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生之敌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从小区门口来来往往的俊男靓女来判断，依然有很多人对修仙别苑趋之若鹜。
胖子也不例外，明知道是凶宅，他還是毅然决然前来实现梦想。
几分钟后，他和老李碰了头。
人過中年的老李身体发福，一见面整了点实在的：“小裴，别怪我冒犯，先展示一下你的法力波动，否则我沒办法带你进去看房。”
胖子抬起手，展现了显灵二层的实力，手心涌出法力气旋。
老李长舒了一口气，展开了业务：“我先介绍一下周边的情况，修仙别苑附近几條街相当繁华，有【灵兽轩】和【灵果轩】两家官方指定的专卖店。”
“周边有很多美食店，包括【灵一锅】、【百味鲜】分店，都是有口皆碑的好地方。”
“你看，小区正门对面，有一家【星蓝训练馆】，名气大得很。裡面可以健身，可以找教练学习体术，還可以找陪练切磋法术。那裡面有很专业很漂亮的女教练，提供各种训练项目，還有配套的减肥课程。”
“你有兴趣的话，以上這些地方，我可以代为办理会员。”
听得出来，老李很擅长捆绑营销。
胖子有他自己的想法：“先带我看房。”
老李也不强行推销，取出证件和门口保安交涉了几句，领着裴隐走了进去。
绕過绿化带，胖子才看见修仙别苑的真面目。
现代化的楼层，被独具匠心的植物包围，還有個人工湖，风景如画。
這时候老李递過一张清单說道：“目前空置的房子，有A栋3804，B栋1606，C栋2517，D栋1913……你想先看哪一套房？”
“去B栋。”
裴隐毫不犹豫。
26個字母裡面，他最喜歡B。
到了B栋1606，胖子开了眼界。
他以为单身公寓都是那种50平米以内的地方，事实证明他還是年轻了，眼前的房子起码有100平米，装修独具匠心，彰显着修行者超然物外的雅致。
房子早已打扫干净，看不出是血案现场。
胖子凭借经验，用他自己的方式寻找着线索。
他走到阳台上，一個劲儿的东张西望。
B栋的阳台设计得美观大方，不仅可以晾衣服，還可以摆张桌子赏月，三個人斗地主都沒問題。
這种阳台为了追求美观，沒有防护栏，给了妖怪可趁之机。
“上個住客是怎么死的？”胖子开口了。
“你一进来就问這個……换一個人，我真不敢說。摊上伱小子，我认栽了。”
老李哭丧着脸，透露了他知道的内幕：“上個租客是個女修士，半夜裡发出几声惨叫，隔壁邻居听到动静，打电话报了警。门是关着的，那女的死在床上，莫名其妙变成了一具干尸。”
“尸体哪天发现的？”胖子问道。
“警方查過监控，2月14号情人节那天，女修士一個人进了1606，当晚就变成了干尸，算算時間遇害一個月了，我只知道這么多。”老李答道。
“李哥，你门路广，周边认识的熟人不少吧，那些人都怎么說？”胖子又问。
“要說小道消息，那可就太多了。”
老李說道：“先說好，我也是道听途說，不一定靠谱。”
“有人說，七個死者都住在10层以上，法身境修士也去不了這么高的地方，凶手多半是一只鸽子精，或者麻雀精，绕過了电梯和過道裡的监控，从窗户飞进去作案。”
“也有人吹得神乎其神，說是亲眼看见一條黑影，就跟蜘蛛侠一样爬上了阳台，眨眼间就沒影儿了。”
“還有更夸张的，說那黑影是一只猫妖。”
“有一個你的同行，修仙别苑這一带名气很大的猎妖师唐雅，她好像发现了什么线索，调查组還特地找她咨询。”
胖子擅长从各种江湖传闻中收集信息量，他立刻进行了拓展：“听說蜀中唐门出了几個厉害的猎妖师，唐雅是不是唐门的人？”
“你說对了，唐雅出身唐门。”
“唐门暗器，独步天下，听說她只用一個硬币，就弄死了一只妖怪。”
“她就住在B栋，不知道是哪一层，你们說不定能碰面。”
“去年我在小区门口见過她一面，啧啧，那脸蛋，那身材，那气质，简直了……過了這么久回想起来，我都感觉受不了。”
李哥暴露了老瑟批本性，說着說着就歪楼了。
“說正事。”胖子递過一支烟，他自己也点燃香烟，直接抓重点：“你刚才說唐雅发现了线索，到底是什么线索？”
“一开始唐雅跟调查组合作，前几天不知道咋回事，突然撕破脸，就在下面那個湖边吵了起来，很多人都听见了。”
“這妹子不愧是唐门出来的，說话有底气，指着那個刘组长，破口大骂：你们沒本事对付九命妖王也就罢了，连妖王手底下一只猫妖也解决不了，還把人当傻子糊弄。”
老李說到這裡，猛地后退两步，吓得烟灰掉在了裤子上。
他看见那個本来很平静的胖子，双目血红，瞳孔中迸射出冰冷寒意，额头青筋暴起，身上散发出恐怖杀气。
老李从来沒见過胖子這么吓人的样子，被那股冰冷杀气惊得毛骨悚然，战战兢兢道：“你……兄弟，你怎么回事？”
“凶手跟九命妖王有关系？”胖子语气冷到了极点。
“兄弟，你咋回事，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老李瑟瑟发抖，浑身寒毛直竖，不敢直视胖子那冰冷通红的双眼。
“回答我！”胖子彻底换了一個人，犹如毫无感情的机器。
“我也是听别人說的，要不你问问唐雅，你们同行之间有共同语言。”老李吓得說话都不利索了。
“带我去见她！”胖子疯了。
此刻的胖子，不是真正的他。
有位名医告诉他，他這种症状，叫做应激性创伤后遗症。
“我又不认识唐雅，听人說她跟刘组长吵架之后，唐家老爷子罚她回老家面壁思過，這几天她人不再修仙别苑。”
老李說着，见胖子更加冷漠，连忙急中生智：“兄弟，你别着急。我熟人裡面有认识唐雅的，回头我帮你打听一下，问问唐雅的联系方式。”
胖子身上杀气散去，眼中的血光也消失了。
他低着头，把剩下半支烟抽完，逐渐恢复了正常。
然后他做了决定：“别的房子不用看了，我就租這一套。”
老李吓得又后退了一步：“怪不得大家都叫你疯批，别离我這么近。你小子一言不合就黑化，我害怕！”
“李哥，不好意思啊，刚才我冲动了。来来来，把入住手续办了。”胖子腆着脸道。
老李硬着头皮配合，连忙把相关手续全办好了。
为了防止胖子突然暴走，李哥還贴心地带胖兄弟去了小区附近一家商场，购买了生活用品和床上用品，连床单被套都帮忙铺上了。
大功告成，裴隐转了一万過去：“也不能让你白跑一趟，一成佣金還是要给的。”
李哥见钱眼开，总算有了笑容：“算你小子懂事，我先撤了。”
說完，撒腿就跑。
裴隐又一次孤身一人，坐在沙发上，陷入了沉思。
他从来沒有忘记，自己最大的敌人是谁。
来无影去无踪的九命妖王，是他九年来刀尖起舞的根本原因。
苦寻了九年，终于有眉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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