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5 章 平行番外:強取豪奪(三)
薄靜時很少會感到後悔,或者說從未沒有過,他從來不後悔自己做過的決定,也不會去設想另外一種可能性,對他而言,做好當下決策,是他唯一該做的事。
而現在,他感到後悔。
太假了。
他說他們是什麼關係不好,非說是情侶?還是即將結婚的戀人。
先不說薄靜時從來沒談過戀愛,不知道戀愛是怎麼一回事,虞瀾那麼敏銳,貿然換了一段更加親密的關係,肯定會讓虞瀾的戒備心更強。
薄靜時也不知道爲什麼一向謹慎的他,會說出如此蹩腳且愚蠢的謊言。
他只知道,在說出“戀人”兩個字時,他並不覺得排斥,甚至還會想,戀人嗎?那好像也不錯。
和虞瀾談戀愛、結婚,一定是一件很美妙且幸福的事。
薄靜時以爲虞瀾會無情戳穿他的謊言。
但虞瀾只是驚訝地睜大眼,雪白秀麗但面龐上閃爍迷茫與狐疑,緊跟着,他看起來似乎有些迷糊,猶猶豫豫道:“真、真但是這樣嗎?”
他居然信了。
薄靜時本來都沒有多少自信能騙過虞瀾,但他看到虞瀾一臉相信與單純的模樣,沉默的同時,飛速想着應對措施。
機會已經給他了,接下來就看他如何把握。
薄靜時:“當然是真的。”
虞瀾:“可是你之前說我們說親兄弟,如果我們是戀人,你爲什麼要……”
“我發現你似乎不記得我了,我怕失去記憶的你無法接受我們這段關係,又怕給你造成心理負擔。所以想先通過同居,來喚醒你對我的感情。”薄靜時說,“想起我了嗎?”
哥哥突然變老公,虞瀾有點緊張,他小臉緊繃着,搖搖腦袋:“沒有。”
似乎被嚇到的表情,好像一個寶寶。
薄靜時問:“嚇到了?”
虞瀾點點頭。
薄靜時:“就是怕你嚇到,所以不跟你說。”
他輕聲喊,“寶寶。”
這種肉麻的稱呼,薄靜時以爲這輩子都不可能從他口中道出,但當下他在喊虞瀾“寶寶”的時候,竟然產生一種理所應當的滿足感。
就彷彿,虞瀾本就應該是他的寶寶。
“……”聽到這個稱呼,虞瀾的眼睫飛速顫動,因羞恥耳尖泛起一層薄紅。
怎麼就寶寶了……
他們真的是情侶嗎?
虞瀾認爲他和薄靜時不像兄弟,但也不像戀人,尤其是按薄靜時所說,他們馬上要結婚?結婚?怎麼會呢,他們年紀都不大,怎麼就要結婚了……而且他剛回家時的氛圍,也不像他們即將要結婚的感覺。
不過按薄靜時的說法,也可以解釋得通,一開始那麼沉默,是因爲薄靜時知道他失去記憶特別悲傷,所以將情緒積壓在內心。
有些事永遠可以解釋得通,只要換一
個角度看就可以。故而虞瀾沒有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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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察周圍的一切,特別是薄靜時的反應。
“我們真的是情侶嗎?”虞瀾說,“可是我覺得……”
虞瀾的手背一燙,薄靜時用手包住他的小手,肢體觸碰的那一瞬間,他跟被提住後頸的小貓似的,瞬間無法動彈。
薄靜時目光沉沉地望着虞瀾,在虞瀾驚訝的目光中,親了親虞瀾的手背:“親兄弟會這樣坐在哥哥腿上嗎?除了戀人,還有什麼關係會這樣?”
“你排斥嗎?”
虞瀾思索片刻,旋即搖搖頭。
他不排斥薄靜時的任何接觸,之前他失眠,他被抱坐在薄靜時的腿上,聽着薄靜時的心跳入睡,這一切都會讓他感到很安心。
難道他們真的是情侶嗎?
