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滿江紅
段躍鬆如今已經騎虎難下，“楊凌，你要是個男人就寫一首詞出來，否則今天你別想離開！”
楊凌剛纔撿紙的時候掃了一眼，那首詞……簡單形容一下就是一箇中學生叼了一根菸，滿臉愁容，“祖國尚未統一……”
強行裝逼……
如今大魏太平盛世，讀書人寫詩詞也多數是無病瞎嗶嗶。
楊凌負手而立，看着段躍鬆，“不過是【爲賦新詞強說愁】，有什麼好嘚瑟的？”
簡簡單單一句話，楊凌直接說出了這些讀書人的所有痛楚。
簡單說，蜀州所有的有文化的人基本上都在這了，鑑賞力相當強。
就這麼隨口一句話，讓所有人都覺得膝蓋中了一箭，遮羞布被撕開了。
袁文恭、徐渭、魏師道三人露出驚喜的眼神。
這句話說的好啊！
他們可不是普通學子，對那些無病瞎嗶嗶的詩詞厭惡至極，就像楊凌的《鵲橋仙》寫的好嗎？
可對他們來說就是有點小才而已。
反而是【橫渠四句】一出，才進了他們的視線內。
一道晴天霹靂落在段躍鬆頭上，感覺自己被赤果果的呈現在衆人面前，那首詞……不堪入目啊！
丟人啊！
引以爲豪，想要今天一鳴驚人的詩詞，就是一句【爲賦新詞強說愁】……他身子一顫，差點倒在地上。
洪秀清不是當事人，感觸沒有那麼深。
他扶住段躍鬆，朝楊凌道：“你可倒是寫啊！動嘴皮子有什麼用？”
楊凌淡淡道：“夕瑤，研墨！”
夕瑤連忙幫楊凌鋪開紙張研墨，衆人這才發現夕瑤原來是個女子。
這容貌、身段、這打扮……楊凌，你太會玩了。
所有人都忍不住上前一步。
楊凌提筆寫下一行字《滿江紅》。
【怒髮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擡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北疆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楊凌做了稍許改動。
大魏沒有靖康恥，但是大魏立國初，北方匈奴來犯，大魏被迫和匈奴簽訂了城下之盟。
至今，大魏歷代皇帝都想北征匈奴，一雪前恥。
可惜哪有那麼簡單？國內要安穩才能出兵，大魏這些年天災人禍不斷，若非鎮北王李藥師鎮守北疆，嚇得匈奴不敢來犯。
否則大魏還要擔心匈奴侵犯呢。
更尷尬的是，大魏的國庫不足以支撐李藥師橫掃北疆，只能守！
魏皇看李藥師功高震主不順眼，可魏皇是個聰明人，大魏沒有人能取代李藥師。
離開李藥師，北疆不穩。
蜀王妃爲什麼在蜀地這麼橫是有原因的。
楊凌兩個字的改動，北疆恥，讓所有讀書人都汗顏，不敢吭聲。
你不是能嗶嗶麼？有本事你去北疆打敗匈奴，替魏武帝雪恥啊！
袁文恭、魏師道、徐渭等一行人走了過來，那些讀書人紛紛讓開，唯獨楊凌還沉浸在《滿江紅》的情緒中，沒有意識到身邊的人已經從一幫只會嗶嗶的讀書人變成了大魏權貴。
各花入各眼。
魏師道看到自己的門生從寫了【橫渠四句】後轉而憂心家國大事，十分欣慰。
袁文恭是苦惱書院學子越來越安於現狀，只曉得寫詩裝逼、留戀勾欄、醉心名利而苦惱。
徐渭位居廟堂，卻看到了另外的信息：莫非楊凌是主戰派？
不同層次的人看到的東西是不一樣的。
大魏和匈奴積怨已久，只是大魏建國這幾十年一直積蓄力量，按理說現在已經差不多了。
可鎮北王李藥師前些年擊潰匈奴數百里，草原血流成河，距離橫掃匈奴王賬只有一步之遙。
功高震主！
北伐匈奴在廟堂上沒有人提，就是因爲：打，李藥師功高震主；不打，大魏國恥。
所以廟堂上分成了主戰派和主和派。
各有各的道理。
可就是如此不講道理，主戰派和主和派勢如水火。
徐渭是中立，可他心中依舊是主戰，畢竟大魏國恥現在不洗刷以後更遙遙無期。
頓時徐渭看楊凌順眼多了。
楊凌哪裏知道廟堂上分主戰派、主和派？
他距離廟堂還有十萬八千里呢！
就是覺得對付那些【爲賦新詞強說愁】的沙雕，沒有比《滿江紅》更加合適的詩詞了。
摺子渝看着那篇《滿江紅》，哆哆嗦嗦，激動道：“子渝多謝楊公子賜詞！”
花魁靠名聲來維持生計，俗稱哄擡嫖資。
也靠名氣保證安全。
摺子渝和那種名滿大魏的“大家”還差很遠，倘若是大家，那是能夠出入王公貴族的。
誰敢動？
動了就名聲掃地，但凡貴族，總是要點臉。
摺子渝一眼就看出來這篇《滿江紅》能夠名傳千古的，毫不猶豫立刻扯到自己身上。
反正只要楊凌承認，別人就說不出什麼來。
而且……不是贈給自己的嗎？
爲了自己和那幾個世家子弟爭執，這可是千古佳話，後人提起也會說一句：楊凌衝冠一怒爲紅顏。
袁文恭兩顆眼珠子瞪得跟牛眼一樣，他想說髒話，想問問摺子渝：你要點臉能死嗎？
這是袁府！
楊凌在這裏寫的詩都是我的，都是送給我的！
誰敢搶，我跟誰急！
可現在袁文恭也感覺很無語了，剛纔就是楊凌爲摺子渝出頭，人家摺子渝這麼說也沒有毛病。
可《滿江紅》這樣詩詞要是掛上贈給一個花魁，這簡直是文人界的恥辱。
他沒有想到，更加氣憤的是魏師道！
魏師道前兩天還委婉的問楊凌，有沒有什麼詩詞送給老師。
楊凌說自己江郎才盡了。
結果現在你爲了一個花魁和別人撕逼，還寫出《滿江紅》這樣的詞。
信不信我把你逐出師門？哦，想想，萬一以後還有機會白嫖呢？
一時間，在場的人看都《滿江紅》都有自己不同的心思。
夕瑤聽到摺子渝的話，悠悠道：“子渝，這哪裏是贈給你的？你敢要嗎？你這是想被大魏讀書人罵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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