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aya
寒風凜冽,臉頰都凍紅了。
因爲這氣,老師製作了滑板,用力一撐能滑出好遠。
老師他真是了不起的人,什麼都懂,什麼都知道,藏在他胸中的知識沒人比的了。
穿着濃密的貂皮大衣,勒緊腰身牢牢束縛住,腳步輕盈迤邐前行,在身後留下深一腳淺一腳的印痕。
西邊一片密林地帶,在即將深入的地方阿雅停住了腳步,前方有棵樹,一條隨風飄轉的黑布被掛在這棵樹上。
每月這一,阿雅都會來,這是約定的地點。
“嘔啞!”
一隻蒼鷹盤旋於高空,尋覓到阿雅身影,這隻鷹猛撲下來。
強勁的翅膀帶來一陣狂風,颳起了漫飛雪,紛紛攘攘從空散落。
站在飛雪之中,阿雅笑顏逐開朝這隻鷹打招呼。
“嘻嘻…啾啾…”
“你這扁毛畜生,長大了還是喜歡作弄人!”
雙翅一亮,在半空滑行,雙爪懸空虛握,瞄準了落腳點,箭隼一般抓住一截粗大樹枝,牢牢停駐在樹梢。
鳳點頭,龍擺尾,這頭鷹既有鳳的矜持,又有龍的驕傲,不肯下來,站立有一米多高,雙翼展開後能達二米。
稠密的毛髮光亮滑順,尖喙利爪,一看就知是猛禽,不過這鷹非常人性化,像是找到了同伴的雞,朝着姑娘嘰嘰啾啾叫個不停。
踮起腳尖,親暱撫摸着,阿雅心情非常喜悅。
“我哥呢?”
“他走到哪兒了?就你着急,也不等等他。”
這鷹似懂人言,朝着密林深處不停叫喚,阿雅把頭兜放下來,帶着期待向那邊不住張望。
遠方出現了一個黑點,在白雪皚皚的世界裏,十分明顯,阿雅一下子就看到。
來人走的不急不慢,隱隱看似穿了一件蓑衣。
氣太冷,凍的腿腳發麻,阿雅不住的跳動,老師過運動能促進血液循環,人就會感覺暖和些。
隨着來人接近,倆人都能相互看清對方面容了,阿雅高興揮手叫道:“離叔!我在這兒呢。”
離叔是一位年長的瘦箇中年人,比起父親了好幾歲。
阿雅記得時候,父親一直忙碌,一直工作,沒有空閒陪伴倆人,只有離叔永遠在左右,離叔纔是那個陪伴倆人長大的親人。
從很遠的地方跋山涉水來到這裏,離叔走的疲憊,看到阿雅的剎那,他露出久違的笑容。
“半年不見,阿雅你又長高了一點。”
阿雅開心衝奔上來,忍不住內心激動撲進離叔懷裏使勁撒嬌。
離叔打趣道:“好重,離叔快抱不動,阿雅已經是大姑娘了,不能像時候調皮。”
忸忸怩怩才一會,阿雅就理直氣壯道:“調皮搗蛋的是哥哥,阿雅一直都很聽話。”
掏出乾糧咀嚼着,離叔拍拍身旁的積雪,讓阿雅坐下陪他聊聊。
阿雅聽話的坐下,看着半年沒見的離叔,發覺他又瘦零,白髮又多了些,雙膝撐地阿雅往前湊,伸手想要幫他拔掉白髮。
時候,阿雅就是這樣拔白髮,離叔感慨時光流逝,轉眼的丫頭已經成年長大了。
躲了下側了側身,沒讓阿雅靠近,想要教訓又怕傷了阿雅心,離叔埋頭吞了好大一口乾糧。
這種乾糧阿雅喫過,難喫極了,甚至比不上老師餵給寵物的口糧。
“家裏還好嗎?”
“這一次,怎麼哥哥沒來?”
每個月,哥哥都會過來看望,這一次他怎麼沒來?
“你哥…”
離叔嚥了半口,一半留在嘴裏,撐的腮幫子鼓鼓的,他的眼神閃爍,話語也開始閃爍其辭。
“你老師在家嗎?”
阿雅搖頭,“老師他帶了幾名學生去了東邊,走之前留下話,老師他見多識廣,但也沒有見過這麼惡劣的氣。”
“前纔出了一整太陽,接下又下這麼大的雪,氣一直不轉好,地裏種下的種子就壞掉了,光打獵養活了那麼許多人,老師他他想辦法,去找一個…桃源?”
“我也想跟着去,老師是女孩不方便,講我懂道理,他走後家裏的事就讓我管起來,麻煩的要死,我希望他明就能回來!”
終於把一口乾糧吞嚥下去,又喝了口水潤潤喉,離叔道:“你老師是個有本事的人,自從他出現,我就知道他不同凡俗。”
“當初,他自己講從東方而來,東邊除了無盡的大海,什麼都沒有,阿雅,你已經在這裏待了半年,你老師有沒有再提過他的來歷?”