虞瀾很努力地去隱藏自己的內心想法,可是他不擅長做這件事,絕大部分心思都寫在臉上。
薄靜時將虞瀾摟進懷裏,親了親虞瀾的髮梢:“不排斥就好。”
“我們慢慢相處,你總會想起來的。”
醫生帶着儀器上門爲虞瀾了一個全面檢查,虞瀾身上沒有外傷,綁匪只想要財,根本不敢動虞瀾一根毫毛。
薄靜時猜測,虞瀾失去記憶,可能是逃跑過程中,腦袋不小心磕到了哪裏。
所幸沒有大礙。
醫生道:“您有些氣血不足,還有點低血糖,一定要記得好好喫飯,少食多餐可以,一定不要想起一頓是一頓,您身子骨本來就差,需要更加精心調養……至於您的大腦並無大礙,沒有外傷,可能是您之前情緒高度緊繃,所以導致的暫時性失去記憶。”
“等到您情緒穩定下來,記憶就會慢慢恢復的。當務之急,是您要調養好身體,保持愉悅的心情。”
躺在牀上的虞瀾穿着居家服,認真地聽着醫生的囑咐,有時候他忘記了一小部分,伸手勾着薄靜時的手指。
薄靜時安撫地拍拍虞瀾後背:“我都記得。”
薄靜時這才放心。
虞瀾比想象中的還好騙。
薄靜時覺得可愛的同時,又十分憂心。
怎麼可以這麼單純?
像虞家這樣的頂級豪門,怎麼會將虞瀾的性子養得這麼單純?不過也是……虞瀾一看就從小天真爛漫,被守護在家人的羽翼之下,不需要面對任何風雨。
薄靜時突然有些嫉妒,嫉妒虞瀾的家人,嫉妒他們可以從小陪着虞瀾,可以看着虞瀾長大。
不過沒關係,現在陪着虞瀾的人,是他。
夜晚,虞瀾躺在牀上,細白柔軟的手指捏緊被角,他眉間微擰,輕輕擡眼看向牀沿的薄靜時。
薄靜時手中拿着本故事書,虞瀾睡不着覺,他就決定給虞瀾講故事聽。
虞瀾感覺這太誇張了,他又不是睡前要聽童話故事的小寶寶……但薄靜時說,他們談戀愛的時候經常這樣。
重複過去的事,說不定會早點喚醒他的記憶。這是醫生的原話
,虞瀾記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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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虞瀾對這些故事不太感興趣,但聽着聽着,他把身子往薄靜時那邊挨,最後幾乎整個人趴在薄靜時身上。
薄靜時望着近距離的明豔面龐,忘了繼續往下念故事,虞瀾催促道:“然後呢然後呢?然後怎麼樣了?你快念呀。”
薄靜時這才繼續往下念。
沒過多久,虞瀾伏在胸口睡着了,柔軟飽滿的面頰在胸膛擠得鼓出一團,連帶果凍似的脣肉微微嘟起。
從長長的睫毛,到小巧微粉的鼻尖,最後落到微微張開的脣縫。
薄靜時注視很久,最後伸出手,用指腹輕輕摁了摁脣瓣。
鼓起的脣肉被壓得微微下陷,部分手指探進了脣縫,薄靜時愣了愣,好軟……
也好熱。
薄靜時並沒什麼生理上的需求,就算偶爾清晨有,那也是激素的自然反應,對他本人而言,沉迷於情情愛愛,又或是被慾望掌控,那是廢物。
現在,他強大堅固的自制力似乎無法發揮作用,直到手指抽離送到眼前,一小滴透明蓄在指尖,搖搖欲墜的同時,散發甜膩柔軟的香。
薄靜時舔了舔指尖。
只是隨意的一個舉動,入口氣息香甜濃郁,讓他無法短時間內回神。
好甜,好甜。
