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3章 少年白馬醉春風(25)
洛水和南宮春水回來時,粉面含春,彷佛年輕十歲,愛情果然是滋潤女子的良藥。
洛水打算與南宮春水出外遊歷一段時間,歸期不定,準備將城主之位傳給琳琅。
琳琅直接拒絕,一臉無辜。
“師父,你知道我不愛管事。”
洛水動作輕柔地颳了刮琳琅的鼻尖,目光溫和地看向葉鼎之和,繼續說道:“葉鼎之將會成爲雪月城二城主,負責城內諸事。”
葉鼎之趕忙應下,心中猶如吃了蜜糖一般歡喜,洛水前輩這分明是接納他了呀。
“百里東君會是雪月城的三城主。”
洛水有條不紊地做出安排。
百里東君“啊”了一聲,滿臉驚詫,彷彿聽到了不可思議的事情。
“我也有份兒啊?”
南宮春水對着徒弟調皮地擠了擠眼,那意思再明顯不過,自然是因爲他的關係啊。
“師父,那你什麼時候迴雪月?”
琳琅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緩緩落地,掛名式城主,不用管瑣事,她倒是不反感。
“未定,雪月城交給你們了。”
洛河不捨地喊了一聲,“姐姐!”
洛水滿臉無奈看了弟弟一眼,語重心長道:“小河,你不能一味地沉迷武學,雪月城你也不想接管,也不能全然不顧。”
洛河受教式地點了點頭,他知道了。
洛水深知洛河的性情,要是把雪月城交給弟弟,長老們會崩潰。
弟弟總是閉關修煉,外出次數也頻繁,不愛管雪月城的事。
相比之下,琳琅性子雖然憊懶,但責任心極強,更重要的是,她是雪月城長老們都認可的武學天才,將來必定會成爲天下第一。
琳琅接任雪月城城主,衆望所歸。
一番交代後,洛水和南宮春水坐上馬車,緩緩離去,之向着遠方疾馳而去,南訣、北蠻、佛國……他們將會去很多地方。
葉鼎之看着琳琅略帶惆悵的神色,不覺握住她的手,溫言安慰:“天下無不散的筵席,但我會永遠陪伴在你身旁,不離不棄。”
這不僅僅是表白,更是他的承諾,葉鼎之黑亮的眸裏好似閃爍着星星,熠熠生輝。
琳琅感受着他掌心傳來的乾燥溫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沒有掙脫,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二人並肩而立,手牽着手。
百里東君看到這一幕,無比悵然地別過頭去,也許,他和琳琅真的有緣無份吧。
琳琅繼任雪月城城主,日子依舊悠閒。
琳琅覺得葉鼎之有點弱,百里東君實力不穩,洛河這段時間也在雪月城,便拉着他訓練葉鼎之和百里東君,進展果然飛快。
將近半年的時間過去,琳琅計劃返回天啓,處理一些事務。
洛河又要閉關修煉,葉鼎之也得陪琳琅一同迴天啓,百里東君則被留在雪月城操持內務,這可把百里東君鬱悶得不行。
“東君,酒窖裏的桃花醉全部犒勞你。”
琳琅笑吟吟地安撫,百里東君愛酒,最近迷上了雪月城的桃花醉,喝得不亦樂乎。
百里東君雖天賦異稟,性子卻不夠沉穩,還是繼續磨礪吧,免得被天外天盯上。
“好吧,你們可要早些回來,獨自一人喝酒,實在是索然無味,我還是比較喜歡熱鬧。”
百里東君萬般無奈,但面對琳琅,他實在難以說“不”字,何況,桃花醉還沒喝完。
“東君,拜託你了,以後給你烤全羊。”
葉鼎之輕拍了拍百里東君的肩膀,笑容燦爛,百里東君看着喜氣洋洋的雲哥,莫名的心酸,他不是嫉妒,而是深深的遺憾。
琳琅對葉鼎之對百里東君交代一番,匆匆離開雪月城。
途中聽聞一則消息,以琳琅敏銳的直覺,消息蔓延得太快,太蹊蹺,應該有人蓄意散播。
臨近天啓時,這種猜測愈發強烈,而消息的內容令葉鼎之微微一愣,和他有關。
他忽地憶起,自己似乎有個未婚妻,正是青梅竹馬的易文君,想當年,葉鼎之還是葉雲時,與百里東君和易文君玩得最好。
影宗宗主易卜有意將愛女許配給葉羽將軍之子,彼時葉雲的年紀與易文君最爲般配,兩家便樂見其成地定下了兒女婚事。
然而,隨着葉氏滿門遭滅,葉鼎之和易文君的婚約近乎作廢。
易卜擅長鑽營,自詡有個貌若天仙的女兒,既葉家已倒,與將軍府無法聯姻,他便給女兒找了新夫婿,對象是景玉王蕭若瑾。
蕭若瑾和易文君的婚約半年前就已經定下,後者更是提前住進了景玉王府。
現今易文君即將嫁給蕭若瑾,有關她與葉鼎之曾有婚約的消息卻不脛而走,在天啓城內外傳得沸沸揚揚。
蕭若瑾很不高興,抓了不少人,易文君的心情恰恰相反,很期待。
她對故意傳出消息之人很感激,滿心期盼着雲哥聽到消息,能迴天啓找自己。
自從得知葉雲以葉鼎之的身份來到天啓,成爲朝廷的通緝要犯,易文君便整日憂心忡忡,同時又滿懷期待。
她盼望葉鼎之早日來尋她,帶她逃離這王府牢籠,從此遠走高飛,他們是青梅竹馬,自幼相識,曾經有婚約,理應在一起。
但盼來盼去,葉鼎之始終沒有出現,易文君心下失落,覺得不該是這樣,雲哥既然回來了,爲何不來找她?
葉鼎之如果知道易文君的心思,很想坦然地告訴她:“抱歉,我根本沒想起來。”
他來天啓自始至終不是爲了易文君,而是爲了來殺青王。
後來,他相繼遇上東君和琳琅,隨後又跟着李先生離開了天啓,最終來到了雪月城,而他的心上也裝進了一個人。
兒時的記憶,摻雜着太多的灰暗和慘烈,那紙婚約也早已如過眼雲煙般消散。
葉鼎之從未覺得自己有個未婚妻,更何況文君如今要嫁給蕭若瑾,和他沒什麼關係。
琳琅看向葉鼎之時,後者很慌。
葉鼎之擔心,琳琅不會誤會吧?
“琳琅,你聽我說,那是小時候我父親和影宗宗主定下的婚約,我對文君一直是兄長的態度,這麼多年不見,她的模樣在我心中早已模糊,我也忘了婚約這樁往事。”
“婚書早就作廢了,文君如今有了新的歸宿,我只會默默地爲她祝福,別無他想。”
葉鼎之焦急地解釋着,心中對散播這些往事的,深惡痛絕,真是無事生非的蒼蠅!
他怎麼可能會因爲易文君即將嫁人而感到憤怒?指望他去搶親?
簡直荒唐!
葉鼎之只希望琳琅千萬別誤會,他的心中唯有她,也只會是她,天地可鑑啊。
“嗯,知道了。”
琳琅心中只是泛起幾絲詫異的漣漪,並未生氣,她不是那種因小事嗔怒的女子。
葉鼎之如蒙大赦般長長舒了口氣,緊緊握住琳琅的手,二人踏入城中,談論起蕭重景病重之事。
至於易文君嫁人,早已被他們拋之腦後,那只是過眼雲煙,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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