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天，該變了
蓬萊仙山，仙禽異獸奔走，奇異靈植仙草遍佈各處。
鹹溼的海風吹拂而過，落日的餘暉映照出了萬里赤霞，讓這獨成一界的仙山宛若世外桃源一般。
東華帝君在山頂擺了一張小桌子，獨自小酌，但對面卻放了一個茶杯，將其倒滿了茶水，淡淡的言道：“本座已等候多時，既然來了，何不現身一見？”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貧僧見過東華帝君！”
一聲熟悉的佛號響起，前方虛空扭曲變換，緊接着一道籠罩在玄光之中，身形綽約的仙子從中走出，面容被道蘊遮蔽，看不清其真實面目，但心口透出的佛光中能看到一尊佛盤坐在其中。
“不曾想是觀自在菩薩親自前來，請坐吧，說說你們佛門究竟想要做什麼？”東華帝君一指對面，示意對方坐下。
“兩次出手救本座弟子仙神，看似好意，實則包藏禍心，你佛門是要藉此挑動本座與天庭的關係，鷸蚌相爭，好漁翁得利是嗎？”東華帝君淡淡的質問道，言語之間聽不出喜怒。
觀世音不爲所動，平靜的回道：“救施主門下仙神，非佛門本意，挑動施主與天庭的爭鬥，亦非佛門計策。”
東華帝君眉頭一皺：“那是誰的意思？能指揮動你這佛門大菩薩在崑崙仙界救走甘柳等人？”
“此事貧僧不可說，而且東華施主覺得現在追究是何人有用嗎？”觀音平靜的笑道。
“勾結我佛門已然安在了施主頭上，那日九天玄女上門來挑釁可是西王母亦或大天尊授意？想必東華施主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否則當日不會任由玄女如此行徑。”
“況且，東華施主還不知道，那日崑崙之外，新晉巡天大仙官張清源奏請大天尊清查佛門暗子，巡天司已然決意將從蓬萊查起……”
觀音話音剛落，對面東華帝君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了，遮天蔽日的黑雲隨其怒意而生，遮蔽了半邊天空，壓抑的氣息席捲天地。
“查本座道場？你在跟本座說笑嗎？”
強橫的氣息襲來，觀音面色不變，像是沒有感受到對面隱含的殺意。
“阿彌陀佛……東華施主也是經歷過數次大劫之人了，莫非還看不透其中玄機嗎？哪一次大劫，不是以衆生屍骨爲代價消弭劫數？”
“……若貧僧沒有猜錯，施主當是西王母與大天尊推出應劫之人，以閣下爲開端，引發更大的動亂，將一些不肯出山的仙神捲入大劫之中。”
隨着觀音的敘述，東華帝君臉色漸漸陰沉了下去，雖不發一語，但心中不肯承認的事實卻被無情揭開。
他——堂堂東華帝君，被選作了本次大劫之下，某些人的墊腳石。
片刻之後，東華帝君漸漸冷靜下來，沉聲道：“那大士今日來找本座，又是何意？”
觀音擡手朝桌面上輕輕一劃，微縮版的三界投影顯化而出，緊接着便是衆生苦難的演繹。
生、死、輪迴、病、苦……
種種磨難宛若一張大網，芸芸衆生自出生開始便陷於網中，難得解脫。
“我佛如來於混沌中得天外之法，於是明悟無上佛法，可救衆生脫離苦海，是以靈山諸佛以身入局，掀起此番天地變革。貧僧號觀音，觀世間苦難之音，然卻無救天地衆生苦難之力，若無上佛法得成，當能救衆生脫離苦海，得彼岸逍遙……”
東華帝君聽罷，冷冷一笑道：“這種話何必當本座面說呢？所謂無上佛法，不過那釋迦的成道之法罷了。”
“西遊大劫，你佛門強行傳教東方，妄動天庭香火功德，那二聖亦被三清道祖逼的出走混沌，佛門因此引來無天之劫，連釋迦都被迫走了一遭輪迴，暫避劫波，卻因此得了天外之法，覓得一絲成道之機，方有如今佛化心魔之舉。”
“若本座沒有猜錯，這所謂得自混沌的天外之法，當是二聖從混沌中尋得的有別於三界天地之法，傳於釋迦，讓其嘗試新的證道之法，若他能成，二聖便歸，以成佛門三聖之局，亦可對抗三清道祖罷了。”
作爲太初時代便誕生於天地間的存在，東華帝君對於三界的歷史及各方的齷齪心知肚明，從佛化心魔開始，他便猜道了整個佛門的佈局及謀劃。
觀音不置可否，只回應道：“開天至今，三界大劫，終歸不過道爭，不管最終目的如何，我佛如來及貧僧，乃至靈山諸佛，都將以渡衆生爲宏願。”
“天庭統三界已久，自洪荒之後，無數生靈成仙，億萬仙神高居九天，只求逍遙，只尋大道，唯獨不見衆生，甚至有人忘卻了自己本就是衆生一員，牧狩蒼生，縱使沒有我佛開啓此番大劫，罪孽積澱之下恐有更加可怕的劫數誕生，我佛不過提前引發了劫數罷了。”
“哼！說這麼多，衆生在你們眼中不也是成道工具嗎，天庭也好，佛門也罷，誰又曾真正關注過蒼生？”
“行了，莫要多言，你既然親自來了，便不會是來與本座做這無意之爭，說吧，你佛門究竟想怎麼做？”東華帝君不耐煩地問道。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東華施主乃三界大能，若肯與我佛門合作，或可渡眼前危機，甚至渡過此次大劫，若我佛成道，三界乾坤易改，東華施主亦能爲天帝之尊，甚至藉此大劫更近一步也未嘗不可……”
“更近一步？”東華帝君微微坐直了幾分，道：“說來本座聽聽。”
“靈山諸佛入得衆生心中，引衆生修我佛法，積累信仰，如今地仙界凡人中有僧衆無數，但卻離天庭太近，難的施展，而那陽間之中，有妙法佛入域外諸國傳法，如今尚缺一尊神主，主導陽間之事。”
“若帝君願意，依我佛如來無上佛法之要，可爲帝君立一光明佛教，尊爲上帝光明佛，統合陽間信仰，化做我教根基，待我佛歸來，證得大道，佛門一應香火信仰，盡加施主之身，更近一步，或有可爲。”
東華帝君顏色肅穆了幾分，問道：“尊本座爲上帝光明佛？豈非未來佛之尊，那彌勒，藥師王佛如何自處？”
“施主無需擔憂，光明佛教將爲顯宗，取代天庭鎮壓三界，而吾靈山教衆則爲密宗，追隨我佛修無上佛法，並不衝突……”
觀音一番言語，讓東華帝君陷入了長久沉思……今日的選擇不僅僅決定他今後的命運，亦將對三界未來產生重大影響。
轟隆……
咔嚓……
烏雲堆積額，雷光打坐，風雨將至，天地陷入了昏暗當中，似乎將有一場暴風雨降臨。
“施主，天將變，何不提前做好準備，以免淋雨呢？”觀音看着天色，淡淡的勸道。
東華帝君擡起頭，看着漫天的烏雲，有些出神的道：“天……確實改變了，本座也確實該作準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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