薄靜時喉結滾動,他想要適可而止,可還是忍不住舔了舔手指。可惜這點程度根本無法止渴,最終,他目光沉沉地落在虞瀾微分的脣瓣上,很謹慎地將虞瀾往上扶了扶。
虞瀾的脣瓣分開,散發香甜氣息,薄靜時伸出舌尖,在虞瀾的脣肉上輕輕舔舔,熟睡的虞瀾可能嗅到危險,小幅度掙扎了一瞬。
掙扎時搖晃着腦袋,卻意外讓薄靜時順利舔進脣縫,突如其來的溼熱氣氛與柔軟細膩的觸感,讓薄靜時大腦處在高度的亢奮之中。
薄靜時的動作很慢,生怕將虞瀾吵醒,舌肉笨拙地勾住柔軟溼滑的小舌頭,緩慢地將虞瀾的舌頭往自己這邊勾,過於舒適的觸感讓他血液沸騰,一下子沒有控制住,發狠地吮了吮虞瀾的舌根。
“唔——!”虞瀾很小聲地哭叫,帶着細微的泣音,有些脆弱的哼叫讓他聽起來極其可憐,好像正在被野獸一點點吞喫的弱小動物。
薄靜時該停手的,爲了不被發現,他應該馬上停止此刻的行爲。
可是虞瀾的叫聲像某種香甜的催化劑,讓他愈發不能停止,他的舌肉一直往虞瀾的口腔內鑽,卷着舌根惡狠狠地喫,他看到虞瀾的眼皮浮起一層薄粉,眼尾逼出晶瑩熱淚。
虞瀾一直在嗚嗚哼哼的,聽起來似乎很痛苦,長長的睫毛一直在顫抖。
等到虞瀾終於無法忍受這種折磨,他帶着哭腔,伸出雙臂:“哥哥,哥哥……”
薄靜時的熱血驟然涼下。
這是在喊他嗎?應該不是,他剛和虞瀾說他們不是親兄弟,而是情侶,這時候的虞瀾會繼續喊
他哥哥嗎?
會在喊誰?
醫生私底下和薄靜時說過,
虞瀾的記憶隨時可能回來,
虞瀾從小被保護得太好,突然被綁架受到極大的驚嚇,故而暫時失去記憶。
接下來的他隨時可能恢復記憶,也可能會突然想起點什麼,薄靜時的謊言隨時會被戳穿。
當時的薄靜時思索很久,問:“有沒有辦法讓他永遠不恢復記憶。”
醫生用一種十分複雜的眼神看向薄靜時。
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麼大膽嗎?
但是薄靜時很快就否定了這個想法。
他想讓虞瀾永遠想不起從前的事,乖乖留在他的身邊,可如果代價是可能傷害到虞瀾,那還是算了,他可不捨得虞瀾受傷。
虞瀾看起來單純又膽小,要是讓他留下點後遺症、受點傷,他不得委屈死。
一定還有別的辦法。
耳邊的虞瀾還在輕哼,他伸出雙臂,粘人得蹭了蹭腦袋:“哥哥……”
薄靜時確定虞瀾這不是在喊他。
就算是之前虞瀾喊他“哥哥”時,虞瀾的語氣也沒有這麼……依賴、綿軟,不像在和家人說話,更像跟戀人撒嬌。
也許這時候的虞瀾無意識想起點什麼,想起他從前的戀人,畢竟“哥哥”也可以被當作親近的愛稱。
薄靜時不知道虞瀾以前是否有戀人,他不在乎虞瀾的過去,就算虞瀾過去談過一百段戀愛,就算虞瀾現在有男朋友,那又怎麼樣?
不妨礙他跟虞瀾結婚。
得儘快下手,不然薄靜時不放心。結婚的事是他隨口說的,現在看來,結婚還是很有必要的。
雖然沒有法律效應,但最起碼形式上能夠給他一個正牌身份。
虞瀾像做噩夢一樣驚醒,他迷茫地擡起眼,完全沒注意到自己的口水流了一下巴,脣珠也被喫得微微發紅,他左顧右盼一陣,不知道在找些什麼。
薄靜時摟着虞瀾的腰:“做噩夢了?”
虞瀾委屈巴巴點頭:“而且……而且嘴巴好奇怪,好像被咬了。”
“被咬了?”薄靜時問,“被什麼咬了?”
