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孽作孽
今天羨娘和川哥又fangdao了~殷羨神色微動,在經歷了死而復生這樣神奇的事情後,他是有點相信了鬼神這東西的,只是,即便真的鬼神,它們也定是被束縛着的,否則這世上根本不會有那麼多狼心狗肺的混賬還好好的活着。
人鬼終究殊途,在人世間的事,也只能由人自己解決,而官府、律法,就是約束世界,約束人的機構和規則,可當它們都偏向於作惡的那一方呢?
當約束的本身扭曲了,那這個世界也沒有什麼公平正義可言了。
若是殷羨穿的是個女的,他或許還不會想這麼多,甚至還可能會覺得這個世界的福利真好,可他不是。
他的男人,並且還是一個僞裝成女人的男人。
如果他的身份能夠隱藏一輩子,那他就是平安的,可同樣,他也是提心吊膽的,可若是他被人知道自己是男人,那這個罪名,小說欺官,大說欺君。
有那麼一刻,他甚至有了躲到深山老林隱姓埋名一輩子的想法,拋棄原主和自己身上的責任和麻煩,拋棄一切。
可也只是一瞬,就被他否決了,他不想那麼窩窩囊囊地躲一輩子,太憋屈了。
左右他這條命也是撿來的,就算是他現在立刻就死了,那也是他賺了。
殷羨啊殷羨,你可千萬要挺住,別給自己那個世界的男人們丟臉!
回到村裏,路過郝仁家的時候瞧見她家正在曬棉被,殷羨一愣,這纔想起自己忘記買了保暖的衣被。
不過索性現在也不是太寒冷,下次進城後再買也不晚。
“羨娘回來啦?晚上來我家喫飯?”郝仁笑問。
“不了嬸子,家裏還有客人。”殷羨拒絕道,雖然說他和秀哥兒沒什麼,但是不管怎麼樣,他總覺得有點兒不得勁兒,也不好意思再蹭人家的飯菜,即便對方是好意。
回到家裏,卻發現裏面沒人,他四處找了找都沒看見,想來應該是出去砍柴了。
他家又沒種地,也不需要從外面挑水,也只有砍柴這事兒需要外出。
殷羨拿出買來的五花肉和大骨棒,用鹽醃了醃,燒鍋準備煮骨頭湯。
人也是肉食動物,幾天不喫肉就想咬人,何況他這身子還小,得好好補補纔行,否則長不高怎麼辦?他可不想像這裏很多男人那樣矮女人半個頭,不然肯定要憋屈死了。
不知道這兒的女人都怎麼長的,好多都三大五粗,偶爾看到幾個順眼的正常的還被人稱爲弱、小白臉。
幸好沒鬍子,不然他肯定要被噁心吐。
將肉和骨頭都放進鍋裏煮,往竈裏添了些火,他就坐在竈前,取出之前在書店買的幾份抵報來看。
別小看這幾份抵報,它們可花了他快一兩銀子!
這兒的一兩銀子可足夠村裏一戶人家用上一年了!
因爲這兒太窮太落後了,造紙和印刷行業並不發達,不然他之前鼓搗的那低級草紙也不會那麼值錢,在這個物價低到一家酒樓買來才花了兩百多兩的時代,兩百兩是個什麼概念?雖然其中也有酒樓聲音太差快要倒閉關門的原因,可依然能看出這兒的物價和經濟狀況。
之前他的這兒一文錢等於現代一塊錢的想法看來是錯的。
抵報上可以瞭解不少東西,如果不是書實在太貴,他肯定也會買上兩本。
這個大陸上不只有云國一個國家,還有幾個周邊小國,那幾個小國最初也是從皇室分封過來的,時間長了,地方又在邊緣,偏遠地區難管,也不知是當時的女皇心大還是愚蠢,不好管索性她也就不管了,任由它們逐漸變成了這樣幾近獨立的小國。
雲國作爲一個面積最廣闊的唯一大國,自然覺得唯我獨尊,也不將周圍的笑國放在心上,堅持斷絕經歷往來,無論是富庶的南方,還是乾旱艱苦的北疆,都被拒絕來往。
殷羨不想說什麼,因爲沒什麼好說的,只有一個字,蠢。
閉關鎖國對於現代人來說都不陌生,因爲每個高中都會講華夏古代史華夏近代史,其中清末的閉關鎖國甚至還是考試重點!
可到了這個世界,就變得很陌生了,詞變得陌生了,內容卻是那樣熟悉。
難怪會這麼落後這麼窮。
照他來說,這個國家說是千瘡百孔也不爲過。
他不知道當今女皇怎麼樣,也不想知道當今女皇是什麼樣,他這會兒想的卻是那個人也是皇室中人,現在的女皇還是他皇姨,心裏拍了拍胸口,幸好他沒說什麼壞話。
鍋裏的肉香味漸漸飄到了殷羨鼻子裏,就在他快要忍不住打開先嚐嘗的時候,門開了,人回來了。
“你終於……啊!你這是怎麼了?”
今天是月中,正是月亮正圓的時候,月光鋪撒在地上,讓殷羨即使是在夜裏,也能看清眼前的情況。
一身綠衫的秀哥兒站在他家牆邊,目光有些忐忑,站在那兒躊躇不前。
聽見殷羨出聲問,秀哥兒猶豫片刻,才緩緩擡步上前。
“羨娘姐姐……”他鼓起勇氣問道,“你這次走了,還會回來嗎?”
