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目錄 第一演 黃金瞳(121)
跟隨墨丘利主持祭祀禮的賽特,忽然聽到一陣咳嗽聲,他擡起頭,看到站在前方的墨丘利偏着頭,用手抵在嘴脣上擋住了一連串的咳嗽聲。
他本人並沒有在意,只把這當作了一場小小的風寒,在止住咳嗽之後,若無其事的繼續着這場祭祀。賽特在護衛後看到了跟隨而來的那位公主,她真的很得墨丘利的寵愛,一些重要的場合墨丘利都會帶上她。
目睹着墨丘利身體不適的公主有些慌張,在注意到有人在看着她之後,她的目光變的撲朔起來。
賽特與她隔着人羣對視,美麗的異國公主因爲太過緊張,連他的目光都閃躲起來。
距離她們來到羅馬已經兩個月了,下給墨丘利的也漸漸開始顯露端倪。賽特又看了一眼墨丘利的背影,安靜的垂下了眼睫。
幾天之後,墨丘利在元老院中昏倒,會議被迫終止,墨丘利也被送回了自己的宮殿中休息。聽到這個消息的賽特恰巧在長廊下遇到了被護衛護送着前往墨丘利宮殿的異國公主。
因爲和伊西斯身世相仿的緣故,這位異國公主得到了墨丘利的憐愛。除了讓她住進自己母親的宮殿,他甚至允許她在羅馬的王宮中,身着自己王國的服飾。只這位備受寵愛的公主,在護衛的護送下神色慌張,眼中也盛滿不安。
賽特知道她在不安什麼。
出於同樣來自異國的憐憫,賽特叫住了她,並暫時讓那些護衛遠離。等到長廊下只剩下他們兩個人時,年輕的公主才怯怯的叫了一聲,“祭司大人。”
“你是要前往大帝的宮殿嗎”
公主點頭,“大帝生病了,讓我去照顧他。”
賽特知道西塞羅的打算,在毒藥摧毀了墨丘利的身體之後,他可以回到羅馬堂而皇之的接手墨丘利的所有權力。那時候這兩位可憐的公主,都會被冠以弒君者的罪名,替他揹負下這一切後被處死。
只她們還不知道,還做這西塞羅會娶她們的美夢。
“能讓我看看你胸口的寶石嗎”賽特說。
公主從脖子的邊緣將墜着寶石的項鍊取了出來。
精妙的寶石容器中,流動的液體只剩下了三分之一。賽特知道這是劇毒,哪怕不是,在墨丘利全部服用之後,身體也會產生不可逆轉的傷害。他並不在意墨丘利如何,他只是憐憫面前這位被天真的愛情矇蔽了雙眼的少女。
“能把它交給我一段時間嗎”
聽到這句話,公主一下子將寶石從賽特手中奪了過來,用雙手的掌心緊握着。賽特正要說些什麼,得知公主在來的路上被賽特阻攔的墨丘利匆匆趕了過來,他看到警惕的望着賽特的公主,上前一步將她護在了背後。
“賽特,你又想做什麼”
面對墨丘利的質問,賽特沉默了一會兒纔開口,“抱歉,我只是”
墨丘利不耐煩的打斷了他的話,“回你的神廟中去吧不要再靠近我,靠近我身旁的人”
“”
見識過賽特狠毒手段的墨丘利,怕這位無辜的公主也受到他的迫害,所以他纔會這麼緊張和忐忑,在將這些話說出口之後,他意識到自己的話可能有些尖銳,只不過說出口的話已經不能再更改了,他站在原地,眼角的餘光看到賽特離開之後,才牽着公主的手腕離開了這裏。
回到宮殿中,他問公主賽特剛纔和她說了什麼,已經將寶石貼身藏好的公主對賽特剛纔的遭遇也有些抱歉,她咬着脣瓣開口,“祭司大人只是向我傳達了一些神諭。”
“不要去聽他編造的什麼神諭。”墨丘利說,“他只是個滿口謊言的男人。”
“”
說完這些的墨丘利忽然覺得一陣頭暈目眩,面前的公主攙扶住他,才讓他勉強站穩。
“怎麼了大帝”
最近他時常感到暈眩,然而時間都很短,今天卻不知道爲什麼持續了這麼久,“只是有些不適而已。”
“我送您進去休息。”用柔弱的肩膀攙扶起墨丘利手臂的公主,掀開寶石穿成的簾子帶着墨丘利走進了宮殿中。
