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目錄 第一演 黃金瞳(104)

作者:初答
燒紅的鐵塊,在浸泡中水中的那一刻升騰起大量的白煙。擦拭着熱汗的鐵匠,拉動着風箱杆,在火爐中的火舌洶涌的沿着爐壁往上攀爬時,剛剛在水中冷卻過的鐵塊又再度移進了火焰中。

  四周都是哐當哐當的敲打聲。

  奧修拿起了一個半成品已經初具劍的模型的鐵塊,沉重,溫熱,幾百上千次的錘鍊讓還未磨礪過的劍鋒已經顯現出了相當凜冽的鋒芒,“我有一把黃金澆鑄的劍鞘,需要一把能與它匹配的利劍。”

  跟隨在奧修身後的男人,對這位獨裁官聞名已久,“我會專門安排一位工匠爲您鍛造。”

  奧修將手中的東西放了下來,他的目光從正在忙碌的鐵匠們身上掠過。他看到了一個手臂上的肌肉異常發達的男人,正在反覆錘鍊着一塊燒紅的烙鐵,從他專注的神色來看,就知道是個好手。

  “他是這裏技藝最精湛的鐵匠。”看到奧修的目光,身旁的人和他介紹着。

  奧修走到了那個鐵匠旁邊,將他製造的一件成品拿了起來,“技藝最精湛的鐵匠鍛造的武器怎麼樣呢”彷彿只是爲了試驗一下鋒利程度,奧修一劍將連在火爐旁的風箱砍成了兩半,木製風箱裏的零件瞬間散落了一地。

  “的確很鋒利。”奧修說,“那我要的劍就交給你來鍛造吧。”

  下達完這個命令的奧修,隨意差遣了一個人過來將地上損毀的風箱打掃走了,他將自己繪製的圖紙遞給了鐵匠,“就按照圖紙來做,我很快會把劍鞘也送過來。”整個過程他幾乎沒有多看那個風箱一眼。

  堂而皇之從羅馬最爲嚴密的地方拿走了一個壞掉的風箱之後,事情的發展就沒有奧修想的那麼順遂了木製的風箱內裏工藝十分複雜,任何一個微小零件的遺漏,都會使氣流泄漏,或是不足以將火爐裏的火焰燒至最佳的溫度。

  奧修在拆解了風箱,繪製了二十餘份圖紙之後,精通製作的奴隸也仍舊無法憑藉圖紙做出能夠正常使用的風箱,也因爲此,奧修不得不將這個計劃推遲。在他推遲的這段時間裏,羅馬又發生了一件新的大事曾被羅馬征服,並且樹立了紀念碑的一個地方爆發了叛亂,前大帝派去管理那個地方的代執政官被涌入的反叛軍刺死,那些維護治安的羅馬士兵不得不倉皇的逃回羅馬。

  得知這一消息的羅馬高庭震動了,因爲自上任大帝繼位之後,羅馬從未受過這樣的挑釁。元老院裏濟濟一堂,那些在平時的會議中,無論墨丘利提出什麼樣的政策都會反對的羅馬貴族們第一次如此統一他們要讓反抗的人付出血的代價。

  “沒有人能夠這樣挑釁羅馬”

  “既然他們不想做奴隸,那就在羅馬軍團的鐵蹄下覆滅吧”

  那些跟隨上任大帝,目睹羅馬攀至巔峯的世襲貴族們,自然無法容忍這樣的事。他們在元老院裏羣情激憤,喊打喊殺。

  然而他們年輕的大帝卻十分的緘默墨丘利坐在長桌後,自始至終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受到墨丘利的召見來到元老院的奧修,看到的就是這一幕年邁的貴族們從座位上站起來,揮舞着手臂,墨丘利坐在他們之中,微微側着臉。

  奧修走了過來,站到了墨丘利身後,看到他的墨丘利終於鬆了口氣。奧修作爲獨裁官,消息可比這些呆在羅馬王城裏享樂的貴族們靈通的多。他和墨丘利昨晚就知道了這件事,只不過墨丘利還知道這件事之前發生了什麼從羅馬派去的代執政官將當地的稅收提升到了平民無法接受的地步,而一旦交不出稅,還有更嚴酷的刑法等着他們。當地甚至還有一句俗語,說只有羅馬人才有五根手指,因爲他們中的所有人都幾乎都因爲交不出稅被砍去過幾根手指。墨丘利本來已經準備着手處理這件事了,讓他沒想到的是,他還是慢了一步。

  這也是墨丘利如此緘默的原因。他不想像他父親那樣的殘暴和傲慢。

  作爲墨丘利的親信,奧修自然明白他的心思,只有些事墨丘利是不便經由自己的嘴巴說出來的,這種事就要交給他去處置。這是他們這麼多年來的好友默契。

  “一個人口不足一萬的國家,將羅馬戰無不勝的軍團派遣出去,是不是有點大材小用了”奧修環抱着手臂笑着說道。周圍的貴族們都因爲他的發聲而安靜了下來。

  “把這件事交給我處理吧,大帝。”奧修看向墨丘利,墨丘利也同樣看着他。

  兩人心照不宣。

  就在墨丘利準備將這件事授命給奧修的時候,坐在他身旁同樣緘默的西塞羅突兀的開口,“讓獨裁官大人前去,也是一種大材小用呢。”西塞羅的手肘抵在桌沿上,靠在椅背上的脊背稍微坐直了一些,“我手上剛好有一支需要磨練的軍隊。”西塞羅說的軍隊,自然就是那支從他的舅舅赫託手上要來的那支,“不如把這個機會讓給我吧。”

