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目錄 第一演 黃金瞳(135)
如果奈芙蒂斯還活着,唯一能救回她的方法就是藉助於羅馬。
站在安格的土地上,恐慌的平民亂做一團,賽特剛剛走出旅館就被人從身後撞到了肩膀,他只停頓了一下,就繼續茫然的往前走去。
四周全是發瘋的吼叫聲,懦弱的痛哭聲。維持秩序的強者走後,弱者就開始欺凌更弱者。
賽特走出了安格的城門,眺望面前的一條大路左邊通往埃及與錫金,因爲夏季雨水豐沛,前方是一片生機勃勃的綠意,右邊是他來時的路。
混亂,不可預測。
如果可以,他希望永遠不再踏足羅馬,可如今的奈芙蒂斯也許正身處絕境,只有他能挽救她。
賽特拉上遮蔽風沙的面巾,毅然踏上了那條混亂的歸途。
簾子被掀開。
草藥師探頭看了一眼躺在其中的西塞羅,神色愁苦。
因爲西塞羅幾度瀕危,草藥師們不敢輕易的拔掉貫穿他胸口的三支箭矢,只隨着時間的推移,傷口開始腐爛,在一衆草藥師商議之後,還是動手將那三支箭矢取了出來。
只從取出箭矢之後,傷口大量出血的西塞羅心臟一度停跳,到現在爲止,草藥師們仍舊束手無策。
簾子被放下,臉色蒼白的西塞羅重新陷入了黑暗中。
賽特回到了羅馬宮廷,他本想回來後會面對西塞羅的怒火,但直到他在金籠中安然的呆了一夜,也沒有等來西塞羅。他詢問看守他的護衛,然而護衛也不清楚西塞羅的情況。
好像從西塞羅回到羅馬之後,他的一切消息都被刻意封鎖了似的。
賽特利用自己如今王妃的身份,去了西塞羅的宮殿,在看到躺到牀上奄奄一息的西塞羅時,他心中竟沒有失望之外的情緒他昏迷不醒,那誰來調遣羅馬的軍隊,幫助他救回奈芙蒂斯呢
賽特走到了牀邊,握住了西塞羅的手。
“西塞羅。”他甚至連關切西塞羅是如何受傷的心情都沒有,他只想要西塞羅的軍隊,用他們去埃及救回奈芙蒂斯。
西塞羅的手指冰冷,只有從鼻腔裏微弱的氣流顯示他還活着。
“快醒來吧,求你了。”想到奈芙蒂斯正在遭受的,一路趕回羅馬,憔悴消瘦的不成樣子的賽特,眼角開始泛出淚意。
他不是個脆弱的人,然而奈芙蒂斯的安危讓他失控的不能自己。
“我只求你這一件事。”
“西塞羅。”
溫熱的眼淚沿着西塞羅的指縫流淌着。
賽特此刻還不知道,這雙被他緊握的冰冷的手上,沾滿了誰的的血液。
賽特一直等到了天黑,他坐在冰涼的石板上,雖然是炎炎夏日,石板的冰涼卻直直的滲進了他的身體裏西塞羅仍舊沒有醒來的跡象,搖曳的燭火讓他本來就蒼白的臉色變得更是死一般的寂然。
賽特扶着牀沿,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他沒有時間了。
奈芙蒂斯也許正在等待着他。
在萬念俱灰的時刻,賽特發現了西塞羅脖頸上的一條細細的繩索,這黑色的繩索如髮絲一樣緊貼着西塞羅的皮膚。賽特俯身下來,貼着西塞羅溫熱的脖頸,將那條繩索拽了出來。
繩索連接着一個漂亮的瓶子,因爲貼着西塞羅的心口放着,瓶子周身還帶着西塞羅僅剩的溫度。
賽特將瓶子從西塞羅的脖頸上解了下來,對着燭光,瓶子裏紅如鮮血一樣的液體流淌着。
這是
賽特想到了一個答案。
旋開的瓶蓋裏,帶着的腥香氣息讓賽特一下子想到了西塞羅在那一晚哺餵到自己嘴巴里的東西。
他不會記錯這個味道的。
賽特握着瓶子擡起手來,他想砸掉這個可怕的能影響他神智的東西,然而當他低下頭,看到垂死一般的西塞羅時,又有了一些猶豫如果西塞羅死了,墨丘利將名正言順的接手整個羅馬。如果西塞羅沒死不,他即便沒死,賽特也等不到他完全康復的時候了。
他現在就要去埃及,去救奈芙蒂斯
一個念頭,在此刻出現在賽特的腦海中。
燭光下,墨丘利整理着自己的妹妹芙羅拉生前的遺物。
或許是出現在他身邊的女人,都帶有這樣那樣的目的,回頭遙望從前的墨丘利,也忍不住緬懷起了死去的芙羅拉。
他的妹妹天真爛漫,然而遺物裏卻顯露出了她從未和母親與自己吐露的諸多憂鬱情緒。
鋪散在地上的莎草紙上,畫着芙羅拉生前所見過的一切美景她生來被母親庇護在方寸的世界中,所見也不過是自己的宮殿,窗戶外的天空,連王宮裏的花園都罕少看見。
“芙羅拉。”墨丘利喃喃念着這個早逝的妹妹的名字,神情中滿是緬懷的味道。
在他想將這些遺物整理起來的時候,發現一張被他遺漏的莎草紙。這張紙上畫着的人,令他倍感驚異畫上的人是賽特。
他不知道芙羅拉什麼時候見過賽特,也許是他宴請西塞羅,賽特奉密涅瓦的命令,前來帶回西塞羅的時候碰巧被她看到了吧。少女的筆觸美好無比,墨丘利因此想到了賽特。
那個金瞳的男人真的死了嗎死在那場大火中
他那樣的人,怎麼會死。
可如果他沒有死,那爲什麼王宮中再也沒有聽聞他的消息了