虞瀾:“可能是蚊子吧?”
薄靜時伸手捏擡起虞瀾的面龐,瞧着紅潤的脣珠,好似熟透的莓果散發待人採擷的香氣。
他伸手碰了碰,虞瀾不明所以,但敏感的微微打着顫,聲音也起伏不定:“怎、怎麼了嗎?”
“沒有,沒被蚊子咬。”薄靜時說,“我幫你看過了。”
虞瀾:“噢……”
那他就不知道怎麼回事了,他的舌頭好酸,嘴脣也溼溼的,剛剛好像有什麼在他嘴巴里亂撞,有些急的力道讓他十分驚慌。
他以爲自己只是單純做了噩夢。
既然虞瀾以爲是做噩夢,薄靜時就順着這個藉口往下。他哄着虞瀾:“我在,我陪你睡覺。”
“好可憐的寶寶,噩夢都把你嚇成這樣了,不怕哦寶寶,我等你睡着我再睡。”
其實現在的虞瀾還有些沒睡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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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哄得暈頭轉向,又有點喜歡,他往薄靜時的懷裏拱了拱,毫無保留地把自己送進薄靜時的懷抱。
虞瀾用薄靜時的睡衣當紙巾,將下巴上的口水一點點蹭乾淨,旋即,他擡起粉撲撲的小臉:“要抱抱……”
……
虞瀾好像接受了他們的戀人關係。
一開始,虞瀾還會不好意思,堅持要分房睡,薄靜時每次把他哄睡着之後,假意離開,實際半夜再度折返,抱着他睡覺。
等到虞瀾醒來前,薄靜時再提前離開房間,營造一種他早就離開的錯覺。
並不是薄靜時不想信守諾言,也不是薄靜時喜歡搞這些偷偷摸摸的事。
抱着虞瀾睡覺的感覺太舒服了。
柔軟小巧的身軀像沒有骨頭一樣,還會散發淡淡的甜香,薄靜時的懷抱能恰好將虞瀾包裹進去,完美適配的擁抱,他們天生一對。
辦公室內。
辦公桌前的下屬聽到老闆的要求,驚詫道:“弄個新身份?”
薄靜時:“嗯,新身份。”
下屬作爲薄靜時的心腹,自然知道自家老闆藏起虞家小少爺這件事,但他沒想到,老闆居然大膽到了這種程度。
不僅要給虞瀾弄一個新身份,還要光明正大地弄。好好好,弄弄弄,那你最起碼換個名字啊?給虞家小少爺按個新身份,名字還是那個名字。
這不是生怕虞家沒有發現嗎?
下屬小小心翼翼地問:“弄完新身份,之後呢?”
薄靜時:“然後把我名下這些資產給他。”
他遞過去一份文件,這是他花了一晚上整理好的名單。
這些資產投資前景好,有很大的升值空間,幾家商鋪在高樓建成之後,即刻水漲船高。
薄靜時給虞瀾挑的資產都是一些高收益低風險的,虞瀾什麼都不需要做,閉眼睡覺都可以賺錢。
現在虞瀾什麼都不記得,對周圍環境又很陌生,肯定很沒安全感。擁有一些看得見摸得着的資產,虞瀾可能會比較安心。
薄靜時得讓虞瀾有點安全感。
下屬一臉一言難盡。
這件事其實不難辦,只是他很難想象,這種事居然會發生在薄靜時身上,現在虞家小少爺應該還沒有恢復記憶,那之後呢?萬一之後恢復記憶了,他們撕破臉了呢?
但他的老闆薄靜時似乎根本沒想到這個可能性。
薄靜時解決完一件心頭大事,整個人輕鬆不少,很奇怪,將他的財產分割給虞瀾,他的利益減少,他應該不爽纔對。
可是一想到是給虞瀾花錢,他就很開心。
薄靜時看着電腦屏幕,若有所思,片刻,他突然問:“你說,婚禮在哪裏舉辦比較合適?”
下屬:“?!”
