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戰士的退場
“衛宮切嗣，”他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一樣，“你難道就不會對你卑鄙的行徑感到一絲一毫的羞愧嗎？”
聽着肯尼斯的譏諷，衛宮切嗣嘴裏叼着煙，用平淡到毫無起伏的聲音說道：“可能吧。”
“做選擇吧，時鐘塔的君主。交易還是生命，任由你選。”
迪盧木多看着衛宮切嗣，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御主，直接跪在地上：“Master，我…....”
肯尼斯沒有去理他，只是撫摸着索拉的頭髮。
迪盧木多低着頭，牙齒緊緊地咬在一起，滿臉的不甘心。
衛宮切嗣看着迪盧木多:“凱爾特的英雄“光輝之貌”迪盧木多嗎？你還真是召喚出了一個相當不錯的從者啊。”
“可惜，在魔術師方面你或許相當出色，但是作爲一個御主、一個役使工具的工匠，你實在是太可笑了點。Lancer這樣強力的從者竟然會淪落到失去戰意，這樣讓我都有些後悔要不要繼續和你做交易了。”
淡淡地說着這句不知道是在羨慕還是在嘲諷的話，衛宮切嗣看了一眼門口：“然後還有….....”
將目光鎖定在來者身上，衛宮切嗣將熄滅的菸頭踩在地面上：“應該是第一次正面看見吧，Assassin.”
莫雷的皮靴踩踏在水泥地上，這個聲響是此刻除了衛宮切嗣的聲音以外唯一的動靜。
他不置可否地聳聳肩：“都是一直藏在影子裏的人，看不到也很正常。甚至於如果可以的話，我倒是想讓這場會面更晚一些。”
聽着莫雷的話，衛宮切嗣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那還真是抱歉了，不能如你所願。不過我本人對你還是挺有興趣的，而且包括你的御主也是。”
“我也是，”莫雷說道，“我對你這樣的存在也確實很感興趣。”
看着莫雷，衛宮切嗣靜靜地說：“你的御主打算讓你來除掉Lancer嗎，Assassin?”
莫雷聞言，趕緊搖搖頭：事，恰恰相反，讓Lancer存活對我來說更有利。”
“沒這回事嗎？”衛宮切嗣不置可否。
他重新看向肯尼斯：“考慮好了嗎，埃爾梅羅君主？現在在場的有兩個從者，應該足夠見證這場“交易“了。”
肯尼斯擡起頭，嘴脣被咬出鮮血：“交易的具體事項………我需要看。”
“Master…....”旁邊的迪盧木多聞言
一驚，剛想站起來，卻被肯尼斯直接喝住：“滾！”
“你這個廢物從者，”肯尼斯的敵意轉向迪盧木多，“如果不是因爲你一開始的那些可笑行徑，我怎麼可能會受到如此屈辱？！”
肯尼斯的視線死死地黏在迪盧木多的身上：“現在給我閉嘴！這是你的主君的事情，與你這個工具無關！”
聽着肯尼斯的話，莫雷忍不住嘖嘖稱奇：“肯尼斯這個傢伙，果然本質上還是一個好人啊…....”
或者說，一個足夠高傲的傢伙。
他雖然認爲這一切都是莫雷的錯，但是因爲這份過錯而帶來的後果，他卻下意識地擔了下來，斥責着自己從者作爲工具，但也確實盡到了主君的責任
或許這就是魔術名門的修養，埃爾梅羅一世的驕傲吧。
“如果這場戰爭肯尼斯沒有死去的話，那麼真的未來可期……”莫雷在心裏想到。
迪盧木多聽着肯尼斯的話，再次將頭低了下去，整個人的氣場再次衰弱了一些。
衛宮切嗣聽着肯尼斯的話，順手從懷裏掏出一份卷軸，扔給肯尼斯：“契約的具體內容都在這裏了。”
肯尼斯接過這份拋到空中的黃紙，眼神在幾行文字上面掃動。
看了幾眼之後，他擡起頭：我將迪盧木多讓渡出去，連帶着令咒一起，並保證不會再加入聖盃戰爭中的爭鬥，你在聖盃戰爭結束之後就會將自己上交於時鐘塔？而且在聖盃戰爭期間，你不會對我們動手？”
衛宮切嗣“嗯”了一聲：“當然，這是契約，就算是我也無法違反。”
“好……”肯尼斯再次掃了一眼契約的內容。
“Master!”這一次，迪盧木多是真的驚到了。
“夠了。”肯尼斯搖搖頭，“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這次是我疏忽大意了，我本以爲你們作爲魔術師應該更加在於名譽和榮耀，但是我卻從未想到你們竟然連“人”的那一面都捨棄了。”
“聖盃對你們，許願機對你們就那麼重要嗎？”
肯尼斯嘴脣顫動着，“既然如此，那麼我就讓給你們好了。”
“只要索拉………至少只有索拉………”
衛宮切嗣靜靜地聽着肯尼斯的話：“明智的決定。”
迪盧木多在旁邊聽着，臉上的表情明暗不定。
片刻，他看着衛宮切嗣：“Assassin......”
“或許有些出格，可能令人羞愧，但是我以一個背棄榮譽、淪喪道德的束縛者的身份，向你請求最後一件事…………”
他雖然是在看着衛宮切嗣，卻在向莫雷說話：“請求你，將我就地格殺。”
“我無法容忍背叛我的君主，曾經的一次背叛已經讓我的靈魂在火焰上炙烤，而現在我的主君竟然讓我背叛他，哪怕這並非他的本意.....”
“或許是我過於奢求了，哪怕我來到這個世界上是爲了將我的忠誠和敬意獻給我的君主，最終卻也因爲種種事項而變成一團糟的局面。”
或許迪盧木多·奧迪那從一開始，就昭示未來會變成一個背叛者，無論他想的是什麼，“背叛者”的烙印終究會烙在他的背上，讓他無論在什麼世界都擡不起頭來，讓他不管遇到什麼樣的君主都會遭到猜忌和質疑。
“這就是“命運”吧。”迪盧木多笑了笑，“不接受也沒有辦法。”
“但是至少，在最後讓我以一個英雄的戰士戰死，而非讓我揹負“背叛”的名號，再一次地讓我的忠誠撕裂、靈魂又一次遭到深淵的灼痛。”
“至於那些將我的尊嚴、將我的忠誠踐踏在地上的人，”迪盧木多表情扭曲，“我詛咒你們………”
“詛咒你們….....”
然而話還沒說完，莫雷袖劍出鞘，鋒利的劍刃直接貫穿了他的胸膛。
他看着迪盧木多，輕輕嘆息了一聲：“別讓自己沾染更多的污穢了….....”
“結束了，迪盧木多·奧迪那。你並非是背叛而死，而是在守護御主的路上，被陰險的魔術師和卑劣的刺客暗算而死。”
“你是作爲戰士站着死去的，而非作爲背叛者自污長槍。你的靈魂仍舊高潔，品格依舊純粹。”
“期待你下一次的衝鋒，費奧納騎士團的“光輝之貌”，”莫雷說道，“那時，你所希冀的忠誠或許會真正到來吧。”
聽着他的話，迪盧木多嘴角滲出鮮血。
他奮力扭頭，看了一眼莫雷。
接着，手上的黃槍直接刺向莫雷的手腕。
速度並不快，倒不如說在被重傷的狀態下這樣的攻擊即使是小孩子都可以躲開。
但是莫雷沒有閃避。
紅槍在莫雷的胳膊上劃出一道口子，讓之前已經癒合的傷口再一次裂開。
看樣子，這個傷口會在他的胳膊上停留很長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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