墨丘利躺到了牀上,他頭上的金冠令他有些不適,他摘下來之後隨手放在了一旁,坐在牀邊的公主撫摸着他的胸口,靠在了他的身旁。看到她眼中關切的墨丘利,感到了一陣暖流在心中流淌開,他撫摸着公主的頭髮,讓她靠在了自己的身上。
“你真是一個很溫柔的人。”摘掉金冠的墨丘利,少了一些上位者的氣息,多了幾分青年人的憂鬱與溫柔,“有時,我從你身上能看到我母親的影子。”
用下巴枕着墨丘利胸口的公主,目光晃動了一下。
躺在牀上的墨丘利閉上了眼睛,他的黑髮散落在他的臉頰上,枕頭上,這黑色的頭髮與紅色的布匹,愈發顯得他膚色的白皙。
看着這英俊非凡的男人,靠在他胸口的公主低下頭,將自己複雜的目光埋藏在他的胸口。墨丘利撫摸着她頭髮的手臂,落到了她柔弱的肩膀上,是一個很溫情的擁抱的姿勢。
“也許你就是接替奧修陪伴着我的那個人吧。”漆黑的眼睫顫抖了兩下,露出來一線溫柔的目光。這威嚴尊貴的男人,竟也能這樣的溫柔。
伏在他胸口的公主,知道自己被他注視着,她的手掌不自覺收緊,攥緊了墨丘利身下的牀單。
她不是陪伴他的那個人,她是來殺了他的。
鉛灰色的天幕上,白雪洋洋灑灑的落了下來。
翻身下馬的人,身上都沾了薄薄的一層白雪,他在進入宮殿之前,將身上的雪花撣去,只他用來禦寒的衣服太過厚重,仍舊有許多雪花夾在裏面,但是當他走進宮殿中時,帶着食物與酒精香氣的熱流拂面而來,身上的雪花在那一瞬間都化掉了。
宮殿中,身着輕紗與金器的舞女翩翩起舞,炙烤的火焰上,冒着熱油的熟肉滋滋作響。
在宮殿的正前方,仰坐着一個似乎喝醉的男人,他一隻腳踩着翻倒的桌子,一隻腳隨意擱置,進來的人裹挾着一陣寒風,在由他帶起的騷亂中,那個仰躺着的男人終於坐了起來。
他的頭髮長的更長了,五官也因爲性格而開始變的凌厲,只他剛喝了很多熱酒,眼睛下透出淡淡的薄緋色,顯得慵懶至極。
“大帝。”進來的人向他行禮。
西塞羅已經在這個被自己征服的國家駐紮了兩個月了,從深秋到落雪,他一直在等。
“大帝病倒了,希望您能儘快回到羅馬。”
踩在翻倒的桌子上的腳收了回來,目光因爲酒醉而顯得混沌不清的西塞羅,擡手擋住眼睛,似乎是在醒酒,只他的脣角卻突兀的勾了起來。
他終於等到了。
西塞羅趕回王宮時,雪還沒有停,他去宮殿裏探望了墨丘利,只他去的時候,墨丘利還在昏睡,幾個草藥師圍聚在一起,商議着他的病症。
西塞羅隔着簾子看了他一眼,而後就匆匆的趕去了元老院。
因爲墨丘利突然患病臥牀不起,羅馬的內政近乎停擺,西塞羅回來之後,恰好接手了這些本該由他的哥哥處理的政務。
他處理完這些事之後,迫不及待想要去神廟中看一眼闊別已久的賽特,只他還沒走出宮殿,聞訊而至的兩位公主就盈着熱淚撲進了他的懷中。
西塞羅任憑她們抱着自己,連手臂都沒有擡起來。
“你終於回羅馬了”
“我好想你。”
在她們來到羅馬時,西塞羅曾向她們許諾會在回到羅馬時迎娶她們做王妃。她們一直在等着他回來。
“好了,我還有些事要處理。”比起一開始見到她們時的溫柔體貼,已經達到目的的西塞羅態度已經冷淡了下來。只兩位被愛情衝昏頭腦的公主,到此刻仍舊沒有發覺。說完這句話的西塞羅想起什麼的伸出手去,看到他的手向自己伸來的公主以爲他要吻自己,激動忐忑的仰起頭來時,西塞羅冰冷的手指只貼近了她的脖頸,輕輕一勾,項鍊從她胸口被扯了出來。
容器裏的毒藥已經空了。
西塞羅微微一笑,將項鍊放開,說,“去陪陪我的兄長吧,現在正是他需要你們的時候。”
看着自己喜歡的男人剛回來就要離開,兩位公主想要阻攔,可西塞羅已經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身在羅馬王宮中的賽特,自然比西塞羅更熟悉王宮中發生的一切。他知道隨着墨丘利的病情加重,西塞羅回來是遲早的事情。