婚禮??!!他以爲薄靜時只是想偷偷摸摸將虞家小少爺養起來,沒想
到薄靜時還想光明正大地搞婚禮!
薄靜時喃喃自語:“現在京州太冷了,
在京州舉辦婚禮的話,
我怕他會感冒。”
平時虞瀾連花園都懶得去,就是因爲花園裏沒有暖氣,他怕冷。
助理:“……”
這好像不是感冒不感冒的事兒吧?
沉默已久的助理,小心翼翼地問:“薄總,您知道您在做什麼嗎?又或者,您還記得虞先生是誰嗎?”
薄靜時:“知道。”
所有人都像看瘋子一樣,看着薄靜時。
一開始,薄靜時對虞瀾來說還能算半個救命恩人,畢竟是他找到的虞瀾,借這個名頭,他可以向虞家索要好處,虞家也不會拒絕這個人情,二人互贏,這纔是重利的商人該做的。
可薄靜時這麼一攪合,他竟然想在其中摻雜感情,不僅如此,他還捨棄了自己的利益,把自己置身在一個十分危險的處境中。
一旦被虞家發現虞瀾在薄靜時這裏,還和薄靜時有了不清不楚的關係,哪怕一開始綁架虞瀾的人並不是薄靜時,薄靜時也得喝上一壺。
薄靜時當然知道他在做什麼,所以他纔要比較謹慎。
其實給虞瀾換個新名字新身份,接下來會比較好辦,但虞瀾記得自己的名字,這是虞瀾目前唯一記住的東西,他不想讓虞瀾忘記,也不想讓虞瀾不開心。
而且他喜歡這個名字,很好聽。
虞瀾不需要換名字,雖然後續可能會比較麻煩,但沒關係,他來想辦法就是。
薄靜時太着急了。就算他反覆告訴自己,虞瀾的過去和他沒關係,但他很害怕在他之前,虞瀾還有正在熱戀的戀人。
他要先下手爲強。
薄靜時提早結束工作,回家陪虞瀾喫午飯。
虞瀾潦草地吃了幾口就不想吃了,他是真的很不習慣這裏的口味,就算餓也喫不下,看幾眼就飽了。
薄靜時哄着:“再喫兩口?”
虞瀾:“不要,不喜歡喫。”
薄靜時一直以爲虞瀾只是單純胃口不好,所以喫得很少,他還讓廚師把食物做得清淡一點……結果是因爲虞瀾不喜歡這個廚師做的菜,所以才喫那麼少嗎?
虞瀾以爲薄靜時要逼他喫,他委屈巴巴地扯着薄靜時的袖子:“我真的喫不下,我不想喫……”
他不想被逼着喫飯。
他一直不敢和薄靜時明說,就是怕薄靜時兇他,又或者是和他說再試着喫幾口,說不定就喫下去了。
也不怪虞瀾誤解薄靜時,薄靜時長了一張就會逼迫人的臉。
薄靜時:“好,那我們不喫。”
可是喫這麼點也不是事,他思索片刻,道,“我做給你喫?”
虞瀾驚訝道:“你還會做飯?”
薄靜時睜着眼說瞎話:“以前都是我做給你喫的。”
虞瀾不信。
做飯本身不難,複雜的是做飯前後的步驟,薄靜時這種大忙人,怎麼可
能會把時間浪費在做飯上頭,
他們這種人最看中時間和效率,
能花錢解決的事,他們絕對不會親自去做。
直到薄靜時開車帶虞瀾去超市買菜,薄靜時開始挑菜,虞瀾才恍惚意識到,薄靜時可能沒有撒謊。
虞瀾選了個綠油油的菜,薄靜時道:“葉子太綠反而不好喫,得買稍微帶點黃的,這種菜喫起來口感比較好,帶着點甜。”
虞瀾直直看向薄靜時。
薄靜時懊悔,他是不是話太多,虞瀾覺得他太囉嗦?
虞瀾雙目明亮:“你好厲害呀,我以爲只要好看就可以!”
他都不知道這些。
他挑菜都是挑長得好看的,反正他也不會挑,就想着,好看都菜也應該很好喫吧?
