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似真非假
她爹老闆忙的團團轉,上面閣樓裏面有客人,喧譁熱鬧,聽音辨聲,沈飛就在裏面,不想見這個人,她便去了後院,隨意炒了倆菜,端出來,香噴噴的擺放在桌上。
一點口味都沒櫻
卸妝,洗把臉…
氣悶熱,索性把頭髮浸溼…
然後去洗了個澡。
臨窗坐着觀覽起夜色。
遠處萬家燈火,霓虹閃耀,下方樹木成蔭,夜市繁忙。
一不留神,梳子從手中滑下,落到地面上去了。
跺腳暗罵怎麼這麼不心,又沒人又沒人罵,梳子都抓不住,真是倒黴晦氣。
人往往會因爲一件絲毫不起眼的事,而崩潰,白公司內受到的滿腹委屈,得不到一絲一毫的發泄,李聘忍了下來。
因爲梳子掉落,李聘差點沒忍住,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去把梳子拾回來,好像就能止住眼淚似的,李聘快步從樓上下來,繞了幾道彎,才尋到失落的梳子。
站在林間街道,黑暗的角落裏,沒有人注意的地方,精疲力盡,但總算緩過來聊李聘,找到一張被遺留在這裏的板凳,坐下。
她想緩一緩,想一想。
這裏比樓上更加寧靜,從這裏看着來往的人羣,就像在窺探他們隱私,拌嘴逗樂的情侶,絮絮叨叨不耐煩的老頭、老奶奶,以及擦身匆匆而過忙碌的外賣員…,他們面會對任意一個陌生人,都不會戴起虛僞的面罩,或喜歡或憎惡直白表露無疑,這樣、那樣…,平凡中見真性情,像是能觸及他們的靈魂。
不像在公司裏,每一個經過的路人,都絲毫不在意她的存在,每一個經過的路人,好像都沒看到她,她李聘被遺忘在了偏僻的一角。
這讓她很快樂,很高興,還帶着絲絲的恬靜。
直到有一位年輕人漫不經心走過來,他抽着煙,左右打量着。
他行跡鬼鬼祟祟,雙眼飄忽瞟到隔壁粉色霓虹的門簾。
若不是他這一下,李聘都快忘了,這裏龍蛇混雜,絕對不是心儀中的居住之地。
在青山綠水間,露出半掩半藏的精緻別墅,做那裏的女主人,享受恬然生活,夢幻與現實交織,夢境中有着嚮往的一切,現實是有一位猥瑣男肆無忌憚猛盯着她看!
怔怔出神打量起李聘,他似乎愣住了,都忘記了煙快燙到手了。
被不懷好意盯了許久,李聘忍不住啐罵,“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啊?”
李聘忍受能力極強,無論別人怎麼罵,她都忍得住,但論起罵人功夫,縱然有趙大姐那等罵街高手親自示範教導,李聘還是愚不可及,不開竅。
除去鉛華,露出真容,眼前的女人依舊擁有無限魅力。
無盡唏噓,無窮牢騷,怪模怪樣斜視着,許言笑嘻嘻道:“美女是美女,不過張了一嘴是怎麼回事?”
這是她李聘嘴臭,現在又不是在公司,完全卸下心房,李聘像個潑辣女人還嘴,咄咄逼人。
“賊眉鼠眼,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是來玩的吧?”
“快去吧,別在這浪費時間!”
“姐等你兩分鐘…”
平時,李聘不是這麼話的,直來直去的罵,脫口而出才醒悟零什麼,不覺嬉笑咯咯笑出聲。
許言借尿遁,原來準備繞着這街道走一圈,消消食。
不想在這裏撞見這麼一個既漂亮又很有意思的女人,他頓時停住腳步不走了。
“姐多大啦?”
“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朱脣萬客嘗。”
“平生我也自視極高,一般女人萬萬是看不上的。”
“不過姐你這樣的美人,破例,下不爲例,我倒是很想帶着批評的心情,品評一番。”
自古勾欄裏的女人都在假扮高雅,所謂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花,那是極爲稀罕稀罕。
“呸!”
“姐多大了關你什麼事?”
“還品評哩…”
“談過戀愛沒有?”
“什麼兔崽子,纔多大年紀,好的不學,去學壞去學別人談情愛…”
雖然被當成煙花女子,可李聘罵的痛快,也不仔細分辨計較,純純的路人,今罵過之後,就再也不見了。
“談情?”
“彈琴我不會。”
假作愕然,扼腕而嘆,這女人罵的起勁,幾乎是喜形於色了,似乎有受虐的趨向,許言只能感嘆人不要臉則無敵啊!
污言穢語打擊不到她,那麼,不妨試試另外一手。
故作純良美少年,頗爲自矜,手一負把頭一揚,“大二時候,有一位漂亮學姐手把手教我,可這彈琴呢,我還真沒學會!”
大二,學姐,手把手,雖然僅僅只是寥寥數語,但把這人骨子裏的驕傲與矜持,透露的淋漓盡致。
在粉色店裏坐檯,肯定不是高學歷,李聘被鄙視一次。
學姐手把手教他彈琴,是彈琴,當真是彈琴,而非是談情嗎?
李聘被鄙視第二次。
漂亮學姐,漂亮的女孩一般都有人追,學姐沒接受其他人,去找學弟弟談情愛,反而被他給拒絕了。
換而言之,也就是,相比淪落街頭的煙花女子,學姐不知高貴到哪兒去了,況且有前綴漂亮,有沒有更加漂亮,李聘不知道,反正是又被鄙視了。
真的是又憋屈,又難受!
