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他絕對愛慘你了
三個人坐在餐桌兩側聊合同,但張津望已經滿臉呆相,死死盯着楊松雲,魂都被勾走了。
謝銳看着他這沒出息的樣子就不悅,索性眼不見心不煩,轉而指着合同說:“既然是合租,最好說清楚不許帶人回來。”
“其實我經常帶人回來。”楊松雲託着臉說。他腦門上別了個髮卡,固定住稍長的劉海,“不過我們只會在我房間活動,你很介意?”
張津望趕緊表態,“沒,你的房間你隨意。”
在謝銳沈鬱的目光中,張津望悻悻閉嘴。
謝銳又看了看合同,然後拿起筆敲敲,說道:“合同沒有寫水電費起始數據,也沒有寫明是否結清。”
“這裏,是‘押金’而不是‘定金’。”
“押金退還標準不明確,需要細化。”
“租房費用是否包含物業費?”
察覺到楊松雲盯着自己,他不卑不亢地看回去,淡淡地問:“怎麼?”
“沒事。”楊松雲笑笑,“你真挺細心的。”
楊松雲懶洋洋的,笑起來也是皮笑肉不笑,所以這句話讓人聽不出在稱讚還是在揶揄。
謝銳剛想回話,袖子就被人輕輕拽了拽。張津望對着他小幅度搖了搖頭,表情幾乎稱得上可憐巴巴。
有內鬼,停止交易。
獵人謝銳正忙着獵殺大灰狼,結果小紅帽張津望不僅把狼請回家,還想變成紅太狼。
張津望顯然是怕謝銳太挑剔,楊松雲一生氣就不租了。能和他那個所謂的偶像同居,就算前面是個火坑恐怕他也願意跳。
想到這,謝銳冷臉放下筆,不再說話。
楊松雲看看謝銳,又看看張津望,突然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然後起身。
“二位好好考慮,我去給你們倒杯檸檬水。”楊松雲走遠後,謝銳突然開口命令道:“不要租了,收拾收拾住我家。”
張津望摸不着頭腦,“你之前不是門都不讓我進?”
謝銳說:“唯物主義哲學表明:沒有一成不變的事物,沒有一成不變的人;萬事萬物皆在變化之中,唯變化之快慢……”
“停停停,師父別念了。”張津望聽得腦子都要炸。他默默想了想,然後說:“還是算了。”
“給個理由。”
“哪有公司外還和老闆呆一起的,感覺像無償加班。”張津望解釋道。
話音未落,他的大腿突然被謝銳按住。謝銳握得很緊,就像是箍了個腿環似的,動彈不得。
謝銳附身靠近了點,直到呼吸交錯,他盯着張津望的眼睛說:“再給你個機會,重選一次,住這,還是住我家?”
這個距離,張津望甚至能感受到謝銳喉結的細微震顫。他莫名覺得和男人這種氣氛很怪,下意識想往後躲。
就在這時,楊松雲端着兩杯檸檬水從廚房走了出來,“想好了嗎?租不租?”
“他不租。”
“我租!”
兩人異口同聲。
從楊松雲家出來後,張津望撇了謝銳一眼。對方雖然剋制着沒甩臉色,但明顯心情不佳。
“生氣了?”他圍謝銳轉了一圈,陪着笑說。
“沒生氣。”
“那你眼睛怎麼斜楞着。”張津望用兩個食指壓下眼皮。
“眉骨低。”
神他媽眉骨低。
“好好好,我承認我不厚道,害你沒跟美女喫上飯,結果還不聽你建議。”張津望投降,“但那可是倚劍天涯,我最喜歡的寫手,過這村就沒這店。我高中可喜歡看他的書了,你想想高中的時候喜歡幹嘛,是不是能理解了?”
“喜歡你打完架後,和你哥一起給你收拾爛攤子的感覺。”謝銳嘲諷說。
“……”
“我不明白。”謝銳嗤笑,“你叫我過來,就是爲了讓我看你跟別的男人住一起?”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那我也不明白,你爲什麼不讓我跟倚劍天涯住一起?人家也沒怎麼樣啊。”張津望同樣摸不着頭腦,“你老說替我哥管我,但你也管太寬了,我都27了,你還要管我交友不成?你去問問我哥,他都不會有意見。”
電梯來了,張津望走進去,卻發現謝銳遲遲沒有動彈。
“謝銳?”