一個再簡單不過的小細節,都能讓虞瀾笑容燦爛,他很容易滿足。薄靜時看着虞瀾明媚的面龐,微微挑起脣:“你這樣的挑法,也有一定的道理。”
被誇獎後的虞瀾高興地彎起眉眼,他跟塊小黏糕一樣貼在薄靜時身邊,而薄靜時極其享受這種被依賴的感覺。
等到回家,薄靜時下廚做飯,虞瀾原本想要幫忙,可薄靜時怕廚房的油煙傷害虞瀾的皮膚,也怕意外發生。
虞瀾只能去客廳等待。
他坐在客廳前擺弄着手機,他前段時間發現一個特別好玩的小遊戲,這會兒他有些沉迷。
玩着玩着,薄靜時的手機屏幕突然亮起,虞瀾眨眨眼睛,扭頭喊:“有電話!”
薄靜時:“不用管。”
可是電話一直在打。
同一個電話號碼,連續給薄靜時打了十幾個電話,虞瀾逐漸嗅到一點不同尋常的苗頭,他總覺得這個電話不對勁,很不對勁。
虞瀾悄悄回頭看了一眼廚房,薄靜時正在裏頭忙得熱火朝天,根本無暇分心,他提心吊膽地將薄靜時的手機拿過來,點了接通鍵。
“薄總,您要的身份資料已經準備好了,將身份信息確認無誤後,身份證等證件明天就可以拿到手……具體內容我已發到您的郵件,請您過目。”
公事公辦的說話語調,讓人費解的內容,虞瀾道:“什麼身份信息?”
電話瞬間被掛斷了。
助理面色煞白,心想,完了!
本來他不會主動聯繫薄靜時的私人號碼,但是一些具體流程與內容需要薄靜時親自過目與確認,薄靜時很着急,他要求明天就將證件弄到手,但薄靜時又沒有及時確認,沒有回覆郵件。
所以助理大着膽子聯繫了薄靜時。
助理怎麼都想不到,薄靜時和虞瀾的關係已經親密到了這種地步,對薄靜時這種薄情多疑的人來說,他不可能把手機這種重要物品交給別人,可剛剛接電話的人,的確是虞瀾。
如果虞瀾去薄靜時面前說點什麼,他連工作都保不住。
但虞瀾並沒有在薄靜時面前多說,他察覺到異常,選擇將通話記錄刪除,在薄靜時出來之前,他一直在抱着抱枕玩遊戲。
直到嗅到濃郁的飯菜香,虞瀾才放下游戲機道:“好香啊!”
薄靜時的廚藝確實不錯,最起碼很合虞瀾的胃口,虞瀾的胃口被喚醒,他低頭吃了很多,一擡起頭,嘴角沾上一塊湯汁。
薄靜時拿紙巾幫他擦掉。
虞瀾保持原狀,甚至還很主動地仰起面龐,把嘴巴送過去給薄靜時擦。
“哥哥……”
這麼喊不對,但虞瀾一時間不知道怎麼稱呼薄靜時,於是他忽略這個,很認真地問,“我家裏人呢?”
“既然你說我們馬上就要結婚,還是戀人,那我家裏人?爲什麼一直不聯繫我?”