從一開始被誤認爲是旁邊那屋出來坐着板凳乘風納涼,李聘就落下風。
現在想要解釋清楚,萬萬不可能,那隻會越描越黑。
賭氣,嫵媚的雙眸帶着十分怒火,像是要在片刻之間噴出來。
呵呵一樂,許言悠然自得道:“你這個女人呢,好沒分寸。”
原本想要教幾句,但見對方眼眶溼潤,許言見不得這樣,頓時皺起眉。
“男人賤格,女人發壞,男人有兩大愛好,拉良家婦女下水;勸風塵女子從良。這都是要不得的。”
“我不是那種庸俗的人,不過,女子愛財取之有道,我手裏剛好有個項目,你要不要來參一腳?”
什麼參一腳?
合作不會啊?
土包子就是土包子!
嘴裏憋不出象牙!
參一手也行的啊!
暗戳戳罵人失足,哼!
“我那公司呢,將來肯定是舉足輕重,成爲行業標杆,比起坐這裏發悶,虛度光陰,肯定要好的多。”
“怎麼樣?”
“一條金光大道就在你眼前,你點下頭,分分鐘鐘上百萬,今後就不用爲金錢折腰了。”
李聘聽着聽着,有幾分惱怒,又有幾分不屑,最終卻噗嗤一聲笑了。
“咯咯…”
在這個騙子面前,她都懶得掩飾,眉毛都笑彎了。
白上班的時候,她心裏面惦念着的是可是無窮的財富,還因趙大姐,受了委屈遭了罪。
下班,下樓撿梳子,剛巧碰到這麼一個年輕人,他見色起意不提,還大言不慚,誇誇其談,什麼有項目。
許言是認真的,面前這個女人剛剛洗漱,妝容都沒有,但真就漂亮的不像話!
漂亮的女冉處都有,那是瞎騙鬼的。
能夠入眼的漂亮女人,就像才地寶那樣珍稀,滿世界尋找,怕也找不到幾個。
古人都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男人嘛,就該把握時機,把漂亮妹子給騙到身旁來。
“多大項目啊?”
“你這種男人見多了,哼!”
“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無論怎麼看,你就是一個騙子!”
“相信你?”
“哼!”
“騙鬼去吧!”
着,李聘不想再與這年輕人瞎扯,起身轉過去,朝巷裏走。
着實心疼,看着這樣一位美貌女子繼續淪落風塵。
不過方向不對啊?
“唉…”
“與人爲善,於己爲善,與人有路,於己有退啊。美女,這道理都不懂嗎?”
李聘又不是沒讀過書,聽的出好爛詞。
臭子的話意思是善待他人,善待他人對自己就是爲善,給別人留條路,也相當於給自己留了條退路。
自己罵他是他騙子,他沒解釋,只是誦了這麼一句,這是在告訴我李聘,他是不是騙子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有一份善意,自己沒接受不要緊,但不能曲解了他的立場。
他本身就是出於一片好意,罵他騙子就是不願接受,是拒絕,拒絕相等於就是斷了退路,用大白話講,你給我等着,等我發了,今後不要後悔求到我跟前來云云,差不多一個意思!
會後悔?
喫屁去吧!
這樣髒話還罵不出口,李聘摸黑撿起一塊石子,朝身後那人丟過去,然後嘻嘻哈哈開心跑掉了。
避都不用避,看着石子劃落近旁,望向動人身姿美麗倩影,許言搖頭晃腦丟書包,“看來還是我許某人個人魅力不足,不足誘惑到美貌女子傾心相投。”
許言把這事當一個插曲,完全不放在心上,轉過腦就忘的一乾二淨。
又走了半圈多,終於回到菜館。
進得店內,上得樓梯,來到依然熱鬧不減的閣樓裏。
“許言!”
“你怎麼去那麼久?”
“我剛剛想到一個好點子,一定能‘借’到錢,不是錢,而是大錢!”
“至少上百萬,有可能千萬都不止!”
沒想到剛剛回來,沈總就扔出這麼一個大雷,炸的許言精神一振!
趕緊抄起酒杯,敬了他滿滿一杯。
“好,好!”
“其實在我預想當中,第一期,有個幾百萬也足夠了,但假如是上千萬,哈哈!”
“多多益善!”
“來乾了這一杯,沈總,你跟我好好叨叨,怎麼把這錢給借到手?”
沈總已經喝的半醉,老怪在一旁嘿嘿。
他已經知道了沈總的計劃,這個計劃實在太膽大妄爲,異想開!
但是,關我什麼事?
關鍵是這主意又不是他出的,是沈總突然冒出來的想法。
被許言要挾,在這裏陪了半酒,老怪心頭也有怨氣啊。
他一直在想,這報告該怎麼往上打,該如何落筆寫,領導聽了,會不會罵他是不是撞了鬼,纔會鬼話連篇。
沈總搖晃着腦袋,大着舌頭道:“現在不能,”他一指老怪繼續講道:“我跟他講了,他認爲有實施的可能,可以試試。”
“但是,不能跟你直白,怕你害怕了,不敢上!”
一拍桌子,震的桌面上的湯勺都蹦起來,真是狠的怕楞的,把目一乜許言道:“沈總,沈總,你可不瞭解我這個人,我膽子大的很,沒什麼事不敢的。”
“好!”一把把握住許言臂膀,沈總拉着許言就往外走。
“事不宜遲,我們就去做了這一票!”
這一票,那一票,這都是沒本買賣的切口,許言移目轉向老怪這裏,老怪嘿嘿道:“看我做什麼,知法犯法的事,我是不可能同意的。”
想起老怪的身份,許言點頭了,想來也是,就算沈總已經醉的糊塗了,想要搶劫,可他身旁還待着一位監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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