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李聘（八）
爲什麼出這一番話，當然是有原因的。
李聘這種斬不斷，理還愁的私情，放在往日，孫杰可不會多嘴，但現在事情起了變化，即將大幹特幹，親手去鑄造一段輝煌歲月，孫杰覺得身旁假如帶上李聘這樣的紅顏知己，也是一樁美事。
算是私慾吧，有所觸動，爲了強調化解這份不清的氣氛，孫杰道：“你們看，沈總真是雷厲風行，那幾個趙大姐的跟班倒黴了。”
“是劉仁贍，杜子平，錢梅，王潔宜四個嗎？”
正好兩男兩女，衆所周知圍着趙大姐轉的“智囊團”，俗稱四人幫。
非常自然，李聘沒像孫奕去尋找，她的眼眸一轉，就落在那幾個饒辦公處，無比的精準。
垂頭喪氣收拾着桌面，不知是被辭退還是停職？
注意到這一點，孫奕訝異，順着看過去，聲嘀咕，“李姐，真是了不起，還我也協”
沒注意到孫，孫杰臉上閃過一絲訝然，當他看到趙大姐隨後從董事長辦公室出來，昂首挺胸，大嘴裂開止不住笑，朝着迎上去的人招呼，不禁樂了。
“這姓趙真不當人子！”
“把幾個嘍囉推出來，當棄子！”
“跟沈總肯定達成了協議，她得逞了…”
“李聘，不用我多，你也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吧？”
不想在這種時候繼續打擊李聘，孫杰一臉誠懇，對無比失落的李聘道：“你肯定還能待一陣子，但具體多久就難了。”
“我的承諾，就等你來實現。”
“什麼虧待不虧待的…”
抓過一旁的孫，提拎到倆人之間，孫杰鄭重其事，“我們什麼關係，就不要提了，你的工資、待遇少於她兩倍，到時候，你們倆一起過來戳瞎我雙眼！”
被抓住，孫奕羞惱無比，她個頭身子輕怎麼啦，難道就能讓人提來提去的？
伸手就戳他的眼睛！
“不用等！”
“我現在就戳！”
還沒戳到，孫杰狼狽避讓着，那邊有人喊。
“孫杰，沈總叫你來辦公室。”
啼笑皆非看着，李聘點點頭，既沒好，也沒拒絕，看着孫杰帶着遺憾離開。
與孫奕了一些話，李聘記得還有事要辦理，與孫奕告別，就要去工作的時候，孫杰回來了。
他快步走，生怕李聘溜走似的。
“今不能早下班囉！”
“我還以爲至少得過幾，纔會逐漸忙起來。”
“沈總讓我去陪客…”
相對站立，李聘雖然背對着，但依然能察覺到孫杰透過她望向哪裏。
“是不是…”嗅覺非比尋常，李聘立即反應過來。
“不錯，就是他們幾個背後的。”
“在公司能跟姓趙的混一起，可想而知，在另外一邊，他們的關係是怎麼樣的。”
“沈總正在跟那邊聯絡，假如正主不想出面，那麼，我這個陪客的也就變成了主人，得應付他們，還得探探口風。”
“來公司調查，是故意透露出來消息，還是有意敲打。”
“你看，沒事惹一聲騷！”
“本來正正常常上下班，肩頭挑起擔子，日子就難過了！”
“我現在後悔來着！”
“李聘，假如你不過來幫我，不行啊，你會對不起我的。”
孫杰的幽怨無比，但李聘知道他這一番話，似真似假，做不得真。
被人重視，就算已經是有婦之夫了，李聘還是覺得心情愉悅了幾分。
某些事，某些人，在心裏的分量逐漸變輕。
這不是我的選擇，是他選擇將我從他身邊推開。
李聘想抓住，卻抓不住，李聘只能隨波逐流，看着滿滿一船從前方開走。
其實我不想落水啊！
可你卻狠心推我下來。
心撕裂一般疼痛。
恍惚又記得他好。
還是多謝了他，要不然被掃地出門，到哪裏都擡不起頭。
心裏空蕩蕩的，提不起精神，不知是怨，還是恨，抑或就是酸楚。
這是怎樣的一個爾虞我詐的世界。
表面上，辭退四人，好像在幫我出口氣，然後回頭就讓孫杰陪着去會面，談的順利，那四個人還是會回公司的。
好面子，經不起一點任何損傷。
他們還存在着回公司的可能，而我李聘呢，被放棄的很徹底。
恨意逐漸滋長，李聘知道這是不對的，但平靜的生活被打破，優渥的生活一去不復返，今後怎麼辦，這件事，想都不敢想，使得她深深恐懼，就像滑向無底深淵，卻找不到落腳地，找不到任何能重新爬上去的階梯。
對於未來，對於前途，害怕，擔憂，不敢多看一眼，越發嚴重，神經瀕臨崩潰。
爲什麼就不能把我留下？
爲什麼？
爲什麼？
明明都已經這麼努力，爲什麼還不肯放過我，爲什麼還要放棄我？
無論做任何事，都需要冷靜。
但現在李聘覺得的冷靜不下來，笑容都有些僵。
害怕被孫杰察覺，看出來，她忙不迭迴應了一聲，似是而非，留存在心理最後一絲理智，把這句話變成了模棱兩可，“我會考慮的。”
然後，李聘一如既往微笑着去工作。
男人對於得不到的東西，永遠渴望，永遠珍惜。
李聘只想留給孫杰一個念想，十有八九，是不會跟着他過去去那裏篳路襤褸創業。
但萬一呢？
李聘不敢細想這萬一，她只想給自己留下一個希望，一個渺茫的希望，萬一實在沒辦法了，還有孫杰這麼一個無法令人滿意，無法讓人滿足的備胎。
這樣的想法就令人覺得噁心，噁心的要吐。
李聘一刻都不想去思量，強行把思緒轉到另外一邊。
保持儀容，保持冷靜，保持微笑，保持冷靜。
今回家再把微笑重複多練習幾遍！
明還有一件大事，得去沈總家裏幫忙，不能時刻保持微笑，會讓人難堪的，李聘你要記住，就算明是交接，就算明被人公開羞辱，你也一定要保持冷靜與微笑。
漂漂亮亮退場謝幕，給人留下深刻印象，李聘你依然還是你，你就是一隻花瓶。
李聘，你就是一隻花瓶。
花瓶不夠漂亮，不夠賞心悅目，就會像今一般，會被人狠心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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