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得上不
本以爲他這樣把人趕走可能會有什麼人來找麻煩,可注意了好幾天,都沒有見到有誰來,殷羨也覺得是自己想多了,好笑地想,這世上哪有那麼多極品?
之後殷羨也沒有再去想這個意外的插曲,從來沒過過鄉下生活,卻因爲從小的經歷,日常的家務他都是會幹的,只是不太習慣鄉下的各種不方便。
正要廚房裏燒火打算煮粥的殷羨聽見門外的喊聲,“羨娘姐姐——羨娘姐姐——”
殷羨臉一黑,爲了避免對方繼續喊下去,他快步跑到門口開了門,“秀哥兒,有什麼事嗎?”
秀哥兒小臉微紅,笑着說,“爹爹做了好喫的,孃親讓我來請你過去喫飯。”
“不用了,你看我這兒水都已經燒上了,你回去幫我對你爹孃說聲謝謝。”言畢,殷羨就要關門。
秀哥兒忙顧不上羞澀了,連忙阻止,一腳踏進了門裏,殷羨不好再關上,他趁機擠了進去。
看着裏面升起的柴煙,秀哥兒知道殷羨說的不假,他咬咬脣,飛快衝進廚房,用火鉗將竈裏的柴禾夾出來,再舀了冷水將它澆滅。
“誒——”殷羨想阻止,動作卻不及他利落,等他走過去,看到的就是地上溼漉漉的柴。
秀哥兒這才一笑,“現在好了,這下可以去我家喫飯了吧?”
殷羨微微皺眉,看樣子他還非去不可了。
“行行,你先回去,我把家裏收拾好了就來。”兩家很近,幾步路就到了。
秀哥兒脆生生地笑應了一聲,“姐姐可一定要來哦!”一路蹦蹦跳跳出了院子。
他走後,殷羨纔看着地上的狼藉搖了搖頭。
最近他在不着痕跡地疏遠郝仁家,這種去對方家裏喫飯的事他本不想做的,卻不想那秀哥兒硬是要他去。
以前看着不是挺文靜的?怎麼今兒變了?
出了殷羨家的秀哥兒長長地鬆了口氣,羨娘姐姐沒怪他,應該也不生氣吧?
緊張地拍了拍自己的小臉,他這般大膽,羨娘姐姐該不會覺得他不守夫道吧?!
秀哥兒心一緊,一回到家裏就趕緊跑到了自家爹爹身邊。
郝夫郎笑着安慰他,“那羨娘子不是什麼心胸狹隘之人,若非如此,你娘也不會對她青睞有加。”
秀哥兒這才放下了心。
想着孃親說的事,小臉又通紅一片。
殷羨來的時候,飯桌上又只有郝仁一人,見他到來,連忙笑着讓他過來坐下。
“來了?快進來坐!”
殷羨坐了下來,笑道,“村長,我這經常來你家白喫白喝的,把嫂夫郎和秀哥兒都給擠到了廚房,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這有啥不好意思的?我家又不缺那點兒米,你一個大女子,家裏每個人主事兒,整天都不知道喫的啥,見你來我家喫飯還得三催四請。”
說着數落的話,卻是關心的語氣,在郝仁眼裏,殷羨這年齡和她孩子差不多,她是把殷羨當做晚輩來對待的。
面對人家這樣真心實意的好意,殷羨將喉嚨裏那些話都給嚥下去了,動筷開始喫飯。
“我聽說前些天有人向你來說親?說的是劉家那玉哥兒?”郝仁問。
殷羨並不意外郝仁會知道這事,畢竟這幾個村子就這麼大,誰家的雞丟了,不到兩天就要被傳遍,他只是意外郝仁會在飯桌上跟他說起這事來。
“沒這回事兒,人家就是來串個門兒。”對未婚的男兒家來說,上門說親卻被拒絕了,多半會傳出什麼不好的聲音,那男孩兒好像挺不容易的,他也不想因爲這事兒壞了對方的名聲。
“你倒是心善,人家可不這麼想。”孰真孰假郝仁心裏自然跟明鏡兒似的,殷羨什麼想法他也能猜出個□□分,可對有些人,郝仁卻覺得殷羨真是爛好心。
殷羨擰眉,不解地看着她,不明白她這話什麼意思。
郝仁見他這樣,也是頗爲意外,詫異道,“你不知道?”
