身體從外表看來並沒有實質性的損傷，但是血浪之中無數比灰塵還細小萬倍的奇特血色的微粒卻是在這一瞬間蔓延至他的四肢百骸，甚至是神魂宇宙之中。
這些微粒一進入楚南體內，剎那間漲開，化爲無數個長滿了尖刺的圓球。
楚南剎那間整個身體都膨脹變形了，身體各種包括眼球都有一個個尖刺不斷突起，就如同有無數根針在他體內各個地方不斷往外扎一般。
“啊……”楚南仰頭狂吼，感覺身體和神魂正被一塊一塊的撕碎。
他的痛苦，不用聽他的吼聲，光看就知道他有多麼痛苦了。
所有吸血惡魔卻如同打了雞血一般興奮地嗷嗷直叫，彷彿看着一個人的痛苦，是他們最大的歡樂。
楚南的身體一直在不斷地變形，顫抖，感覺隨時可能寸寸碎裂。
但是，在最初的吼叫之後，楚南卻低着頭，沒有了聲響。
“他該不會昏死過去了吧。”
“不可能，在血族聖劍的刺激下，神魂的感知不僅會保持清醒，而且會比平時敏銳十倍。”
“那他怎麼不叫了？太令人不爽了。”
吸血惡魔首領瑪琪皺了一下眉頭，目光中閃過一絲異色。
而副頭領伯德的得意也收了起來，目光陰沉地盯着楚南。
這時，一直在劇顫的楚南擡起了頭，扭曲變形的臉龐帶着鮮血，突出來的眼珠子全是突出來的尖利，看着就像兩顆仙人球一般，看着甚是恐怖。
楚南裂開變形的嘴，笑了，即使他的臉龐扭曲變形，也能看得出其中的嘲諷。
“嘿嘿嘿……”一聲聲怪異的笑聲從他的喉嚨裏傳出，這笑聲一聲一聲擊打在一衆吸血惡魔的心裏，那是最有力的羞辱。
“什麼血族聖劍，不過如此。”楚南的聲音如同裂開的風箱，嘶嘶作響。
伯德大怒，從來沒有人在承受了血族聖劍的折磨後還能如此，他感覺所有吸血惡魔看他的目光帶上了懷疑。
這簡直不能忍！
“受我第二劍，看你還能不能笑得出來。”伯德怒聲道，血族聖劍凌空飛起，驀然墜落，插入了楚南的腦門。
楚南只覺有什麼東西瘋狂地在腦海裏撐動，還感覺有一座巨大的山峯壓在頭頂，令得他的雙腿咔嚓作響。
楚南悽聲厲吼，渾身的毛細血孔有一篷篷金色的血霧飆飛出來。
“來啊，再來。”楚南狀若厲鬼，聲音從聲帶中擠壓出來，如同金屬摩擦的聲音。
伯德伸出雙手，凌空朝下一壓。
壓在楚南身上的力量頓時重了數倍，楚南整個身體彎了下去，腦袋都低到了腳底下，但他的雙膝自始自終都沒有跪下。
這時，吸血惡魔們的聲音開始低了下來，所有目光都死死盯着楚南。
伯德怒火更盛，一擡手，那插入楚南頭頂的血族聖劍飛到了他手中。
“第三劍。”伯德咬牙切齒，血族聖劍漲大十倍，朝着楚南拍去。
“轟”
楚南飛了出去，整個身體似乎都癟了進去，重重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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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顫抖的雙手撐在地上，緩緩站了起來。
吸血惡魔中傳來一聲聲驚呼，在所有吸血惡魔中，能承受血族聖劍三擊的十根手指頭都數得過來，而在神力被封的情況下，可能只有那麼兩三個。
“第四劍。”伯德嘶吼着，血族聖劍爲一片滔滔血海，朝楚南籠罩而去。
剎那間，楚南被血海漩渦捲起，飛速旋轉，每轉一次，神魂就撕裂一次。
半晌，血海消失，楚南摔倒在地。
“他不會還能爬起來吧，血族聖劍第四擊，我們這裏誰也承受不了。”
“應該不能了吧。”
“他若還能爬起來，副頭領臉往哪擱……啊……”
這吸血惡魔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地上的楚南動了，再度掙扎着爬了起來。
伯德的表情已十分難看，怒火令得他兩根吸血獠牙都探了出來。
“第五劍。”伯德第五劍使出，卻是一片血刃。
楚南再度倒下，但緩了一會兒，又再度爬起來。
“第六劍。”
……
“第七劍。”
……
“第八劍。”
楚南渾身上下已經沒有一塊好肉，一根根血骨都露在了外面，但他卻再一次站了起來。
“哈哈哈……”楚南神經質一般笑着，他的臉已經看不出笑容，他的聲音比起哭還難聽，但卻讓所有的吸血惡魔心中泛起刺骨的寒意，這還是人嗎？這簡單比起惡魔還要惡魔。
伯德已經快要瘋了，楚南的每一次站起來，就像一巴掌重重扇在他的臉上。
被鎮壓在洞壁上的妙玄聖尊與夜月魔尊也早已動容，不知道爲什麼，每次看到楚南以無比頑強的毅力掙扎着爬起來的時候，她們竟然會感到心神顫動，眼睛發澀。
這種頑強，也是一種力量，是一種偉大的力量。
她們曾因爲被楚南控制感到悲憤，感到屈辱，認爲她們太不走運了。
而現在她們才認識到，楚南能走到如今這一步，有運氣成分，但運氣只佔其一，他隱藏在嘻皮笑臉下的頑強堅毅，纔是他走到這一步的根本。
今天她們看到的楚南，即使還沒有踏入太神境，但她們在心裏已將他提拔到了與她們同等的位置，這麼想來，栽在他的手裏，也沒有那麼宛了。
“聖劍給我。”吸血惡魔頭領瑪琪淡淡說道，不得不說，楚南真的驚到她了，能承受血族聖劍八擊的人，還從來沒有過。
“頭領，我來……”伯德不甘道，楚南還沒有倒下，這是他的恥辱，此時讓頭領來激發最後第九劍，那這恥辱他一輩子都洗刷不掉了。
“給我。”瑪琪雙目泛起一層紅寶石般的血芒。
伯德身體顫了顫，雙手將血族聖劍奉到了瑪琪面前。
“你能承受血族聖劍八擊，足以自傲了，但吸血惡魔的尊嚴不容褻瀆，我來激發這最後第九劍，你若能承受住，以後你就是我們吸血惡魔的朋友。”瑪琪舉劍，恐怖的氣息擴散了開來，伯德與她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楚南喉嚨裏發出幾聲嘶嘶聲，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笑，他的手艱難舉起，朝着瑪琪一指，勾了勾手指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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