喊了一聲,謝銳這才走進來,卻因爲等待時間長了,電梯門自動關閉,突然狠狠夾了他一下,發出一聲巨響。
張津望嚇一跳,趕緊用手撐住電梯門,把謝銳拉了進來。
“沒事吧。”張津望着急地掀開謝銳的袖子,去看他白皙的皮膚有沒有被夾紅。等張津望擡起頭,卻發現謝銳正直直地看着他,看進他的眼睛深處。
但下一秒,謝銳微掙,甩開了張津望的手。
[你……真沒意識到?]
[那我也不明白,你爲什麼不讓我跟倚劍天涯住一起?]
最近總有人問他莫名其妙的問題。
謝銳坐在辦公室裏,用筆尖敲着紙面。他能意識到,發現張津望喜歡自己後,他對張津望的態度也潛移默化發生了改變。
可他不願意細想原因。
忽然,辦公室的大門被敲了三下。林苗打開門,走到他面前,雙手遞上一個文件夾。
“謝總,這是‘覆合式緩衝汽車保險槓項目企劃書’,請您過目。”
“嗯。”
眼看着林苗想走,謝銳突然想起來這姑娘天天吹噓自己交過二十多個男朋友,於是叫住了她:“林苗。”
“拜託,謝總。”林苗破防了,“你好歹看完了再挑刺啊。”
“不是,問你個問題。”謝銳淡淡地說。
林苗警惕地看着他:“什麼問題。”
“私人問題。”
林苗立刻走上前,一屁股坐在謝銳辦公桌上,嚴肅地本着臉:“快說。”
爲什麼一個兩個都要坐在他辦公桌上?
謝銳跟她講了租房事件,當然,隱去了張津望的名字,只說是個女性朋友。林苗聽完後倒抽一口涼氣,嘴裏嘖嘖有聲:“她是個高手。絕對沒少談男朋友。”
謝銳微微蹙眉,“他沒談過男朋友。”
“看吧。”林苗不屑一顧,“高手都這麼說。”
林苗解釋道:“你看那句‘你老說替我哥管我,但你也管太寬了’,什麼意思?這不就是引導你認爲,你管她不是因爲她哥,而是對她本人有感覺。”
“引導?”
“妥妥的引導。”林苗點頭,“她要跟別的男人同居,就是爲了讓你有危機感。就算你不喜歡她,看到自己的追求者愛上別人,正常人都會心裏不舒服。而她把這種不舒服,模糊爲你愛上她了。她不直接說出來,問你‘爲什麼不想讓我同居’,引導你胡思亂想。你要知道,胡思亂想是最可怕的。”
張津望是高手?謝銳覺得可笑。
但是林苗的話邏輯縝密,又確實有道理。
“總而言之……”林苗下結論說,“不要進了她的圈套,現在還是優勢在你。畢竟再多小手段,也是她愛你,又不是你愛她。”
“他愛我?”謝銳重覆了一遍。
“這麼大費周章,她愛慘你了好吧!”林苗言之鑿鑿,“你要是不煩她呢,可以談着試試,又沒什麼損失;實在不喜歡呢,無視就行了。”
林苗說完,謝銳通透了很多。
沒錯,他只是被張津望誤導了,主動權自始至終都在他手上。
所以,何必對着張津望的小把戲自亂陣腳。
“好。”謝銳說。
“嘿嘿,老闆那我先走了。”
“等等。”謝銳補充道,“把這事爛在你肚子裏。”
“我嘴嚴,您放心。”林苗想了想,小聲說,“但能和我閨蜜聊聊嗎?不然我憋得難受。”
謝銳想着林苗的閨蜜無關緊要,於是點了點頭。
林苗回去後,轉頭就把這件事告訴了自己的閨蜜——張津望。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謝銳被人拿捏了?!”張津望震驚不已。
“事情經過是個人隱私,我不能告訴你。”林苗趴在張津望工位的隔板上,神神叨叨地說,“不過這個叫柳白薇的小娘們兒,段位很高。”
“你怎麼知道謝銳說的是白薇?”張津望追問。
“謝總身邊還有其他女性朋友?”