“知道什麼?”他一個人住,因爲怕被人識破僞裝,也很少和人交流,所以外面如果發生了什麼事兒,他還真不知道。
“那天媒公從你那兒離開,就到了劉金鳳家裏說,說你不僅堅決不同意這門親事,還說了好多難聽的話罵劉家癩□□想喫天鵝肉,那劉金鳳也不是個好的,聽見這話,氣得朝外面說了好多你難聽的話,還不顧自家兒子的名聲,說你不識好歹,她肯把兒子嫁給你那是你家祖上燒了高香,你拒絕了是你有眼無珠,弄得現在大家都知道那點兒事了。”郝仁臉色不好地說。
殷羨無語,看來那劉家還真是沒長腦子,幸好他本來就沒有要和對方結親的想法,不然日後的生活肯定要被折騰地雞飛狗跳。
只是可惜了那小哥兒,在這裏面最是無辜,卻是受傷害最多的犧牲品。
可那又怎麼樣?這世上可憐的人多了,他又不是救世主,行善這兩個字若是被他放在心上,那上輩子也不會沒有做過慈善一類的事了,他想了想,上輩子唯一做的對大衆對社會有益的事兒應該就是他那遺囑了,可那也是有他要死於意外的前提的。
嗯?
等等。
會不會就是老天爺看他太沒慈善心了所以才讓他在那個世界死於車禍,再把他發配到這個鬼地方受罪歷練?
殷羨越想越覺得有可能,他本來是不信神的,可他現在都經歷死後穿越這種事了,信一信好像也沒壞處。
所以他以後還是要多做點好事的好,不然再給他來一次莫名其妙的穿越他可承受不了。
在想着自己事情的殷羨看起來就像是在走神,郝仁喊了他好幾聲才把他喊動。
“你還在想劉家那事兒?”郝仁問,“你也不用放在心上,劉金鳳那人在咱們周圍這幾個村子都是出了名的癩,大家也不會將她說你的話放在心上,而且,她家剛出了事兒,也顧不上抹黑你了。”
“出了什麼事兒?”殷羨問。
“她家那疼的跟命根似的獨生女兒昨天被人打斷了腿擡了回來,據說是在賭坊輸了錢卻沒錢給,現在一家人正忙着湊錢還債和治腿呢!”郝仁邊說邊搖搖頭,“那玉哥兒是個好的,可惜生在那麼個破爛家庭裏,也不知以後是個什麼光景。”
雖說殷羨決定以後要多做點善事,可對劉家這種人,他是萬萬不會幫忙的,他又不傻,要是對這種人伸出了援手,日後指不定被纏成什麼樣呢,那就是個無底洞,他本就沒多少的愛心自然不會浪費在這種人身上。
只是那玉哥兒好像可以幫上一把,但是……沒有理由啊!
他一個八竿子打不着的外人能幫人做什麼?若是被劉家人知道了,那還不得拼了命地把玉哥兒塞給他?
光想想,殷羨渾身就起雞皮疙瘩。
算了,還是以後看看再說吧!
“沒事,咱們先喫飯吧!不然一會兒飯菜就冷了。”殷羨說。
郝仁好像還有什麼話想說,似乎不好開口。
殷羨直覺得不是什麼好事,不過還是開口問,“村長還有什麼事?”
郝仁笑容和善,“咱們兩家也這麼熟了,你這一直村長村長地叫多見外啊,你這年齡與我子侄輩差不多,以後叫我嬸子就好了。”
殷羨剛下去的雞皮疙瘩又起來了,滿頭黑線,要他把一個與他實際年齡差不多大的女人叫嬸子,他的心理承受能力真的越來越強了。
可他能拒絕嗎?
不能。
片刻後,他僵着臉喊了一聲,“嬸子……”
“哎——”郝仁看起來更高興了。
殷羨鬆了口氣,想來這一關已經過去了。
卻不想郝仁又開口說道,“既然你叫我一聲嬸子,那有些話嬸子我也應該提點提點你了。”
殷羨整個人一精神,“您說……”
“你看着還年輕,可十六這個年齡說來其實也不小了,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秀哥兒都會走路了。”
郝仁剛說了這麼幾句話,殷羨就猜到她接下來要說什麼了,不由得心累,最近這是怎麼回事啊?怎麼都來操心他的婚事?難道他看起來真的像娶不上夫的人嗎?要這麼早開始相人。
要他說,他這身體的年齡還很小啊,十六歲在現代還在讀高中呢。
“雖說你還要守孝,可人卻是能相看起來了,訂親也可以考慮了,不然要是真等你出了孝期,十九歲纔來相人,人家好兒郎都嫁人了,你八成只能官配。”
“我既然擔了一聲嬸子,就該對你操點心,從你剛來咱們村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你是個不錯的人,人品好,對人也禮貌……”
殷羨囧,她是從哪兒看出來他人品好的?他自己都不敢說自己人品好呢!
“今兒你跟嬸子說句實話,我家秀哥兒這人品,配得上你不?”
啪嗒!
殷羨手裏的筷子落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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