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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盞橋認爲它稱得上莊園,是因爲透過黑色的鐵門,她沒有看見房屋,先看見的是一望無際的農田。
門口有兩個女人已經等待着,一個看來四五十歲,一個年輕些,或許二十出頭。
年老些的首先迎上來說:“莫小姐,好久沒來了。”
莫瞳瞳望着這黑色鐵門的目光有些悵然,點頭道:“你好,陸姨。”
陸姨介紹身邊的年輕女孩:“這是我侄女陸黎,現在幫我做一些瑣事。”
莫瞳瞳頜首示意,又偏頭對顧盞喬說:“這座療養院裏住着精神問題被認爲可控但不願意迴歸社會的人,你可以和他們接觸。”
顧盞喬還沒回過神來,有些神遊地點頭。
她看着爲首的年長女人對着莫瞳瞳畢恭畢敬,言談之間似乎又對莫瞳瞳頗爲了解,心中便有一些念頭升了起來。
莫瞳瞳不會在這兒呆過吧她的潔癖有嚴重到這種程度麼
她情不自禁地挽上莫瞳瞳的手,將她的手臂抱在自己的懷裏大高手。
她們跟着陸姨和她侄女走在並不算寬闊的水泥小路上,陸姨語調平和地說着療養院的情況:“那個時候的很多人都已經搬出去了,現在從那個時候就在的也只剩下幾個,前一陣子老牧死了,腦癌”
對方絮絮叨叨,顧盞喬覺得有些不自在。
從進入療養院開始,她就簡直覺得自己是進入了什麼詭譎奇異的結界,大棚的白色塑料薄膜在冷風中簌簌作響,路邊的雜草上結了白霜,配合着陰沉的灰白色的天空,整個世界似乎都在黑色鐵門後面褪了顏色。
顧盞喬躲在莫瞳瞳身後說:“我怎麼覺得是恐怖片氛圍”
莫瞳瞳啞然失笑,拍了拍顧盞喬的後背,示意她不要胡思亂想。
但是她認爲顧盞喬的感覺確實沒錯,一旦進入這種地方,總歸覺得似乎與外面的世界不同,就算是她,也偶爾會產生她是從陽間闖入了奇怪的地方。
走到道路盡頭,便是一幢白色的高大建築物,類似於公寓,一樓有前臺登記。
前臺的大爺衝莫瞳瞳笑着說:“哎呀瞳瞳,來了啊。”
顧盞喬覺得這話怪怪的,怪異地看了那個大爺幾眼。
那大爺便眯着眼睛說:“你是誰啊,我們這兒外人不能進的。”
莫瞳瞳替她回答:“這是我的朋友。”
大爺便沒有了懷疑,笑道:“怪不得你看上去開朗了,我早說了,你得交幾個朋友。”
顧盞喬越聽越不對勁,跟着往裏面走的時候終於忍不住抓着莫瞳瞳的手輕聲問:“瞳瞳,他們怎麼都認識你。”
她斟酌了語句,小心翼翼地看着莫瞳瞳說:“你經常來這兒麼”
莫瞳瞳面帶深思,目光悠然望着走廊說:“小時候來過。”
這時候,前面的陸姨說:“別去後面的花園和洋房,你知道的,想和大家聊天的話,晚飯去食堂就行,一般都會在那兒聊天,有時給我打電話或者給陸黎打。”
陸黎露出一個靦腆的笑容,衝顧盞喬和莫瞳瞳點了點頭。
不知道爲什麼,顧盞喬莫名把莫瞳瞳的手抓的更緊了。
雖然有些失禮,她覺得陸黎那個笑容讓她覺得瘮的慌,總之不像是二十多歲的女生。
一行人走到三樓開了房間,陸姨她們便先行離開。
顧盞喬看着門被關上,掃視着這個病房一樣的白色房間,有些異樣道:“我們晚上住在這兒啊”
“回去太晚了,何況你得感受一下氛圍吧。”
莫瞳瞳摩挲着自己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勉強笑道:“我好想已經感受到了。”
她覺得這地方太安靜又太乾淨,這本來不是什麼缺點,配合着裏面的壞境,卻顯得沒有什麼生氣。
當然這也可能是因爲這麼大一個地方,一路走來卻沒什麼人。
她便說出了自己的疑問:“按照道理來講這幢建築裏就應該有人,爲什麼一路走過來卻沒有碰到雷武。”
莫瞳瞳看出顧盞喬有些緊張,她本人習慣這種環境,又從來沒有帶人來過,因此並無法瞭解顧盞喬到底在緊張什麼。
她只能儘量解釋顧盞喬的問題:“被定義爲有精神障礙的人往往有些孤僻,因爲定義上來講他們無法適應當前的社會關係。”
“這裏都住了些什麼人精神分裂”
“被心理醫生定義爲並不會對他人造成傷害的,自己卻不願意迴歸社會生活的心理障礙患者。”
“那你”
顧盞喬沒有說出來。
她想問“那你是怎麼回事”,卻擔心這麼說會不會傷害到莫瞳瞳。
當然很顯然她想多了,莫瞳瞳給她倒了點熱水,無奈道:“我並沒有說我在這裏住過,我只是我只是曾經頻繁地來看望某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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