  西塞羅繼承自他母親的昳麗長相,脣紅眼狹,當他安靜時,神情間也逐漸有了和他母親相同的神色那種豔麗又危險的神色。

  沒想到西塞羅也會插手這件事的墨丘利,一時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從他的角度來看,兩人都不是最合適的人選,但是在他想要那些人活下來的前提下,他沒有別的選擇。

  “西塞羅,你想去嗎”

  西塞羅微微頷首。

  墨丘利對他還是十分信任和愛護的,“那這件事就交給你吧。”他知道西塞羅內心的柔軟與溫柔,所以這一次他選擇了西塞羅。

  元老院的會議到此結束,墨丘利本想和西塞羅說一些事,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西塞羅是第一個離開元老院的,他只來得及目送西塞羅的背影。

  奧修從他身後走了過來,“你想要讓他放過那些平民對吧”

  墨丘利沒有否認,“強權能征服土地,卻無法駐守和平。”

  奧修都有點被墨丘利所打動了他不是一個一味仁慈的大帝,他理智又感性,在不該手軟的時候從不手軟,果決而又不乏對未來的遠瞻性。這也是奧修覺得他會成爲比他父親更成功的大帝的原因。

  “西塞羅也是這麼想的吧,畢竟這句話還是我從他身上認識到的。”如今的墨丘利比起從前好像更成熟了一些,只只有離他最近的奧修能看到他眼中越來越深的孤寂感。

  離開元老院的西塞羅,徑直來到了神廟中。

  大祭司是神職人員中最高的官銜,除了大型祭祀之外,大祭司幾乎不需要再做其他的事因爲在他管轄下的營造官們會將一起的事都處理好。但這也不意味着大祭司的輕鬆他需要一直呆在神廟中,讓神的信徒們看到他一直是在與神靈溝通。

  只不過賽特與之前那些老成持重的大祭司相比,他太年輕也太英俊了。他呆在神廟裏,與衆神像站在一起,甚至不像是一個與神溝通的僕人,而更像是一個被神囚禁起來的人。

  他不是被神囚禁了,他是被自己囚禁了。

  西塞羅站在窗戶旁,看在巨大石柱交錯的光影中站立的賽特的背影,心中生出一種奇異的滿足來。羅馬王宮裏有那麼多的官銜,他爲什麼會將賽特送到這個位置上來呢因爲這裏最安靜,在這裏那些人就不會看到賽特了。

  每一個看向他生出慾念的人,都應該面臨神的懲罰。

  包括他自己。

  西塞羅將手掌展開,裏面靜靜的躺着一個精緻的瓶子,從密涅瓦將這瓶魔藥給他,他就一直隨身帶在身旁。他清楚的知道這瓶魔藥的效用,並不止一次的想要喂賽特喝下,但理智戰勝了這種瘋狂的佔有慾他的計劃已經展開了,他將要離開羅馬,像他父親一樣成爲一個征服者,成爲一個神,然後他就能夠將他的兄長從這個座位上推下去了。

  瓶子裏的液體流動着,像是一層濃稠的化不開的血漿覆蓋在瓶子的內層,西塞羅一遍一遍的摩挲着瓶身,一遍一遍的想着那一天到來的場景。

  他已經迫不及待了。讓賽特喝下這瓶魔藥,讓他與自己永遠在一起的衝動,甚至超過了他報復墨丘利之後,對墨丘利那不可置信的神情的期待。

  光滑的瓶身被他摩挲的溫熱,他的眼睛看着神廟裏的賽特,手中撫摸的彷彿不是瓶身,而是賽特溫熱而細膩的皮膚。

  深秋過去之後,風中已開始夾雜凜冬的冷意。

  身着鎧甲從未有過作戰經驗的西塞羅,即將要帶領他的軍隊前往一個註定要成爲戰場的地方。墨丘利來爲他送行,這一仗對所有人來說都沒有任何懸念。

  並沒有像是身後的百夫長一樣戴着威武橫羽冠的西塞羅,只戴着一個象徵勝利的桂葉樣式的發冠,銀亮的片甲式鎧甲簡單的護住了他的腰腹和胸口等關鍵位置,他雙腿修長,身材挺拔,站在戰馬旁,伸手撫摸着馬匹背上的鬃毛。

  墨丘利帶着奧修走了過來。

  雖然他相信西塞羅的性格不會屠戮投降平民,但他還是忍不住在他臨行前叮囑了一句,“西塞羅,如果有投降的人,就放過他們吧。只殺掉反抗的人就可以了。”

  百夫長此刻將西塞羅的短劍拿了過來,西塞羅別在腰上,又將一把銀亮的長矛抓在手上之後,翻身坐在了馬上。

  頭頂是光線灼灼的陽光,坐在馬上的西塞羅,因爲這一角度面對墨丘利,有了一種自上往下的睥睨感。他微微一笑,這笑容對墨丘利而言卻有些陌生。

  “他們都是反抗者啊,哥哥。”陽光讓他每根漂浮在風中的髮絲都彷彿蒙上了一層光暈,這個可以稱得上是美麗的青年,卻讓人在與他對視時莫名的心驚,“臣服者生,反叛者死,這可是父親教給我們的。”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渣作者:我鴿了,我裝的

  小天使:我留言了,我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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