他心中惴惴不安,說不上是牴觸還是恐懼。
穿梭在空曠神廟裏的風聲,恰到好處的遮擋住了身後的腳步聲,在賽特察覺到身後有人的時候,一雙手臂已經從身後緊緊的抱住了他。
“我回來了,賽特。”西塞羅的聲音更低沉了一些,他少年時帶着幾分細弱的尾音,此時已經完全消失了。
賽特站在原地,感受着西塞羅溫熱的嘴脣靠近了他的脖頸。
“我好想你。”只有在賽特面前,西塞羅的溫柔和熱情纔是持久的。
“”
肩膀被扳正,西塞羅審視着賽特的面容,以一種彷彿要將他的五官鐫刻在自己腦海的深沉目光,賽特也正視起了面前這個將源源不斷的戰利品送回羅馬的年輕大帝。
西塞羅額頭上多了一道傷疤,這疤痕削弱了他五官的豔麗感,讓他蛻變的更像一個男人。
長久的呆在神廟中,哪怕並不是出自於自己虔誠的內心,賽特的眉宇間仍舊多了一種聖潔感。帶來戰爭與混亂爲伍的西塞羅,已經見識過太多低劣的人性,彷彿從未變化過的賽特,就成了他心中唯一的救贖。
“我好想你。”他又重複了一遍。
溫熱的嘴脣向他靠近,賽特抗拒的偏過了頭,“這裏是神廟,大帝。”他提醒西塞羅。
西塞羅的嘴脣已經覆上了他的脖頸,在對衣服的拉扯中,他能吻到賽特更溫熱的皮膚,“不會有任何人進來的。”而後他又輕笑,“被發現也沒關係。”
墨丘利倒下之後,他就是唯一的那位羅馬大帝。
聖潔的長袍被拉扯到了肩膀以下,賽特微微仰起頭,他偏離的視線看到了頭頂鐫刻着羅馬衆神的石壁西塞羅就像他的父親一樣,對神靈毫無敬畏之感。
察覺到他的冷淡,西塞羅擡起頭來,捧着他的臉頰與他對視着,“賽特。”
他情熱焦灼,面對賽特難以掩飾自己的,然而賽特卻冷淡無比。
他不甘心的吻賽特的嘴脣,那些女人乞求他給的,他不屑於給,他想全都交給賽特,然而賽特卻不屑於要。
緊抿的嘴脣只稍加抵抗就放棄了,西塞羅吞嚥着他口中的空氣,廝磨他的脣瓣,整個過程中他一直觀察着賽特的反應。可賽特始終都是這樣。
西塞羅扶着他的肩膀慢慢退開了,在這一時刻,賽特的目光才落在了他的身上。
“我說了,會遵從你的意願。”西塞羅說。
賽特從西塞羅眼中看到了忍耐和誠摯,他心中終於有了一絲動容。在這一刻,他也改了之前冷漠疏遠的稱呼,“西塞羅。”
“羅馬還有很多事要你去處理。”賽特說的的確沒錯,只西塞羅聽得出,他是在趕自己走。
“我知道,我只是來看一看你。”壓抑住心中翻涌的情緒,西塞羅強迫自己繼續扮演賽特喜歡,願意親近的模樣,“我們已經分離很久了。”
這一次,賽特都被他騙過了。在猶豫了一下之後,賽特伸出手臂抱住了他,只這一次沒有像從前那樣抱住他太久,賽特很快就放手退開了。
西塞羅離開了神廟,在走到神廟的門口時,他駐足回望了一眼。
恢弘的神廟,神像前的祭司,多像一個華美的牢籠,一隻漂亮的孔雀。
這個想法令他馬上愉悅起來。
因爲西塞羅回到了羅馬,他的宮殿也被重新打掃了一遍。
兩位被女官請來的異國公主,看着遠比她們故國更華美的宮殿,有些忐忑的不敢再上前。
女官向她們行禮,告訴她們,“大帝馬上就來。”
她們站在原地等候着,在女官的背影消失在長廊盡頭之後,她們身旁的簾幔被人挽起,擡起頭,正是已經換上了託加,看起來更爲英俊的西塞羅。
“大帝”
西塞羅向她們比出一個噓聲的手勢,而後牽住她們的手,將她們帶進了宮殿中。宮殿裏有堆積如山的黃金與寶石,只不知道西塞羅是有意顯示出對某一位公主的寵愛還是什麼,他放開了另一位公主的手,只握着那位年紀更小一些的公主的手掌,語氣含情脈脈,“喜歡嗎這些都是我爲你們準備的禮物。”