就在墨丘利的神思不自覺飄遠的時候,門口傳來倒地的聲音,墨丘利警惕起身,看到門口的護衛倒在地上,自他脖頸上,一片血跡蜿蜒。
“誰”墨丘利拔出了短劍。
一道被斗篷包裹着的身影走了進來,就在墨丘利還在猜測他的身份時,面前的人摘下了斗篷。
“賽特”摘下斗篷的男人,正是被傳做已經死在一場大火中的大祭司。墨丘利再度見到他,收起自己心中那得知賽特死後的失落感,轉而化作一種厭憎的語氣,“你果然沒有死。”他理所應當的把賽特的死亡,當成西塞羅的謀劃。
也許面前的金瞳男人,只要幫西塞羅達成了某個目的之後,就能重新獲得崇高的地位。
摘下斗篷,長而捲曲的頭髮披散下來,與黑色斗篷交融在一起,幾乎分不出哪裏是頭髮,哪裏是斗篷。賽特面對墨丘利帶着敵意的言語,只擡起眼睛靜靜的望着他。
賽特這一反常態的模樣令墨丘利感到了疑慮。
賽特比從前要憔悴太多了,西塞羅得到這一切,他應該是最大的受益者纔是,但他如今的模樣看起來,要比失勢者墨丘利更要憔悴。
“你來我這裏是想做什麼西塞羅讓你來殺了我嗎”墨丘利說服自己不要被賽特的模樣迷惑。
這個男人總是虛僞狡詐的,所謂的示弱,也許只是另一個圈套而已。
“我是來和你談合作的。”賽特根本不在意在墨丘利眼中,自己是何等醜惡的面目。
墨丘利語氣揚高了一些,“合作西塞羅給你的還不夠嗎”
“我可以幫助你回到元老院。”賽特早預料到墨丘利會是這樣的反應。如果不是魔藥,如果不是走投無路,他也不會來向墨丘利尋求合作。
墨丘利沒有說話。
“西塞羅病危,你可以趁機收回屬於自己的權力。”賽特往返羅馬這一路,早已疲憊不堪。他如今是壓榨着最後的精神,與墨丘利協商,“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我可以在天亮之前,讓西塞羅病危的消息傳遍整個羅馬。”
“你要背叛他”賽特一直都是堅定的站在西塞羅身邊的,這讓墨丘利無比的豔羨。然而現在,賽特居然決定倒戈向他。
多麼不可思議。
多麼像是一場算計。
“是。”
“我憑什麼相信你”
賽特無力解釋太多,他在墨丘利面前,解開了自己蔽體的衣服西塞羅爲他打造的華美金飾,爲了固定在他的身上,有時會穿過他的皮膚。這樣留下的痕跡,就成了自己背叛西塞羅的原因。
“西塞羅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但他並沒有跟我分嘗權力的意思。”
“他剝奪了我大祭司的身份,對外宣稱我死在一場大火中。”
“事實上我成了他的王妃。”
“他把我關在宮殿裏,將我當作女人一樣的折磨。”
賽特的敘述讓墨丘利震驚的無法言語他知道面前這個危險的男人吸引了奧修,但他從未想過,自己的弟弟西塞羅竟也會成爲他的俘虜。或許說俘虜並不貼切,因爲被折磨的是賽特。
“我無法忍受這些,所以我決定背叛他。”
墨丘利強迫自己的目光從賽特袒露的軀體上離開,“你想從我這裏獲得什麼”
“權力和曾經的奧修相當的權力。”賽特知道身爲和平主義的墨丘利,不會答應讓自己和奧修一樣掌握兵權,並且縱容自己出徵埃及營救奈芙蒂斯。不過沒關係,他會讓他答應的。
墨丘利不得不承認,賽特的條件十分讓他心動這個一直以來與他敵對的男人的忠誠,是他所渴求的。
就在墨丘利思索的時候,賽特彎下腰,撿起地上蔽體的斗篷。
他不着寸縷,身上沒有任何武器。這讓墨丘利沒有提起任何防備。他還在想與賽特的合作。
賽特走到了他的面前,桌上散落的東西引起了他的注意似的,他低頭看了一眼。墨丘利不願讓他看到芙羅拉爲他畫的畫像,低頭整理的時候,身旁的賽特忽然扼住了他的脖頸。墨丘利反應更快,握着短劍抵住了賽特的脖頸。
他正要奚落賽特的忠誠,然而第一個字還沒有吐露出來,貼近他嘴脣的脣瓣就讓他的瞳孔猛地收縮。
賽特在吻他
抵住賽特脖頸的短劍,隨着賽特的逼近而步步後退。總是給人以沉靜持重感的墨丘利,驚愕的險些握不住自己的短劍。
舌尖撬開墨丘利的牙關,他渾身僵硬如鐵,只睜着眼睛與那雙彷彿映着他,又彷彿什麼也沒有的金瞳對視着。
怪異苦澀的液體流淌進了他的口腔,順着近乎無意識的吞嚥滑落進了喉嚨裏。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渣作者:我要日更了
小天使:終於良心發現了嗎
渣作者:遊戲下賽季出的橙武好好看我要努力更新,做兩把
小天使: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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