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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目組包機讓所有人回國,這一回堪稱豪華設備,甚至有了**包間。
顧盞喬在飛機上好好睡了個覺,然後隨衆人一起下飛機,莫瞳瞳不堪忍受機場人員雜亂,從另一個出口走,兩人約定在停車場的車裏匯合。
衆人拖着行李出了通道,就此分別在即。
如此一來,倒也產生了些離別愁緒,方慧蓉抱着焦俊祥抹眼淚,彷彿這是她的親生兒子似的。
大家似乎都珍惜着這最後的時光,顧盞喬不好意思,便和旁邊的蔣豔聊天。
“現在可以走了麼?”
“……可以吧。”
“第一個走是不是不大好?”
“……不會吧?”
顧盞喬覺得蔣豔的回答實在太不走心,一聽就知道沒把她放在眼裏。
她因戴着墨鏡,肆無忌憚地犯了個白眼,說:“還真是謝……”
當這句話剛說出口的時候,顧盞喬其實聽見了尖叫。
但是反應慢了半拍,更何況,注意力也並不在旁邊的人身上。
她沒覺得這低低的尖叫會和自己有關係,直到一聲高昂地尖叫打斷了她的話。
有個人衝到她面前,她幾乎沒看見對方做了什麼動作,也沒看清對方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玻璃瓶裏的液體像是慢鏡頭一般迎面向她灑來,這一刻她頭腦一片空白,世界陷入靜謐。
然後有人抓住她的手臂,一步攔在了她的面前,把她推到了一邊。
——是蔣豔。
莫瞳瞳趕到醫院門口的時候是眩暈的。
她恍恍惚惚地走到電話裏所通知的診療室門口,看見一個人背靠着牆站着。
醫院的牆壁白的就好像瓦數過高的白熾燈,對方白色的連衣裙彷彿要和背景融爲一體,從走廊盡頭的玻璃窗直射而來的陽光穿過因低垂着的頭而落下的髮絲,莫瞳瞳過了好久才終於看清對方的面孔。
是在新聞報道里被提到的蔣豔。
蔣豔用一塊白毛巾蓋着手臂,看見莫瞳瞳走來,露出了相當尷尬的神情。
莫瞳瞳心跳加速,連忙衝過去,打開了診療室的門。
顧盞喬披着件外套,齜牙咧嘴的閉着眼,把頭偏向一邊,根據神情的生動情況看,應該是沒什麼大問題。
而打電話給她的李助理雙手十指交叉靠在胸前,做出保佑的表情。
莫瞳瞳:“……”
莫瞳瞳終於看見了一臉不滿地看着她的醫生。
醫生已經包好了紗布和石膏,擦着手問:“你是誰啊,怎麼就這樣闖進來了。”
莫瞳瞳再次走到門口,看了看門口的科室名。
——骨傷科。
莫瞳瞳擰着眉頭走進來,先對醫生說了“對不起。”
顧盞喬這會兒睜開了眼睛,又是哀傷又是後怕堪稱百轉千回地喊了句:“瞳瞳~”
莫瞳瞳恢復了冷靜:“新聞裏說是潑灑腐蝕性液體——怎麼又是骨傷科?”
顧盞喬便把目光投向了門口。
蔣豔探了一半的腦袋,彎着眼睛露出了抱歉的笑容。
付完費拿完藥後,莫瞳瞳終於知道了前因後果。
“當時不知道是什麼,覺得後背身體受傷總比臉受傷好,就先把她推到一邊去了,結果——你知道的,門口是個臺階,推得方向不對,就……”
顧盞喬抱着骨折的右手臂,總算還是成熟地說:“我知道,那個時候還挺感激你的,雖然想象中的硫酸其實只是消毒液,不過不管怎麼說你也算保住了我的臉,而且還受傷了——話說你這個還好吧?”
顧盞喬看着蔣豔的左手上臂,發現紅的還挺嚴重的。
蔣豔用毛巾捂得更嚴實了些,說:“醫生說沒事,塗點藥膏就行。”
顧盞喬便放心地笑了笑。
她回想當時的情形,覺得只要蔣豔不是幕後黑手,就絕對屬於無私救人的範疇,頓時對蔣豔的內在品德起了敬仰之心,伸手道:“這回雖然是虛驚一場,但是還是謝謝你了。”
蔣豔看着顧盞喬綁着石膏的右手,和自己拿着毛巾的右手。
顧盞喬換了隻手:“……還是謝謝你了。”
蔣豔伸出左手回握:“不用謝,不用謝。”
“以前對你有偏見,也是我太不成熟。”顧盞喬繼續反思。
蔣豔便也說:“以前我對你也有偏見,沒想到這回你居然能不怪我。”
兩人微笑對視,似乎冰釋前嫌。
半晌,顧盞喬問:“你爲什麼對我有偏見?”
蔣豔:“……”
這個問題最終還是沒有得到回答,顧盞喬被滿臉寒冰的莫瞳瞳領回了車上。
顧盞喬後知後覺,發現莫瞳瞳的心情不是很好。
她此時已經摘下墨鏡和口罩,虛脫一般閉着眼睛靠在椅背上,長長的睫毛像圈小扇子一般,正在輕微地顫動。
隨便扎着的馬尾已經非常散亂,微微蜷曲的碎髮海藻一般蜿蜒在椅背之上。
顧盞喬將臉靠近莫瞳瞳,討好又心虛地說:“我這不是沒事嘛,瞳瞳。”
莫瞳瞳睜開眼睛,直起身體轉過頭來:“現在這件事是誰在處理?肇事者已經抓起來了麼?”
顧盞喬一呆,她是不知道這種事的,因此思索半晌,猶豫道:“不知道,可能會移交公司處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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