天氣漸涼,已是深秋,夜裏風涼,被這冷風一吹,殷羨也逐漸清醒些了。
因爲之前的事殷羨是不願和這個孩子有過多來往的,不過人家都特意來問了,他總不能把對方趕走。
於是他點了點頭,“如果沒有特殊情況,應該是不會輕易回來了。”
秀哥兒眼裏有失落,卻更多的是輕鬆,絞了絞衣袖,最後還是鼓起勇氣擡頭看着殷羨,“既然……既然你都要走了,那有些話,你也就聽一聽就是了,我……我挺喜歡你的……”
最難說出口額話說出來了,秀哥兒心裏瞬間輕鬆了,壓在心頭的不甘也都消散開去,他鬆了口氣,對着呆愣的殷羨笑了笑。
殷羨是真沒想到這孩子竟然這麼大膽,竟然一個人在晚上到一個“女人”面前表白,一下子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
“你也不用有什麼心理負擔,我說出來不過是不想讓自己留遺憾,今後一輩子記掛着。”他款款道。
“我爹孃已經在爲我物色親事了,明年估計就會出嫁,我今日已了了心事,也好安心過自己今後的日子,謝謝你羨姐姐,願意聽我說這麼多,如果你覺得不舒服不想聽,今晚睡一覺醒來忘了也沒關係。”他衝殷羨一笑,眼裏再無羞澀,只是了卻心事後的輕鬆。
殷羨感慨這裏孩子早熟的同時,心裏也覺得秀哥兒這孩子多了幾分可愛。
他笑了笑,本想擡頭摸摸他的頭,又想到這兒的男女避嫌,便又停下了,“你乖乖的,以後到城裏來找哥……姐姐我帶你去玩兒。”
他也說不出別的話來,就這樣吧。
殷羨知道秀哥兒是個聰明通透的,別的話也不需要他說,因爲對方自己心裏就明白。
經過了這一遭殷羨的酒也清醒了,送走了秀哥兒,回到家裏,君顏連忙跑到他面前來,“你回來了!”
殷羨點點頭,“東西收拾好了嗎?”
“都差不多了,明天咱們兩個人能搬得完嗎?”君顏有些苦惱。
“別擔心,我來之前在城裏叫了一輛車,讓她們在明早來這兒幫咱們搬運。”殷羨揉了揉眉心。
君顏一笑,“那太好了!”他是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重的,要讓他搬那麼多東西是不可能的,他剛剛試了試,剛拿了兩個大包袱他就走不動了。
殷羨點點頭,“我去燒水洗個澡,你先睡吧!”
君顏自當應下。
踏踏實實睡了一覺的殷羨第二天早上睡到日上三竿,直到君顏在外面敲門,說馬車已經來了,他才醒過來。
連忙收拾自己,看了看桌邊放着的兩個不大不小的棉團,心想這棉團還是不方便,一壓就扁,衣服稍微重點兒就和平胸沒什麼區別了,還不如燒餅饅頭來的有用。
還是想個更好的法子來代替這個吧!
將打包好的行李全都裝上馬車,再進去兩個人,馬車已經十分擁擠了,好在路上並不陡峭,趕車的車婦技術也好,一路上也沒感覺有多不舒服。
進了城,君顏就有些按耐不住了,頻繁掀開車簾往外看。
殷羨見他眼裏盡是雀躍,心裏不由一嘆,雖然他不怎麼喜歡君顏這樣的菟絲花性子,可他也不得不承認,面前這個幾乎經歷了喪妻失子的男子,也不過是個十六七歲的孩子,在現代甚至還在上高中。
沒多久馬車就在北二胡同停下了,兩人下了車,君顏眼睛亮晶晶的,連搬東西這種體力活都乾的興致勃勃。
因爲只有他們兩個人收拾,其中一個還是個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所以直到傍晚兩個人才把新家收拾好。
一切收拾好後,殷羨鹹魚一樣躺在牀上,閉上眼睛休息。
晚飯是君顏做的,好在他還會做飯,否則殷羨今晚怕是要餓着了,因爲他完全不想動。
飯桌上,殷羨邊喫便說事。
“你現在每天待在家裏也不好,沒事做就容易胡思亂想,這兩天你就好好想想自己要做什麼,我幫你找點兒活。”
他已經不止一次半夜起來放水的時候看到君顏的屋子還沒有熄燈了,隱約能聽見裏面抽泣的聲音,這孩子雖天真,可到底也經歷了那些沉痛的事,每夜恐怕都長夜難眠,給他找點事做也好。
殷羨說完又刨了幾口飯,再次擡頭的時候卻看到對面的人狠狠低着頭,手上的飯菜一口都沒動,隱約還能聽見什麼東西打在桌上的聲音,見對方擡袖抹了抹臉,殷羨這才反應過來對方竟然哭了!
“誒,你……你哭什麼啊?”
“你嫌棄……嗝,嫌棄我了,嫌棄我什麼都不會做,只會……只會花你的錢,你別……別不要我!”君顏哽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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