那是因爲薄靜時根本沒準備讓虞瀾聯繫家裏人。
薄靜時沉默。但虞瀾似乎很希望和家裏取得聯繫,他道:“他們並不是很同意我們在一起,所以你是偷偷來的。我剛在找人找回你的社交賬號密碼,等會應該就可以來。”
“我們先喫飯,等我們喫完飯,你就可以和家裏人聯繫。”
虞瀾趕緊喫完飯,薄靜時給來虞瀾一個新手機,讓他和家人視頻。
視頻接通的剎那,裏面傳來一個嬉皮笑臉的面孔:“你這都出去幾天了,還沒玩夠呀?照片拍了那麼多,倒是知道跟我們視頻了。”
雖然虞瀾不記得對方是誰,但對方給他但感覺很熟悉。
虞瀾不想讓家裏人知道他暫時失去記憶的事,他怕家裏人擔心,更何況,醫生也說了,他的情況並不嚴重,說不定過兩天就好了。
最重要的是,虞瀾也不能確定,和他視頻通話的人,到底是不是他的家人。
虞瀾在某些方面很敏銳,只是很可惜,這次他猜錯了。
和虞瀾視頻的人就是他的家人,裏面一張張無法復刻的面孔,但凡虞瀾在家中稍微翻閱一下財經報紙或雜誌,都能在上面看到這幾個人的面孔。
但虞瀾沒有看這些的習慣。
薄靜時在賭。
薄靜時在不遠處看着虞瀾和家裏人視頻,虞瀾的坐姿乖巧,說話細聲細氣的,一看就是家裏精心呵護出來的乖寶寶。
他時刻戒備,但凡視頻過程中出現一點意外,他都會馬上採取應對措施。
一切很順利。
順利得過分。
電話掛掉的瞬間,A市,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冷聲道:“馬上定位瀾瀾的位置。”
江鶴延愣了愣:“小寶都多大了,一個人去看美術館而已,多大點事……”
他們在這個年紀,都已經獨身環遊完世界。
虞聞:“以前瀾瀾出去旅遊,和我們視頻的時候,都會跟我們分享今天去了哪裏、拍了什麼照片,還會告訴我們一些心得和感悟。現在天氣這麼冷,前幾天京州霧霾大雨,他肯定會吐槽。”
“可他什麼都沒說。”
“還有,瀾瀾背後的背景,和我們給他預約的酒店房間背景不一樣。”
江鶴延的神色逐漸嚴肅起來。
……
虞瀾近日胃口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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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提前下班,就是爲了回家給虞瀾做飯。
雖然家裏已經換了一個廚師,但薄靜時怕虞瀾又出現因難喫而不喫飯的情況,保險起見,他就自己回來做飯了。
虞瀾每天黏糊糊在他身邊,軟乎乎地撒嬌,哪怕有時候發小脾氣,薄靜時也很喜歡,這種日常小細節都讓薄靜時產生一個錯覺,他們本來就是情侶都錯覺。
不對,他們就是情侶。
今天薄靜時有個會議要開,不能趕回家給虞瀾做飯,他借用了一下公司的公用廚房,給虞瀾做了四菜一湯,打包裝好放進保溫杯,讓助理送這一趟。
薄靜時給虞瀾打電話時,虞瀾似乎還在睡覺,他迷迷糊糊的:“怎麼啦?”
薄靜時的聲音驟然放輕:“馬上就該喫午飯,但我等會有個會要開,短時間內回不來,我就在公司裏做了午飯,讓人送回去給你。大概半小時後就到……”
怎麼這麼囉嗦?虞瀾聽得不耐煩:“知道啦知道啦。”
薄靜時:“然後被子蓋好,不要出門,外頭天氣冷,室內打了暖氣……”
不知道爲什麼,虞瀾最近特別喜歡去花園閒逛,他說去消食,但房子裏也有健身房,完全可以在室內運動。
最近的京州太冷,薄靜時怕虞瀾生病。
薄靜時又開始囑咐虞瀾要多喝熱水,他也讓阿姨燉了一些養生補湯,要記得喝……
虞瀾以爲一兩句就差不多了,沒想到薄靜時像有說不完的話,接連囑咐了五分鐘。
還沒完沒了了?虞瀾悶悶道:“我好睏,你別吵。”
薄靜時輕聲說:“好,我不吵,你繼續睡,寶寶晚安。”
一旁來借公司微波爐的員工,驚悚地睜大眼。
他捧着個飯盒,人都傻了,他說今天廚房人怎麼這麼少,原來是公司老闆來了!
他剛剛聽見了什麼?寶寶?老闆什麼時候有孩子了?不對……這語氣哪裏像哄孩子,這分明是哄祖宗。
清明節他給祖先上香,態度都沒這麼好。
掛掉電話,薄靜時又是那個薄情冷血的公司老總,他淡淡睨了員工一眼,員工雙手抱着飯盒:“薄總!”