他知道年紀更小一些的妹妹更善良,更容易動搖。
漂亮的臂環被西塞羅從珠寶堆裏取了出來,他握住公主纖細的手臂,幫她戴了上去。期間他一直注視着公主,對方咬着嘴脣,目光閃爍的與他對視。
“爲我們準備的”英俊的男人,美麗的珠寶,這幸福多麼的如夢似幻。
“不,應該說是爲我未來的王妃。”西塞羅溫柔的眼中,往更深處去探究,只能看到一片的冰冷。然而女人總是會被表象所迷惑。
被忽視的姐姐沉下了臉色。
西塞羅在短暫的與她們溫存一陣之後,將她們留在這個堆滿黃金與珠寶的房間之後就離開了。在走出宮殿,凜冽的寒風吹拂而來,西塞羅眼中的溫情也彷彿被吹散了。他眼中的陰鬱,比今晚的夜色都還要頑固。
這些他送出去的東西,不過都是可有可無的戰利品。就像她們一樣只是一個用過之後就會被拋棄的工具。
雪已經停了,宮殿外一片白茫茫的雪景。西塞羅踩上積雪,腳下發出沙沙的聲音。想到他接下來要去見的人,他的心情忍不住愉悅起來。
穿過熟稔的路徑,西塞羅來到了賽特的宮殿。不需要他吩咐,守在宮殿外的護衛就自覺保持了緘默。
“我有事要與大祭司商談。”西塞羅說,“到天亮之前,都不要來打擾我們。”
護衛自覺的遠離,退到了宮殿外的拱門下。
西塞羅擡腳走了進去。
賽特還沒有發覺他的到來,他站在宮殿中,扶着窗沿望着外面的雪景似的。西塞羅站在簾子外,欣賞着賽特的確是欣賞。賽特在他眼中,一直是一個需要被欣賞的珍寶。
面前綠松石串成的簾子搖晃着,些微燈光映照出來的亮,被寶石搖散成了恍惚的光。西塞羅的目光也彷彿變的恍惚了起來。
他沒有說謊,他會尊重賽特的意願。
從未啓封過的瓶子在瓶塞被拔開時,發出了一聲極細微的氣聲。裏面的液體流淌着,介於芬芳與曖昧的氣息瀰漫出來。
西塞羅用鼻尖嗅了一下,他的目光一直注視着賽特的背影。
流淌出來的液體鋪散在舌苔上時,帶來的味道可以說是甘美的,西塞羅含住了一口,在賽特察覺到他的到來回過頭來時,大步走進去,鉗制着他的肩膀吻住了他。
含在口中還未變的溫熱的液體,流淌進了賽特的口腔,賽特本能的不願意吞嚥,然而西塞羅的舌尖卻以不容抗拒的姿態,將這些液體都送進了他的喉嚨之中。
西塞羅扶着賽特的後腦,在聽到他吞嚥的聲音之後才稍稍放鬆了自己的手掌。
賽特試圖抵抗,然而西塞羅比他預料的更強勢離開羅馬所鍛煉出來的體魄,已經能夠完全的壓制住賽特了。
藥效發作的很快,賽特很快的昏迷了過去。
西塞羅在他昏迷時仍舊吻着他,等到自己也氣喘吁吁才放開。昏迷過去的賽特陷入了西塞羅的臂彎中,西塞羅將他抱到了牀上。
看着陷在豔麗毯子中的賽特,西塞羅將自己精心準備的禮物拿了出來是一條極致精巧的金項圈。上面嵌滿珍稀而璀璨的寶石。
這是真正可以稱得上是稀世的珠寶。
西塞羅俯下身,將項圈戴在了賽特的脖頸上。
與他想的一樣,這項圈無比的適合賽特的脖頸,像是映襯他的珠寶,又像是拘束他的枷鎖。西塞羅撫摸着項圈上的寶石,留戀一般的吻了上去。他從最中間的那顆寶石,吻到了賽特的喉結,而後是他的下巴。
“我會尊重你的意願,賽特。”他喃喃低語,手指穿過賽特的手掌與他十指相扣。
短暫昏迷的賽特有了甦醒的跡象,西塞羅望着他,彷彿是期待着什麼一般。
作者有話要說:爺麻了,榜單不是還剩4500,是特麼還剩5500,寫的我腦子都瓦特了
小劇場:
小天使:破音臥槽5000字,作者牛批
渣作者:明天斷更
小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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