張津望想了想,鏗鏘有力地說:“絕對沒有。”
“對吧。”
謝銳被人拿捏了……
拿捏了……
謝銳……
看出來張津望有點不對勁,林苗疑惑地問:“你怎麼了?”
“沒事,我就是有點……”張津望齜牙咧嘴地揉揉頭髮,“有點難以想象。”
“誰說不是呢,我也難以想象,但事情就發生了。”林苗唏噓地說,“以前老調侃你是老闆娘,現在這老闆娘,真要有人嘍。”
張津望楞了楞,沒接話。
不過張津望沒來及過多感概,很快就投入了工程浩大的搬家工作。討債公司的兄弟們都來幫忙,人多力量大,倒是不費多少功夫。
等張津望把最後一箱書搬進房間,他他氣喘吁吁地蹲在地上休息。忽然,一雙手遞了杯檸檬水到他面前,他擡起頭,是“倚劍天涯”。
“辛苦了。”對方說。
“謝謝,倚劍天涯。”
倚劍天涯的手震了下,然後他回敬道:“不客氣,qqㄋㄟㄋㄟ好喝到咩噗茶。”
“……”張津望的手也震了下,沈默片刻後,他說,“我們還是別喊網名了。”
“附議。”
張津望把箱子打開,將裏面的書一本本往書櫃裏塞。他察覺到灼熱的視線,轉過頭,發現楊松雲目正不轉睛地盯着他那些書。
也不怪楊松雲好奇,這些書都是近些年暢銷的霸總文,什麼《冷酷總裁的契約嬌妻》、《腹黑總裁的呆萌小新娘》、《總裁的私有寶貝:強寵上癮》、《豪門盛寵:總裁的替身新娘》……張津望一個大老爺們買這麼多霸總文,確實是太怪了。
“這可不是我的愛好啊,你可以當成學習資料,我跟着人家學怎麼寫霸總文。”說到這,張津望鬱悶地咂舌,“不過,學這麼多,也沒寫出什麼成績就是了。”
“我看過,你寫得還不錯。”楊松雲輕笑着說。
“你看了?”張津望震驚地問,頓時臊得更厲害,“你看我文幹毛,寫得又不好。”
“第一次看到男的寫霸總文,我也有點好奇。”楊松雲倚着書櫃說,“其實挺不錯的,雖然技巧不足,但蠻有靈性。”
“真的?”被偶像鼓勵,張津望還有點不好意思。
“嗯,不過……”楊松雲話鋒一轉,“爲什麼你每本的男主角,都是那種性格冷淡、嘴毒又性格挑剔的類型?”
張津望差點把檸檬水噴出來,他連忙反駁:“你每本書,女主角都是被男主角撬墻角撬來的。我早想說了,你這人是不是心理有問題?”
“ntr是我的性癖,不然我硬不起來。”楊松雲聳聳肩,沒皮沒臉地大方地承認,“怎麼,性格冷淡的毒舌刻薄男也是你的性癖?”
“怎麼可能。”張津望頭搖得像撥浪鼓,“這種類型寫得順手而已。”
“你讀者對男主角普遍評價很高。”楊松雲說,“不過也可以試試寫其他類型。”
“順手的都寫不好,還寫其他的呢。”
“寫文不要怕寫垃圾,誰沒寫過垃圾?你第一本書至少掙錢了不是嗎?我還記得我第一本,60w字,讀者700多,都沒入v。”
“真的假的?!你嗎?”
“嗯,寫了四五百萬字,腱鞘炎發作好幾次才初入門徑,之前一直無人問津。”楊松雲笑笑,“可那句話怎麼說來着?流水不爭先,爭滔滔不絕。現在你也看到了。”
他將最後一口檸檬水飲盡,過去拍拍張津望的肩膀,“加油,小朋友。”
說罷,邁步離開了。
臥室的門被關閉,屋內安靜片刻,張津望這才倒抽一口涼氣,捂着臉倒在牀邊。
靠,這哥也太jb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