薄靜時冷漠地離開了。
……
在得知薄靜時今天中午回不來時,虞瀾迅速從被窩中鑽出,換上一身保暖厚重的羽絨服,把自己裹得像小企鵝,又從抽屜裏拿了些現金,塞進口袋。
目前公館內沒有那麼多傭人,他說他喜歡安靜,薄靜時遣散了一批傭人,只留下幾個手腳麻利且上了年紀的,但凡有點姿色的男人,都被薄靜時辭了。
現在還在室內,虞瀾穿得多,有些熱,他的面龐被熱得通紅,等進了花園,撲面而來的冷空氣颳得他整個人懵了一瞬。
前方不遠處有個傭人正準備朝這個方向走來,虞瀾拔腿就跑,花園內有一個小出口,之前一直被一些花草盆栽擋着,這也是虞瀾意外發現的地
方。
他準備從這裏逃走。
虞瀾身子纖細,就算穿得多也不會顯得臃腫累贅,藉着這個通道,他離開了這裏,望着外頭的景色,感到迷茫的同時,又有一些忐忑不安。
給他猶豫的時間不多。
他和家人視頻的時候,就覺得不對勁了,他的家人怎麼都不關心他去哪裏玩?還有,他們還說什麼,他前幾天發的照片?
前幾天?前幾天他還在失憶,連這個賬號都不知道,他怎麼給他們發照片?
肯定是有人偷偷拿他的,和對方聯繫,又或者是,對方根本不是他的家人,而是薄靜時找來的演員。
薄靜時騙他。
但他想不到薄靜時這麼做的理由。
這段時間他在薄靜時家裏喫喫喝喝,每天倒頭就睡,就連上廁所都要薄靜時抱着過去,如果他們是仇人,薄靜時想要報復他,犯不着做到這份兒上吧?
想不明白,乾脆不想了,反正都已經跑出來了,再糾結也沒有意義。
虞瀾走到馬路邊,攔了一輛車,但他沒有馬上上車:“司機叔叔,你可以借我一下手機嗎?”
司機把手機借給虞瀾。
虞瀾害怕警方里面有薄靜時的人,思來想去,他還是決定信任警方報警,不然也沒更好的辦法了。
電話接通的一瞬間:“你好,我好像被人綁架了,現在我已經逃出來了……我需要幫助。”
電話的另一頭沒有馬上回答。
虞瀾試探性道:“你好?”
冰冷到沒有一點起伏的男聲傳了過來:“你在哪。”
是薄靜時的聲音!
虞瀾的腦袋瞬間懵了,他猜測薄靜時給他的手機可能有定位和竊聽,所以他沒有用自己的手機,可是他沒有想到,他隨手攔的出租車,司機都是薄靜時的人。
“寶寶。”薄靜時道,“說話。”
虞瀾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薄靜時不是第一次喊他寶寶,他每次都會感到難爲情、極度羞恥,而這時薄靜時喊他“寶寶”,語氣沒有一點起伏,冰冷到像是一塊寒冰,隔着手機聽,都讓他感到無窮無盡的寒意。
薄靜時似乎也察覺到虞瀾可能被嚇着了,虞瀾本來就膽小,他不應該用這麼嚴肅的語氣說話。他煩躁地扯了扯領口,放輕語調:“寶寶,回去好不好?外頭天氣很冷,不要亂跑,我怕你感冒。”
“你在哪裏?我現在去找你。”
虞瀾:“你別過來!”
他終於還是忍不住了,“我們肯定不是戀人,你也不是真的關心我……你到底要做什麼?我要報警,我不要跟你待在一起……”
不知道是哪個字眼惹怒了薄靜時,薄靜時的聲線驟降,逐字重複:“不想跟我待在一起。”
薄靜時沒有反駁虞瀾的言語。
“可以,跑吧。跑快一些,藏好一點。”薄靜時像突然笑了笑,然他的聲線中沒有絲毫笑意,“你最好別被我抓到,不然的話——”
“我真的會幹死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