不知從哪撿到一根樹枝,折斷了一截當成筆,在雪地畫啊寫的,搖搖頭阿雅道:“老師他平時也不怎麼隱瞞,我們全都曉得老師他不是這裏的人,只是任憑我們猜。剛來的時候,他還不會我們的話,老師他真的厲害,沒過多久就學會了,現在反過來教授我們。”
“不是沒有學生去詢問,但老師他總是笑着,就算他講了我們也不會明白的。”
“有一次,赤柏非要他講講,老師他就,與我們約定好了,一年之後,等我們學有所成,有機會就帶我們去他家鄉看看。”
“家鄉啊…”
“你老師的家鄉,有機會我也想去瞧瞧。”
“阿雅,你已經在這裏學了半年多,想過回家嗎?”離叔問着。
“想是想呀!”阿雅糾結着講道:“可是我在老師身邊還沒學到什麼,老師要崇尚禮,不能像過去一點規矩都沒櫻”
“離叔,你是不知道,老師他把我們幾十個學生分成三個班,學業優等的…”
“阿雅,有一件事離叔要告訴你,你聽別傷心。”精神疲憊,不是喫一口乾糧就能恢復的過來,突然打岔,離叔打算把一個噩耗告訴她。
阿雅真無邪,沒有察覺到異常,“離叔,你講唄,我聽着呢。”
這麼乖巧聽話的孩子,若無必要,怎麼能忍心讓她傷心?
哽了下,鼻子被堵塞了般,離叔緩慢講着,“阿雅,你父親月初去世了…”
“父親…,他死了?”像是沒聽懂,沒有感覺,阿雅一直在寫着一個字,“雪”,開始寫不好,慢慢寫的比較方正。
“父親…,他去世了?”忽的頓住了,阿雅不相信擡頭望離叔。
面色凝重,這是事實,離叔輕輕點頭,“你哥哥就是忙着操辦你父親的後事,所以派我來了。”
“父親!…”呢喃輕聲叫喚着,既親切又陌生,血濃於水,爲數不多的相聚日子在心頭慢慢浮現。
媽媽,出世的時候,父親喝了悶酒,醉的不輕。
是啊,女孩子有什麼用,不能像哥哥那樣,爲族人提供幫助,打獵,輪不到女孩,起了衝突,女孩只會哭,打敗了,也只能任由異族蹂躪。
不是那樣的!
假使被抓了,我一定會想辦法逃掉,假如真逃不掉,我寧死不願受辱…,女孩,真的好沒用呢。
可是,老師他講過,女孩也是很有用的,只是現在的社會…制度,科學落後。
對此,阿雅不是很懂。
老師讓他們丈量田畝,種植蔬菜水果,引水開渠,在大雪來臨之前,一切都是那麼美好,碩果累累,阿雅覺得就算只是種田,老師就比寨裏所有人強!
不僅僅是這些,老師還教人制作氣球,能帶人飛上,阿雅記得那一,大家全都大呼叫,歡樂無比。
老師所展現出來的這一切,就是他所講的科學。
只要把科學學會了,她阿雅就不會再是一個沒有用的女孩。
阿雅憧憬着,有一回到寨子裏,幫助族人,帶領大家一起過上好日子!
父親他死了…
一切的一切,還沒來的及實現,父親他還沒看到女兒會成爲有用的女孩。
既傷心,又無望,情緒無比低落,阿雅埋頭嗚咽低啜。
“族裏認爲,你哥應該繼承族長的位置。”
“沒人反對,不管是我們,還是其他部族,這是先祖留給我們的珍貴財富,我們遵循,延續傳統,有朝一日我們就能重現先祖的榮光。”
“你老師這個人太神祕了,他的所做所爲得罪了上蒼,大祭司,是他把災禍帶給了我們,這永遠下不完的大雪,還有你父親的死,都是因爲你老師!他妄想踏足凡人不能逾越的領域,空,是上蒼主宰的領地,飼養的家畜怎能出現在廳堂之間?這是上蒼的警示,這是上蒼對我們的懲罰。阿雅,我不相信這種鬼話啊!”
“可是…”
“如今,你哥哥剛剛登上族長位置,有的時候,必須聆聽大祭司的話,大祭司…”
突然之間,阿雅痛哭出來。
“父親死了…”
臉上帶着淚花,她怒氣衝衝尖聲叫着,朝離叔吼,“這裏沒有一個饒智慧能比的上老師他老人家!”
“大祭司也不行!”
“老師他過,那是迷信!都可以用科學解釋!”
“什麼聆聽上蒼?裝神弄鬼!”
“大祭司只在乎有沒有人聽他的話,沒人聽從、跟隨他,大祭司也就是一個普通人,大家都應該來這裏,大家都應該來聽聽老師怎麼上蒼的,明白晾理,大祭司就不能再借鬼神欺騙大家!”
“上次逃掉的那個叛徒是不是你們的人?”
“他回去後,是不是把老師教給我們的知識講給你們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